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起自己父亲昔日说的话:不是想要去勾心斗角,只是,只有扫除了这些障碍,才能踏踏实实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人活着,总有多少无可奈何。
她现在也明白自己父亲的用心,为什么让她学武先学舞,为什么让她学射箭先学书法,为什么让她上马之前必须懂得画画。
不是为了让她懂得多少技艺,只是告诉她,前进的每一条几乎都是曲折的,只有做好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才能更好地完成自己的事情。
“爹……”佟若雨看向天际微笑说,“女儿会谨记你的教诲,你放心,不管我身在哪里,舍身报国的心都不变。因为,我,是你佟振邦的女儿,不会给你丢脸的!”
翌日,闵贵妃带着宫人浩浩荡荡来到凌烟宫。
赫连凌烟走出院子冷扫了一眼突然到来的人,再睨向闵贵妃冷声问道:“贵妃这是什么意思?”
闵贵妃上前两步温婉笑笑说:“大公主莫见怪,皆因宫中有人盗卖宫中珍宝,流沙姑娘提议本宫彻底点算各宫珍宝,好顺藤摸瓜找出歹人。现在只能委屈一阵大公主了。”
“不用点算。”赫连凌烟冷哼一声捎带傲慢说道,“这有什么,丢了什么,没丢什么,本公主比任何人都清楚,无需劳烦贵妃你,既然闲着,就到其他各宫去。”
闵贵妃浅淡笑了笑说:“大公主这样不是让本宫为难吗?如果人人都像公主这样对自己的珍宝了如指掌,本宫还怎么彻底点算呢?”
“你……”赫连凌烟正欲反驳,闵贵妃又忙笑说:“更何况,大公主不同于一般人,气质高雅,品位高尚,凌烟宫的珍宝也只是拿来摆设以衬托你的贵气。”
“日子久了,大公主肯定就淡忘了。大公主又深得陛下欢喜,陛下几乎有奇珍异玩都会赏赐给你,珍宝多了,应接不暇,或许连公主自己都算不清陛下对你的关爱。”
闵贵妃这番话说得赫连凌烟甚是欢喜。
赫连凌烟冷嗤一声笑说:“好吧,你们爱点算就点算。但是……”
赫连凌烟语锋一转,睨向闵贵妃冷声提醒:“让你手下的奴才手脚轻点、干净点,本宫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价值连城。我不希望到时候缺了点什么,或者多了点什么。贵妃明白吧?”
“明白。”闵贵妃盈盈笑说,她又转向带来的人厉声提醒,“待会点算的时候,务必要小心谨慎,大公主的珍宝几乎都是陛下赏赐,碎了一件都得人头落地,知道了没?”
“知道了。”宫人忙低头应声。
“好,开始点算,别耽搁大公主的时间。”闵贵妃挥手说道,宫人们忙鱼贯而入。
赫连凌烟和闵贵妃坐在前堂悠然品名,两人冷色相对,谁也不说话。
赫连凌烟是赫连祯惟一的同父同母的嫡亲姐姐,这个闵贵妃时时刻刻算计着姐弟俩,尤其是针对赫连祯。
赫连凌烟自然没少跟她正面交锋,尤其是今日的点算,她正掂量着她到底在什么主意。
半个时辰后,宫人们聚集到前院,一个嬷嬷走到闵贵妃耳边嘀咕了几句,两人诡秘的目光又交相闪影。
赫连凌烟冷哼一声不耐烦问道:“你们主仆二人在叽叽咕咕什么?怎么呢?本公主这是丢了什么?还是多了什么?”
她不怕自己这里会丢什么东西,最警惕的就是闵贵妃借点算之名,往她的屋子里多放了点什么。
例如,诅咒皇上的布娃娃或者符咒之内的,这些把戏在后宫之中已经见惯不怪了。
闵贵妃翻了几页记实录,再一脸悠雅地看向赫连凌烟说:“公主,除了记载在录事本上的赏赐记录,你还有没有其他珍宝赏赐给低下的宫人或者转赠给其他各宫妃嫔、或者王爷太子之类的?”
