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斐然这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操蛋条例,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捏着鼻子等冼氏嗝屁,才好分家。
叶斐然说:“那也就算了。不分家,分了账也是好的。”
其实她觉得最好还是让陈家二房搬出来,另外置业独门独户的过日子。不过那是陈思静家里的私事,她不好置喙。
陈思静满足地说:“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二丫,陈思梅真的是太坏了,活该她坐牢!”
叶斐然苦笑:“你想多了。陈思梅没有坐牢。我们才把他们押解回去,宁昌王府的大总管就来了,把人给要走了。”
陈思静目瞪口呆,嘴巴张大得能放下一只鸡蛋!
这种反应,完全在叶斐然意料之中。
半晌,陈思静才合上嘴巴:“哼,算她走运!”
叶斐然淡淡地说:“她心术不正,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救。蹦跶不了多久的。”
她透过账房的小窗户,把目光投落到不断运转的西米生产机上。
第一批的西米浆已沉淀完毕,铺在后院生晒了。
一棵树可以生产三百斤西米,十棵树是三千斤……一百棵西米树,三万斤西米。
叶斐然眼底浮上隐忧:粮仓接二连三被烧,眼下又马上开春了,青黄不接的时间就要到了。
下定决心,叶斐然对陈思静说:“静静,把大哥叫来。我有事想要跟你们商量。”
陈思静不解,不过很听话地把陈思南叫来了。
三个人在账房里,叶斐然关上门,说:“两位,我有一事相求。”
陈思南和陈思静异口同声说:“二丫,有话尽管讲。别客气。”
叶斐然说:“那些生产出来的西米,可不可以不要运到北方去?”
陈思静立刻说:“可以。”
陈思南却犹豫了。
他说:“为什么这样说呢?”
叶斐然说:“最近连同陈家的仓库在内,一共三个大粮仓被烧掉了。马上就要开始春耕,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把西米留下来卖给我们本地的百姓,度过这个难关。”
陈思静说:“二丫,当然可以。其实我也这样想的。再说这个西米生产其实全都是你的功劳啊,要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这种宝树能吃呢!”
陈思南似乎并不这样想。
叶斐然看在眼内,也知道,陈思南作为男人比意气用事的陈思静要现实一些。
明摆着能够填补陈家损失窟窿的西米,如今要拿去做好人,当地廉价卖掉。陈思南不舍得,很正常。
叶斐然说:“大哥,你不愿意吗?”
陈思南抿紧了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不。我愿意。一年半载的损失,我们陈家还是承担得起的。”
叶斐然感到很欣慰,欢然道:“大哥,太好了!”
陈思南说:“你在这里做的事,成甯都知道吗?”
陈思静说:“阿成对二丫可好了,没有不支持的。大哥,你关心人家这个干嘛?”
陈思南摇摇头:“没什么,问问而已。”
叶斐然只是感到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说:“阿成一向给我很大的自由,这是我的福气。”
“福气么……”陈思南低声道,“但愿是吧。”
陈思静趴在窗户,看了一会儿西米生产,对叶斐然说:“二丫,可是三万斤西米,也只是杯水车薪。再说,这只是副粮,能顶事吗?”
叶斐然道:“这次贼人放火都在码头。比较靠内陆的粮仓没动。这样算来,应该勉强可以补上。当然如果有别的主粮填补就更好了。”
陈思静气氛地拍大腿:“我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抓住那些纵火犯,把他们绳之以法!”
一席话,倒是说得陈思南和叶斐然都笑了起来。
陈思南、叶斐然说:“没错,最好就是赶紧把那些纵火犯一网打尽!”
……
叶天海调转身子,捂住心口,竭力按住那狂跳的心脏。
店小二发现了他,说:“这位客官,账房重地,闲人不可靠近。”
叶天海和善地道歉,快步走开,又折回去:“请问茅房在哪里?”
店小二说:“出后院,有一扇屏风挡着的就是了。”
叶天海道了谢,绕到后院去,只见后院搭起竹架子,一个个大竹匾上晒着一种圆圆白白的东西,淀粉质的星期满圆。两名工人正在把晒好的西米倒进大麻袋中,运往库房。
因制作西米的机器用木头棚子挡着,叶天海没看到。
下死眼狠狠剐了那些西米半天,牢牢刻在脑子里之后,叶天海回到大堂吃完剩菜,会钞走人。
正经事也不办了,直接去了秦记米铺,找陈慧娘的爹,陈元:“元叔!”
陈元瞪着他说:“你个打秋风的,怎么又来了?”
叶天海脸皮也够厚的,脸也不红一下,说:“元叔,你别胡说。我那些银子都是借的……我妹妹马上要嫁人了,收了三千两银子的聘礼。还陈慧娘那点算啥。”
陈元高兴地说:“那你赶紧还钱啊!”
叶天海说:“先别提还钱。我这次有大事告诉慧娘,你赶紧帮我约她出来。这件事要是办好了,可就不得了了!”
陈元鼓着眼睛:“又不还钱,你要见她干什么?她现在可是姨娘了,你别老粘着她!瓜田李下的!”
叶天海嗤笑道:“什么瓜田什么李下,元叔你别想那样龌龊!慧娘是我落魄知己,我只当她好姐姐,我们之间是很纯洁的!关于这件大事,我先问你,你们不是刚被烧了粮仓?”
“是!”
“我这个办法,就是跟填补粮食有关的。”
陈元立马来了兴趣:“怎么填补法?”
“那我可不能告诉你,你必须得给我去找陈慧娘。必须告诉她,再由她告诉秦员外,才有用!”难得手里有了个重量级筹码,叶天海傻了才会把它贱卖给陈元。当然要把利益捞得足足的了!
陈元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行行行,我马上就去!”
……
一处理好西米生产的事,叶斐然迫不及待地回家了。
陈思静说:“二丫,你再住几天嘛!”
叶斐然说:“不了,我想娘了,得赶紧回去。”
上辈子没有家,这辈子有了,如果可以,她真愿意一直呆在家里不出门。那地方是怎么呆都呆不腻的。
她告辞了陈思静,赶回火山村去,直奔苏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