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舞坊
雪儿来到佟若雨的房间外踟蹰了一阵子,又黯然退了出去,才刚离开院子不远,就碰上似乎在等候的红儿。
“你……等我?”雪儿试探问道。
红儿轻作点头继而迎上去微笑说:“刚刚听到翊王选妃的事情。”
“嗯。”雪儿刻意隐藏了眼底复杂的锋芒,又轻迈步稍带忧虑说,“你说……翊王跟流沙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流沙……真的侍寝了吗?翊王选妃……又是她负责……她……”
“翊王选妃,所有官员未出阁的女儿都能参加。”红儿微笑说道。
顿了一会儿,她又刻意扭头看向她说:“我们虽是舞姬,但是位比亲王之女,当然也在可选之列。”
“……”雪儿错愕地看了看她,心跳忽地加快,带着稍稍紊乱的呼吸,她又忙问道,“你……对翊王妃之位也有兴趣?”
红儿轻淡摇头微笑说:“有徐大哥陪着我足矣,什么王妃之位对我来说都是浮云。”
“你……”雪儿愣了愣又忙问,“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说……”
看见红儿眼里的深意,雪儿又忙低下头去急切掩饰:“你误会了。”
“你敢说,你对翊王没有半点意思?”红儿郑重问道。
雪儿侧过身去迟疑了一会儿说:“翊王喜欢的是流沙,我不会痴心妄想,你放心。虽然……我仰慕他。”
红儿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温声道:“雪儿,你是我们舞坊优秀的姑娘,没有必要把自己陷入侯门大宅去,我们习惯了自由放纵,如何跟那些终日以心计为乐得人勾心斗角?”
“我懂,我只是仰慕他罢了,我知道分寸。”雪儿轻作点头说。
她明白红儿为什么说这番话的深意,红儿不希望她介入流沙跟翊王的感情,免得影响流沙的步伐和舞坊的关系。
当然,她相信红儿的确是为了她着想。
红儿看了看雪儿暗沉的样子。
她清楚雪儿向来是个骄傲的人,雪儿不会不战而输,即使要输,她也会尽力。
所以,她担心雪儿会出现在选妃宴上。
尤其是现在翊王跟佟若雨关系模糊不清的时候,最容易诱发雪儿一决高下的傲气。
经过昨日的事情,赫连翊再三叮嘱佟若雨进宫的时候务必带上徐日扬,而且,必须让他寸步不离跟着,不得有半点放松。
她明白他有很多顾虑,所以就答应他了。
其实,她昨日之所以没把徐日扬带进宫就是怕宫中的流言影响到徐日扬。
徐日扬对蓉儿有情,一旦碰上了或者听到什么关于她的不好传言,他一定会倍感难受的。
“流沙……”后面突然传来赫连云啸的声音。
佟若雨止了止脚步扭头看去。
赫连云啸沿着神道急步走来,来到她跟前却没有说话。
佟若雨愣了愣试探问道:“左都大人喊我?”
赫连云啸稍稍沉下脸冷声道:“你可以喊我云世子,云公子,云啸都可以,唯独不能喊‘左都大人’四个字。”
“为什么?”佟若雨好奇问道。
“因为……”赫连云啸刚要说话,又冷冷盯了一眼丝毫不识趣的徐日扬冷声道,“喂,没看见主子在说话吗?你这狗奴才怎么不动的回避?”
徐日扬拧紧眉头憋屈地倒退半步。
佟若雨忙扬起手来示意让他别动,她再睨向赫连云啸郑重说:“云世子,请你说话之前擦亮眼睛,他不是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狗奴才,他是我流沙的护法,是我们飞天舞坊的儿子,是我们的大哥哥。谁若对他不尊重,就是跟我流沙过不去。”
“你竟然为了一个……”赫连云啸说着冷哼一声停下来。
佟若雨又转向徐日扬郑重说:“记住了,你代表着我们舞坊,不管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我们该有的傲气,飞天舞坊还是飞天舞坊。”
“明白了。”徐日扬微笑说道。
从前秦洁岚就常跟他们说,自有自尊自重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要想不被别人笑看,就必须保持一份属于自己的傲气。只有这样,才能抵抗权势的压迫,做原本的自己,否则,只能成为摇尾乞怜的狗,受人白眼。
赫连云啸噎了噎气又转向佟若雨,他咬了咬牙根再试探问道:“你……真的要替赫连翊选妃?你……你……侍寝呢?你不是很傲慢很倔强的吗?你说过不会妥协的,赫连翊他怎么可以……”
“世子,我似乎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佟若雨打断他的话说。
赫连云啸心急如焚地盯了她一阵子再冷冷道:“难道作为一个朋友,我也不能关心你吗?”
