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五章 偷偷的去

小太监名叫小顺子,是这几日才被内务府调过来伺候陆南瑾的,这些天也一直都陪在陆南瑾的身边,陆南瑾的情况他可谓是最清楚不过的。

听闻陆南瑾和刚登基那段时间可真是一点都不一样,那时候政事多又忙,但陆南瑾一到凤仪宫还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隔天起来又是精神满满。

现下已经有三日宿在御书房,陆南瑾眼下的乌青,连他看了都觉得心疼,更别说主子心里不舒服,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还不是要每日心惊胆战的。

小顺子盼着自己主子和皇后娘娘和好,眯着眼就夸:“皇上,皇后娘娘是听闻您还有要事要忙,这才离开的,不过这汤羹是皇后娘娘亲自下厨备下的,奴才捧着还有点冰凉,料像是娘娘放在冰里藏了些时间,这可是消暑的宝物,还能养胃去乏。”

“你是收了皇后什么好处,挑着她的好话说?”

陆南瑾被人扶着下了轿辇,瞥了一眼小顺子手中的汤羹,沉着的脸色看不出喜怒。

小顺子吓得赶紧跪在地上:“皇上可是冤枉奴才了,奴才这不是……这不是瞧着皇后娘娘的手艺真是好,让奴才瞧着,也垂涎三尺。”

“知道了,别丢人现眼。”陆南瑾又喊了大太监,让他把小顺子直接安排在自己身边。

小顺子听到陆南瑾的安排,心里欢喜得脸上都藏不住,他没敢抬头,见陆南瑾往养心殿里走,便松了口气,兢兢战战地跟在君王的身后。

他犹豫地把汤羹放在陆南瑾的案板上:“皇上,这天气热,汤羹再放下去,可就没有之前的味道好了。”

“你尝过?”陆南瑾一个眼刀过来,小顺子心里喊苦,眉头皱成八字,连连求饶:“皇上,这可是皇后娘娘亲自为您做的,奴才怎么敢染指?”

“只是奴才之前吃过别人做的,这样冰过的汤羹,夏日里入口是再解暑不过了,要是放久了,那味道就会锐减,比不上刚拿出来时候好吃。”

说起吃的,小顺子眼眸都是亮的。

惹得陆南瑾是心烦意乱:“把东西拿走,朕不吃。”

小顺子懵了,但还是将那份汤羹拿了出去,回来就听到年轻的君王看似不经意的问:“你丢哪里了?”

“就放在外殿。”

“朕瞧着你倒是喜欢,不如朕赏赐给你?”陆南瑾似笑非笑地将目光从奏折上抬起,望向他。

小顺子浑身一抖,连忙请罪:“皇上,您就放过奴才吧,奴才瞧着什么美食都好,可这是皇后娘娘给皇上的心意,奴才怎么敢染指?”

他这一通马屁可谓准确地拍下去,拍得让陆南瑾舒服,也不再试探他了。

汤羹才被他丢到外殿没多久,陆南瑾自己就有些忍不住了,三日,他冷了沈碧螺整整三日,那女人却一点表示都没有,除了让宫女和平时一样过来请安,根本半点被他厌弃的焦虑都没有。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沈碧螺的心里不会真的没有他这个人吧?

只有今日才亲自送来一碗汤,就想着凭着这一碗汤就把他给哄回去吗?

他瞥了一眼外殿,心又慌又痒,指着小顺子说:“朕有些饿了。”

“那奴才去传些点心过来。”小顺子应下,打算去御膳房传,就被陆南瑾一个眼神瞪得硬生生收住了步伐,试探地问,“皇上的意思是?”

“外殿那个……好歹是皇后的心意,不用也浪费。”他压着眼里的那点光,做出一副“朕只是顺势而为”的姿态来。

小顺子了然,扶住了陆南瑾给自己找的台阶:“是,奴才这就是拿进来。”

陆南瑾捏着还带着点凉意的汤勺,略带些威胁地吩咐身边的人:“此事别让皇后知道。”

“是。”小顺子低头应下,心里却暗暗吃惊。

他之前的所见所闻,让他猜出皇帝对皇后的感情很深,但现在看来,外界所传的,皇上是为了皇后娘娘才不选妃,怕也是真的了。

一个站在云巅、身份最尊贵的男人,却愿意只要一个女人,这样的感情就不止是用深厚能形容得了的了。

等小顺子再抬起头,陆南瑾已经用完沈碧螺带来的汤羹,前几日一直萦绕在他周遭的阴郁也散了不少,似乎连眼下的乌青,都褪去了。

真是神奇。

小顺子端着碗筷递给宫人,陆南瑾便放下奏折起身,拎着小顺子的领子:“走,陪朕去散步。”

陆南瑾这次没用轿辇,只带了小顺子一个人。

小顺子之前陆南瑾身边只是个奉茶的小太监,因着这次沈碧螺和陆南瑾在大街上僵持起来,无一人敢出面,是他主动打破局面,惹得陆南瑾青睐,才一个小时功夫,就被陆南瑾单独带着出去,这样的看重可是头一份,小顺子越发谨慎起来。

本以为陆南瑾是要去御花园,可走了一半,陆南瑾就轻车熟路地换了道,小顺子记性好,一下便想起这是通往凤仪宫最短的路了。

而且这地离御花园近,宫道上没有多少人。

小顺子敏锐地察觉到陆南瑾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要去凤仪宫,路上遇到了宫女太监,便躲着陆南瑾敲打,让他们不要出去乱说话。

陆南瑾把他的做法都看在眼里,心里暗暗记下。

他们到时,沈碧螺刚传膳,见守在殿外的宫女要禀报,小顺子赶紧比了个禁声的手势,那些人只能跪下,着急着里面那位,却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沈碧螺一点也没有察觉。

翠儿正要给她布菜,她眉头一皱,止住了翠儿的动作:“今日有派人去养心殿吗?”

“呃……”翠儿犹豫了一下,沈碧螺眉头一拧,当场就要发怒:“怎么回事?本宫不是说过,每次传膳之前,都要去请皇上吗?”

翠儿眼一红,啪的一下就跪下了:“是奴才的错。”

“宫里的奴才瞧着皇上已有三日不来,便不肯再跑这一趟,奴才本想着自己去请,可一传膳,便忘得一干二净。”

“是谁?”沈碧螺心里明镜似的,这些人便是躲着懒不想去,这个错怎么都不会落在翠儿身上的。

一个宫女扭扭捏捏地走出来,跪在沈碧螺面前:“娘娘,奴才今日身子不适,这才回了翠儿姐姐,希望翠儿姐姐能找到别人替奴才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