“我没调戏,我就想打趣打趣她!”裴斐咬着嘴角,委屈的想哭:“再者说了,我也没碰到她啊!”
想起那日的场景,裴斐心虚的转开了眼,小声嘀咕道:“我还才刚伸手,就被阿澈抓了个正着……”
无奈的叹了口气,慕容熙有些心软了:“你明知道傅容澈有多爱温青园又有多在乎她,莫要说是碰到,你根本就不该有这个念头。”
裴斐难过的绞着衣角,没说话,眼泪却在眼里打着转儿。
他也晓得错了啊,可是那日,阿澈的眼神着实太恐怖,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不敢靠近他……
望着低头难过的裴斐,慕容熙长舒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没再说话。
他了解傅容澈,更明白温青园在傅容澈心中的分量,至今他都记得,当时阿澈来求他赐婚那会,面上的焦急和喜悦。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他是真的爱惨了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裴斐那一动作,算是触了他的逆鳞,这事儿,真有些棘手。
那厢,温青园一口咬下傅容澈送到她嘴边儿来的糕点,笑意满满。
许是裴斐和慕容熙的目光太炽热,她嚼了两口,就察觉到了异样。
微微侧首,她满眼狐疑的望着慕容熙和裴斐,嘴里的动作却依旧没停。
慕容熙瞧见温青园看过来,丝毫不觉自己的视线有何不妥,勾勾唇,回了她一个友善的浅笑。
倒是一旁的裴斐,他惊慌失措的别开视线,怎么也不肯与她对视。
浑身上下,满满的心虚。
温青园柳眉轻挑,弯唇笑了。
触到温青园嘴角的笑,傅容澈身子一怔,顺着她的视线瞧去,旋即醋意横飞。
“怎么?有我一个人还不够你看的?”
温青园白眼一翻,登时就不想搭理他了。
这男人,怎么这般不讲道理。
方才还给她喂吃的呢,一转眼怎么就变脸了。
见温青园还在瞧慕容熙那头,傅容澈不悦的蹙眉,大掌一伸,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傅容澈手下动作有轻重,大手触上下巴的那一刻,温青园并不觉痛,可她还是不悦的拧眉,嘟了嘟嘴。
霸气不过半晌,一看见温青园脸上的不悦,傅容澈就怂了。
仓皇的松开手,只见他委屈的抿唇舔了舔嘴唇,小声喃喃道:“园儿可是不喜欢我了?”
“……”
这男人撒起娇来怎么还上瘾了呢?没成亲前,他也不是这样的啊?那个肃杀冷厉的傅容澈哪里去了?
温青园故作嫌弃的推了下他的手,小声道:“你与小裴大人还在较劲?”
一听裴斐,傅容澈脸就黑了。
“他险些让你落人口舌,遭人非议。”
温青园扶额,有些无奈:“他不过是孩子心性了些……”
“他险些让你落人口舌。”
“……他是你打小玩到大的兄弟。”
“他险些让你遭人非议。”
“……”
温青园无奈的拉了拉傅容澈的大掌,安抚的朝他咧了咧嘴:“阿澈,和小裴大人讲和吧,我瞧他,挺想与你搭话的。你总不能单为了我,便舍了贴心贴己的故友吧。”
“有何不可?”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傅容澈有片刻的犹豫,可开了口,后面的话自然而然的就顺畅了。
他在乎兄弟情,可他更在乎温青园,有他在一日,她便受不得半分委屈。
他用命宠着的人,谁都不能碰,即便是过命交情的兄弟也不行,他想打趣,便更不行了。
他的媳妇儿,金贵着,除了他,谁都打趣不得,更别说是险些遭人非议了。
“阿澈……”
傅容澈这般护着温青园,这般宝贝着温青园,若是她还大大咧咧的不懂他,未免也太辜负他对她的宠爱和袒护了。
“阿澈,小裴大人他没有恶意……”
温青园试探性的再拉了拉他的大手,眼眸动的小心翼翼。
“他惹你生气了……”
“什么?”
不是在说小裴大人打趣她那事儿?怎的突然又扯到她生气了?温青园温青园狐疑的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小脸有些茫然。
“那日……你脸上有恼意……”
“……”
温青园算是明白了,这男人是死要面子,想找个台阶下呢。
“是是是,那日,小裴大人的举动着实让我有些不悦,可如今我不气他了,所以,阿澈你也不恼他,和他讲和好不好?”
