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忽然响起敲门声,春念出去将人带进来,却是个娇俏的女子,只说是要找锦瑟。
只一眼,锦瑟就认出了这女子,正是那日庙会上吴玉成遇见的那一个。
“姑娘救我!”颤声说完,女子竟是扑通跪到锦瑟面前。
春念吓了一跳,咋咋呼呼喊道:“你是哪个?这是做什么?”
春念这一喊,将吴玉和与兰芝引了出来,就是九娘都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兰芝脚下虚浮,整个人倚在吴玉和身上,瞪着眼道:“吵什么?谁来了?”
九娘满心满眼的只有吴玉和,见状就要过去搀住兰芝,兰芝伸胳膊一挡,又朝着吴玉和那边靠了靠,口中道:“锦瑟你过来,别叫她伤了你。”
吴玉和一向端方,难得的竟是揽住了兰芝的腰。
九娘一撇嘴,瞧着眼下情形不对,没有任何人注意她,只得把不甘愿忍了回去。
看着人多起来,那女子对着锦瑟哭道:“姑娘救救我吧,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没了办法,并不是想叫姑娘为难,我与成郎相知多年历尽磨难,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望姑娘成全……”
锦瑟侧身避开她道:“你起来再说。”
女子擦了擦泪,要起不起地正扭捏着,吴玉成跑了进来。
这么多人看着,吴玉成先是怒目扫视了一圈,然后把女子扶起来道:“雪桑,早说了我会解决,你平白的来这里做什么,没的给人欺负。”
雪桑双手搭在吴玉成臂弯,哀哀道:“成郎,锦瑟姑娘是你父母相中的人选,我怎能让你为了我和长辈对抗,你待我一片真情,我岂能让你扛起所有……”
吴玉成道:“是我懦弱,我当年就该和今日一样坚决,否则,哪能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雪桑娇柔婉转一唤:“成郎!”
锦瑟冷眼旁观,委实觉得好笑。
兰芝道:“这是怎么回事?玉成小叔,她是什么人?”
吴玉和喝了一声:“玉成,怎么回事?”
吴玉成嗫嚅半天,开口道:“对不住,哥哥嫂嫂,我和锦瑟的婚事,还是作罢吧。”
吴玉和与兰芝齐齐呆住,锦瑟冷冷一笑:“这话却是从何说起?你和我哪里来的婚事?”
瞧着锦瑟面色凛然,吴玉成却反倒有些挪不开眼珠儿,他早知锦瑟貌美,家里长辈也十分愿意这门亲事,只是命运作弄,他偏偏在这时候遇到了当年被家人棒打鸳鸯的心上人楚雪桑。
此时此刻,锦瑟与哭啼啼的楚雪桑相比,吴玉成突发奇想,锦瑟才是有主母风范的女子,将来他若大富大贵,必得锦瑟才能与他相配。
鬼使神差般,吴玉成望着锦瑟道:“锦瑟,你能不能……我们,还有没有余地?雪桑她不求名分……”
若是和锦瑟的婚事继续,楚雪桑也能相伴身边,岂不是完美?
所有人惊愕间,九娘愣头愣脑地开了口:“你是说,一个做妻一个做妾,还是你想要一次娶两个平妻?啊呀,那可热闹了!”
锦瑟愕然,转而失笑。
兰芝突然爆发:“留什么余地?不过是我瞧着你还有个人样扯了句想做亲的闲话,哪里就要真的和你说亲事了?我们锦瑟什么样儿的好男儿找不到,非要赖上你?”
当着兰芝夫妻的面,吴玉成这般与楚雪桑拉扯,与打人脸面无疑,正好兰芝憋了一肚子火,当即就不管不顾地发泄出来。
兰芝这么激动,吴玉成便傻了。
吴玉和痛心疾首:“你走吧,念在咱们亲戚一场,莫叫我说出难听的来。”
楚雪桑低声啜泣道:“成郎,都是我害你,不若你弃了我,让我自生自灭吧。”
说罢,她摇摇摆摆起身向外走去。
兰芝啐道:“呸!好一朵惹人怜的白莲!”
九娘啧啧两声:“还不追?当心小娘子寻死呢。”
吴玉成跺了跺脚,追着楚雪桑去了。
兰芝臊得满面通红,拉着吴玉和给锦瑟赔不是,是他们夫妻先看好了吴玉成,谁知竟惹了今日这么一出闹剧来。
也不知是真的不懂人情还是思想简单,九娘一直旁观,插话道:“锦瑟姑娘这样的品性,岂是寻常人配得上的?依我看,姐姐你也眼界有限,还是别再张罗什么亲事的好。”
兰芝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险些倒仰过去。
吴玉和涨红了脸,看着九娘道:“表妹慎言!这是我们的家事!”
九娘也不争辩,望着吴玉和憨憨一笑。
锦瑟不语,心中却一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九娘和楚雪桑的事情凑在一块,委实有些蹊跷。
好像冥冥中有什么力量,驱使着这样两个人出现在兰芝一家的生活中,出现在她的面前。
九娘行事像是无脑,眼底却有偶尔闪现的精明,而楚雪桑看似娇弱,其实神情中却有难以察觉的算计。
锦瑟能够看出来这些,正是因为她与兰芝立场不同,是全然冷静的旁观角度。
再有,锦瑟这段时日与萧子醨纠缠,于感情上比从前多了许多感悟,凭着她的直觉,楚雪桑对吴玉成根本没有爱意。
忽地,锦瑟想起一件更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