“嗯……”佟若雨故作低想了一阵子。
她再挑起灵眸淡笑说:“既然世子对我的私事感兴趣,这样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回答你一个问,这样比较公平。世子认为如何?”
赫连云啸迫切点点头。
佟若雨再转向徐日扬微笑说:“到前边等我吧。”
“嗯。”徐日扬应了声握剑迈步走去。
待徐日扬走远后,赫连云啸又急切问道:“你……到底有没有侍寝?”
“世子,是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佟若雨淡笑说道。
赫连云啸无奈地噎下气来点点头。
佟若雨轻眨沈静的眼眸试探问道:“除了聂亲王废了你的世子之位,还有什么原因让你非离家出走不可?”
赫连云啸啧了啧舌又侧过脸去冷声道:“你问这问题做什么?”
“你还没有回答我,我没有必要回答你。”佟若雨理所当然回答。
她答应了赫连北淳让他们父子言归于好,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要解决问题,首先得清楚问题的根源是什么。
赫连云啸垂下眼眸瞪了她一眼,又刻意昂起头来冷嗤一声道:“没有什么特别原因就是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罢了。既然同在一屋檐下谁都不高兴,倒不如搬出去乐得逍遥自在。”
停顿了一会儿,他又急切问道:“你到底有没有侍寝?”
佟若雨嘴角微弯淡笑说:“没有。”
赫连云啸骤然舒了一口气,又稍显激动喃喃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委屈自己的。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他又垂下眼眸凝视着她迷惑问道:“你为何替赫连翊选妃?”
“该我问你。”佟若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问道,“聂亲王哪些做法让你不高兴了?若说到聂亲王玩女人而委屈了你母亲,好se这点上,你跟他可是不相伯仲。”
“……”赫连云啸极度不爽地盯了她一眼。
他又把双手绕到身后,挺胸抬头一脸傲慢说:“你以为我会为了这点小事跟他翻脸?男人寻huan作乐,最平常不过。我娘早就看开了,她都不计较,我何必计较?”
顿了一会儿,他又垂下眼眸看着她,似有一腔难舒的郁结说:“我讨厌他跟韩之演狼狈为奸。”
迟疑了一下,他又眸色诡秘问:“你怎么突然对我的事情感兴趣?”
“喔。”佟若雨微微一笑毫不掩饰说道,“之前聂亲王在大殿上帮了我一把,我答应了他让你们父子言归于好,所以……”
赫连云啸旋即沉下脸来冷声责问:“你拿我的事情跟他做交易?”
佟若雨不紧不慢点头说:“聂亲王一直视我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是,他愿意为了这事跟我做交易,你可以知道,他有多么ke望想跟你言归于好。”
赫连云啸努了努嘴别过脸去不语,怪不得那家伙突然转性,原来是有目的的。
“你们的交易别把本世子拖下水。”赫连云啸又轻蔑冷嗤一声道,“你太自负了,本世子没有必要迎合你。”
“该到我问问题了。”佟若雨不以为然笑笑问,“世子既然不喜欢王爷跟韩之演勾结,你又为何一头栽上去?”
“你明白的。”赫连云啸看向她理所当然说,“我要打倒赫连翊!”
“然后呢?”佟若雨淡笑问。
赫连云啸深沉道:“把你抢过来。”
“然后呢?”佟若雨紧接着问。
“当然是迎娶你,跟你好好过日子。”赫连云啸理所当然说。
“然后呢?”佟若雨再问。
赫连云啸气急败坏地看了她两眼,又一脸抓狂地转了两圈,再气呼呼地瞪着她说:“你怎么那么多然后?日子过了就过了,总而言之,我会让你幸福,让你享尽荣华富贵!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佟若雨嗤笑一声说道:“你打败赫连翊将我抢过去,娶了我之后,又继续你花天酒地的奢华生活吧?”
赫连云啸刚要反驳,她又紧接着问:“你真的没想过自己的路要怎么走吗?我指的是,长远的路。既然你不喜欢王爷的所作所为,那么你呢?你要做怎样的人?”