温青园哄小孩儿似得哄着傅容澈,许是习惯了,她开口的瞬间,竟然未觉丝毫不妥。
见傅容澈眼角有片刻的动容,她忙乘胜追击,牵着傅容澈的大掌往自己的小腹上引:“宝宝,你快跟爹爹说,让他别恼小裴大人了,快告诉他,让他和小裴大人讲和吧。”
傅容澈满眼温柔的凝着温青园笑容可掬的模样,心里旋即化作了一滩春水,柔得不像话。
“宝宝想爹爹跟你裴叔叔和好吗?爹爹这次听宝宝的可好?”
傅容澈温柔又低沉的嗓音让温青园猛然僵在了原地,错愕的抬起双眼,下一瞬,她的一双水眸径直撞进了一汪春水里。
面上有片刻的失神,温青园瞧着那双泛着爱意的眼,渐渐入了迷。
那双眸子里淌着的春水,一定是江南小镇上,任意一条河里的。温青园勾着唇如是想着。
傅容澈弯着好看的眉眼儿,动作轻缓的摸了摸温青园的肚子,轻声询问道:“宝宝为何不回爹爹的话?还是说宝宝其实也在气你裴叔叔,不愿爹爹与你裴叔叔讲和?”
“想的想的想的!宝宝说他想呢!”温青园愉悦的弯着唇角和傅容澈玩的不亦乐乎。
她自是瞧见了傅容澈嘴角的戏谑的,可这男人幼稚的可爱,她不忍心破坏了气氛。
“快去吧,小裴大人在那处眼巴巴的瞧你许久了,望着,怪惹人怜的。”
闻声,傅容澈的面色倏地就沉了,猛然起身,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往裴斐身边走。
望着男人气急败坏的背影温青园忍不住掩嘴偷笑。
这男人,拈酸吃醋就数他最在行。
她不过是说小裴大人的模样惹人怜,他便又吃味了,起身时,还专程气呼呼的瞪她一眼,阴阳怪气的抱怨:“他有什么能惹你怜的!”
摸了摸小腹,温青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好整以暇的挑眉看向不远处,那两个讲和的男人。
温青园坐的地方与傅容澈还有裴斐站的地方有一定的距离。
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再加之耳边熙熙攘攘的说话声过于嘈杂,温青园聚精会神的听了许久也未能听见半个字。
她又懒得起身走近些去听,思来想去的,干脆就不听了,近在咫尺的精致糕点还安安静静的躺在她跟前,她怎能舍弃了它们。
不过须臾时间,傅容澈便回来了,且嘴角笑意明显。
傅容澈开心,温青园看着也欢喜。
“阿澈,你快坐下!我跟你说,我刚刚吃到了一块好好吃的桂花酥!”
温青园不问傅容澈聊天的情况和内容,她只是招呼他坐下,迫不及待的想与他分享自己刚刚发现的“宝藏。”
傅容澈浅浅的勾着嘴角看她,没说话,就静静的听她讲。
等温青园不说了,他才轻轻的道了句:“裴斐打这回起,该是要长记性的。”
“所以你们和好如初了?”
温青园并不太在意他的回答,只随口问了句,眼睛始终都盯着她跟前的那盘糕点。
因为,她坚信他们定能和好,数十年的兄弟情,哪里是说没有就能没有的,况,傅容澈远要比他看起来的重情重义多了。
“嗯。”
傅容澈轻轻应了声,而后拿起糕点递到她嘴边,眼角的浅笑温温和和的,好不惹人眼。
收义女的仪式并不繁冗,办它,为的,只是让大家知晓这么个事儿,身份也就这么定下了。
日后再见着,香卉便是高人一等的温家四小姐了,旁人都得恭恭敬敬的跟她行礼。
吃饱喝足了,温青园便不愿意呆坐着了。
寻了个人少的安静地儿坐下,她便命了春蝉去唤秦艽。
原本,她是想先寻皇后娘娘同她说上几句体己话的,奈何皇后娘娘被一众夫人缠着,她瞧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傅容澈晓得她要找秦艽叙旧,也识趣儿的没黏着她,心中纵使有百般不愿,他还是咬咬牙,走了。
这入了冬,便与春夏不同了,刮的风都是刺骨的,满载寒意。
温青园怕冷,修长的玉指裹了裹身上的斗篷,落下后便怎么都不愿意松开汤婆子了。
冬天气,天总是黑的快些。
说不上是个什么时辰,头顶的天便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了。
温青园目光呆滞的盯着远处的墙角看的出神,一时之间也没注意不远处渐渐走近的人影儿。
“园儿妹妹可算是想起我来了,等了你一天,也不见你来找我说说话。”
闻声,温青园有片刻的失神,缓和片刻,她蓦的勾唇笑了:“我那是见嫂嫂忙,不忍心打搅了你,倒是嫂嫂你,忙完了,既不来寻我,也不晓得派个人来知会我一声,这会子倒还先指责起我的不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