“什么意思?”赫连凌烟冷声责问,“本公主所有珍宝的出入都有记录,送给了谁又或者摔破了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像某人,拿父皇的赏赐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闵贵妃把点算结果记录放到赫连凌烟跟前说:“大公主你请过目,蓝玉花瓶,赤金盘螭巊珞圈,白玉双立人耳礼乐杯,玉松阴听泉图山子……”
“还有,陛下赏赐给你作为嫁妆的鸳鸯玉佩,百蝶游丛青瓷花瓶、灵犀玉箸碗筷都没有找到,而且没有送出去的记录。”
“什么?真的不见呢?”赫连凌烟激动站起来问道。
闵贵妃轻作点头微笑说:“嗯,你的人一直看着本宫的人点算,你清楚,本宫绝对没有机会移花接木,所以,如果这些东西不是被赏赐出去的话,就是被人偷走了。”
“岂有此理。”赫连凌烟紧皱眉心叨念了句,她再阴沉着脸冷声吆喝,“来人!”
不一会儿,凌烟宫的所有宫女太监都集中到前院来。
赫连凌烟扫视过去冷声问道:“到底是谁立了歪心?敢擅自搬动本公主的东西!”
宫女太监们瑟瑟发抖地对看一眼,摇了摇头又忙低下头去。
“把他们都带到霓裳宫去。”闵贵妃挥手吆喝,她的人忙上前一步。
“慢着!”赫连凌烟冷声说道,她不紧不慢睨向闵贵妃说,“他们是我的人,尽管犯了什么错,要怎么处置,本公主自有决断,闵贵妃无须过问。”
闵贵妃摇摇头微笑说:“大公主,这不仅仅是凌烟宫的事情,而是关乎整个后宫的安宁,务必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本宫必须把他们带回去细细审问。”
赫连凌烟冷哼一声讥诮:“贵妃刻意针对本公主,是吧?”
“大公主言重了。”闵贵妃不以为然笑笑说,“这不是本宫的意思,是刚进入御舞坊的流沙姑娘,她代表陛下闻风奏事。”
“为了查清楚后宫浑浊之事,刻令本宫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务必审问清楚。”
“所以,即使大公主你不追究如何丢失珍宝谁丢失,本宫务必把人带走,否则有任何疏忽,流沙姑娘又会向陛下奏明是本宫的过错。”
“不管用什么办法?”赫连凌烟轻蔑冷嗤一声。
跪在地上的宫人禁不住瑟瑟发抖。
赫连凌烟扫视了一下他们,再睨向闵贵妃责问:“你还准对我的人严刑拷问,问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来?”
“只要他们清白,本宫一定会把他们送回来。”闵贵妃盈盈笑说,“大公主放心,在审问没有结果的期间,本宫会另外拨些奴才过来凌烟宫,绝对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本公主的人,你休想带走。”赫连凌烟冷冷说道。
努了努嘴,她又沉下气来说:“流沙的主意是吧?让她过来,本公主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闵贵妃忙向后使了一个眼色。
其中一个宫女点点头急步转身走去。
良久,宫女才引请着佟若雨走来。
佟若雨扫看了一眼满院子的人,再走上前去欠身作拜说:“贵妃和公主找流沙来有何吩咐?”
闵贵妃忙扫向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笑笑解释:“凌烟宫失窃了不少珍宝,并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公主不允许本宫把人带回去审问。”
“流沙姑娘,你说该怎么办?又或者,你有办法马上找出盗取珍宝的人吗?陛下,可是对你寄予了厚望。”
这一句“陛下,可是对你寄予了厚望。”不仅把责任推给了佟若雨,还可以提醒赫连凌烟,这“流沙”是假借皇帝之名在狐假虎威。
佟若雨轻眨沈静的眼眸,又试探问道:“敢问,凌烟宫丢失了什么?”
闵贵妃使了一个眼色,身后的嬷嬷忙把本子交给她。
佟若雨翻看了几页,再转向赫连凌烟说:“公主,事态严重,贵妃是六宫之主,还是把事情交给她处理吧。”
赫连凌烟轻蔑冷哼一声说:“你要本公主把人交给你们处置?既然你们无能,即使把人交给你们也查不出什么来,你们爱查什么,到其他地方去,甭在这里瞎搅和。”
佟若雨还没说话。
闵贵妃忙说:“流沙姑娘,公主坚决不同意本宫把人带走,你认为事情该怎办?难不成对这里置之不理,本宫如何向其他各宮交代?陛下追问下来,本宫该如何回答?你是代表陛下的,你给本宫一个说法。”
赫连凌烟冷冷讥诮:“哟,权倾后宫的闵贵妃竟然向一个舞姬示好,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闵贵妃不以为然笑笑说:“现在流沙姑娘代表的是陛下,本宫只是尊重陛下罢了,还望公主为难本宫就好,切莫让陛下为难。”
“你竟然拿父皇要挟本公主?”赫连凌烟气急败坏责备。
“公主,贵妃,稍安勿躁。”佟若雨微笑道。
她俩旋即回过神来,佟若雨双手在侧盈盈迈步上前说:“既然公主不愿意放人,贵妃又非审不可,那就在这里审吧。公主在旁看着,应该不怕有人被屈打成招。”
“在这审?”她俩不约而同扭头看去。
闵贵妃又诡秘笑问:“如何审?本宫一时还没有头绪,流沙姑娘可有提议?”
