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梓恒是世子,但是李乐师也完全没给他面子,毕竟不管是什么事,或者是哪一种技艺,一个人只要做到了极致,站在整个世界的前段,那他就是会受到世人的追捧和尊敬,就算是皇室中人,对待一个鼎鼎有名气的乐师,也都会客气三分的。
所以李乐师便是面对陆梓恒,也没有矮上半分,这就是他作为乐师的风骨和傲气!
陆梓恒心里却是不免来气,难怪陆子安之前说不爱上这老头儿面前自讨没趣呢,这说话做事也的确太自傲了些,竟然如此不给面子!
而他跟没想到的是,紧接着白落落便开口道:“好啊,你的条件我应了。”
陆梓恒顿时皱了下眉:“白落落!”
白落落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淡淡道:“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陆梓恒一噎,顿时也气的不说话了,这家伙,就这还敢说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呢?你就作吧,之后有你苦头吃的!
李乐师闻言于是冷冷一声:“算你还有些骨气没有临阵退缩,那我们便开始吧!”
“等一下。”白落落看着他:“我的条件还没说呢。”
李乐师愣了一下,随后不悦的皱了下眉:“你的还需要说吗?还真以为我会输给你一个无知小儿不成?”
白落落无语了,这人是有多自信啊?她所幸也不搭理他这自恋的话了,直接说道:“我的条件是,若你输了,立即离开广林城,再也不许回来!”
李乐师还没等说话,谢如意脸色就顿时一变,忍不住看向白落落道:“白姑娘提出这个条件是什么意思?明知道李乐师是我的老师,让他离开,是想我以后再也学不成琴了吗?”
白落落眨了眨眼睛,看起来有些无辜。
就在谢如意以为她要辩解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到她开口说道:“是啊,竟然被你发现了啊?”
那语气,竟然还有些懊恼!
谢如意差点儿被气吐了血,顿时眼泪汪汪的指着她:“你……你!真是太过分了!我自认没有得罪过你,可是你今日来了之后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茬儿,到底是何居心?”
白落落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谢姑娘急什么?难道谢姑娘是觉得你的老师会输给我不成?”
谢如意一噎,顿时那眼圈儿里的眼泪都颤巍巍的不知道该落下还是该回去好了。
而这个时候陆婉容急忙在旁边说道:“你在开什么玩笑?李乐师怎么可能会输给你?真是笑话!”
说完,又拍了拍谢如意的肩膀:“你放心好了,李乐师绝不可能会输,就算答应她了又能怎么样?”
谢如意想了想,觉得也对,老师不可能会输的,倒是她刚刚一听到那话就有点儿激动了,于是顿时就默默的点了下头:“对,老师绝不可能会输的!”白落落这才弯了弯唇角:“所以,你们是答应了?”
李乐师神色漠然:“老夫自然不会输你,便是答应了又如何?”
白落落满意了:“大家都听见了哦,也帮我们做个见证!那便开始吧!”
李乐师轻哼一声:“老夫不欺负你,若是老夫先来,怕是你连弹下去的勇气都没了,所以还是你先吧!”
白落落无语,心说你这是抢了我的话呀,要是我先来,那你害怕不弹了怎么办?那要算谁输谁赢啊?所以她连连摆手:“不必不必,还是你先来吧,比较你徒弟把你吹的天花乱坠,我也挺想听听看的。”
李乐师见白落落竟然不领情,顿时又冷哼一声:“随你!既然你要老夫先来,那一会儿可别后悔!”
说完,他当即让人去帮他把桌椅搬了过来,然后才让后面抱琴的侍女小心的将琴放了上去。
之前这琴一直被布料包裹着,白落落也没看到全貌,这会儿放下了,她才有些惊讶道:“这琴……是出自贺浅之的手笔?”
听到白落落一语道破了这琴的来历,李乐师才稍稍对白落落有些刮目相看了:“看来你对琴之一道还有些了解,不错,这琴名为紫竹,正是出自贺浅之之手!”
贺浅之一代琴圣,制琴也是一绝,几百年下来,出自他手的琴已经少之又少,因此无论哪一把琴,都绝对是千金难求的,像谢如意的那把琴,只是从贺浅之故居中流传出来的,而不是出自贺浅之之手的,都让谢如意好一顿嘚瑟,可想而知贺浅之亲手做的琴,又有多贵重了,也难怪李乐师如此自傲。
白落落仔细看了看那把紫竹琴,而后开口道:“这把琴,应该是贺浅之中期所做,技艺还稍有不足,不过也的确是一把好琴了……我倒是有些好奇,这琴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听到白落落批判这把琴有不足之处,李乐师显然有些不高兴,虽然的确有不足,但那是贺浅之所做,再有不足,也都一把名琴了!更何况这世上哪里会有那么完美的琴?若说真的有,那大概也只有贺浅之自己所用的那把枯木龙吟了。
只可惜,那把枯木龙吟,在贺浅之死后就彻底消失于世间了,有传言说是被贺浅之的家人将其给贺浅之陪葬了,所以一度很多人都想去盗了贺浅之的墓,将枯木龙吟取出来,只可惜至今也未曾听说谁成功过。
不过虽然李乐师略有不快,但是白落落后一句话,他却很有回答的兴致,或者说是炫耀的兴致。
只听他道:“我侍从贺浅之的第十代传人,师父觉得我在琴之一道上甚有天赋,所以才将这把传下来的紫竹琴传予了我,待我百年之后,也自会在我众多徒弟之中选出一位最有天赋的人,将紫竹琴传承下去!
听到李乐师后面那句话,谢如意明显有些眼热,显然,李乐师的徒弟,她也是有争夺资格的,贺浅之的紫竹琴呀,而且往后还能跟贺浅之沾亲带故,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非常具有诱惑力的名誉!
而白落落,却只是忍不住皱了下眉,说了一句:“你还真是师从贺浅之的后人啊?”
这个就有点儿为难了,她跟贺浅之怎么说也是故交,自己的琴艺也是贺浅之教的,如今反过来为难他的后人是不是不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