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叶天海气疯了

叶天海怒道:“我怎么知道!”

叶天宇说:“你不知道,就让我告诉你,没错,我刚才确实在给鸡窝点火。因为我们发现我们家的鸡有点儿发鸡瘟。我娘让我把死鸡全部烧掉,以免惹到村子里别的鸡上。桐油布和火折子就是为此而准备的。但我一直没有接近堂屋那边,堂屋里的火从哪里来?还有,二婶为什么会趁着我娘不在,跑到我娘屋子里?莫非她是想来做贼?”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大家好像有点儿回过神:对呀!月黑风高的,苏氏又不在家,为什么张氏会在这里?

莫非……真的是做贼?

叶天海气疯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娘会坑到这地步。想都知道,张氏肯定是想要趁火打劫,去偷苏氏的首饰衣服,谁知门却被反锁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还没说话,叶天宇从怀里拿出三吊钱,狠狠掷到他脸上:“奶给我放火的三吊钱,我不要了,这钱龌龊,我不屑要!”

钱串子狠狠砸在叶天海脑门上,顿时砸出一个大包。

事情变化太快,一时之间,满院子的人都呆了!

叶里正看到叶天宇真的拿出三吊钱来,他只是区区一名顽童,不可能有这么多钱的,叶里正又不傻,不由得重新考虑其刚才叶天宇的话来了。

叶天宇说了什么来着?他奶周氏见不得苏氏过得好,给了他三吊钱,让他去放火?

叶天海跳着脚说:“怎么可能,你瞎说,你们长房一家都不是好东西!我早就看出你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坏种,狗改不了吃屎!”

骂骂咧咧的模样,哪里有半分读书人的影子。

何况他还一边骂人,一边弯下腰去把那三吊钱捡起来揣进怀里。

村民们看见那贪婪小气的样子,不少人私底下瞧不起了,什么斯文败类。再会读书又怎样,那气急败坏的样子连狗都不如。

有人请了李郎中来,给张氏和叶紫然看诊,远处传来周氏骂骂咧咧:“什么?要五两银子?你不如去抢!不就是被烟呛到了吗?又没有烧坏脸面,哪里要得这许多银子?”

周氏对儿媳妇这副态度,众人看见了,都暗暗摇头。

叶天海说:“我去看看娘,懒得和你计较,你就等着见官吧!”

成甯却横出一步,拦住他的去路:“且慢。我岳母家里莫名其妙失火,张氏还出现在火场里。你不能走,这件事咱们得好好说道说道。”

叶天海眼皮一翻,说:“丑八怪,穷猎户,我娘受了伤,还没有跟你计较!”

成甯说:“若说你娘不是贼,我第一个不信。贼进屋受了伤,还跟主人家计较,这种事,我也第一次听说。”

他口吻平淡,讲道理似的,大家一听,还真有道理。

李大夫在那边叫:“什么东西硌到我了!”

叮一声轻响,从张氏裙子里掉出一个银镯子,有人认出是苏氏的。又有人说:“张大娘身上那条裙子好眼熟,是不是苏大娘前不久穿过?”

成甯说:“这件洒金蓝绸褙子,是端午时宁昌王世子夫人赏赐予二丫。全村独此一份。叶天海,为什么它会穿在你娘身上?”

轻笑一声,说:“你可别跟我说,你娘和我岳母,感情好到能穿同一件褙子呀!”

苏氏和张氏不和,也是全村皆知的事实。

大家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会看错,以为躺在地上的是苏氏,因为张氏穿了苏氏的衣服。

事已至此,张氏到底是不是小偷,大家都清楚明白了!看向周氏、叶天海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同情变成了鄙夷。

有人说:“这不就是贼喊抓贼么?”

叶天海见势不妙,刚才的气焰全消失了,本来就是装出来的斯文儒雅花架子,如今满脸惶恐,连脸上的肌肉都扭曲起来。他虚弱地说:“不……我没有……”

叶天宇说:“那你得还我清白,我没有放火。”

叶天海凶道:“就是你!你从小没干好事!”

那一分为二划清界限的态度,让叶天宇眼神里的火苗苗,一点点的冷了下去。

叶里正看着这一笔糊涂账,挥了挥手,说:“大家都散了吧,先给张氏治伤。别的等天亮了再说。谢谢乡亲们帮忙救火。”

热闹没看够,放火凶手也没抓出来,乡亲们相当不满意。无奈叶里正很坚决,大家只得三三两两的散了。院子里只剩下成甯、叶天宇、叶里正等几人。

叶天海也想要溜走,被成甯挡住,也被叶里正叫住:“叶天海,你留下。”

放火与杀人同罪,这件事非同小可,叶里正非得弄清楚不可。但,考虑到事情涉及叶天海,他是新考中的秀才,实实在在的功名在身,能够见官不拜免赋税钱粮的。

同为读书人,为了顾及斯文人体面,所以,叶里正决定低调处理。

院门一关,剩下寥寥几个人。

撇开叶天海,叶里正首先问叶天宇:“刚才的三吊钱,从哪里来的?”

叶天宇说:“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嘛,是那个老太婆给我的,见不得我娘过得好,让我放火烧了她家院子。”

叶里正说:“你娘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奶,值当你奶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

不料叶天宇看着叶里正说:“大叔,因为你呀!”

叶里正不知道事情怎么扯到自己身上去了,一愣:“我?”

叶天宇说:“你今天中午,是不是去吃了小虞的喜宴?“

叶里正越发迷惘,说:“是啊。”

叶天宇说:“你去吃了小虞的喜宴,没有去吃他的喜宴,那家人觉得你落了他们的面子。这不就得罪他们了?”

现在叶天宇改口,不喊周氏做奶奶了。

叶天海插嘴道:“喂,你别胡说。谁稀罕请他来啦?”

他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平时他心里很看不上叶里正的,总觉得他当了那么多年的秀才,没考中举人,只能在村子里当当里正,耍耍威风,没出息。可有些话,心里这么想,嘴里不能这样说呀!叶里正立刻被得罪了,沉了脸,好歹仗着涵养压下去,对叶天宇说:“你听到了没,人家不稀罕我去。再说了,她们摆宴席,我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