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墨眼神一转，又看向一旁的夏侯越，上下打量了下，问：“你好些了吗？”
夏侯越一脸受宠若惊，“嗯嗯，好多了！”
浅墨点点头，“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会吃不下蓝映雪头发炖的汤！”
夏侯越：“……”
夏侯楚煜：“……”
夏侯风闻言，好奇地追问：“什么什么？什么蓝映雪头发炖的汤？老九你喝那个干吗？”
夏侯越脸上好不容易长回来的一点点肉都气得在抖，“不干什么！喝的开心！喝的愉快！”
浅墨很好心地解释：“因为九皇子中的虫降是蓝映雪下的，王爷找到那位乌先生给九皇子解降，然后呢，解降的其中一味引子就是下降之人的头发，当时王爷就派人去割了蓝映雪的头发回来放在药汤里一起煮，后来给九皇子喝了，然后你们都没看见，九皇子开始上吐下泻，吐出来还有拉出来的都是虫子，他那肚子里，怎么就能装那么多虫子……”
“咳咳咳咳咳咳……”夏侯越已经在浅墨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开始暴风咳嗽。
然而即使是这样，都没能阻止浅墨详细地将他如何解虫降的步骤说的清清楚楚。
就连他喝的药里有哪些奇葩的东西，比如牛粪啊，死人指甲的什么的，都描述的明明白白。
夏侯楚霈和夏侯风都听的痴呆了，脸上全是震惊。
夏侯风恶心地想吐，“我艹，老九，你好恶心，牛粪死人指甲都吃！”
夏侯越整个人都僵硬了，“我没有！我不是！”
“好了，墨儿！”最后还是夏侯楚煜开口，才让浅墨没再继续说下去。
夏侯越已经不想说话了，他拉了张椅子坐下，装雕像。
夏侯楚霈此时问道：“五皇兄，你今天进宫那么久，见到父皇了？”
夏侯风闻言也看向夏侯楚煜。
浅墨发现气氛有些凝滞，便从夏侯楚煜腿上滑下来，“你们聊，我去里面睡觉了！”
夏侯楚煜没拦浅墨，只握了握她的手，起身送了她进内室。
他再出来时，便见夏侯楚霈一脸凝重，“五皇兄，你也没见到父皇？”
夏侯楚煜摇头，“没有！父皇的贴身内侍只说父皇抱恙在身，不见任何人，我说有急事要见，也没让我进去，只要我等旨意！”
夏侯风很是急躁，“父皇哪里是抱恙在身，明明就是吃那些个东西，吃出问题来了！”
夏侯楚霈立即拉了夏侯风一把，“嘘！慎言！”
夏侯风哼了一声，“这里是楚王府，在五哥这都不能说话，还能上哪去说！？”
夏侯楚霈凝着眉心，“五皇兄，你怎么看？”
夏侯楚煜垂眸沉思，长指叩击着桌面，“笃笃”一下又一下。
夏侯越忽然烦躁道：“早知道你们要谈那老家伙，我就不来了！”
夏侯楚霈不赞同道：“老九，你不能这么说父皇！你之前闹出那么大的事，父皇不也没惩罚你吗？你还有什么怨言？”
夏侯越不耐烦道：“谁说他没惩罚我？夺了我封号，都下了圣旨，降为侯爵了，这还不算惩罚？不过老子一点都不在乎降不降爵位，反正老子也真的恶心透了，巴不得能早点离开！”
“你趁你老子宠幸妃子的时候，闯进去，还掳了你老子的宠妃，不惩罚你，难道还要嘉奖你不成？”夏侯楚煜看了夏侯越一眼。
夏侯越嬉皮笑脸，“嘉奖就不必了，但五哥你瞧弟弟我现在被降爵了，以后要是我没饭吃，你得让我蹭啊！”
夏侯楚煜冷笑，“我让你蹭一鼻子灰！”
夏侯楚霈怕夏侯楚煜要骂夏侯越，连忙打圆场，“好了，五哥，老九就这德性，你别和他计较！”
叶枫此时在外面敲门，“王爷，有密报！”
夏侯楚煜眉目一凝，“进来！”
叶枫呈上密报，夏侯楚煜打开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更加凝重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夏侯楚霈和夏侯风都急声问道。
夏侯楚煜沉声道：“夏侯吉在成州！”
夏侯风和夏侯楚霈闻言都是一惊，“二哥露面了？他到了成州？成州离帝都只有几十里路程！他是要带领蛊尸攻打帝都吗？”
夏侯楚煜眉头拧的更紧了。
浅墨进了内室后，并没有睡着，她在听着外面的谈话声。
夏侯楚煜进来时，就看到浅墨靠在床上，消瘦的脸颊苍白，一双大眼睛都凹陷了，更显得眼珠子又黑又大。
“墨儿，是不是吵到你了？”夏侯楚煜坐到了浅墨旁边，温柔地捧住她双手。
浅墨却问：“你们说皇上怎么了？”
夏侯楚煜原本不想那些宫里的事烦扰浅墨的，但此时既然她问起，他也不瞒她。
“父皇偏信妖道，一直在吃丹药，身体很差，我去丽——我们去绯城之前，他身体就出了问题，太医院建议停止服用丹药——”
浅墨打断夏侯楚煜的话，“但是他断不了！是吗？”
夏侯楚煜点头，“对！”
“这是上瘾！产生依赖了！”浅墨啧啧两声，“到底是谁给他引荐的妖道，要知道，丹药是以丹砂为主要原料，这东西就是硫化汞，汞就是水银，这东西有剧毒的，长期服用，不是找死吗？”
夏侯楚煜脸色一变，“墨儿，知道丹药的危害？”
浅墨道：“当然知道了！我不但知道，我还会炼丹呢！”
“葛洪知道吧？炼丹的老祖宗，他有个长生不老仙丹，配方有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
浅墨掰着手指头数给夏侯楚煜听，
夏侯楚煜面色愈发沉重。
浅墨兴趣很高，“丹砂又叫硫化汞，硫与氧结合生成二氧化硫，进入人体后遇水就会变成亚硫酸，这种化合物会破坏人体对钙质的吸收，长期大量使用，会让人头昏、恶心流鼻血，甚至会引发败血症等等。”
夏侯楚煜正色道：“之前我确实见过几次父皇无端端流鼻血。”
浅墨摇摇头，“不止！还有那汞也是一种剧毒物质，它可以通过皮肤、呼吸和消化道被人体吸收，并逐渐在人的体内堆积，它不仅可以破坏人的肝、肾和脑等脏气之外，而且还会直接导致人的死亡。”
说完，浅墨疑惑地问夏侯楚煜，“但是我们离开帝都前，我在宫里见过皇上，瞧着他挺好，没什么问题的啊！”
夏侯楚煜只道：“那时候还好，之后出的问题！”
浅墨也没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