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烫啊。”温青园皱起好看的小脸儿,嘟着嘴儿还想再试一次。
傅容澈眼角噙着笑,一边悄无声息的在半空中将那只快要触到他额头的小手一把给劫住,而后小心翼翼的包裹着带进怀里,“傻丫头,我没事儿,你无需担心。”
“你没事那你脸色还那么差……哎刚刚差成那样,现在怎的又好了?”
温青园疑惑的打量着傅容澈恢复如初的正常面色,突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难不成是我上了年纪,老眼昏花给看错了?也不应该啊。”
上了年纪?还老眼昏花?
傅容澈忍俊不禁的抿唇,憋住了到嘴边的笑意。
这丫头这时候倒是傻气起来了。
也亏她说得出这样的话,若是她这样的年纪都能叫老了,那要那些年长她的人该如何是好?
年龄是女人们世世代代最在意的东西,这小丫头张口闭口说的随意,被旁人听了去,还不知道要惹得多少年长她的女人们心里不痛快。
宠溺的轻叹了口气,傅容澈满目爱意的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嘴边一直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道:“我什么事儿都没有,我只要你下回掐我的时候,手下能有点轻重就成。”苦笑着摇了摇头,傅容澈细心地捻起她耳边散落的几丝碎发,体贴的为她别到耳后。
“也是不晓得你的手劲儿怎的就那么大了,明明长得小小的一只,瞧着也没什么力气,掐起人来当真的一点儿都不含糊。不用看估计都能猜到,我腰间定是要青一块儿的。”
“啊?”温青园迷茫的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云。
“没事儿,什么都没有。”
傅容澈再次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大掌下微微用了些力道揉着她乱糟糟的发顶儿,出口的话里说不出的纵容和宠溺。
“饿吗?我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糕点,你若是饿了,可以吃上几口垫垫肚子。”说着,傅容澈腾出一只手来,将手边的食盒打开。“都是你爱吃的,下面还有巨胜奴。你若是渴了我也给你备好了水。”
温青园望着食盒里琳琅满目的精致糕点,眼睛都看直了。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男人还有这么体贴的时候。
羞涩的咽了口口水,温青园莞尔勾唇捻起一块如意糕放进嘴里。
砸吧砸吧嘴,糕点入口的瞬间,一股淡淡的红豆香便充斥了整张嘴。糯糯的口感,香甜润口还有点清凉。
温青园满足的眯起眼睛,心里绽开了花儿一般乐得开怀。
肚里的馋虫仿佛在一瞬间全被唤醒了,一大盒的糕点,不过片刻的功夫,竟是连渣都不剩。
平安郡主瞠目结舌的望着不远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空掉的食盒,绞着手指憋嘴嘀咕:“本郡主也想试试味儿来着,小青园你也太会吃了吧。也没给本郡主留几个试试味儿……”
她在客栈跑上跑下忙的不亦乐乎的,也没个空闲时间去寻些美味,现如今想想,她突然就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她就应该把所有空闲的时间都留给美食和美景了,难得偷溜出宫……等这次回了宫,皇奶奶还不知道要怎么罚她呢,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了……
感受到小郡主委屈的视线,温青园抿唇瞪了瞪眼,没敢接话。
傅容澈着眼看向温青园的一头乱发,心下颇多无奈。
“吃饱了,便把头梳了吧。不然这样,也没发儿见人。”
“你没给我梳头呢?”
温青园惊慌失措的捂着脑袋,张大的嘴都能放进一个鸡蛋了。
怪不得她觉着今天脑袋上格外的轻呢。
她还以为是傅容澈随手给她扎了个简单的发髻来着。谁曾想,她竟是披头散发的坐在这里。
神色复杂的扫了眼对周围坐着的四人,温青园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里就差把傅容澈吊打了。
先前让她出丑也就罢了,他竟然还让她披头散发的见人,且还是男男女女皆有,个个还都是身份尊贵的主儿。
相府女主人在外人面前这般有失分寸,传出去叫人听见了,旁人还不晓得要怎么议论相府,怎么议论将军府呢,倒时候随便给将军府扣上个教女无方的罪名,那还了得。
“香卉,快些来给我梳妆打扮!”
温青园崩溃的闭眼大喊。
怎奈半晌过去,没人应话也没人上前来给她梳妆打扮。
“香卉?”
温青园狐疑的睁眼,染着水汽的大眼睛快速的在马车里一扫而过,这时她才发现,香卉和卫良竟然都不在其中。
“怎的不见香卉和金世子?他们人呢?”
