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来到了正屋,孔夫人带着林海壮的三名姨娘在屋中闲坐。赵嬷嬷来了,说:“成家娘子和成小公子来了。”
孔夫人站起相迎,双方厮见已毕,孔夫人说:“二丫,这位是……”
她的目光落在叶紫然身上,只一眼,不敢多看,转移开了。
这还是孔夫人有涵养,有两名姨娘的脸皮已经快绷不住了!
叶斐然道:“这是我的堂妹,名叫叶紫然。她的爹爹是我叔叔。”
她真的很不愿意讲叶紫然和她家的恩怨。
不过,如果叶紫然自己喜欢往枪口上撞,那么她是不会阻止的。
叶紫然主动来到屋子中间,说:“大家好,我叫叶紫然。”
左顾右盼,十分得意。
但得到的反应就……差强人意了。
现场是一片安静,几个姨娘嗑着瓜子说自己的话,只是微笑着礼貌性点头致意。
孔夫人不会十分失礼的,她她之前早就派人查的清楚,苏氏和叶家早就分了家,怎么这儿会有个二房的女孩子跑了过来?眼见叶斐然满脸无奈,孔夫人猜测这里面估计别有内情。她那样的人,早就修炼的喜怒不形于色了,说:“原来是紫然姑娘,不知道今年几岁,有没有念书?”
叶紫然说:“我今年十四了,没有念书。我爹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一边说一边自以为得体地展颜一笑。
孔夫人暗暗皱眉,她本身出身书香门第,叶紫然这话,有点儿打脸啊。
因此孔夫人态度很冷淡地说:“原来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紫然姑娘到县城来所谓何事?”
叶紫然说:“是为了陪侄子院考。”
叶斐然说:“是为了找差事做。”
姐妹两个同时说话,叶紫然话音刚落,涨红了脸看着叶斐然。而后者面带微笑,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呵呵,瞧你撒谎,你敢撒谎,我就当众揭穿你!
叶紫然怎么会蠢成这样?叶斐然都有点儿怀疑,之前她在叶家能够嚣张跋扈,是不是全凭运气好。
孔夫人说:“你侄子是小虞吗?”
叶紫然轻声说:“是的。我们可疼他了。”
一旁的黄姨娘插嘴道:“姐妹的孩子,是叫姨甥吧?”
叶紫然:“……”
叶斐然眼睛微微一眯,笑着嗑瓜子看戏。
不过过门都是客,孔夫人虽不喜叶紫然厚脸皮,还是让人加了她的位置。
叶斐然中途上了趟茅房,出来的时候,就被孔夫人另一个贴身丫鬟雅榭拦了路。
雅榭说:“成家娘子,夫人让我来问你,她记得只邀请你和小虞公子二人,不知道是不是雅轩那粗心丫头传错了话,让无关紧要的人跟了来,倒是让人看了成娘子家人笑话。如果是的话,不妨大胆说出来,让夫人狠狠责罚雅轩去。”
叶斐然早就准备,说:“不是。雅轩姑娘尽职尽责,把话带到就走了。其实我这个堂妹早就和我们分家了,今天是她自己跑来找我,我事先也不知情。反正我会尽快把她带走的。”
雅榭明白了,微笑着说:“那我就原话回禀夫人吧。”
客厅里,叶紫然正在大放厥词,夸耀她哥哥如何厉害,秀才第二等第一名,如何是镇上读书人中的红人。她没办法在家世上做文章,只能在叶天海身上吹牛,竭力暗示自己家很快就要鱼跃龙门,成为配得上林家的人了。
其实叶天海是什么人,孔氏早就清清楚楚。
之前叶天海在书院到处表现自己的时候,名声可是很响亮的。
她只是微笑着附和,知道雅榭快步进来,低声耳语了几句,孔夫人轻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雅榭退下去不久,她就站起身来道:“时候差不多了,摆饭吧。”
走出会客厅的时候,孔氏才有时间问一些小虞考试中的细节,小虞一一作答了。
叶紫然跟在后面,感到无聊,她不学无术,这些人说话文绉绉的,她只能对付着听懂五六成左右。
她所关心的,唯有林驿一人,只盼在孔氏口中听到片言只字,见缝插针打蛇随棍上。
可是偏偏孔氏只和小虞母子俩走一起,她忍不住,快步赶上去道:“孔夫人,听说林驿也参加了乡试。不知道有什么消息回来?”
孔夫人皱皱眉,不过还是很有礼貌地说:“乡试连考三天,要明天才出号房。只希望驿儿能够考中,给咱们林家门楣添光吧。”
叶紫然失望地说:“明天才出来啊。那岂不是要很迟才能回来?”
孔夫人说:“叶紫然姑娘似乎对乡试很感兴趣?”
其实她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叶紫然这样问,是对她儿子感兴趣,而不是乡试。
叶紫然一怔,倒也知道自己不能直说对林驿感兴趣,她说:“我哥也在考乡试嘛。”
孔氏听了,就说:“那就是了,明天才出考场,再收拾两日,从州郡返回。怎么也得三五日的。按照以往的经验,应该考完十五天左右放榜。反正这一阵,有得忙了。”
她也不点破,叶紫然刚刚已经最少提起过五次类似的话题了。
趁着叶紫然不注意,孔氏忽然朝叶斐然使了个眼色。
叶斐然一怔,竟咂摸不出这个眼神代表了什么。
没来得及想明白,就到了听雨楼了。
听雨楼是后院供游玩的一处地方,二层小楼,门前是个水池,池子里种了很多荷花。如今正是三月,荷花才露出尖尖角。
小虞道:“下雨天坐在楼内,观赏雨点打荷叶,真是赏心悦目,娘,难怪这个楼要叫听雨楼。”
他年纪小,说的话却一板一眼的,大家都笑了。
孔氏笑道:“不愧是神童,小小年纪就品位不凡。来,这个送你。”
她随手把自己身上一个荷包解下来,送给小虞。小虞道了谢,态度不卑不亢的。
这荷包好看是好看,比起苏氏平时做的刺绣也差不多,跟那副金荔图更差远了,小虞觉得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叶紫然却道:“哇,孔夫人好大方!”
这种假到不行的讨好,自然无人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