佟若雨打量了一下跪在地上的人,又转向闵贵妃笑说:“贵妃统率后宫多年,对审问不安分的奴才,肯定有自己的一套。流沙初初进宫,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贵妃学习。”
这是凌烟宫的人不能贸贸然审问,而且又是闵贵妃带人过来,处理不小心的话,随时可能跟凌烟公主结下梁子。
“够了。”赫连凌烟不耐烦说道,“你们勾心斗角到别处去,本公主的人自己处理,容不得别人带走,也容不得别人随意审问。你们都给本公主离开,本公主亲自审问过后,自然会给你们交代。”
闵贵妃忙说道:“不行,公主心慈手软,对奴才向来纵容,恐怕会被奸人蒙蔽。”
“你存心跟本公主过不去!”赫连凌烟冷声斥责。
她又转向佟若雨说:“既然你代表父皇,那就跟闵贵妃说清楚,本公主容不得任何人在这狐假虎威。”
“流沙姑娘,你做主吧。”闵贵妃看向佟若雨微笑说。
佟若雨暗暗瞟了一眼闵贵妃,她明白闵贵妃的机心,这是故意把难题推给她。
对于审查凌烟公主的人,如果是她把凌烟公主的人交给闵贵妃,万一出了什么事,这责任一定在她身上。
处理不好的话,就会跟凌烟公主结下梁子。
而且,难保闵贵妃在审查的过程中,不会借“流沙”的名义做什么手脚,她可是时刻想对付太子的人。
难得逮住凌烟公主的人,这是个好时机,琢玉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另外,如果不审查凌烟公主的人,那么其他各宫也会借机不允许审问,这样就不能继续下去。
而且,如果这件事是她同意的,那么责任就到她身上了。
闵贵妃还可以借机煽动群妃拒绝点算。
这样一来,即使到最后还是找不出倒卖珍宝的妃子,谁也不会把责任放到她闵贵妃的身上。
而且,这次清点活动停止了,恐怕会影响她的部署。
她让闵贵妃对整个后宫尽行点算,就是想把她推到骑虎难下的位置上,免得她借自己特许的身份趁机拉拢各宫妃嫔来阻挠她的行动。
所以,她不能让闵贵妃在这件事情上置之度外。
因为,通常是当局者迷。
闵贵妃看了看佟若雨为难的神色,心底暗暗勾起一抹诡秘的笑。
凌烟宫失窃的东西是她昨夜连夜派人偷走的,与凌烟宫的宫女太监没有关系。
因为,她早知道凌烟宫的宫女太监对赫连凌烟忠心耿耿,收买他们并不容易。
而且,赫连凌烟又十分爱护和信任自己的奴才,所以,她坚决不会贸贸然把自己的奴才交出来受审。
她知道赫连凌烟一定会仗着自己的公主身份,为自己的奴才抗衡到底。
她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来挑拨赫连凌烟与佟若雨的关系,只要她俩扛上了,她就等于一次性对付了两个眼中钉。
佟若雨轻吸了一口气说:“公主,为了一视同仁,还是让贵妃把人带走吧。流沙相信,贵妃管理后宫多年,处事会有分寸的。”
“你让本公主把人交出去?”赫连凌烟走到佟若雨跟前,盯着她双眸冷声责问,“为何要一视同仁?本公主是父皇最g爱的女儿,就该有不一样的殊荣。正如你这不同于一般的舞姬一样。”
“本公主让你过来,不是要代我向谁妥协,是要你想办法给本公主摆平这件事,你不是很厉害吗?”
佟若雨轻作点头淡若说道:“公主,请以大局为重。”
“你什么意思?”赫连凌烟紧盯着她冷声责问,“你是说本宫蛮横无理?不懂得分是非黑白?”
