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心狠手辣,当之无愧

温青园全程冷眼瞧着,嘴角止不住的抽搐,她算是明白朱润玉为何会长成那副模样了,她就说明明也不随朱大钱,弄了半天,原来是得了她娘亲的真传啊!

这长相,啧,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让人想认错都难。

“娘……”

朱润玉被中年妇女小心翼翼的抱起搂在怀里,湿热的眼泪顷刻间决堤,泪,争先恐后的涌出了眼眶。

“娘在!娘在!娘在这儿呢,玉儿,娘的心肝宝贝啊,你疼不疼啊?娘从小到大都舍不得动你一根手指头的,流这么多血,你该是疼坏了吧?”

那中年妇女疼惜的用手绢儿给朱润玉轻轻的擦拭着嘴边的血,心仿若被人放在油锅里煎着,百般滋味,千般愁绪,堆满了整个胸腔。

顿了顿,她忽的想起什么,忙不迭转头厉声吩咐她的婢女:“芳儿!芳儿!小贱蹄子还愣着作甚,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儿,没瞧见小姐伤成这样了么?还不赶紧去给小姐找大夫啊!跟了老娘这么久,也不晓得学机灵些,没眼力见儿的下贱东西,若是小姐出了事儿,老娘打不死你!”

被唤作芳儿的小丫头战战兢兢的应了声,吓得抬脚就去寻大夫。

这回也没人拦着,没一会儿,芳儿就跑不见影儿了。

那中年妇女看着朱润玉浑身是血,嘴角裂开的模样,心疼的直掉眼泪:“玉儿,你告诉娘这是谁干的!娘定要了那人的命,不知死活的东西,敢伤我的宝贝!”

“娘……是……是温青园……温青园!”

朱润玉的意识越来越涣散,渐渐的,看不真切,听不清楚,连说话都显得万分吃力了,支支吾吾的,一句话半天都说不出来。

“温青园?”中年妇女拧着眉头陷入沉思,须臾,她想起了一个不得了的人,面色骤然大变。

“温青园不是右相夫人吗?你个杀千刀的,怎的招惹上她了?这隔得天南海北的!我也不记得你去过京城啊!你说说你在家里头那般作死都有家里替你担着,这回你惹恼了那位姑奶奶,你要娘如何保你!”

“这位……是朱家夫人吧?”平安郡主好整以暇的看着中年妇女,表情很是耐人寻味:“朱家夫人怕是有所不知,朱大小姐方才可是耀武扬威的很,要不是咱们右相大人动作快,右相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可就要栽在令爱的……腿!下!了呢。”

平安郡主刻意咬重了关键字,意味深长的笑开了,让人辨不清喜乐,只觉心底发毛,瘆得慌。

“你说什么?”朱家夫人吓得瞠目结舌,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去了:“你个小贱蹄子,平常你捣蛋些我与你爹便宠着你不与你计较了,这回可是右相夫人啊!你莫不是脑子摔坏了不成!动嘴也就罢了,你怎的还敢动脚了?”

朱家夫人一颗心都气炸了,面上一会儿一阵青一阵红一会儿又是一阵白,变幻莫测,引人发笑。

"娘!"

朱润玉委屈的又吐了口血,之后就彻底陷入了昏迷,不省人事。

朱家夫人心慌了,没空理会朱润玉,赔着笑对平安郡主谄媚的道:“这位,想必就是右相夫人了吧。长得果真就如传言中的一般,美若天仙呢。”

朱家夫人谄媚的声音万分恶心人,空气中,瞬间弥漫出一股诡谲的气氛。

“不好意思……”平安郡主艰难的忍着笑,身子因为憋笑的缘故,一抽一抽的:“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是右相夫人,右相夫人在那边……”

说着,平安郡主颤抖的指了下温青园所在的位置,眼角都要笑出泪花来了。

朱家夫人尴尬的点了下头,不敢耽搁,旋即又对着温青园笑的谄媚:“呦,原来是这位,怪不得刚刚草民就觉得这位瞧着器宇不凡,与众不同,连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倾国倾城……”

“行了……我不爱听这些恶心人的话,你还是收回去吧……”

