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知府以雷霆手段肃清的曲水官府,在民间引起了一片议论,陆南瑾和沈碧螺将曲水官府的一应事件彻底处理妥当之后,才决定开始调查刑部关于星云的案件。
“如果不将整个曲水整理妥当,现在开始调查也难以展开手脚,”沈碧螺这些天已经了解到这里有多混乱,“而且你有没有想过,皇上让你查那件案子,有没有考验你治理地方的能力的想法?”
陆南瑾点点头,觉得沈碧螺说得很有道理,沈碧螺继续说道:“已经是二十年前的旧案,你不从地方入手,根本无从查起,”她看了一眼外面,“眼下正是曲水丰收时节,正好你可以出去和这里的百姓拉近关系,将这里的情况了解彻底,官府里的那些人,知道的是一部分,但是当地百姓,也是知道一部分,你不能站在高处看事情,有时候下面的也很重要。”
陆南瑾说道:“那便今日出去吧,这些日子那师爷口中说的报复也没有来,想来也算是杀鸡儆猴了。”
“万事小心为妙,不可大意。”沈碧螺提醒道。
审问师爷和衙门中的人,得出许多天怒人怨的罪名,陆南瑾知道之后,脸色堪比腊月寒霜,他乃是刑部尚书,最为清楚本朝法律,将口供收集好之后,那天犯了死罪的足足有十八个人被砍了脑袋。
剩下的被陆南瑾命人绑在曲水外面,杀鸡儆猴,做给那些匪徒看,证明了他要将曲水清理干净的决心。
沈碧螺和陆南瑾一起出去,准备了解曲水当地百姓的情况,此时已经是深秋,漫天黄叶,景色还算不错,沈碧螺和陆南瑾正在闲着聊天,忽然数道冷箭从旁边的山林里射出,陆南瑾拉着沈碧螺就滚到一边。
山后却冲出来三十几个骑着马的匪徒,径直朝着沈碧螺和陆南瑾冲过来!“走!”陆南瑾抱起沈碧螺,往前跑去,“深呼吸!”
“啊?”沈碧螺一面懵逼!
“抓住那两人!”身后的匪徒吼道,陆南瑾抱着沈碧螺不停的躲避射来的箭矢,然后忽然左拐,跳入了水流湍急的河流之中。
沈碧螺才反应过来陆南瑾要她深呼吸的原因,她不会游泳啊!
“救命,救,救命……”沈碧螺惊慌的喊道,期间喝了几口河水。
陆南瑾奋力的朝着沈碧螺游过去,心里十分焦急,“我过来了,别慌,我来了。”
沈碧螺抓到陆南瑾便像八爪鱼一样将陆南瑾缠了起来,陆南瑾一个不慎沉了下去,他憋足了一口气,吻上沈碧螺给她渡气。
沈碧螺好不容易将陆南瑾松开,陆南瑾趁机将沈碧螺拉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你那样缠着我,要拉着我一起死啊?”
沈碧螺现在可没功夫跟陆南瑾说话,她被陆南瑾托在上面,顺着河流往下流去。
“快,抓住这竹竿!”一个年老的农夫喊道。
陆南瑾体力有些跟不上了,对沈碧螺说道:“快抓住!”
好在顺着这河流流了这么远,水流也没有那么急了,沈碧螺抓住了竹竿,陆南瑾身体一松,就沉了下去。
沈碧螺吓得脸色苍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剩下的一只手勾住了陆南瑾的脖子,“喂,陆南瑾,你别死啊,你说话啊!”上岸之后的沈碧螺哭道。
陆南瑾闭着眼睛,已经没有了呼吸,沈碧螺颤抖着手,又是给陆南瑾做人工呼吸又是给陆南瑾将水压出来的。
陆南瑾快憋不住气了,在沈碧螺给他做人工呼吸的时候,将沈碧螺的舌头给吸了进去,沈碧螺瞪大了眼睛,跳起来就是一脚踹在陆南瑾身上,“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陆南瑾翻身起来,和沈碧螺对着老年农夫躬身施礼:“多谢老人家出手相救。”
“哈哈,没得事,没得事,我看你们现在一身都湿透了,去我屋里换点干衣服嘛。”沈碧螺和陆南瑾跟着老伯到了他家,才知道这里是青山村,他们刚刚换好衣服,就听见外面在吵闹。
“老李,你家这粮什么时候才能交齐啊?”外面为了一大圈的围观的人,为首的是三个老人。
这老农夫是一个老实人,怒道:“什么粮?!我三天前才交了五十斤,抵得上四个月的了,怎么又来要?!”
“五十斤?”又一个老者冷笑,“你交来的粮食都是些要发霉的,是要把我们都吃死吗?”
“你放屁,老子交的都是今年新收的粮食!你们就是存心找老子麻烦,你们是要逼死老子!”老李吼道!
“先不说你那五十斤发霉不发霉,你家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三个人五十斤也就一个月而已,”之前说话的那个老者冷笑道,“按你刚才的话,你家中应该还有多余的粮食,将这一年的的都交了吧,一个月算你十斤,还有三个月,三个人就是九十斤!”
沈碧螺看得出老李家情况不好,九十斤粮食对于老李而言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数目了。他颤抖着手指着三个老人,“你们,你们!”老李气得说不出话来。
沈碧螺和陆南瑾走出来,沈碧螺说道:“你们为什么收李叔家的粮食?”
“他欠的!你是什么人?”为首的老者看向沈碧螺的时候,昏花的老眼里陡然露出精光,“老李,你要是将这姑娘抵押给我们,粮食的事情就算了。”
“按照本朝法律,你们是无权私自收取别人的粮食的,”沈碧螺淡淡的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李叔的远方亲戚,来自京城。”
来自京城!
这句话的分量已经足够了,他们都是一些村民,有些人一辈子也没有走出过这里,不由有些害怕和羡慕,京城可是遍地都是钱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你们将李老头欠的粮食还给我们。”为首的老者说道。
沈碧螺将老李拉过来,才了解到原来是老李家当初带两个小孩,家里又穷,就去村里比较殷实的人家里借了一些粮食和钱,可是他没有想到,他早就还清了欠的东西,对付总是找各种理由说他还的不够或者是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