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神秘?”尚寒羽眨了眨眼,笑着说道。
“莫不是和林县的铜矿有关?”清风凑过来,之前听钟离延提过一次。
尚寒羽眯起眸子,“铜矿?制作铜钱的?”
钟离延表情从容,注视着尚寒羽绽满明亮的眼睛,点了点头道:“是,林县富庶,倒不知道那边百姓是否安居乐业。”
“跟我说说?”莫不是跟现代做假币一样的事情吧。
“听说,林有个铸私币的作坊,不知和铜矿有没有关系。”假铜币做的以假乱真,如今连京城的铜钱十之一二都是假的,林县当地更加严重。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朝廷一直没有介入调查,或许是那位太忙了,没有时间管。
之所以钟离延发现此事,是因为他的钱庄收到了假铜钱。
只是当时事情太多,便没有计较,这次出来,既然路过,总要去看看才行。
钟离延没有证据,说的保守,但能做出这种诛九族的事,也没几个人。
他挑了挑眉,俊美的面容镌刻上几分痞气:“不管有没有关系,我们总要去看看!”
这次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后台,给他们撑腰做这样的事情。
大梁的铜矿有两种,一种是朝廷管制的,还有一种是私矿。
大梁建国后为增加国家税收,将所有矿业和盐业关营,禁止民间开采、冶铸。
基本铜矿都是在朝廷监管着,而刘记匡的金矿,是前朝就握在手里的,刘夫人的陪嫁。
有部分矿业都是握在许多世家手上,朝廷若强行收回,触及太多世家利益,便想了个政策,允许民间开私矿,可矿税为收入的百分之二十。
这道政令本是为了鼓励民间开采,分化世家手中的矿业,增加国家税收,可前期的时候有些用处,到了后期官商 勾结,民不聊生。
官办的矿业一开始是招募制,因为挖矿有风险,在外面有口饭吃的,都不会想着来做这行,朝廷便愿意多出银子。
可到了后面,不少没良心的,为了榨取更多的利益,就想了个损招,现在许多矿工都是逼着来的,还有不少是被骗来的。
只要进了山就别想回去了。
就在一个月前,阳州地动,影响到林县的铜矿坍塌,死了上千个工人,怕朝廷追究,自上而下的瞒报此事,上千条人命的大事就这么算了。
尚寒羽听的心里不是个滋味,先前看过类似的电影题材,也知道这种被骗去的人,日子不会好过。
甚至不如猪狗。
既然钟离延知道了,特意绕路过来,尚寒羽当然猜出来,某人是要拿林县开刀了。
她也想要看看,幕后之人是谁,竟这样大的胆子。
竟然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绝不能姑息了,一时间正义感满满。
尚寒羽眼神坚定,怒意道:“真不是人,绝不能放过他们。”
这话,她一出口,都想给自己放一首正道的光了。
到了林县,清风便找了家客栈,像是轻车熟路一般。
他们一行人进去的时候,从掌柜的到店小二都懒洋洋的,偌大的大堂就零星的几桌客人。
清风上前说话,“掌柜的,来间上房。”
“上房没有了,二等房倒还有几间。”掌柜的低着头拨弄着算盘,瞧都没想瞧一眼。
钟离延低沉的问道:“上房没有了,楼上的天子号可留着。”
掌柜听到有人问天字号房,这才的抬起头来,看了几人一眼,看衣着像是外地,都颇为贵气。
尤其是面前的男人,气度不凡,不过这种不满的语气,让他略微有点不高兴。
“小店店小,没有设天字号房,只有两间上房,已经被客人订下了。”掌柜的语气倒是不差,态度也诚恳。
清风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了掌柜。
他一接手,仔细看了看,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这玉佩上的延字,他以为这辈子都看不见了,没想到今天遇到了。
掌柜的连忙从柜台跑出,恭恭敬敬的双手捧着玉佩到钟离延面前,弯着腰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王爷驾到,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清风接过玉佩,看了掌柜一眼:“好了,不要左一句该死,右一句该死,先把房子拾掇出来,让我们歇脚。”
“是,是,是,爷这边请!”掌柜的马上带路,一路弯着腰。
虽然客栈人不多,但也怕人杂,掌柜便改口喊爷。
这天字号房它不是一间房,而是客栈后的小院子,如今梅花开的艳,一进门便是梅花铺面来的香味。
尚寒羽打量起来,这院子确实不错,在这闹市中还十分幽静。
还是亲王的面子大,这样好的房间,有钱都住不到。
啧啧,先前居然还想跟着刘金凤,原来自己身边就有个隐藏的土豪。
不是说国库都没有银子嘛,怎么这位爷,还有这么多小金库。
居然藏的这么深,要是明乐帝知道,还不得收刮出来。
“爷,这院子自从开业以来从未让人住过,每天都有派人过来打扫,十分干净……”掌柜谨慎地说道,语气都是讨好,生怕钟离延嫌弃。
“掌柜的有心了,只是,听闻丰城富庶,怎么客栈只有两间上房……”清风问道。
钟离延手上的产业都是清风打理着,可实在不得闲,倒也从未管过这林县的客栈。
掌柜的叹了口气:“小爷有所不知,如今的林县可不比往年了……”
林县的矿产在大梁那可是排前列的,可是去年开始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
尤其是这间客栈本就是外来的,林县的商人保持一贯作风,对外来人极度孤立,便总是影响着他们的生意。
“况且前几个月客栈里死了个人,这生意更加没法做了……”
“怎么回事?”钟离延询问道。
“死的是京城来的商客,这件事情咱们也是报给衙门了,谁知道衙门不仅不管,还被其他客栈的人知道了。”
这事情就传了出去,哪里还会有客人来。
“京城?可是元家?”钟离延冷淡地开口,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是姓元的,还带着个小厮,是练家子,可那日跟着衙门走后,便没有瞧见了。”
“可惜,那位公子年纪不大,爷先歇着,小的让让人准备些吃食。”掌柜的有些惋惜。
“你去吧。”钟离延点头。
待掌柜离开后,尚寒羽开口道:“姓元的?莫不是京城大理寺少卿那家人?”
京城姓元的,好像出名的没有几家,大理寺这个也是她先前进去蹲了几天才知道的。
“听闻元家大公子离京后有一段时间没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