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洛落这个样子,哪能吃的进什么东西?
勒斯宸阴着脸放下碗筷,几步走上去把已经吐到乏力的女人抱进怀里,没有犹豫地帮她擦了眼泪,眉头紧蹙,沉默了一会儿,说。
“把孩子打了吧。”
洛落面色白得可怕,眼底还有泪花浮着,听到勒斯宸这么一说,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李妈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都这个节骨眼了,还刺激她干什么呀?
但是她区区一个下人哪敢指责勒斯宸?
或许是快被孩子整奔溃了,又或许是今天的勒斯宸格外温柔,这时洛落在勒斯宸面前,竟像一个孩儿一样哇地一声哭出来,多少有点借着机会放开嗓子哭的意思,实在是被折腾得太难受了,边哭边说,“你敢动我的宝宝,你就跟你拼命!”
这句话任谁听了都忍俊不禁,多少有点胡搅蛮缠,可是这个时候,洛落说其他的话好像又是不合理的。
见洛落哭得厉害,勒斯宸也颇为无奈,但是他哪会哄人,只轻轻地说了声,“好。”
他抱起人挪到沙发上,勒斯宸坐着,将女人横放在自己的怀里。
一切看上去是这么地自然。
却让每个路过的下人都惊得掉了下巴。
谁能想到平时见到谁都冷着一张脸的勒斯宸会做这个动作呢?
其实勒斯宸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洛落也动了情,女人在怀孕的时候就是容易多愁善感,她伸手揽住勒斯宸的脖子,哑着身子低低地说了句,:难受。”
“嗯。”勒斯宸应了一声,第一次伸手放在洛落的孕肚上,眼神飘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勒斯宸。”洛落大着胆子,她知道现在机会难得,以后没机会了。“你希望这个孩子出生吗?”因为刚刚的难受劲刚过去,她的声音酥酥软软的,让男人的心窝一痒,勒斯宸没有吭声,他忍不住低头吻上洛落丝滑的额头,吻最后顺着精致小巧的鼻梁落到了唇瓣上,带着单纯的疼惜和爱怜。
洛落忍不住动情了,她轻轻地换着气附和着男人。
两人的心在这一刻好像在慢慢贴近,后不知道是谁先反应过来,两人猛地分开,勒斯宸的眼眸也恢复成暗冷。
他想到了小耳朵。
勒斯宸起身,看着还因为温暖突然消失而发怔的女人,语气冷淡,好似刚刚那个和洛落温存的人不是他一般。
“你如果不能吃东西,这孩子出生了也不健康,还不如不要。”
听他这么一说,洛落刚刚还有点泛红的脸颊霎时变得苍白,她低下头,轻轻地说,“我能吃的。”
看她明显底气不足的样子,勒斯宸冷哼一声。“想吃什么?”
只要她能吃,他就能帮她弄来。
洛落没有在逞能,她是真的有想吃的东西,已经想了几天了。
就是以前在医院的时候,一位老医生煮的酸辣粉,每每她受到欺负的时候,那个医生就会煮给她吃,她的心情就会变好。
洛落之前也跟李妈说过,李妈专门去学了,去煮了好几次,也煮不出那个味道来。
听到洛落的描述,勒斯宸狐疑地看着她,“那医生在哪?我派人去接来。”
洛落的眼神黯淡下去,轻轻地摇了摇头,“她已经不在了。”
勒斯宸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问,“那没有其他人会做了?”
“有。”洛落一怔,点点头,这还真有。
但是她知道这个答案是勒斯宸不想听到的,所以洛落选择了闭嘴。
“谁?”这个时候,只要洛落能说出个什么人来,勒斯宸就能把那个人绑来,可……
“宋瑾年。”
那个老医生身体慢慢变得不好的时候,正是宋瑾年少年时期,他知道洛落喜欢吃医生煮的酸辣粉,因为医生生病而伤心的时候,在医生上病床之前,没日没夜地缠着医生让医生教他做。
而且还能是让他学到了个所以然来,他做的酸辣粉和医生做的味道是一模一样的。
果然,勒斯宸脸色霎时变了,他看着洛落,就像看着一个不知好歹的人。
“你休想。”
她竟然想让他把另外一个男人请过来。
她爱吃就吃,不想吃就罢了,他勒斯宸不伺候。
这样想着,下一刻,勒斯宸甩门而去。
洛落一人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若不是唇迹还残留着的男人温度,她还以为刚刚的一切温暖,都是幻觉。
李妈看那尊神走了,从厨房里探出头,瞧见洛落魂不守舍的样子,很是心疼。
明明洛落生着一张梨花带雨能让任何人都心疼的清纯脸,为什么那个人就不多看一眼呢?
“夫人,要吃点心吗?我做了一些。”
洛落回过神,清晰地看到李妈脸上的担忧色,心里一暖,软踏踏地点点头。
李妈端着一盘子梨花糕放到洛落身旁,“夫人,这是我的拿手绝活,你多少也吃点。”
她望了一下客厅,照顾埋在沙发里的女人,“夫人你看那里有秋千椅,还能嗮太阳呢!要不去那里坐会?”
洛落顺着李妈的指尖望过去,看到一个被翠绿藤蔓徐绕的秋千,被暴露在落地窗照射进来的阳光下。
不知道是勒斯宸什么时候设置的,在以前,她也不怎么观察勒家,孕吐了也更是将目光都放到了饭菜之中。
看到那个秋千椅,每一个少女都会动心,而洛落也动心了。
勒斯宸再次推开勒家大门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番情景。
硕大的客厅里,暖气开得很足,已经深秋了,空气中渗透着刺骨的寒意,不是很暖和但是很明亮的眼光挤进落地窗里,争先恐后地透过秋千上的藤叶,化成了斑斑点点落在正躺在里面的人儿身上,娴静而唯美。
而洛落将如海藻一般的头发松松垮垮地绑成了一个麻花辫,闭着眼睛,毫无顾忌地像孩童一样安静地躺着,身边散落着一本书和一盘梨花糕,边上有一个梨花糕上印上了浅浅的牙印,油画一样美丽的景色,就这样尽数映入刚入门的男人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