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沈碧螺的话,周琉璃的眼睛亮了起来,望着沈碧螺的眼里满是感激,她刚要开口道谢,沈碧螺便按住她的手,止住了她,语气轻柔:“尽量不要花费力气,你背上的伤还没好,很快就要到客栈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这一劫算是逃过去了,当沈碧螺将周琉璃送到她母亲张桂兰房里的时候,母女两个立刻抱在一起痛哭,她在旁边不好多说什么,转身而去,顺带关上房门。
在走廊里缓缓而行,沈碧螺知道,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她有些担心周大脑袋会找上门来。
因为自己和陆南瑾将他的妻女带了出去,他一个地痞流氓觉得有利可图,必会报复,那么她不能让母女俩和自己住同一个地方。
如若和陆南瑾出门的时候,只留下她们两个,被他逮到机会,过来暗算,周琉璃她们必定没有反击之力,那这自己两天来的努力都白费了,回到原来的地方,她们的生活会更悲惨。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吃过午饭,沈碧螺就来到了她们母女两的房间,张桂兰正在床上半躺着,周琉璃在床边陪伴着,她们正在一起刺绣,平平无奇的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幸福,却又夹杂着淡淡的哀愁。
沈碧螺看到这样的景象心中一暖,而与此同时周琉璃看见她,立马起身来,笑道:“沈姐姐,你来了。”
沈碧螺抬头望去,她的脸上不像刚来时那样苍白,有了些许血色。
这让她放下心来,微微一笑,走到张桂兰的床边,“桂兰姐,你好些了吗?”
她知道桂兰姐身上有很多瘀伤,但经过这两天她特制的药汤和药膏调理,不像之前那样奄奄一息,虚弱不已,现在看起来精神多了,不过脸色还是略微苍白。
“沈姑娘,你来了啊,有什么事情吗?”
看到来人正是自己的大恩人,她的眼里满是感激,而此时沈碧螺神情郑重,拉着张桂兰的手还有旁边周琉璃的手,“现在有件事情,我担心周大脑袋还会找过来,讨要你们回去,毕竟我们来到这客栈时,周围也有人,他是这一带的地头蛇,必定会有所耳闻。”
听到这里,周琉璃神色一变,她以为可以在这里待许久的,没想到这么快,可接下来沈碧螺说的话让她放心了许多。
“现在不用这么紧张,那些只是未雨绸缪,不过我们必须紧张起来,我想到一个办法,你们先听听,可行不行?”母女两个点了点头。
“我和其他人留在这客栈,派人秘密将你们送出城外,那里有一家庄子,是我家名下的,你可以放心住着。”
沈碧螺知道,若是不这样,周大脑袋不仅要找自己麻烦,更会找她们的麻烦。
张桂兰和周琉璃母女两个眼神在空中交汇,不用多说,她们懂对方的意思,血浓与水……
最后周琉璃开了口,“这件事情还是拜托恩人你了,我不想再过以前的生活,我也不想娘亲再被他毒打,他根本就靠不住,靠我们自己,一样可以活得下去。”
她的神情坚定,柔弱中透出一股刚强,沈碧螺的眼角微微湿润,若是天下女子都是这般决绝,可能许多悲剧就不会发生了吧。
态度明确下来,沈碧螺立即回去告诉陆南瑾,不到半天的功夫,陆南瑾就接到信息,“她们已经到了庄子。”
当字条转移到沈碧螺手上时,她重重松了一口气,现在不管周大脑袋怎么做,她都不用担心,可以一心一意对付那个地痞流氓,而不用担心那可怜母女俩。
果不其然,事实证明沈碧螺的想法没有错误,到第三天晚上,想来这两天平安无事,陆南瑾来到沈碧螺房间,“我今天晚上要出去调查线索,最快明早回来,你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有其他意外,一定要想办法求助于我的手下。”
沈碧螺理解,线索是很重要的,连忙点点头,“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看到陆南瑾飞升而去,消失在夜色中她心想,“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倒霉,会在陆南瑾离开的时间发生意外。”
可有时候天意弄人,事情就是那么巧,蜡烛吹灭以后,她想去窗前,开窗透气,余光一扫,发现下面居然有火把,而且在极其隐蔽的角落。
心中暗道不好,毕竟是周大脑袋带人想要闯进客栈来,而且就算在半夜,客栈也不会打烊,那么自己就危险了。
这样想着沈碧螺越来越惊慌,自己此时就是一个弱女子,若是真的动起蛮力,自己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饶是身份尊贵,可在此时无可奈何,纠结了一会儿,脑子里蹦出四个字来一“金蝉脱壳”。
这个主意甚妙,沈碧螺立刻穿好衣服,走下楼去,走廊里遇到店伙计,他的神情疲惫,抹布搭在肩上,两手垂在身体两侧,应该是伺候客人结束,准备回到自己房间。
她有些庆幸身上带了些许银子,立刻走到伙计面前拦住他,面带笑容轻声说道,“这位小哥,我有些事情想要拜托你。”
一边说着就将手中的十两银票塞给他,看到整整有十两银子,他的眼睛瞪大,这明显是非常激动……
果然事情非常顺利,还不到一刻钟,一个“全新”的店伙计出了走廊,仔细看却和之前的伙计有许多不同之处,身子瘦了许多,挺拔了许多,更多了一分气质,可那伙计一低头,没人能发觉。
沈碧螺看着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服,满意的笑了,担心他们看到自己脸的异样,她还将松香灰摸到脸上,这样,脸就看起来黯淡无光,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刚下楼时,见到周大脑袋他们一群人过来,正往楼上去,沈碧螺立刻在旁边站定,低着头,数了数面前经过的脚,就可以猜到他们来了五六个人。
“那个臭娘们,今晚一定活捉了她,那个俏脸蛋,卖到凝香馆一定非常赚钱,起码得五十两银子了。”
“是啊,是啊,大哥卖了一定分点给我们啊。”
一行人匆匆而去,刺耳的声音回荡在这空荡荡的大堂,柜台前瞌睡的店伙计,这才醒过来。
“哎,你们这是干嘛?”他还没说完,刚要起身,就看到那群像是混混的人,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