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佟若雨正在对镜梳妆,外面突然传来邱凌空的声音:“主子,我方便进去吗?”
“进来吧。”佟若雨放下手中的画眉笔淡若说道。
随后邱凌空就笑眯眯走进来了。
她不紧不慢转过头来问:“怎么呢?”
邱凌空看了一眼她百媚娇研的容颜,小心肝顿时怦动了一下。
他跪坐到她侧边,贪心地多看一眼她娇妍似火玫瑰的玉脸,又低下头去嘟嘟说道:“主子,没事,你一大早这么妖艳做什么,会害死很多男人的。”
“至少你还活着。”佟若雨不以为然说道。
她又扭头看了看自己的粉黛玉脸,似乎的确有点隆重了,她又轻轻擦了擦自己的脸上的胭脂。
邱凌空邈邈嘴自个嘀咕:“王爷在外面有女人,你还满怀心情在这梳妆打扮,分明就一点也不在乎他。”
“你叽叽咕咕说什么呢?”佟若雨扭头睨了他一眼问,“找我有事?”
邱凌空暗翻白眼一脸没趣地甩出一个香包来,懒懒说道:“小的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小玩意,配你这身妖妆最好不过。”
佟若雨看了看他愠闷的脸,又垂下眼眸睨向甩在地上的香包。
这香包比巴掌大一点,稍鼓,香包拉紧的口子斜出一段上好的紫楠木,紫楠光滑长可手握。
端处还挂着一个小巧别致的饰物,香包粉色的绸段面上绣着几株精细的绿荷,看上去清逸秀气,雅气逼人,再配上这紫楠更显品味雅致。
她收回目光去谈谈一笑说:“罢了,我不需要这东西。你拿去送给磬儿姑娘吧。”
“这是……”邱凌空急了一下。
佟若雨迷惑扭头看向他。
邱凌空啧了啧舌又忙捡起荷叶香包笑意盈盈说:“主子,这可不是一般的香包,内有乾坤了。”
邱凌空忙拉开香包的口子略显激动说:“你瞧,这里边是一根鞭子,这鞭子纤细但韧性极好。”
他说着随即把香包里的鞭子抽出来,再使劲地拉伸示范了一下,然后把鞭子递给她说:“主子,你现在危机四伏,还是得有个武器防身好。这香包看上去清雅又十分受用,一举两得,丝毫不损你的气质。”
佟若雨稍显欢喜拿过鞭子摸了摸,鞭子拿在手里刚好适合,好像为她量身订造一样,隐约中还嗅到淡淡的楠香。
她低低一笑,把鞭子甩出去再收回来,继而翻身而起耍了一段。
“好!主子!你就该是这样的!”坐在地上的邱凌空兴奋拍掌叫喊,“还是威风八面的主子最有魅力!”
佟若雨华丽落到地再把鞭子一绷,继而垂下眼眸睨向他问道:“哪来的好玩意儿?”
“当然是……”邱凌空差点激动地脱口而出。
顿了顿,他又噎下唾一脸讨好沫笑笑说:“当然是我买的。在集市见到这玩意儿,我想也没多想,马上就掏出一个月的军饷把它买下来拿来孝敬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佟若雨说着一鞭子甩过去。
“主子饶命……”邱凌空惊怯大喊一声倾身向后。
鞭子擦面而过打到了案几上,案几上的珠钗一下子飞了起来,珠钗凌空抛了几圈恰好落到佟若雨的手心上。
倒在地上的邱凌空心脏无力抹了抹冷汗。
佟若雨把珠钗插到发髻上,再把鞭子收好嗤笑一声说:“胆小鬼。”
说罢,她就转身走去。
邱凌空忙爬起来问:“主子,你要去哪?”
“胤国公府。”佟若雨淡若说道。
“胤国公府?”邱凌空猛然瞪大眼睛,忙拦截在她跟前急切问道,“为什么要到狼窝去?”
“与狼共舞。”佟若雨淡淡说了两个字绕过他走去。
“主子!”邱凌空又急切喊了声,“王爷他……”
“不要再提他,不要再跟我任何关于他的事情。”佟若雨心头忽地一痛,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紊乱思绪顷刻间又泛上脑袋。
她沉沉吸了一口气,竭力隐藏自己的情绪在大步走去。
邱凌空疾步追出房间,她只留下一抹萧冷的身影已远去。
他又低下头叹息道:“怪不得王爷要给你准备鞭子,原来早知你要去赴险。”
胤国公府
韩之演在紫岚阁静坐了一会儿,秦越就把佟若雨领进来了,他轻作挥手,秦越抱手拜了拜然后退下去。
韩之演摸着酒杯睨向佟若雨淡若问道:“竟敢单独一人来见本国公,活得不耐烦呢?”