“我还想做什么人?”赫连云啸哭笑不得说.
一会儿,他又满带激愤责问,“我不懂你们为什么要争来夺去?”
“为什么就不能安安分分地享受既得殊荣?”
“为什么要拿自己的野心去践踏别人?”
“我们这些富家子弟生下来就是为了向荣华富贵,我们不需要干什么,吃喝玩乐、繁荣子孙后代就是我们的责任!”
“你能这样想,也算是你的福气。我没有问题了,告辞。”佟若雨欠身作拜转身走去。
赫连云啸忙转到她跟前拦截。
佟若雨轻弯嘴角淡若说道:“寻huan作乐,在男人看来是极其平常的事,在女人看来,无论什么时候,这都是一把盐撒在伤口的痛。王妃不是不在乎,而是无助得只有妥协。”
赫连云啸沉着脸没有说话。
佟若雨与他擦肩而过再轻声道:“丈夫不属于自己的了,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儿子,只有你能替她做点什么。”
“你不是欠聂亲王一个人情吗?”赫连云啸冷冷笑道,“我可以答应你搬回去,但是,你得陪我一个晚上。”
佟若雨刚要说话,赫连云啸忙说:“仅是泛舟湖上,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越轨行为。”
“好。”佟若雨应了声快步走去。
好一会儿,赫连云啸缓慢转过头来看了看她远去的身影,旋即勾起一抹深沉的弧度默念:“只需要享受荣华富贵,那只是遇到你之前的我。至于现在,我要的东西很多,路很长。赫连翊,非除不可。”
佟若雨才刚转上抄手回廊跟徐日扬回合。
随后就有两个宫女走来恭敬走来欠身作拜说道:“流沙姑娘,何淑妃与众位娘娘有请。”
“何淑妃?”佟若雨试探低念了声。
宫女轻作点头说:“众位娘娘邀请流沙姑娘到韵香宫一趟,商量一下关于翊王选妃的事情。”
“喔?”佟若雨勾起一抹浅弯淡若说道,“翊王选妃的事情还让各位娘娘操心了。”
佟若雨和徐日扬随着两个宫女来到何淑妃的住处,韵香宫。
才刚到宫门外就有阵阵幽香扑鼻而来,不似花香,应该是用特殊的香料熏染的。
佟若雨走进厅里面淡若轻扫,齐坐一堂的妃子随即转过目光来,她们的神情没有恶意反而多了几分讨好之色。
坐在正中央的就是何淑妃,她看上去比闵贵妃稍微年轻一点,且姿色妖娆,一双柳眉宛如春剪,温柔淡雅的样子看上去配得起“淑妃”二字。
坐在何淑妃右侧的兰妃脸色还有点苍白,转眸间,眼底隐隐露着几分丧子之痛的恨意。
“流沙姑娘来了,请坐。”何淑妃平手指向靠近自己左侧的位置笑意盈盈说道。
佟若雨也不客气,直径走过去坐下。
徐日扬跟上去站在她的身后。
宫女随即端上热茶来。
群妃的目光又一下落到何淑妃身上。
何淑妃看向佟若雨轻弯嘴角微笑说:“听说陛下把翊王选妃的事情全权交给你负责,不知道流沙姑娘筹备的如何?”
佟若雨喝了半口茶,把杯子搁到一边再扫视过去淡若说道:“相信各位娘娘对我流沙已经不陌生了,我是个性子急,做事干脆的人,不喜欢婉转揣测。各位娘娘有话说,直接开门见山。”
何淑妃顿时把话噎了回去。
群妃中某些人禁不住暗地窃笑,谁都知道皇帝昨日才提出翊王选妃的事情,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如何筹备?
问了岂不白问。
何淑妃不悦冷盯了她们一眼,她又转向佟若雨说:“既然流沙姑娘喜欢直接,本宫也不拐弯抹角。本宫有个侄女,风华正茂,无论样貌或者身份地位都跟翊王挺般配。希望流沙姑娘搭个线。”
“喔。”佟若雨端起杯子浅尝半口。
徐日扬探眸看了看她的表情。
他又恨这群一天到晚只会乱点鸳鸯的妃子,他们难道不清楚翊王跟她的关系吗?
