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咱们手上也没有证据。”卢知府为难的看向钟离延,
没有证据?他看这满大街都是证据,只有不敢查的案子,没有查不清的事实。
“那依卢大人的意思,铜钱的事情要不要我回京城禀告皇上?”钟离延笑着说道。
钟离延低头看着卢知府,语气并不愤怒,只冷淡的陈述。
卢知府眉心跳了跳,看来钟离延并不是不惧怕温家,只是动了私心,想分一杯羹走罢了。
说是查案,其实翻这么多旧账出来,说白点就是为了更多的利益。
也难怪,看他二十多岁的样子,在京城有家族庇护,在官场上也是顺风顺水,哪里会顾忌别人,年轻人就是太傲气了。
“尚大人,容下官多嘴一句,大人千万勿怪!”卢知府一副为钟离延着想的表情。
“下官听说皇上对温大将军十分信任!”这句话卢知府说的很直白了,很明显在告诉钟离延,温大将军的后面是明乐帝。
“照卢大人所言,这一切是皇上在背后撑腰了?”钟离延的语气凉凉淡淡,可卢知府听到这句却吓的差点跪地上了。
卢知府背后凉飕飕的,这位尚大人说话还真是傲气满满,居然……这样非议皇上,要是被人知道,可是要诛九族的。
“原来如此,卢大人有心了,既如此,铜钱的案子暂且搁置,矿场坍塌的始末还请卢知府给朝廷一个交代!”钟离延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敲着,清冽的眼神看着卢知府。
卢知府心里又是一紧,怎么让他查,他不是要亲自查吗?
不过,卢知府并不敢拒绝,这位钟离延多大来头他并不知道,他已经去信京中,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传来了,先稳住他再说。
卢知府起身恭敬道:“是,这都是下官该做的。”
钟离延看出他的心怀不轨,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便有劳卢大人了。”
钟离延从椅子上起身准备离开,卢知府弯曲着身子亲自送钟离延到府衙门口。
待走出一段距离尚寒羽才道:“卢大人看起来并不想插手这个案子!”
“他想左右逢源,两边落好,哪有这种好事?”钟离延冷笑。
还真想把他当出头鸟,莫不是想的太多了。
两人开始往回走,集市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
看着喧闹的街道,尚寒羽蹭了蹭手,抬起胳膊抻了抻,脸上露出笑容,贪婪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在阳州那种山卡拉地方呆久,不得不怀念这样热闹的日子。
吸了吸鼻子,街边的包子香味窜进鼻尖,尚寒羽感叹“好香。”
钟离延摸进自己的袖带,刚想说什么,尚寒羽又对着另一边的馄饨摊位吸了吸鼻子“这个也好香。”
摸着自己空荡荡的钱袋,钟离延面露难色,丢人了……
应该还能有银子买个包子和馄饨吧!
于是道:“你想先吃包子还是馄饨?”
“啊?”
尚寒羽正贪婪的看着面前的一切,突然听见这话,立马摆手“不……我不饿,不吃。”
还是要形象的,她摆出一副微笑的表情,面露着想吃,可还是要强忍着。
钟离延瞥了她一眼,目光触及她的笑容,道:“那就不要吃了,正好我也没银子了。”
“什么!你没钱了?。”
尚寒羽几乎是喊出来的。
见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钟离延快速捂住她的嘴,这么丢人的事情,还喊出来!
他也是要脸的!
“呜呜……”尚寒羽摇着头,示意他松手。
等他一松开,尚寒羽吸了一口气,瞪大双眼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
昨天那可是千金要买美人笑,今天连个包子都买不起,这还是皇亲国戚的做派?
“银子呢?”尚寒羽颇有一副管家婆的味道,充满质问的语气。
清风瑟瑟发抖的解释道:“主子出门没有带多少银票,昨夜里用的都是从掌柜那拿的。”
谁知道某人昨晚头脑一热,直接砸了四十万两……
他也不想啊,可是拦不住啊!
“都能把天香园买下来了……”清风嘀咕道,心疼的很。
“都赖你!没银子装什么打款。”尚寒羽气的脸色铁青,没想到昨晚被人宰了,那个凌香漂亮是漂亮。
可是不止这个价啊!况且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听了几首曲子,亏大发了。
清风见不得自家爷被教训,小声辩解道:“昨晚大小姐你喊的最起劲……”
尚寒羽:……
有吗?她怎么不记得了……
尚寒羽扣着手指心疼的厉害,她以为那几十万,对于某人来说就是买个玩具的钱而已,谁知道是积蓄。
太败家了!太败家了!
“能不能让他们退啊!”尚寒羽苦着脸,厚着脸皮问道。
二丫忍不住说道:“那老板娘好像也没有逼着我们花银子。”
都是他们自愿的,想想那么多银子,她可以吃好多肉包子了。
话落,尚寒羽思了一下又补道:“既然花了就算了,最近大不了省着点先,回了京城再奢侈。”
“你不怕要跟我过苦日子?”钟离延捏着她的手心。
两人站的特别近,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味盈入鼻尖,钟离延黑沉的眼眸越发的黑暗,恍若一汪幽潭,深不见底。
“不怕,但是你得带我吃完馄饨。”花完再说。
尚寒羽说完抬头两眼巴巴的望着钟离延,还晃着他的胳膊“好不好?”
黑长的睫毛轻阖,钟离延低哑的应了一声“好!”
又不是什么精贵的东西,还能吃不起了?
……
衙门。
卢知府坐在太师椅上,一颗心慌的很,时不时问道身边的下人,“刘家那边怎么说?”
下人摇了摇头,“还没有消息。”
他坐的实在是不安稳,他也想把张家处置了,可刘家不发话,他哪里有胆子,要是真的争执起来,他这知府的位置还要不要了。
又过了半刻钟,衙门门口停下了马车,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下来。
此人正是刘家的当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