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螺不必回头,便知道这道冰冷的声音是从何而来。
她躺在椅子上,微微眯着眼睛,阳光洒落在她身上露出一股慵懒的美感。
“陆公子,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这侯府之中的事情什么时候不是我在操心了?”
她说的确实没错,因为顾昭君在侯府之内对侯府的事物向来不上心,所以这担子便落到了她这个女儿身上。
她在侯府之中,虽说排行老七,但是还留在侯府的少爷小姐,她已经算是最大的那个了。
排在她上面的那些早已经离开侯府了,所以说侯府之类的大小事务,实际上都是她一人在操心而已。
而陆南瑾听到沈碧螺的话却是摇了摇头,并没有明说。
话语之中,带着不明深意的意味。
打理侯府,可不仅仅是掌管侯府之类的钱财和大小事务而已。
其实即便陆南瑾不明说,沈碧螺也知道他的意思。
之前这群小萝卜头那般飞扬跋扈的样子,在侯府之内还行,若是出了侯府,只怕是迟早会得罪他人。
虽说如今的侯府地位不如从前,但是在京城之中也是显赫人家。
可是这是什么地方?是京城啊!
京城这地儿最不缺的便是显赫人家,踏出侯府如今正得势的家族,比比皆是。
比府内这群小萝卜头更加飞扬跋扈的纨绔子弟更是数不胜数,一不小心便容易得罪朝中权贵。
若是沈碧螺现在不抓紧管管,只怕以后不知道这群小萝卜头当中的谁,就会给侯府惹来大祸。
她眯着眼睛满意的听着读书声点了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对。
陆南瑾闻言脸色又是微微一僵,不过眨眼之间便又恢复如:“七小姐你明白就是了。”
说完话陆南瑾转身便准备回屋,沈碧螺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
“等一下你先别走。”
“有什么事吗?”
陆南瑾回头看着沈碧螺的脸沉静如水。
沈碧螺眼珠子一转,忽然想到说:
“说起来,我记得你好像会武功。”
沈碧螺差点就说漏了嘴,陆南瑾会武功这件事情,她还是在原书当中才知道的。
而按照原本的剧情,沈碧螺,这具身体的主人,直到最后都不知道陆南瑾会武功才是。
只因陆南瑾藏的够深。
而此时陆南瑾一听到她这么问,眉峰之上都带着危险的气息,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
“七小姐为什么会这么问?”
原本陆南瑾是最善于隐藏自己内心想法之人。
无论心中有何思虑,表面上都能够做到不显山不露水。
可是当他听到沈碧螺这么问的时候,即便镇定如他,眼神之中也闪过一丝慌乱。
这一抹慌乱恰好被沈碧螺捕捉到,她也知道陆南瑾为何慌乱至此。
因为此时陆南瑾的武功,其实修炼的还不算炉火纯青。
而沈碧螺也知道他为什么成日关在屋子里,但是屋子里却时不时传来一些动静,其实便是在瞒着自己偷偷练功罢了。
而陆南瑾此时应该已经开始为日后离开侯府做准备了。
以陆南瑾现在的身份,想要离开侯府,出去之后便是危险重重。
而且除了侯府之外,也根本不会有人收留于他。
这样算起来,能够收留他的地方在哪里,大家也就心知肚明了。
自然是那个已经被朝廷归结为叛臣的外祖家中了。
而若是让他人知道陆南瑾想要去投奔他的外祖父,一旦传出去便是陆南瑾生了翅膀,估计也飞不出京城。
所以此时一听沈碧螺知道他在练功,陆南瑾的身上不紧透露出一股危险的气息,甚至眼底还闪过一抹杀意。
陆南瑾的眼神落在沈碧螺的眼中,便让沈碧螺忍不住生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冷的眼睛,好危险的眼神。
沈碧螺假装无所谓的的耸了耸肩,说道:
“哦,是我母亲告诉我的,说你似乎对习武很有兴趣。”
沈碧螺知道,若是提到他人,陆南瑾必然不会相信,而且即便是信了也会多加防备。
但是若是说到自己的母亲,陆南瑾的疑虑会稍小一些,毕竟虽然陆南瑾此时心里只怕应该是对侯府恨透了,但是对顾昭君却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情愫。
毕竟他的母亲生前唯一的朋友便是顾昭君,而且也是顾昭君将他从深宫之中带了出来,虽说在侯府之内过的日子亦是生不如死,但是总比在后宫之内要好得多。
只怕他若是继续在冷宫之中呆着,迟早有一天会死在其中都无人知晓。
能够走出来便有一线生机。
果然听到沈碧螺的话,陆南瑾的脸色才终于有了几分缓和。
默然的点了点头:
“我是有些兴趣,但是并没有练功。”
听到他否认,沈碧螺也没有再继续追问,毕竟他们二人之间还没有互相信任到这种地步。毕竟就算沈碧螺信得过他,他也不一定信得过自己。
所以沈碧螺佯装无谓的点了点头,说道: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既然有兴趣,那么改日你便跟着我去个地方吧。”
陆南瑾眉头轻挑:
“什么地方?”
看着他仍旧满是戒备的模样,沈碧螺说道:“如今那群小萝卜头都开始学习了,我觉得你也应该学点东西才是。咱们侯府之内出去的人,可不能给侯府丢人,你也一样。日后无论你要去什么地方,毕竟也是咱们侯府出去的,若是你仍旧像现在一般,成日关在屋里,什么时候把自己闷成了个废人,以后离开侯府也会让别人笑话咱们侯府的。”
沈碧螺耸了耸肩膀,说这话的时候轻松写意似乎这些话都没有走心一般,坐回到了椅子之上。
而她却没有看到陆南瑾脸上的震动:
“你的意思是说,你以后要让我离开侯府?”沈碧螺回头,阳光之下的脸庞看起来越发精致:
“不然呢,你还想在里面待一辈子不成?虽说你是我娘亲冒着生命危险给带出来的。但是毕竟侯府也不能留你一辈子,你早晚也是要离开的。况且难道你又愿意在侯府里待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