“你们不清楚我跟翊王的关系吗?”佟若雨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徐日扬骤然愣了一下,他只是在心里想一下而已,没想到,她竟然胆大地说出来了。
群妃沉默不语。
何淑妃笑笑反问:“流沙姑娘跟翊王是何种关系?”
佟若雨勾起一抹诡秘笑弧说:“外面的人一直在传,流沙是翊王的女人。淑妃娘娘现在把侄女交给我,难道不怕我把她弄死吗?”
何淑妃不以为然笑笑隐晦说:“本宫向来不相信谣言。流沙姑娘现在深得陛下欢心,怎么会吃一些有的没的干醋了影响自己的前途呢?更何况,流沙姑娘敢摊开来说,本宫相信,本宫的侄女交给你准没错。”
佟若雨勾起一抹意味深远的微笑。
何淑妃笑得更加会意,她却不知道佟若雨这笑代表什么意思。
那微笑背后的含义是:我敢摊开说,是因为我敢做。得陛下欢心是一码事,要不要吃醋是另一回事;你敢把她送过来,我就敢把她弄死。
一会儿,沉默良久的兰妃挥手示意,她身后的宫女忙把一包东西东西放到佟若雨跟前。
佟若雨挑起眼眸睨向她。
兰妃忙笑笑说:“本宫之前为了争g,差点害了你,虽然陛下不再追究,但本宫仍然心感愧疚。流沙姑娘为翊王选妃,肯定要到各处走动办事,这就免不了银子打点,否则寸步难行。这是本宫的私房钱,一点心意,略尽绵力。还望过去的恩怨,可以淡忘。”
众人不约而同扭头看向兰妃,明张目胆地贿赂无非就是想拉拢她,有点是为翊王选妃的事情略尽绵力,一份钱办两件事,想得真美。
“翊王是陛下和太子殿下的红人,他的婚事绝对马虎不得,办得热闹,陛下也高兴。”其他妃子也忙随声附和。
她们说着各种讨好的话语,七手八脚把早已准备好的银票饰物搁到佟若雨的案几上。
徐日扬倒是纳闷了。
这群女人是不是疯了还是太笨了,既然要走后门,为什么不偷偷的来?
佟若雨倒不是这样想,她们都想暗地贿赂讨好,但是,现实情况不允许。
首先,宫中在进行着清点,她们不敢随意把自己的东西暗地推出去。
第二,碍于兰妃和何淑妃,这两个人是后宫三大势力的重要人物,她俩不允许其他妃子偷偷做这件事,免得她们得势后超越自己。
她俩深知一个道理:要在波谲云诡的后宫斗争中长盛不衰地生存,必须对依附自己的人一边照管一边打压,让她们只能处于依附的地位。
妃子们又必须依附于她们,所以只能在她俩眼皮底下附和着寻求利益。
“好热闹啊。”外面突然传来闵贵妃的声音。
堂内的妃子不由怔了怔再扭头看去,随后就看见闵贵妃由嬷嬷搀扶着进来。
群妃忙站起来福身作拜:“闵贵妃万福。”
闵贵妃没有理会她们,慢步走过来冷声道:“各位姐妹聚集到这里来,为何没有人通知本宫?”
何淑妃挺直身子笑意盈盈说:“我们只是向流沙姑娘打听一下翊王选妃的事情,姐姐近日事忙,既然操办三皇子的婚事,又忙着清点后宫珍宝,这点小事,怎敢耽搁你的时间。”
“打听?”闵贵妃凌厉的目光一下子落到案几上的银票和珠宝上边。
她又勾起一抹阴柔的笑弧冷冷道:“莫非这些都是各位准备送给翊王的贺礼?翊王府不在这里,荣亲王府也不在这里,你们似乎送错了地方吧?”
何淑妃淡若笑道:“这些东西是给流沙姑娘为选妃一事打通各个关节的,方便行事。”
“喔?”闵贵妃脸色微沉冷声道,“三皇子大婚在即,怎么没有人替他费银子打通各个关节?”