佟若雨坐下来神色恬淡说道:“即使胤国公不出手,恐怕现在的局面,流沙也撑不了多久。”
韩之演打量了一下浓妆艳抹的她,这份刻意的俗气是为了避讳他对秦洁岚的情意而“自丑”的举止吧。
只可惜,她藏得了她的脸容,藏不了那双桀骜灵澈的明眸。
他冷魅一笑又冷声问道:“所为何事?”
佟若雨浅淡低笑说:“望借狼旋剑的威名一解窘境。”
韩之演忽而冷冷大笑,又阴下眼眸睨向她冷声道:“你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本国公也恨不得将你除之而后快。”
佟若雨轻抿唇角微微笑说:“胤国公不是跟我师父打了一个赌,只要我能避过你三次呕心沥血的陷害,你就不会在加害于我。”
韩之演不以为然冷声道:“她已魂归天际,一切赌约也烟消云散。”
佟若雨又若有意味问道:“既然胤国公存心害我,难得舍得我命丧他人之手?”
“只要你死了,无论如何,都是一大快事。”韩之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佟若雨抿了抿唇又诡秘笑说:“胤国公不是还要利用我对付太子党吗?”
“嗯。”韩之演理所当然点点头,再睨向她兴趣盎然说道,“当你面临绝境的时候,本国公真的很想看看翊王这痴情种会为‘怒发冲冠为红颜’做出怎样的傻事来。本国公相信,这是趁虚而入,对付他最好的机会。”
说起赫连翊,尤其听到“痴情种”这三个字,佟若雨的心又跟着苦涩苦涩的。
她垂下眼帘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冷冷说道:“胤国公也是一个痴情种,痴迷我师父多年,终因求而不得,痛下杀手。”
韩之演脸色依然平淡,握在手里的酒杯却出现了几道裂缝。
佟若雨再挑起眼眸冷声说道:“琢玉是我师父另外恨之入骨的人,地位可与你相比。你甘心有一个人在我师父心目中的地位跟你是一样,即使是恨之切。”
韩之演暗下盎动的寒光冷眸紧紧盯着她,仿佛被她看穿了心思,被她擢到了痛处,勾住了软勒。
这种感觉,似是恨不得将自以为是的她撕成碎片。
韩之演良久才轻蔑问道:“你想借秦洁岚来让我帮你对付她?”
佟若雨不以为然摇摇头说:“胤国公甘心被人利用?”
“利用?”韩之演冷冷笑问,“你指的是二十年前的事情,谁利用谁,本国公心中有数。”
“错了。”佟若雨轻淡道了两个字。
韩之演眯起眼睨向她。
佟若雨轻吸一口气冷声反问:“你认为上次胭脂一事是我师父跟太子合谋,你真的认为我师父如此蠢笨,做一件没有把握的事情而招来杀身之祸。”
“什么意思?”韩之演迷惑问道。
佟若雨扬起灵澈的乌眸娓娓道来:“琢玉说,她二十年前交给你的孩子是假的,她用师父的孩子要挟她说服你从宫中带出胭脂,这才有了太子围捕一事。”
韩之演慢慢沉下眸色紧盯着她没有说话。
佟若雨紧接着说:“缘空和尚一事也是琢玉的阴谋,包括上一次你突然把我捉回来的事情,这一切,你都认为是巧合?我们真的笨到一而再再而三显漏破绽?”
“至于胤国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们虽隐约猜到,尚无证据,你暂可放心。”
佟若雨又看了看他将信将疑的样子试探问道:“胤国公还有迷惑的地方?”
韩之演收回思绪冷声说道:“昨天那场好戏,也是刻意让本国公相信你现在说的话,是吧?为了劝服本国公替你出头,你真的费了不少心思呀。”
“……”佟若雨纳闷地愣了一下,昨天哪场好戏?