佟若雨还没说话,闵贵妃忙接着说:“流沙姑娘的意思是,让公主清楚一个道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为了皇家的脸面,即使公主犯了错,也要接受审判,更何况这只是公主的奴才呢?”
赫连凌烟鼓起厉目冷冷盯了她俩几眼,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佟若雨身上冷声道:“本公主说了,谁都不能……”
佟若雨随后拿出火凤凰令淡若说道:“见令如见陛下。”
赫连凌烟啧了啧舌说不上话来。
佟若雨轻弯嘴角淡若说道:“请公主以大局为重,如果审问公主的人让公主委屈了,那就让陛下一起陪审吧。这样一定不会委屈了公主和你的人。”
赫连凌烟盯着佟若雨,寒戾的话语一字一顿从齿缝间漏出来冷声说道:“厉害,果真是让人一见难忘的美人儿。”
闵贵妃暗地窃笑,又忙沉稳说:“带人离开。”
半个时辰后,赫连翊和赫连祯神色迷惑赶到凌烟宫。
看了看脸色阴沉的赫连凌烟,赫连祯又跟赫连翊使了一个眼色。
赫连翊上前一步坐到赫连凌烟身边微笑说:“皇姐,我们都知道闵贵妃把你宫里的人带走了,怎么呢?她还让你受委屈呢?”
赫连凌烟扭头睨了他一眼,阴沉着脸不语。
赫连翊轻扯嘴角苦涩笑笑问:“怎么呢?你特意派人找我们过来,不是要诉苦的吗?”
赫连凌烟努了努嘴冷声说道:“你能喊我一声皇姐,这一次,我就忍了。但是,啊翊,提醒你的女人,本公主的骄傲不容任何人亵渎。”
赫连翊愣了一下忙问道:“她怎么呢?”
“皇姐,”赫连祯淡若说道,“流沙把你的人交给闵贵妃只是以大局为重,她是迫不得已,你不要放在心上,她一定会想办法,为你的人解围的。”
赫连祯在来的路上已经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明白自己这个皇姐生性高傲,受不得半点委屈,不管是有心抑或无意。
她唤得他们这么急,他就猜到是为这件事了。
赫连翊一听这话,总算清楚自己哪里让她不高兴了,想必一定是闵贵妃和琢玉的计谋,想要离间她俩。
赫连凌烟沉了沉气睨向赫连祯说:“她若真有办法,就用不着把公主的人交出去!闵贵妃手段阴险,她一定不会是简单的审问。如果不是那舞姬出面,我的人,谁都带不走!”
赫连翊忙向赫连祯使了一个眼色。
赫连祯扬起深沉的眼眸说:“皇姐,流沙这样做是无可奈何。我们现在对手不仅仅是闵贵妃,还有琢玉。”
“琢玉?”赫连凌烟蹩蹙眉心迷惑问道。
赫连祯点点头说:“琢玉是个比闵贵妃更厉害的角色,上次让你带流沙在宫中走动的时候,就已经确定她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接着……”
“上次?”赫连凌烟冷冷笑问,“上次她就发现了端倪?”
赫连祯愣了一下接不上话来,竟然不小心说漏了嘴,这下可不好了。
赫连凌烟笑得更加阴冷低念:“嗯,本公主不懂得顾全大局,难怪你们瞒着我。现在多了一个好帮手,能在宫里宫外走动,这边斗群臣,那边压后妃,你们也不需要我这个累赘了。”
“皇姐,你说哪去呢?”赫连翊稍显急切说道,“皇姐就是皇姐,谁能替代得了?谁敢说你是累赘,我一个去替你教训他。”
“教训你的女人去。”赫连凌烟直接说道。
赫连翊啧了啧舌说不上话,又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弧,十分无奈地看向她。
赫连凌烟闷哼一声,别过脸去冷声说:“怎么,我们十多年的感情,还比不上她吗?”
“皇姐你这是……”赫连翊才刚开口,赫连凌烟又打断他的话说:“蛮不讲理吧?”
赫连翊点点头理所当然说:“嗯,皇姐你继续说下去就得确实蛮不讲理了。你非要质疑我们,难道就不怕伤了两位好弟弟的心?”
