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螺闭着眼睛靠在墙上,她说的极轻,沉香点了点头,不管那人如何小心规矩,他还是会露馅的。
两个时辰后,街道热闹起来,灰衣男子去了沉香说的华秀路,这里的铺子大多是两个女人管的地方。
灰衣男子掂了掂手中的玉牌,在一个拐角处扯了自己的面具,他长得实在普通,进了沉香说的一家铺子,便四处打量起来,看来副管事没有骗他。
这时候一个伙计迎了上来,“客官,你要点什么?”
“我受了你们管事的命令,把这里掌柜的叫过来。”灰衣男子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心里很是满意,这家客人还挺多的,里面的东西首饰都不错。
那伙计有些奇怪,“客人,这…你可别为难我了,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证明一下,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见掌柜的。”
不错,她们管的挺好,这家铺子规矩严,他就不怕这里没钱可以拿了,而且可以光明正大的拿,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灰衣男子得意极了,仿佛带着圣旨一样,他将手中的玉牌拿了出来,这伙计看了一眼,就立马点头,“是小人唐突了,客官您稍等。”
说完,他立马冲到里面的房间,张掌柜正在算着这个月的本钱和进账的银子,正焦头烂额,若是算不好,顾管事定要扣他月钱,真是压力太大。
“张掌柜,外面来了一个客人,他身上有沉香管事的玉牌,说要见你。”伙计急忙停在门口说道。
放下手中毛笔,张掌柜简单整理一下桌上账本,赶紧走了出去。
看到伙计恭敬跟着的张掌柜,灰衣男子有点激动,钱马上可以到手了吧,不,要忍耐,不能让别人看到破绽。
“这位客人,你是?”张掌柜有点奇怪。
灰衣男子有一次拿出玉牌,这一次不是简单给人看一下,而且递给张掌柜,“我奉管事的命令取库银,管事急用。”
“哦哦,是沉香管事吧,”张掌柜立马点头哈腰起来,“大树,去给他取…,对了,沉香管事说要取多少没有?”
灰衣男子忍住嘴角翘起的欲望,尽量平静,“这个铺子的库银都取出来,有急用不知道吗?”
“是是,”张掌柜立马点头,“去取那一百四十三两库银来。”
他不敢多问,毕竟沉香就代表着沈碧螺,他怎么安排,自己配合就是了,这么大的事情,出了什么纰漏,他可不负责,这里的伙计都是可以作证的。
不多时,伙计就将库银都取出来了,放在一个包袱里。张掌柜看着灰衣男子拿过包袱,立马将手中的玉牌还给他。
灰衣男子带着两样东西,片刻不留,直接出了铺子,看来那个女人果然没有说谎。
又去了两个铺子,一个库银五十五两,铺面小,一个是一百零十两,灰衣男子掂了掂包袱,去了最大一家铺子,首饰铺。
看着里面一群群贵妇贵女静心挑选,一个个丫鬟递银子给伙计,灰衣男子在旁边得意极了,看来这家库银应该不少,等出示那玉牌,就都是他的了。
这次发了财,应该可以洗手一段时间了,做这行他觉得不好干。
正看着,他想等这些女人都买了离开再叫掌柜。
果然,差不多两刻钟后,女人们都走了,还是和之前一样,他拿出玉牌,伙计立马叫掌柜。
掌柜摸着胡子,“沉香管事真这么说的?”他拿过玉牌,仔细看看,点了点头,确实是沉香的。
每次库银得留下个月进货的银子才能上交给侯府的,也是由顾去病带着人收库银的,怎么这次是沉香管事,而且不是她本来,这个灰衣男子他从来没有看过。
“这次是有急事,我也不知道,还不快点拿出来交给我。”灰衣男子见掌柜犹豫,立即催促起来。
掌柜一想,也是,可能有紧急情况呢,倒是自己老糊涂了,“哎,好,小江,快去取库银五百三十八两。”这是他刚刚算过的,不会记错。
他的话刚落,顾云病就过来了,他正在巡查铺子,看着伙计开始去,他的声音冷冷响起,“且慢。”
伙计停下来望着,掌柜的一愣,灰衣男子皱了皱眉,到嘴了的鸭子怎么能飞了,这个突然过来的人是谁?他的后面也有人跟着,掌柜的也服从此人。
“刚才我恰好听到了,兄弟,我也是管事,既然是沉香管事让你代劳的,这个忙我怎么能不帮,跟着我走吧,带你去府上取库银,大概有一千五两左右,能让沉香管事烦恼的,一定是大数目。”
顾云病让掌柜的和伙计先各自去忙,和他在待客厅里试探着说道,他出门之前,翠儿很是担心,已经告诉他沈碧螺和沉香一夜未归的事情了,还给他看了那个纸条。
既然这个男人有玉牌,那就好办了。顾去病手里拿过玉牌。
“这是大管事的凭据,我所说的千真万确,”说着,灰衣男子又从袖子里面拿出纸条出来,这个之前不用拿出来,靠玉牌就可以解决。
这一次看顾去病如此,他就得更有“诚意”一些,毕竟大管事的信物只有地位更高的人容易认出而且容易相信。
果不其然,他一拿出,顾去病就立马接过,看起来很是仔细,灰衣男子很是满意,这件事做成了,他就有将近两千两的银子,这个大数目,让他忍不住激动到浑身颤抖,很快就要实现了,他得稳住。
“这真是大管事的字据,看来是遇到大事了,这样吧,我先带你把这里的铺子库银都取出来,加起来差不多一千五百多,最后去府上,总共加起来就有三千银两了。”
顾去病很是“认真说道”,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沈碧螺的字体,看来,这个人就是凶手,或者是组织中的一个。
随后,让伙计取库银出来交给灰衣男子,自己借着对账的功夫通知自己的小廝,让人去通知陆南瑾。
他看到了一把把银票被装到灰衣男子的包袱,也看到了那男人眼底闪过的贪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