低想了一会儿,她又抿唇笑笑不语。
“一切都是琢玉这贱人的计。区区一个舞姬之首,竟能掌控整个后宫。”韩之演捻着指头狠狠低念,“借本国公之手除去她的对手,死有余辜。”
他又睨向她意味深远低念:“你会是一个好棋子。”
佟若雨又愣了一下,她并没有说琢玉掌控后宫的事情,韩之演怎么知道呢?
看他此刻的目光,似乎已经知道琢玉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而且,她跟他说起琢玉阴谋的时候,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他只是处于将信将疑的状态。
离开了胤国公府,佟若雨心里正纳闷着他所指的那场“好戏”到底是什么?
是谁让他知道了琢玉的真面目?
她又回想起昨日琢玉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权势?
男人?
谁会猜到她来见韩之演?
谁会为她暗暗事前筹谋?
谁知道琢玉跟秦洁岚的恩怨?
她无意把手一摸,摸到挂在身上的香包。
她垂下眼眸看了看这香气逸清的香包,这贴心的东西哪是邱凌空这个粗枝大叶的家伙能想到的?
今天早上他又一惊一乍的样子,像是藏着什么秘密似的。
“……”她愕然抬起眼眸,似是猛然想到了什么东西,又下意识紧紧抓了抓身上的香包。
这感觉那么熟悉,好像触碰到他一样,感觉如此踏实,好像他陪在身边一样。
佟若雨一边警惕张望一边走,脚步越来越急促,寻找什么似的,最后像失了理智一样跑了起来。
跑了好一段路,她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大喊:“赫连翊!赫连翊!你给我出来!赫连翊!”
一抹萧冷的白影随后盛风而来,卷起的滚滚尘嚣轻拍着他盎然浮动的衣袂,妖挠的发丝在逆流漩涡中凛然扬洒。
佟若雨愕然转身看去,看见他睛里琉璃光芒的忧忡,心头顿时绽放一朵七彩的荷莲。
她嘴角一勾,整个人扑了上去狠狠箍住他的脖子。
“喂……”赫连翊愕然抱着撞入怀中的人儿,踉跄倒两步,扎稳马步,稳稳抱住她后再松了一口气问,“傻丫头,怎么呢?”
“你怎么来呢?”佟若雨捧着他独一无二既温柔又邪魅轮廓笑问。
“你喊我。”赫连翊轻眨泛着满载宠溺琉璃光彩桃花眸理所当然说。
他又神情急切问:“喊得这么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果然,他一直在附近。
佟若雨踮起脚尖箍住他的脖子,再靠在他耳边轻声问道:“说,是不是你在背后为我筹谋着?”
赫连翊才刚垂下眼眸,佟若雨就钳住他俊俏的下巴说:“不准撒谎。”
赫连翊拿下她的手稍显深沉地向前走了两步,幽深的眼底泛着似是洞悉一切睿智锋芒。
他睨视前方若有意味说道:“你招惹了百官和和后宫各人,这一次他们是刻意针对你来,不管你如何委曲求全,答应他们任何条件,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为今之计擒贼先擒王,百官之首是韩之演,后宫之首是琢玉,即使山重水复疑无路,只有牵制了这两个人,便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再转过身来看向她微笑说:“我知道你肯定会想到这个办法。琢玉是对手,韩之演也绝对是敌人,要让他出手相助,便是对付共同的敌人。”
停顿了一会儿,他又勾起一抹意气风发的诡秘笑弧说道:“所以在你去见韩之演之前动了一点手脚。”
“我派人打探了韩之演的行踪,再约了琢玉见面,刻意让韩之演‘无意’撞破我对琢玉的‘警告’,韩之演自然会对她多了一个心眼。”
昨日他以翊王之命约琢玉见面,凌厉警告她不要仗着宫中势力打击“流沙”,否则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并且可以跟琢玉扯破脸皮,说破她多日以来的计谋,假装威迫她。
实质是要让隔壁房间的韩之演看清楚琢玉的真面目。
这样可以方便佟若雨接下来的事情。
敌人多一个敌人,总比自己一直对这两个敌人好。
佟若雨沉下脸来冷声问:“我不是让你别管我的事情吗?你不是都依我的吗?”