群妃沉默不语又把目光落到何淑妃和兰妃身上。
佟若雨站起来微笑说:“贵妃统率六宫,你的名字比任何银子都值钱,只要贵妃不无风起浪,三皇子的婚事自然畅通无阻。贵妃又何必眼红这点东西。”
闵贵妃旋即阴沉着脸冷盯着她。
话中的言外之意不用多说,所有人的都明白了,妃子们碍于她的颜面也只能在心中窃笑。
但是,这样一来,恐怕又得罪了闵贵妃,私下只能再另外巴结讨好了。
佟若雨淡若摆手笑道:“日扬,把东西收起来,免得伤了各位娘娘的和气。”
“咳咳……”突然传来几声虚弱的咳嗽声。
闵贵妃眸色冷沉,转过眼眸去盯着群妃中弱质孱孱的宁嫔,冷声讥诮:“宁嫔妹妹,你身子向来虚弱,怎么也有心思凑这个热闹?这一来一回受了凉,宫里的御医恐怕又要挨骂了。”
宁嫔轻蹙眉心抱歉低下头去。
兰妃走上前来冷声说道:“那还不是因为陛下g爱宁嫔的缘故,宫中御医对宁嫔妹妹的病束手无策,该罚。闵贵妃该不会也眼红吧?”
“你……”闵贵妃鼓起厉目狠狠剜了她一眼,又沉下气来冷声道,“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向流沙姑娘打探的?她还要协助本宫清查后宫。”
“贵妃莫非已经有头绪呢?”佟若雨试探问道。
闵贵妃不紧不慢转过身来淡若说道:“头绪到没有,千头万绪却多着呢。经过两日来的点算,几乎各宫都丢失了数量参差的珍宝,收押审问已经不能奏事,否则整个皇宫都会陷入瘫痪。”
何淑妃连忙插话:“对呀,我们宫中都丢失了珍宝,姐姐你可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佟若雨轻蹙眉心低想了一会儿,又扫视过去试探问道:“各位娘娘都丢失了东西?”
她们忙恳切点点头。
佟若雨轻迈两步问:“你们最后一次见到所丢失之物是在什么时候?”
她们各自低下头去想了一会儿。
何淑妃忙说:“本宫的翡翠白菜前日还见着,陛下赏赐的一双白玉花瓶前些日子还玩赏着。至于其他的就不记得了。”
“嗯,本宫的东西也几乎是天天见着,就突然不见了。”兰妃忙附和说道。
“我们的也是。”其他妃嫔忙随声附和。
“喔。”佟若雨恍然大悟微笑说,“一定是盗取珍宝的人怕被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所以派人到各宫盗取珍宝。”
“怎么可能?”闵贵妃禁不住冒出一句话来。
她命人盗取了凌烟宫的东西,已经满心忐忑不安,怕被发现。
谁有这样的能耐,竟敢打各宫的主意?
佟若雨又转向闵贵妃微笑说:“贵妃,丢失的珍宝一定还在皇宫之内,你让陛下命人加强各道进出宫门的检查,防止珍宝外流。”
“嗯。”闵贵妃轻作点头说,“本宫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么大批珍宝藏不了,一定能搜出来。”
她又扫向各个妃嫔冷声道:“你们当中有心知肚明的,本宫一定不会饶恕为非作歹的人。”
凌烟宫
赫连凌烟看见被释放回来的宫人,又急切问道:“闵贵妃那贱人有没有虐待你们?”
宫女太监摇摇头不语。
赫连凌烟轻舒了一口气坐下来迷惑低念:“她怎么会轻易把你们放回来呢?”
宫女小丫子说道:“听说各宫都丢失了不少珍宝,因为不能都收押,所以就把我们放回来了。”
“嗯。”赫连凌烟轻作点头,喝了半杯水后,她又扫视过去迷惑问道,“怎么呢?”
小丫子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说道:“公主,有一件事,我们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赫连凌烟淡若说。
小丫子咬了咬唇说:“奴婢听到贵妃跟苏嬷嬷的对话,说,流沙姑娘怨恨公主逼迫翊王选妃,所以特意为难我们,准备对我们用刑。但贵妃怕惹麻烦,又不愿意被她利用,所以把我们放了。”
“喔,本公主懂了。”赫连凌烟紧握着手中的杯子,眼里随即流泻出一束锋利的毒芒。
赫连翊来到佟若雨的房间。
见她兴致勃勃地摆弄案几上的珠宝,他走过去盘坐在她身后轻挽她的纤腰好奇问道:“哪来的东西?”
“呃……妃子们的贿赂。”佟若雨轻眨灵眸淡若说道。
“贿赂?”赫连翊随手拎起一只苍翠欲滴的玉镯子纳闷问道,“你怎么把这些肮脏的东西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