赫连凌烟白了他一眼,又扑哧一笑说:“就你敢在我火头上浇油,就不怕我恨透了你的女人。”
她吐了一口闷气说:“嗯,我也明白她的难处,她又是你的人,我没理由为了闵贵妃跟自己人伤和气。”
她再扭头看向他郑重说道:“但是,啊翊,你最好让她收敛一下。不要仗着父皇的名声到处招摇,现在人人都说她是父皇的女人,你一点都不在乎吗?你是男人。”
赫连翊浅淡笑笑不语。
赫连凌烟轻弯嘴角试探笑问:“你……只是玩玩而已吧?不管她的身份被抬得多高,她也只是一个舞姬。”
“皇姐,我有分寸的。”赫连翊微笑说道。
赫连凌烟嘴角微弯轻笑说:“好吧,你现在去给我‘警告’她一下下,让她知道我的身份就是了。”
赫连翊无奈摇摇头,又站起来微笑说:“好了,我这就去教训我的女人。皇姐你歇歇气。”
他又转向赫连祯淡然笑说:“祯哥,替我多说几句好话。”
待赫连翊离开后,赫连祯又转向赫连凌烟迷惑问道:“皇姐,刻意把我留下来,难不成还没消气?”
“一个狐假虎威的女人罢了,不值得生气。”赫连凌烟淡若笑说。
顿了一会儿,她又扭头看向他郑重问道:“啊祯,啊翊是你最要好的兄弟,你有没有替他的将来想过?”
赫连祯愣了一下迷惑问道:“皇姐,这是什么意思?”
赫连凌烟轻作摇头又一脸忧忡问道:“难不成,你也纵容他娶一个舞姬为王妃吗?”
停顿了一会儿,她又别过脸去说:“更何况,这是父皇看上的女人。啊翊再纠缠下去,不会有好结果,难不成你要他越陷越深?”
赫连祯端起杯子来浅尝半口,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前方没有说话。
赫连凌烟转过头来凝视了他侧眸深沉的锋芒好一阵子,再轻声说道:“要不……我们给他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赫连祯回过神来扭头看向她说:“皇姐,翊弟认定的东西,岂能随便动摇?更何况……”
他把剩下的半杯茶喝进肚子里喃喃道:“普天之下,谁能比得上她?”
赫连凌烟凝视着赫连祯的侧脸,嘴角禁不住勾起一抹诡秘的弧度。
一会儿,她又轻弯嘴角信誓旦旦说:“啊翊疼爱我这个皇姐,我自然不会亏待他,我会亲自给他选妃,寻遍全国,一定有才色兼备的佳人配得上他。”
赫连祯淡然笑笑,没有继续说话,心思却早已到了别处去。
赫连翊才刚离开凌烟宫不远,就看见佟若雨跟在一个侍卫后面沿着宫墙走去。
他迷惑地皱了皱眉头,悄然跟上去。
转过几个宫门后,来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
佟若雨张望了一下再纳闷问道:“陛下让我到这来有何吩咐?”
跟在后面的侍卫忽地勾起一个阴险的冷弧,继而把手摸到衣袖里,慢慢抽出一样东西来。
后面的赫连翊阴下眼眸紧盯着他的动作,那应该是一包药粉。
侍卫正欲打开药包扑向佟若雨。
赫连翊迈了半步,佟若雨眸色轻沉随手抽出香包的鞭子凌厉向后甩去。
“嗷……”被打到脸的侍卫错愕痛喊一声,踉跄倒退两步,手中的药包掉落地上。
佟若雨敏捷转过身来,再把鞭子甩出去箍住他的脖子,借助鞭子的力度跃步而起翻身到后面。
她一脚把侍卫踹倒在地上,脚踏他的肩膀再使劲扯了一下勒紧他脖子的冷声叱喝:“说!谁让你把我骗到来?”
“咳咳……”侍卫艰难地喘了几口气,他抓了抓地面喃喃道,“是……是……是闵贵妃……”
“闵贵妃?”佟若雨纳闷地蹙起眉头。
侍卫趁她稍稍放松,又忙扯开鞭子猝起来逃跑。
佟若雨踉跄倒退两步,正欲紧握鞭子上前追去,就听见“嗷”的一声惨叫。
随后看到侍卫连番带滚扑到自己跟前。
佟若雨微吃一惊,抬起眼眸看了看走来的赫连翊,再盯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侍卫,嘴角旋即勾起一抹诡秘的笑弧。
赫连翊随即来到跟前,狠狠踩住侍卫的肋骨冷声责问:“那是什么东西?准备对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