赫连翊理所当然点点头,双手绕到身后淡若说:“我没有管你的事情,这是我的事情。”
佟若雨鼓着泡腮斜睨向他。
赫连翊慢步走到她跟前,轻点她的鼻尖稍带宠溺说道:“爱妻要冲锋陷阱,身为夫君,定当为她铺出一条光明大道来。”
佟若雨眼框忽地红了一圈。
赫连翊慌了一下稍显急切捧着她的脸温声道:“我惹你不高兴呢?”
他知道她不喜欢他插管她的事情,所以一切事情尽量做得隐晦,不让她察觉,免得失去为她筹谋的机会。
但是,她独自到胤国公府来,他怎能放心?
以防万一,他必须带人在外警惕着,没想到还是被她察觉了。
“最近为什么对我冷冷淡淡的?”佟若雨哽咽了一下轻声道。
她不懂,到底是怎么呢?
赫连翊恳切抚着她的眼角说道:“你刻意疏远我,我怎么敢当面对你亲热,不怕你生气吗?”
她不知道,那日在宫里与她相见,他多想走上去握住她的手,心里藏着千言万语想向她倾诉。
可见她刻意回避,他又不忍心让她为难,只好强忍着心中的苦思,竭力急步离开,怕自己忍不住回头。
晚上,她难得到军营来,他知道她近来心思凌乱,总是患得患失,他只好强迫自己压制对她的感情,假意满足她疏远的意愿。
昨日又碰上她,可她更加淡漠,对他甚至是不屑一顾。
他心如刀割,又不敢追上去,想起她的处境,只好尽力为她某事。
“你到底还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佟若雨挑起眼眸含着氤氲的水雾哽咽问道。
赫连翊忙摸了摸鼻子,再摇摇头,又抚着她的脸疼惜问道:“好好地,怎么哭呢?我只是想守护你,默默地守护你,我知道你不喜欢……”
“赫连翊!你好讨厌!好讨厌!”佟若雨扑到他怀里放声哭喊,“你糊弄我,你可恶!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我讨厌,我讨厌,我该恨……”赫连翊喃喃地抚着她的脑袋,心头禁不住多了一丝彷徨不安之感。
这人而近日情绪起伏波度大,刚才喊得着急,现在又是哭又是笑,他怕她又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佟若雨抬起头来又似哭又似笑捶了他胸口一拳:“什么都依我的,骗人!”
“呃……”赫连翊霎时拧紧眉心低吟了声,笑容僵了一下,又忙抓住她的手笑道:“你话里的要求我都办到了,不见你,不管你的事情,是你表述不清,我没有骗你。”
“你可恶!”佟若雨含着泪又拍了他一下,见他轻蹙的眉心,她又忙抚着他的胸口问:“怎么呢?我伤到你呢?”
“没有,没有。”赫连翊忙挽住她的腰笑说,“回去吧。”
“别糊弄我。”佟若雨推开他的手,又微咬下唇小心翼翼拉开他胸口的衣服。
看见他胸膛斑驳的爪痕,她心头忽地一颤。
赫连翊着急地皱了皱眉头,他就是不希望她发现他身上的抓伤,不希望她自责难过,也不希望被她发现他的秘密。
佟若雨挑起眼眸看了看赫连翊苦涩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再悻悻抬起眼眸来试探问道:“又是我干的?”
赫连翊咧起嘴角笑笑不语。
佟若雨忙背过身去揉紧自己的手心,想起他身上的伤,她的心就跟着痛。
赫连翊上前一步包住她的拳头忐忑不安问道:“它已经很久没作恶了,可自从你到军营看过我之后,夜里就痛苦地喊着我的名字,好像要把我撕成碎片一样,到底出了什么事呀?嗯?”
“我一直找,可找不到原因。你遇到的事情,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佟若雨流转眼眸向后看了看他轻声问道:“你……每天夜里都在?”
