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如果是她的话,在那么多人面前,再有人逼迫,她都绝不会说出半句侮辱陆梓恒的话来,她的男人,哪里容得下别人指指点点?
解释完了许经年的身世,便又是他师父的问题了。
许经年说,他们本来师徒两个游历天下,自由自在,可是五年前的一天,皇上却忽然下召让他师父入宫。
两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到底皇命不可违,随后许经年的师父便也只能入宫去了。
不过他没带着许经年,所以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得而知。
只知道那一日,师父抱着琴去,最后却是空着手回来的。
失去了微光琴,师父落寞了许久,最终郁郁而终。
后来许经年才经过各种打听,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皇上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宫中一直收藏的微光琴是假的,真的在许经年师父的手中,一时间就觉得丢了脸面,于是这才强夺了师父手中的琴。
对于这一点,白落落有点儿惊讶:“可是你师父那么有名,微光琴既然在他手中,为什么皇上那么久才知道?”
许经年苦笑:“师父在听说皇宫里收藏了一把微光琴之后,就再也没有对外说过自己的琴的名字,甚至也从来不让人近看,还刻意用布将琴头上题字的部分盖住,就是担心这个,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发生了。”
“所以,我最后入宫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我不相信我的生父谋反,我猜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而在宫中待了三年,我也差不多明白了,所谓的谋反,也就是皇上自导自演的戏码罢了,他容不下我父亲,便只能除去他。”
“而另一个目的拿到微光琴,我也完成了,如今两个目的皆已达到,我也是时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白落落微微挑眉:“你就不想报仇吗?”
“当然想。”许经年抿着唇:“我想报仇,非常非常想,可是事实就是,我没有那个能力,我武功三角猫,权势更是没有,报仇……说的容易,可我用什么报仇呢?”
许经年微微一愣,有些愕然:“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唔……第一,我跟你们师承一脉有些渊源;第二,就像你说的,我们立场差不多,虽然你对我也不会有什么帮助,但就当做是我对后辈的一点照拂好了,总之我们利益没有冲突,收留你也就是顺便的事儿,你愿不愿意看你自己。”
许经年又愣了片刻,随后猜测着开口:“瑞王府说与我师承一脉有渊源,那木兮琴又在你的手中,莫非你是……那位姑娘的后人?”
白落落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说道:“算是吧。”
不这么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就让他这样认为,也没什么不好的。
许经年便恍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上次之后,我就想过这个可能了,只是我自己也得不到确切的回答,如今王妃也点头了,我总算能彻底确定了,没想到我们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
虽然未曾见过贺浅之,但是在许经年心里,这位祖师爷一直都是他的榜样,如今能接触到跟他那一段过往有关的人,他的心情还挺复杂的。
想了想,他又开口问了一句:“若是如此,那王妃娘娘可否回答在下一个问题?”
白落落挑眉:“你想问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那位姑娘……她究竟知不知道祖师爷的心意?”
白落落顿了顿,这个问题倒是可以回答,就是不知道他相信不相信了,她看着许经年,淡淡道:“不知道,贺浅之,从未对那位姑娘表明过心意,那位姑娘……到底也是从未往那方面想过,只当他是知己而已。”
“原来如此……许经年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心中隐隐有些为自家祖师爷觉得难过。
为了一个女子终身未娶,可结果却连心意都从未告诉过那女子吗?
而白落落想了想,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向贺浅之学习,她都是付过银子的,也完全不存在刻意欺骗一说。”
本来还有些伤感,听到白落落说这句,许经年却又一下有点儿想笑了:“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我们门中留有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记事,上面写着呢。”
白落落听他这么说,顿时就放心了,别再跟那些人一样觉得是个骗子什么的,再因此仇视她,那就很尴尬了。
不过随后她又有点儿纳闷儿:“不过既然有记事,那为什么其他人不清楚这个呢?”
许经年摇了摇头:“王妃应该明白,很多人只看他们想看到的,也只记录他们想记录的,所以很多事情,传着传着,都会渐渐变了味道。”
白落落想想,觉得也是,便也就不纠结了:“行,你明白就好,别人倒也无所谓。”
许经年朝她笑了笑:“既然瑞王妃与我也算有些渊源,你的人品我也信的过去,那等我出宫,便投靠王妃吧,另外我也不算完全的一无是处,至少做个谋臣应该还是可以的。”
白落落看了看他:“唔……也是,你看着好像还算聪明,多少都还是会有点儿用的,那就说定了吧,待你三年期满出宫了,便来瑞王府。”
顿了顿又问了一句:“还有多久才满来着?”
许经年轻笑:“正月十五,我便可以出宫了。”
白落落一想,不由得又多问了一句:“所以,你跟静安是在正月十五花灯节遇见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提起了静安,还是因为别的,许经年脸上的笑容淡了淡,随后轻轻”嗯”了一声:“是啊,她便是连赢了我七个灯谜,才让我输给了她三年的。”
这听起来,好像还是个挺浪漫的故事?
白落落忍不住问了一句:“许经年,别告诉我其实你也是喜欢静安的?”
许经年有一瞬间的错愕,但随即就摇头了:“王妃想多了,我对静安从一开始便是利用,但她对我很好,我这心里便总是会存有一些愧疚罢了,但也仅此而已。
夜色正浓,许经年垂着眼眸,白落落一时间也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