温青园厉声打断了朱家夫人的话,微微眯起的眼角直抽抽。

她一贯不喜与这样的人多说话。

平安郡主忍笑忍得辛苦,结果温青园这么一句话,登时击垮了她的所有忍耐。

听着平安郡主不羁且猖狂的大笑,朱家夫人心中不悦,可碍于温青园在这儿,面上始终没敢表现出来。

芳儿脚程快,不一会儿,去请大夫的芳儿就回来了,跟着她一同回来的,还有她身后紧跟着的一个大夫。

大夫人到中年,许是跑过来的,额角密密麻麻的渗出了不少汗来。

朱家夫人赶忙命人将朱润玉送回闺房去让大夫整治,自己也跟着去陪着。

说到底,孩子是她辛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到底还是疼的。

这下,朱府门口便又只剩下温青园一行人和朱大钱还有他的那几个家丁门房了。

朱大钱被温青园冷凝的视线盯的背脊直发凉,哆嗦着身子,没敢动。

不屑的轻嗤出声,温青园换了个随性的姿势站着,美眸定定的打量着朱大钱,明里暗里的讥讽:“不愧是能将姑母赶出府的人,连亲生女儿都能不管不顾,‘心狠手辣’这四个字你当之无愧了。”

朱大钱错愕地瞪大了眼睛,不好的预感迅速爬遍他的全身。

老太婆的事儿,她都知道了?

朱大钱心慌了。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右相夫人,您听草民解释……”

朱大钱激动的想要为自己辩解,到嘴的话却又因为温青园的一个眼神给尽数咽了回去。

怪不得温青园会这般大费周章的找来朱府,原来是为这事儿。

可是……他抿了抿唇又觉得不对劲。

老太婆回来的时候不是说跟将军府闹翻了么?还说被休回家还全是温青园害的,没道理温青园会为了这件事情,大费周章的找来朱家兴师问罪啊。

再者,朱青汁被赶出朱府的时候身无分文的,也不可能去的了京城,找得了温青园啊?

“怎么?在想我明明与朱青汁不和,为什么还会为了她的事儿找上门来?还是在想朱青汁是怎么找上我的?”

温青园敛眉冷笑,一猜一个准。

“没……没有……右相夫人您误会了……”朱大钱惊得身子一哆嗦,冷汗飞快的布满了整张肥肉四溢的脸:“姑母她老人家已经走失许多天了,草民这也是日日派人去寻,只求能早日将姑母寻回来,让她在朱府安享晚年啊。”

“哦?是吗?”

温青园暗暗的垂眸,如扇的羽睫忽闪忽闪,瞧不清情绪。

朱大钱冷汗如雨下,擦汗的袖子暗了一大块。

温青园又笑,笑得轻蔑。

这朱大钱扯起谎来,当真是一点马脚都不露的,要多恶心人有多恶心人。

“自然自然!”朱大钱弓着身子,对温青园笑的谄媚,眼底还颇有几分伤神之色:“草民寻姑母心切,不知右相夫人此次前来,可是晓得姑母身在何处?若是您晓得,还请告诉草民一声,草民也好派人去请姑母回来啊。”

“嗯……”温青园扬眉,一双清澈见底的水眸一眨不眨,细细地打量着他,尾音拖得不仅长还深不可测:“我在隔壁的镇子上遇见她了……然后你猜怎么着?”

“这……草,草民猜不出……还,还请右相夫人明,明示……”

温青园说的轻松,朱大钱却是听得心里直打鼓,看着温青园泰然自若的表情,朱大钱额角的汗水换了一波又一波。

唯恐朱青汁跟温青园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寡淡的瞧着,温青园忽然就弯唇笑开了,只是那意味不明的笑意,冰霜一片,且始终不达眼底。

“然后啊,我就看见她像个乞丐似得,浑身又脏又臭的还烂肤,她抱着我的脚不放,我就给她扔了几锭银锭子……”

温青园笑意瘆人,朱大钱不敢直视,一双眼可劲儿的乱瞟,讪讪的笑:“扔……扔了几锭银锭子啊……右……右相夫人真善良……只……只是不知姑母现在何处?可,可是吃苦了?右相夫人报个地方,草民,也好早日将姑母带回,让姑母安享晚年啊。”

朱大钱哆嗦着抬袖擦了把额角的冷汗,在众人瞧不见的地方,他眯成一条线的眼睛里慢慢地化开一丝阴毒狠辣。

那个老太婆倒是长本事儿了!温青园能找上朱府来,定是跟她脱不了干系了!

若是那个老太婆将他赶她出朱府,还有夺取她所有身家的事儿全都说与温青园听了,那他岂不是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也不知温青园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朱大钱忐忑不安,怎么站都不踏实。

平安郡主跟温青园对视了一眼,看着哆嗦不止的朱大钱,她心里突然起了一丝玩味儿:“呦,朱老爷怎的突然不说话了呀?还有那身子,你直哆嗦个什么劲儿啊?难不成,是冷了?可我看你穿的也挺厚实的啊。”

“关……关你什么事儿啊!身为一个小丫鬟,我跟你家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地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