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不知死活的苏氏,叶斐然气炸了,全身洪荒之力倾注脚下,一百四五十斤的重量压下去,竟活生生的把叶老三下巴给踩脱了臼。
村民大惊失色:“二丫!快起开,你要踩死他了!”
无论叶斐然是否出于故意,杀了人都得偿命的!叶斐然恢复神智,把脚挪开,叶老三嘴里冒出大量血沫子,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叶斐然红着眼,呼呼喘气,别过脑袋:“谁敢动我?”
村民看她这样凶悍,本来想要逼近的,不敢上前了。
小虞跑出来了,把救心丹喂了苏氏,大喊:“娘!外婆还有气!”
叶焕火喊:“叶二丫,你敢打你爷爷,你要死了!你不孝啊!”
叶斐然一甩头发,狠狠瞪着他:“你给我闭嘴!”
她的气势顿时把叶焕火压了下去。
叶斐然自己还被反手绑着,说:“给我松绑!”
凶巴巴的还有用,还真有人来给她松绑了。
别的闲汉见势不妙,纷纷后退。叶斐然拾起叶老三落在地上的棍棒,指着他们:“他们才知道得多,快抓住他们!”
村民们里,外姓人也就罢了,叶家家族里的人眼见事情越闹越大,族长兼里正竟和同族寡妇有染,脸丢到姥姥家了。别说叶里正自己,长老们也急于证实这种丑事不是真的。
叶斐然话音刚落,原本乱了阵脚的叶家族人顿时行动起来。
好几个壮丁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抓小鸡似的把闲汉们围追堵截,抓了回来。一个一个,推到人群中间。
叶斐然盯着那几个闲汉,牙齿痒痒的,她心里瞬间闪过成百上千个折磨他们的法子,提着棍棒,才走上两步。其中一个闲汉大喊:“别打我!我招!我都招!”
叶斐然:“……”妈卖批,她还没动手呢。
那闲汉看着她一脚踩脱了叶老三下巴骨,场面过于惊悚,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低估这肥婆的战斗力。
他不怕棍棒刀枪,可被一个肥婆坐地上,那种输法太丢脸!
肥婆骑脸,日后耍钱可晦气,叶老三跟他们也没什么义气交情的,还不如好汉不吃眼前亏,直接卖了叶老三!
闲汉说:“我招了,你别靠近我!”
叶斐然后槽牙再次发痒,妈卖批啊!
闲汉道:“今儿个中午,这叶老三老儿在酒寮里叫了我们哥几个,说要跟他们做大事。每人给了二吊钱,让哥们儿来助拳。其实他一方面冲着你们来,要打压你们气焰,还有真正的目的是——他!”
闲汉指着叶里正。
叶里正冷哼一声,如果这点子事情都看不出来,他就别当里正了。
但,从闲汉口中招了,效果是完全不同的。果然很多村民议论纷纷起来,看样子脑子糊涂的人占了绝大多数。
乌合之众嘛!
叶斐然道:“怎么关他事了。”
闲汉说:“那个荷包是叶焕火老儿给他的,我亲耳听见叶焕火说,怨恨叶里正掀了他家的牌九档,不许他叫人到自家赌钱,假惺惺,烂好人。叶老三就说,可以拿这个荷包跟苏大娘做文章,他想要把里正拉下马,自己当里正!”
人群一下子炸了锅,惊讶的有,鄙夷的有,这个叶老三,是不是失心疯了!
就连叶家几个长老,也连连摇头。其中一名大长老,年纪最大的人称大伯爷,把拐杖往地上重重一顿:“哼!岂有此理,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们叶家老一辈的是不是都死绝了?几时轮得到你叶老三来做里正?”
大伯爷今年七十多了,德高望重的,他表了态,大家纷纷对叶老三群起攻之,都觉得他想太多。
叶老三如意算盘被打碎,躲躲闪闪地,眼见大势已去,还是嘴硬:“你胡说。这赖二一直游手好闲,他说的话谁信得?”
叶斐然说:“他说的话信不得,难道你说的就信得了?你这是非得逼死我们才甘心是吗?乡亲们,不要忘记了,叶老三家里现还躺着俩贼呢!”
乡亲们一听觉得有道理:“对呀!他们家张氏和叶紫然上次跑进苏氏家里做贼被烧伤了,这事儿还没了了呢!”
“以前成猎户在,他们只敢耍阴谋。现在成猎户一走了,就直接打上门。再过段日子,岂不是直接一刀子捅了那几个女人?”
“纯女户就是可怜,砧板上的鱼儿似的任人宰割……”
叶斐然又说,“叶老三,你口口声声骨肉血缘不能分离。我今日就要跟那哪吒一样,剔肉还你!”
她嗖的一下,从赖二腰间拔出匕首在手中,对准自己胳膊,一刀扎了下去!
鲜血,在圆滚滚的胳膊上流淌而下,瞬间染红了衣袖,叶斐然咬着牙忍着痛,把匕首拔出来,正要再扎下去时,被两个大嫂拉住了。
其中竟然有桂花嫂子,这刁钻妇人抖着嘴唇说:“别扎了,二丫,我晕血!”
叶怡然也站起来,说:“我也剔肉还你!什么爷爷,不过是敲人骨髓吸人血的老妖怪,从此以后,我们姐弟三人,和叶家再无关系!”
话音落,手里的碎瓷片割开手腕血脉,鲜血迸出。
“大丫!”
“大丫!不要啊!”
门外,一匹骏马飞驰而来,马背上的人是——林驿!
林驿看到叶怡然割破手腕,血流满地,疯狂欲死,“大丫——”
“嘶溜溜溜——”骏马纵身跃起,竟在人群头顶上空跃过,落地处,林驿纵身跳落地上。
然后他摔了个狗吃屎。
毕竟文弱书生,身手和成甯不可同日而语,也就勉强跟小虞打个平手。
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擦去身上脸上的脏污,趔趔趄趄地奔向叶怡然。叶怡然离大家比较远,割的地方又比较深,受伤很重。林驿毫不犹豫,一把撕开自己衣袖扯成布条,三两下给叶怡然包扎好。
村子里有人认得他,“是林公子!”
“林公子,你怎么……”
林驿抱着叶怡然,站起来,谁也不看,只看着叶老三:“你是她们爷爷?”
俊秀的眉眼全都变了形,额角青筋暴起,若非亲眼所见,很难想象,林驿这种斯文迂腐的人,竟也会变如此失控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