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沈碧螺走到外头,将一直伺候着陆南瑾的小顺子喊了过来。
小顺子跪在沈碧螺面前,不停的颤抖:“皇后娘娘……”
“你仔细和本宫说说,今日朝堂上究竟发生了为什么事情?”
小顺子一字一句地将朝堂上的事情都跟沈碧螺说了。
他心里清楚,沈碧螺一直都是站在陆南瑾这边的,这次的事情发生得实在是太偶然也太吓人了,若是皇上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最先逃脱不了干系的就是他们这些伺候皇上的奴才。
沈碧螺听了便觉得头疼,她对陆南瑾的病心知肚明,然,陆南瑾现下皇位并不稳当,若是让外面的人知晓,恐怕会引起朝堂动乱,所以这件事情一定得瞒下。
翠儿急匆匆地往里面赶,还未跪下便开始说:“娘娘,陈御史和其他几位大人在偏殿候着,说是要跟皇上请罪。”
“请罪?”沈碧螺冷笑一声,“他们这时候来,是真的来请罪,还是来逼宫的?”
殿中奴才听了她这句话,纷纷跪下,恨不得作为一个透明人消失,听了这样的话,随时都可能被灭口。
沈碧螺气息不稳,好看的双眉纠缠在一起。
又有人来报:“娘娘,御史们从偏殿出来,现下正在外头闹着。”
“侍卫是吃白饭的吗?跟他们说,若是连这些手无寸铁的文官都拦不住,日后也不必再在宫里当差了!”
沈碧螺冷声吩咐,小宫女赶紧去宣旨。
她又从主位上走下来,掀开帘子往寝宫里走:“皇上何时能够醒过来?”
太医满头大汗:“恐怕……恐怕得到傍晚才能醒来。”
“娘娘,御史们在殿外跪着,说若是皇上不肯召见,便不起身了。”
宫女又来报,沈碧螺被烦得心绪不宁,暂时只当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回头便对太医说:“尽快医治,皇上的身体一直是你在调理,若是出现了问题,本宫定不会饶过你!”
说完,便拂袖离去。
她气势汹汹地来到殿外,外头的文官跪满一地,这种架势,分明就是要压着陆南瑾,逼迫陆南瑾答应和亲一事。
“各位大人,皇上身体不适,不便召见各位大人,各位大人若是有事启奏,可以等到明日早朝。”沈碧螺面色淡淡。
几个御史四下对了眼神,陈御史先出来说话:“娘娘,今日朝堂上,是臣等言语过激,惹得皇上气急,是特地来请罪的。”
“大人们既知道自己有罪,便更不应该在此时来打扰皇上休息了,若是皇上见了你们,又想起今日的事情,气坏了身子可不是各位大人能担当得起的。”
沈碧螺牙尖嘴利,声音不大,说话的速度却很快,一大段话砸下去,不免有人恍神。
但陈御史是什么人,他耿直着这么多年,身后又有一堆人和他交好,自然不虚:“皇上身体有碍,是国事,今日之事,也是国事,还请娘娘通融,让臣等见一见皇上,好让西柯的事尽快安定下来,皇上也可以不再为此烦恼。”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西柯和亲的事情而来。
沈碧螺此时应付着他们便已觉得心累,更别提陆南瑾每日都要和他们交锋,一时间不免有些心疼陆南瑾。
但现下陆南瑾的病不能传出去,让人知道,弊端太大。
陈御史又偏生在这个时候要求见陆南瑾……倒不如先允了陈御史的和亲方法,把陈御史先支出去再说。
思及此,沈碧螺的脸色已经稍微有了变化,不再像之前那样怒气冲冲:“到西柯和亲的事情,皇上也和本宫提过,西柯公主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若是能借着这个机会和西柯交好,自然是再合适不过。”
陈御史等人惊喜抬头:“那皇上的意思是?”
“传本宫懿旨,册封陈御史为迎亲使者,到西柯迎娶西柯公主。”
翠儿在后头听得心上大惊,毕竟她们都知道,陆南瑾还未醒来,这些话都是沈碧螺一人说的,若是陆南瑾拆穿,便是假传圣旨……不对,沈碧螺似乎传的是懿旨,是御史们高兴坏了,没料到沈碧螺会以自己的名义让陈御史到西柯迎娶西柯公主。
不过陈御史等人也算达到自己的目的了,纷纷离开。
沈碧螺这才回到养心殿,如太医所说,陆南瑾一直昏迷到傍晚,才渐渐转醒过来,沈碧螺喜不自胜,喊人去传太医,又让人僵太医一开始开好的药方熬好送来。
她一直都守在陆南瑾这里,陆南瑾没醒,她也没有胃口吃东西,现下陆南瑾醒过来了,她便拿起一旁的温水,喂给陆南瑾。
陆南瑾脸色苍白,太医急匆匆地来,把脉之后松了口气:“皇上只要按照臣开的药方按时服用, 切忌大喜大怒,心境平和之后,病情自会好转。”
陆南瑾眼神阴冷地望着太医:“你老实跟朕交代,朕一而再再而三地犯病,是还有其他原因吗?”
太医浑身发抖,下意识地看了沈碧螺一眼,沈碧螺知道陆南瑾这边是瞒不下去了,便说:“是妾身让太医守口的,皇上若是要怪罪,便怪罪妾身吧。”
陆南瑾眼瞧着她跪下,眼神凉凉:“你一直都知道?从朕第一次晕倒,你就清楚朕其实是旧疾未愈,而且极有可能再生变故?”
沈碧螺愣了愣,还是点头了:“我……”
“够了。”陆南瑾声音沉重地打断了她的话,“朕知道了,太医先退下吧。”
沈碧螺知道陆南瑾是要留两人独处,便喊了翠儿:“其他人也都下去吧,本宫一人服侍皇上即可。”
翠儿了然,心里却不免担心。
陆南瑾撑着手肘要起身,沈碧螺见他动作艰难,便上去扶了一把,却被陆南瑾一巴掌打得摔在地上:“你一直瞒着我?是料定我知道事实之后,还会放你一马吗?”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朕的底线,到底是想图谋什么?”、
陆南瑾的怀疑直直地戳进沈碧螺的心里,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陆南瑾:“瑾郎便是如此看待我的?”
“你若不是,又何苦瞒着我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