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沉香就过来前厅,天已经亮了,本来她睡得不深,在沈碧螺琴音落下,鸡鸣响起时,便醒了过来,一到前厅,就看到带着翠儿的沈碧螺居然已经到了,也没有落座,就那么直直的站着。
“主子,怎的如此早就起来了,可是在等侯爷吗?”沉香忍不住询问道。
瞧着快到了少爷快下朝的时辰,难不成主子在为侯爷担心,最近她记得什么事情也没有啊,会不会主子有事没告诉自己。
“沉香,只是早起了一个时辰,左右无事,去派个小厮到候府门口等着,看到侯爷马车了就回来禀报。”沈碧螺望着大门那个方向说道。
她黛眉轻蹙,一颗淡淡的泪痣显得略微伤感,而一袭青白色襦裙衬得绝美出尘,这样子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迫切为她解忧。
既然主子没有明说,就自有她的道理,沉香点头,随即叫人派了一个家丁去。
正等着,顾去病就过来了,往沈碧螺矜贵出尘的姝容望了一眼便底下头去,匆匆端正行了一礼,“主子,既然已经辞退了八个掌柜,我这就出去物色新掌柜,无论如何,铺子总是需要一个掌柜的打理”
他刚刚分明注意到沈碧螺的脸上有些焦急,尽管她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可他还是发现了,在顾家旁系那里做了那么多年,可不是白待的。
是不是在担心侯爷,他知道侯爷快要下朝了,昨晚主子半夜难眠就是因为侯爷吗?他不想在猜测下去了,能看到主子,在她跟前做事,已经让自己很满足了。
沈碧螺哪里知道面前的顾去病如此多的心理活动,只是轻点头,“之前的事情你做得很好,干脆利落,这一次便多花些时间好好物色,不可操之过急。”
顾去病又行一礼,就从门外出去,看着行人不多,有些冷清,铺子还没有开门的大街,他脑子里盘旋着何处的掌柜可以“挖”过来,没错,好掌柜怎么可能找不到活干,除非“犯了事”。
他低着头想着这件事,忽然,前面的青砖街道上出现了一辆马车,立刻抬起头来,这马车不就是侯爷的吗?看来侯爷下朝了,主子是等他有重要的事情吧。
而那候府门口等着的家丁远远便认出陆南瑾的马车来,就飞快进去禀报,“小姐,侯爷要回来了。”小姐如此,定是有急事。
正在喝茶的沈碧螺闻言,立马放下茶盏,起来快步走上前,她想去候府门口,可又觉得不妥,而回去坐着也不行,旁边丫鬟小厮加起来有四五个了,如此岂不让他们笑话自己急躁,不妥。
这样想着,她干脆放缓脚步在台阶前站着等,显得自己等侯爷而不失突兀。
陆南瑾一到前厅时,便看到了沈碧螺,这次她没坐在主座而是现在阶前,许是有事问自己。
“可是有什么事情,怎的这次没在座上?”陆南瑾勾唇问道。一开始,自己不是特意让护卫告知她的贴身丫鬟翠儿自己有事情昨晚不回来了吗,她是想问自己什么。
沈碧螺上前,“无事,只是早起了一会儿,便过来等等罢了。”
之前的焦急和现在的故作轻松让她显得有些可爱羞涩,不像平日与顾家旁系交锋的不甘示弱,而是有些娇羞女儿态,这让陆南瑾有些意外,到底是何事,她既然现在不说,就不说了,反正现在挺可爱。
“快去吃粥吧,还是青菜瘦肉粥,正在厨房里温着。”像是怕陆南瑾再追问,沈碧螺忙说道。
她不能一下子就说出来,也不能如此直白,等到有机会再稍微问一下吧,这种事情,就算自己心急,可到底是个没有出阁刚及笄的女子。
陆南瑾和沈碧螺来到桌前,还是和之前一样,沈碧螺仔细伺候着陆南瑾用膳,笑得温婉,让人觉得用贤良淑德形容最是恰当不过了。
看着沈碧螺为自己布菜,陆南瑾觉得这里才是自己的家,而不是皇宫那冷冰冰的地方,他多想一辈子和沈碧螺就这样一粥一饭平平淡淡的生活,可是他是皇子,身肩重任。
但这不妨碍沈碧螺会是自己的女人,如此想着,陆南瑾望着沈碧螺的视线更加灼热,这哪里是普通姐弟关系,若是沉香看见,必定惊呼,这分明是一个丈夫看他娘子的眼神,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碧螺自然感受到这让人忽视不了的眼神,顿了顿,“之前族老说要让你议亲,之前你是九少爷,现在已经封了侯爷,日子也不远了吧。”
她的语气似乎是不经意的提起,像是突然想起来才说出口的,可她提这个话题时陆南瑾眼底浮起光亮来。
她原来是想说这个啊,看来她是在乎自己的,陆南瑾知道沈碧螺不会无缘无故说到这里来,但还是让自己惊喜。
“成亲之事心急不来,我还得看看你的表现,是否能让我满意,现在还得看看。”陆南瑾喝着茶,把玩着手中小巧的青釉色茶杯。
虽然陆南瑾嘴上这么说的,可不知从何说起,早已经将沈碧螺认定为一生之人,不管如何,他既然受了姑母的庇护,自然有了羽翼就要许沈碧螺一世安稳,让她无忧无虑,自由畅快,而其他人,休想。
沈碧螺一听这不确定待考虑的答案,心里敲醒敬重,看来这些都是靠自己努力争取才来的,她必须主动出击,不然等陆南瑾这个呆木头,黄花菜都凉了。
见她一瞬间失神呆愣的样子,陆南瑾不禁失笑,不过心里却是满足极了,他知道了沈碧螺为何不同于以往,而是一大早站着等自己下朝。
原来这些都是因为自己,她竟如此上心他们的亲事,这让陆南瑾更满意了。
“表现?若是我表现得不好呢?你当如何?”沈碧螺还是忍不住想要问问。
她不知道自己在陆南瑾心中有什么地位,只是自己母亲对他有恩,他才如此帮助自己的吧,到了谈婚论嫁,就不完全是报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