赫连翊突然像做贼心虚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敢让她疏远自己,那是因为他还可以偷偷把她抱在怀里。
她是他的心头肉,他怎么可能就放任不管,对她的事情,一刻也没有放松过。
她故乡被毁,家人被杀,乡民惨死,师父又遭殃。
几次事情波及到他,他明白她心里的惧怕,亦懂得她得彷徨,却不知道如何开解她,唯有事事满足她的要求。
但至于实质上如何做,他自然不会都任由她。
他有自己的决断,满足她的要求是为了更好地为她铺路,免得她处处拒绝他的帮助,只要让她安心足矣。
佟若雨蹩蹙眉心盯了他一眼。
赫连翊轻扯嘴角笑笑说:“你莫生气,我……”
“不必说话,等我处理了一件事情,再问话,走,带我回军营去。”佟若雨说罢转身走去。
“若雨,你别生气。”赫连翊追在后面急切低喊。
佟若雨禁不住扑哧一笑,嘴角旋即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弧,粉扑的脸颊漾开两朵红晕,小鹿乱撞的心怦怦,好像初初爱上他的微妙甜蜜感觉。
邱凌空接到命令风尘仆仆赶往军营。
进入营帐一看,妖风五人毕恭毕敬站在一旁。
赫连翊深色沉稳坐在桌前,佟若雨脸色阴沉地站在赫连翊的身后。
邱凌空噎了一口唾沫忙溜到妖风的身边,使了一个眼色。
“不用使眼色。”佟若雨冷声说道。
六人背后一凉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佟若雨不紧不慢给赫连翊倒了一杯茶,再冲他微微一笑。
赫连翊心头发痒忙端起茶喝下去。
佟若雨单手摁在桌面上“哒哒”敲打,带着清洌的笑容再冷声问道:“王爷在外面的女人,是哪家的闺女?”
“喷!”赫连翊一下子把含在嘴里的茶吐了出去,再愕然地扭头看向她。
佟若雨微微一笑,再给他倒了半杯茶微笑说:“继续喝,暂时没你的事情,不准说话。”
佟若雨转过阴柔的寒目睨视过去。
妖风他们倒退一步一致把邱凌空推了出去。
邱凌空向前摇晃了一下碰上佟若雨含毒的锋芒,又忙退回去苦涩笑说:“王爷在外面的女人还是主子你。”
“是我?”佟若雨恬然一笑,又挽起赫连翊垂在肩侧的发丝。
赫连翊纳闷地扭头看她。
佟若雨捂住他的侧脸把他的脑袋推过去,再睨向他们问道:“王爷脖子的唇印哪里来的?”
“喂……”被推出去的铜钱仓惶喊了声,差点没扑倒在地。
佟若雨阴下眼眸来冷声责问:“你偷亲我的爱郎?看上他呢?”
铜钱忙摆摆手说:“主子别说笑了。小的只是用手指往王爷的脖子上点了一下,绝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一头雾水的赫连翊拧紧眉头差点没夹死了苍蝇,冷汗霎时沾了一额。
他单手挨在桌面上哭笑不得问道:“你们到底对本王做什么呢?”
佟若雨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冷声说道:“他们说你迷恋上了别的女子,还刻意在你的脖子弄了一个胭脂唇印,让我相信你变心了。故意离间我们。”
“离间我们?”赫连翊握住佟若雨的手心,旋即阴下眼眸。
这回终于知道这人儿为何突然作恶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是离间!”邱凌空忙咧起嘴角笑笑说,“是心疼!王爷,我们心疼你!”
“心疼本王?”赫连翊揉揉自己的隐隐作痛的胸膛冷魅笑道,“的确让本王好心疼。”
六人看见赫连翊意犹未尽的森寒锋芒,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六人不约而同噎了一口唾沫。
“心疼他,所以折磨我?”佟若雨不爽地瞪了他们一眼。
“还不是王爷害相思病的缘故。” 益阳忍不住一脸义愤填膺说道。
“他日日叨念你的名字,每天故意找童将军谈话到夜深,然后再偷偷去看你,又要在天亮之前离开,不让你发现。”
“日日惦记你的事情,又不能让你察觉。王爷忍得多委屈,我们只是替他抱不平。”
他又低下头继而扭头悻悻看了她一眼说:“你就是惦记着王爷,又非要把他拒之门外,我们还不是想让你清楚自己的心吗?”
重点是,赫连翊日日追问他们关于佟若雨的事情。
他们一边替赫连翊秘密办事一边又要隐瞒佟若雨,还要陪着赫连翊在她面前做戏。
为这两人无谓的烦扰东奔西走,多累呀。
佟若雨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扭头看向赫连翊。
赫连翊勾起一抹深沉的笑弧说:“我知道你担心我,怕连累我,所以刻意疏远我。但是,你懂吗?在我们见面那一刻起,在你嫁给我那一刻起,我是无论如何都放不下你。”
他又握住她的手试探问道:“我怎么可能移情别恋呢?我一直都在,你没感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