莫不是金世子等不及回京,先带着香卉私奔了?
惊恐地瞪大眼睛,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得温青园面色骤变,险些咬掉舌头。
“他们啊。”一说到这两个人,卫姬心里就百般不爽,“你到我这边来,朝外头看看就晓得了。”
外头?
温青园茫然地拧眉,准备起身到卫姬身边去一探究竟。
傅容澈手疾眼快的将人给摁回来,阴沉着脸,没好气的把她裹在斗篷里遮的严严实实的。
“相公?你做什么啊?”温青园不悦的伸手去推他,有一点弧度的小腹被挤了一下,有些难受,“你别搂的那么紧,弄疼我了。”
傅容澈紧抿着唇阴沉着脸没说话,手下却是因为温青园面上的不悦,松了几分力道,但也没让她有可乘之机。
他宝贝媳妇儿没梳妆没打扮的模样,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吗?
那可是她家媳妇儿最美的时候,若是被东方泽那小子瞧了去,歹心怕是越发不会放下了,他又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温青园不晓得傅容澈心里所想,故,莫名其妙的很。
温青园不明白,平安郡主却是在一旁看的一清二楚,从傅容澈横眼别东方泽的时候,她就知晓原因了。
轻叹了口气,平安郡主无奈的摇头,给温青园掀开了帷裳的一角,好让她看得清。
马车外头,卫良骑着马,香卉紧贴在卫良跟前坐着,一张清秀的小脸红的跟煮熟了的虾子似得,偏生还没反抗。
这姿势,亲密的很,亦暧昧得很。
温青园瞧得仔细,心里啧啧称奇。
她家香卉这是对这位尊贵的金世子喜欢的很呐,都这样了也就红个脸,连挣扎几下都不带有的,这若是换了别的男人,怕是都要直接上嘴咬人了。
温青园是这般在心底想着,哪里晓得外头香卉的‘苦’。
她能像她们看见的那般老老实实地和卫良待在同一匹马上,全是卫良那头腹黑的大灰狼‘百般威胁’后的结果。
小白兔对上大灰狼,后果可想而知。除了被乖乖‘吞入腹中’,香卉也别无他法。
微笑着颔首,温青园给了平安郡主一个了然于心的眼神。
平安郡主挑眉,愀然放下了帷裳,转身吩咐身边的红怜:“红怜,香卉如今有急事儿脱不开身,你且去替了她,帮小青园妥善的梳妆打扮一番。”
红怜领命,弓身坐过去。
温青园顺势将脑袋伸出斗蓬外,这回傅容澈也没拦着,只是面无表情地抱着怀里的人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东方泽,让他连温青园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法儿瞧见,才松手,让温青园在他旁边坐下。
东方泽无语地抿唇,眼角跟着抽搐了好几下,心里头亦是从上到下将傅容澈鄙夷了个遍。
至于那么小气么,看看能怎么的,好像看几眼人就能跟着他跑了似得……
温青园起先还不明白傅容澈的用意,直到她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傅容澈嘴角扬起的那抹略带得意之色的笑容时,她瞬间就明白了。
也是奇了怪了,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男人这么小气呢。
红怜打小是在深宫里伺候着的,心思细腻得很也机灵得很,这会子见了傅容澈的动作,她也没敢停下,面不改色的转了弯就上手了。
傅容澈忙着挡住东方泽的视线,手下也没忘了将包袱里先前备好的梳子发钗什么的拿出来。
红怜动作快得很,手下几个来回的功夫,就把让傅容澈头疼的那三千青丝收拾的明明白白的了。
梳过头发不再是披肩散发的形象后,温青园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末了,还不忘给傅容澈扔去一记刀眼。
傅容澈挑眉接着那记刀眼,没敢做声。
之后的时光,在一群人嬉嬉闹闹地闲聊打趣中,过的也还算快。
卫良和香卉二人在温青园醒来后,也跟着回了马车,顺道的,还把马还给了花钱顾来的随从。
随从见两位大佛终于要回马车了,激动的险些落泪,那谄媚的模样,就差给跪下磕头了。
从卫良手里接过马匹,随从激动的连握缰绳的手都在颤抖。
没办法啊,他的马被两尊大佛骑了去,他便只能跟着身后的同伙共骑一辆。
他好歹也是个正正经经的大男人,虽说还未成亲,可就这般大大咧咧的跟另一个大男人共骑一匹马,他是真的受不了,他又没有龙阳之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