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乐帝拧着眉头为难了起来,不知该如何作答。
其余那些平时尖牙利嘴的官员这下子都闭了麦,皇上都没发话,他们这些小透明说什么。
上赶着讨骂?
使者瞥了一眼,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就说了,当初皇上是怎么答应的?现在不记得了?”
“你们大梁不是最喜欢说君子一言九鼎,如今这天子一言都如此了?”
他说的十分刻薄,丝毫没有给明乐帝留情面。
明乐帝沉着脸,手指紧握,显然是要发怒了。
“大胆!”一旁的孙公公大声训斥道。
使者沉着脸,不客气地说道:“一个阉人也能在这种场面上说得上话?可见大梁的规矩。”
二皇子眸光一闪,立马怒怼:“西凉的规矩也不过如此,在别人家当起主人的款来了。”
他们真半句话不说,无疑是在承认他们比不上西凉,一个只身一人来的使者他们都害怕。
明乐帝也是生气的,居然当他的面训斥他身边的奴才,无非是在打他的脸。
打狗也要看主人好吗?
二皇子的人随即附和道。
“西凉的规矩还真是特别。”
“就这样下人都敢这般说话,要是和亲,岂不是委屈我们公主?”
“可不是,说好听点是皇后娘娘,一国之母,说不定底下的奴才都敢攀咬。”
使者脸色都绿了,语气缓解下来,“在下说错话了,还请皇上原谅。”
明乐帝冷哼一声,淡淡的抬了下手,并没有接话,身上散着出来寒意。
冰凉的目光落在使者的身上,其他官员也齐齐望着他。
使者总感觉如芒在背,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明乐帝的目光,吓得一哆嗦。
以为安亲王不在,其他人都是没胆子的,谁知道明乐帝居然还几分威严。
当初他可是听说,大梁与西凉那一战,都是安亲王一手击败西凉,明乐帝差点以为守不住城门要临阵脱逃的。
“还请皇上这两天挑个日子。”使者保持着稳住,尽量不让其他人看出他的心虚。
他们这么着急,也是为了赶紧回西凉,否则谁知道西凉那群人能做出什么。
西凉皇帝又不管朝政,整个西凉都是由摄政王把控着,可他野心越来越大,他们再不拉拢大梁,恐怕就要改朝换代了。
明乐帝摆了摆手,表示散了,并没有回答使者的话。
岂料使者不卑不亢开口道:“还请皇上兑现当初诺言。”
要么把公主嫁过来,要么把当时的三座城池吐出来,不然他们西凉也不是吃素的。
以摄政王的性子,要是知道大梁欠着他们三座城池定然是不会放过的。
毕竟大梁边界那三座城池可比他们西凉其他地方好太多了。
明乐帝听出了威胁之意,一下子怒了,转念一想如今大梁的国库,只好忍着。
“过些日子就是腊月了,你们起码得让人把年过完吧!”
只好以这个来拖着,说实在的,他不是不同意嫁公主。
可他亲生女儿,五公主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自然是这不得,现在急急忙忙把钟离晓嫁出去,又显得太薄情。
倒不如先拖着,主要是先让太后松开,否则传出去也不好听。
使者不依不挠,“皇上,我们可以等到年后,只是你这得给句准话。”
明乐帝冷淡地说道:“已经让人挑着日子了。”
“况且长公主在养伤,经不起长途跋涉,我们也愿意在大梁过完除夕。”
使者笑着说道,休想拿别人弹塞过来。
其他官员一愣,居然是要把长公主嫁出去,先前以为是传言,原来是真的,前些日子不是说与柳家定亲吗?
明乐帝揉了下太阳穴,使者这一剂药下的有点猛了,怎么看都有点着急了些。
朝堂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消息自然很快传了出去。甚至,有些版本传的格外香艳,甚至连过去钟离延和西凉公主的事都被人传的津津乐道。
甚至太后都知道了,更别说钟离晓,不过,钟离晓安闲自在的很,说是病了,要养伤,但也没外面传的不能下床,吃饭行走都要人伺候,已呈年老之态那么严重。
玄煜正悠闲自在的在家作画,美人斜倚在床畔,香肩半露,媚态十足……让人看一眼就脸红心跳,偏玄煜画完之后还欣赏了许久,待颜料干了之后才收起来。
他们前两天就回了京城,玄煜送温玉儿回府后,便回家与自己父母说了。
玄母听闻倒是高兴的很,温玉儿的名声在京城是极好的,家世也不错,尤其是那直爽的性子,很合她胃口。
见自己妻子上心,玄父没说什么,他一个大男人参和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只担心那个小儿子。
不过最近跟陈墨枫那个儿子玩在了一起,不过少闯祸了。
虽说镇北将军人品不怎么样,教导儿子还是不错的。
玄煜亲自把画裱好,放进旁边的画缸中。清源便敲门进来时,玄煜刚做完这一切:“主子,林县的信!”
玄煜打开,一目十行的看完,然后取出 火折子,点燃丢进火盆里。
他这个表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性子还真是一如既往,若林县的事情真和温大将军有关,那真是狠狠的在明乐帝脸上打了一巴掌。
可,他目前跟温玉儿的关系,还没上门提亲,就把岳父家得罪了,是不是不太好。
比起林县发生的事,他这种事情只是小事。
“传话林县的人务必保护好安亲王和嫂子,不许出任何差错!”玄煜道。
“是,属下这就传令下去!”清源道。
“这两天你好好查一下温家,京城可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是!”
待清源离开后过了好一会儿,玄煜才从书房出来,灰白色的衣衫,有点像道袍,但并不是道袍,头发还是用玉簪随意挽了个髻,半披着,走路时衣袂飘飘,青丝飞舞,颇具仙风道骨。
算着时辰,今天赏雪宴温玉儿应该会路过南街,玄煜骑着马出了门。
这让玄母摇了摇头,心里一阵感慨,果然儿大不由娘。
温玉儿靠在马车上打盹,喝了几杯酒,虽没有醉,但却有些昏昏欲睡。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温玉儿睁开眼睛,正要问出了什么事,马车门被打开了,一张笑颜,除了他,没有别人。
玄煜还没说话,跟着温玉儿的月采识相的从马车下来,很明显,是在给玄煜腾地方,温大将军府的马车宽大,别说三个人,五六个人都坐的下,只是不敢打扰罢了。
温玉儿抬起眼皮,依旧没什么精神:“你怎么来了?”
玄煜笑了笑:“我来送温小姐回家。”声音十分的温柔,仿佛能溢出水来。
温玉儿的表情带笑,扬了扬眉:“我又不是不识得路。”
玄煜在她身边坐下,将袍角放平后,唇角轻扬,语气自然道:“温小姐自然识得,是我对温小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