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之后,初夏正在屋子里给陆倾梧汇报。
陆倾梧一边低着头写东西,一边听着:“翰林院孔目?”
“正是,上面刚下来的消息。”
“呵~还真是对他们不错。”
初夏不解:“姑娘,奴婢不懂,一个翰林院孔目,不过从九品而已,根本都不如萧统领和萧云啊。”
陆倾梧停下手中的笔,然后面上略带满意地拿起刚写完纸让初夏看:“怎么样?”
初夏笑着点头:“姑娘字好看。”
陆倾梧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留着给他用的。”
初夏愣了愣:“给小主子用的字帖?”
陆倾梧点头:“是啊,等他开始习字了,就让他用我写的字帖。”
“可是……”
初夏一听是要用作字帖,脸上带了些疑惑。
“可是什么?”
“可是……姑娘的字虽好看,可倒地还是娟秀了些,男孩子不太适合。”
听了初夏的话,陆倾梧嘟了嘟嘴:“我还是喜欢女孩子。”
“扑哧~”
初夏笑出声:“女孩子啊,那姑娘怕是要愿望落空了。”
“嗯?怎么说?”
初夏说着,面上带笑地看着陆倾梧的肚子:“姑娘这一胎一看就是位小世子,不会是小郡主的。”
陆倾梧一怔:“怎么?你竟也会看?”
“奴婢从前可是跟在太后身边的,后宫娘娘们有孕,奴婢看的多了。”
虽然初夏如此说,可陆倾梧还是有些不死心,她摸着肚子:“那……那就没有例外吗?万一是个小郡主呢?”
初夏摇头:“不像,姑娘您哪里看着都不像郡主。”
其实,也不是初夏第一个如此说了。
珍贵妃也说过,陆倾梧如今这个孕相与她当年怀温煜楼的时候一模一样。
可是陆倾梧总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因为她想这是个女孩,到时她和温煜楼护她安稳长大,不要参与那些争斗。
主仆两个人正说着话,温煜楼从外面回来。
天气入了冬,陆倾梧已经有四五日没有出门了。
温煜楼从外面回来,也是换了衣裳烤了火才进门。
一见温煜楼进门,初夏施礼之后便出去了。温煜楼来到陆倾梧身侧:“想来你已经知道了?”
陆倾梧点头:“给了从九品的翰林院孔目,当真是对萧家不薄。”
温煜楼点头:“虽说品级低了些,却实实在在有些油水,是个肥差。”
温煜楼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帖子递给陆倾梧。
陆倾梧接过来:“这么冷的天,办的哪门子宴会?”
“如今四国安稳,又即将岁末,父皇觉得该乐呵乐呵。”
“分明就是借机拉拢,如今刚刚殿试结束,正是拉拢的好机会。”
温煜楼低头翻看陆倾梧刚写过的字帖,嘴上应着陆倾梧的话:“拉拢倒也正常,不过你可以不去。”
“这帖子都下来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你如今月份大了,随便托辞一下也没人说什么。”
温煜楼说的这个倒是实话,陆倾梧如今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产了,天气又入了冬,正是危险的时候。
“王爷,谢先生来了。”
萧楚在门外通传,温煜楼俯身在陆倾梧额上印了一吻:“我去去就来。”
“好。”
年关岁末,温煜楼似乎特别忙。
每日回来都只在屋子里坐一会,没一会就又去书房,一忙就是大半夜。
陆倾梧往往都是要睡了他才回来,等早上睡醒的时候温煜楼已经离开了。
等温煜楼出了房门,初夏进门给陆倾梧收拾铺床。
“后日的宫宴姑娘去吗?”
初夏是踩雾山的人,与丝竹和萧云不同,很多消息她都是提前知道的。
陆倾梧也有些为难:“我也拿不准主意,如今这身子沉,是真的不爱动。”
初夏走过去扶着陆倾梧坐下,然后给她拆解头上的发饰:“奴婢觉得姑娘应该去。”
陆倾梧从梳妆镜里看着初夏:“为何?”
“姑娘想想,这可是殿试之后的第一次宫宴,那萧家定然是在邀请之列。”
“这个我也知道,只是萧家如今仿佛是得了谁的指点,竟然安分了不少。”
说着话,初夏突然俯在陆倾梧耳侧低语了几句话。
陆倾梧眼神一变:“当真?”
初夏点头:“奴婢不敢欺瞒姑娘,前几日文箬姑娘送出来的消息,本想着如果姑娘准备入宫,奴婢就不与姑娘说了,到时候文箬姑娘自会与姑娘说起此事。”
“呵~这群人还真是贼心不死。”
“姑娘可莫要动气,奴婢之所以与您说起这事,是怕您不去宫宴,万一宫宴上有人动手脚到时咱们就被动了。”
陆倾梧摇头:“你家姑娘还不至于这么脆弱。”
初夏这边已经把陆倾梧头上的首饰都卸干净了:“姑娘不在意就好,您先歇下吧,奴婢去准备姑娘后日进宫穿的衣裳。”
“后日呢,不忙,你也早点歇着吧。”
“小姐。”
初夏和陆倾梧的话还没说完,丝竹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进来。”
丝竹推门:“小姐,刚刚萧楚来回话,让小姐先睡,王爷和谢先生在书房估计要到很晚。”
这段日子温煜楼一直都是如此,陆倾梧也是习惯了。
她朝着丝竹点头:“知道了,你们也去早点歇着吧。”
丝竹和初夏从屋子里退出来,丝竹这才转身看初夏:“后日的宫宴小姐去吗?”
初夏点头:“我已经跟姑娘说了,姑娘说去。”
听到陆倾梧说去,丝竹的神色松了一些,但随即又有些担忧。
“你担心什么?”
丝竹看初夏:“小姐月份大了,我是怕她受了刺激。”
“不怕,咱们姑娘是什么人?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受刺激的。”
丝竹还是不放心:“话虽如此说,可就怕那起子人贼心不死。”
说到这个事情,初夏也愣了愣:“怪我,我刚不该嘴快告诉姑娘。”
丝竹轻叹:“怎能怪你?小姐聪慧,这件事情如若瞒着最后反倒不好收场。”
初夏点头,轻轻拍了拍丝竹:“不怕,反正到时候咱们都陪着姑娘,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