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琛忆起再一次见着沐雪鸢的那个夜晚,她头发凌乱,衣服破烂,脸上还有脖子,手臂,到处到是划痕,更让他痛心的还是她光洁的脚丫,鞋子早已不翼而飞。
因为没有鞋子的关系,她脚底心,甚至小腿处被尖锐东西划出道道触目惊心的腥红,不仅如此,还有些利刺更是深深扎进了她白皙的肉里。
他一个凛然冷硬的男人看着她身上那些伤痕时,胸口都不禁微微泛出疼意,何况她这个真正经历这一切痛苦的人,他在想,当时的她一定很绝望吧。
红肿的双眼,遍体鳞伤的身体,让她整个人在耶律琛怀里几乎气若游丝,甚至在刑卫再度发动引擎后,他还暗暗颤着指尖往她鼻息尖探了探。
直到自己强有力的心跳一次又一次,感受到她微弱气息而怦得更快,更絮乱无章法时,他才能清楚的感应着怀中的她还活着,真的还活着。
房里。
“二少爷?”
医生连续低声喊了耶律琛两遍,才将他从那个梦魇一样的情境中唤回神来。
“怎么样,她……有事吗?”
素来处事雷厉风行,行事铁腕丝毫不带泥的男人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了慌张眸色,医生先是怔得久久不敢相信,这,这还是他们冷漠无情,高冷禁欲的二少爷吗?
为了床上躺着的这个陌生姑娘,他声音都颤抖了。
“二少爷放心,这位姑娘一切正常,除了身体有些虚弱外,其他都很良好,不过……”
“什么?”
耶律琛摒着呼吸,最害怕听着的就是这让人留有悬念后话,冰冷的眼眸一眯,他浑身上下也突兀有寒意笼罩而下了。
医生指尖一冷,知道他这是要动怒表情,忙不敢再卖关子一口气道,“这位姑娘失忆了,并且从她刚才的一系列动作来看,她很有可能还患上了罕见的语言障碍症,情况有些不乐观,轻则怕只是神经言语异常,感觉缺损,发育迟滞而已,重则,怕是会终日处于病恹恹状态,最后抑郁而亡啊。”
轰隆,耶律琛感觉自己大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如果说失忆他能接受,那后者的什么语言障碍,抑郁而亡,他该如何接受?
“这病当真有这么严重?”
“也不是,只是现在国外大多患此病的都是些儿童,通俗点说,这其实就是一种内心障碍疾病,孩子在缺少关爱和陪伴的情况下很容易患上此病。
但是孩子的世界纯粹又天真,医治好起来会容易许多,我们只需给他创造一个有爱有温暖陪伴的环境,他就能慢慢开口。
可这位小姐思想身体早已成熟,我们再想用孩子的方法定是不行,至少目前,我还没想到更好的办法用在她身上。
但可以肯定,她应该是失忆前受过重大创伤刺激,所以才突然患上的此病,因为她现在怯生怕见人的情绪,和无焦距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医生将话说完后,耶律琛的眉梢蹙得更深更紧,炙热的视线望着床上早已闭眼沉睡的沐雪鸢,他发白的指腹更是有力无力做着挣扎在暗暗揉搓。
失忆,语言障碍,这么善良的一个女孩,上天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么多痛?
明明,十年前遇见她时,他记得她光鲜漂亮可爱的,从她白雪似的肌肤和穿着还有打扮,不难看出,那时的她是处在一个优越环境下长大的小公主。
那么现在呢,十年一过,再次相见,她怎就变得如此狼狈?如此的让人心疼,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耶律琛真的迫切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