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若雨轻蹙眉心低下头去说:“回陛下,一天没找到伤害我的幕后主使,这双腿就一天隐隐作痛。除非抓到那个罪魁祸首,否则,恐怕一辈子也好不了。”
“流沙姑娘在撒娇吧?”座上的某位贵妃戏谑道。
老皇帝满脸欢喜和疼惜,故作生气问:“那人的确可恶!当晚事发突然,可有线索追查?”
“陛下,流沙已经大概知道歹人是谁了。”佟若雨轻弯嘴角微笑说。
“真的?”老皇帝略显激动问道。
佟若雨轻淡点点头再往两边的妃嫔扫视了一眼,然后看向老皇帝说:“她就在这里。”
“……”众妃嫔猛地吃了一惊,又禁不住相互对望。
“是谁?”老皇帝利索地扫视了一眼,再看向佟若雨问,“你知道是谁?可有证据?”
佟若雨轻作摇头说:“流沙没有证据,但是,流沙有办法让她自己承认罪责。”
停顿了一下,她再看向老皇帝微微笑说:“陛下,既然流沙今日不能舞,要不,就让我示范一下如何把歹人揪出来。”
“好。”老皇帝兴趣盎然说道,他又冷冷横扫群妃说道,“你们当中,到底是谁立了歪心?竟然把魔爪伸到宫外去了。”
“陛下!臣妾冤枉啊!此事与臣妾没有关系!”嫔妃们忙七嘴八舌替自己伸冤。
座中的兰妃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陛下,”佟若雨轻声低喊又把众人的目光带了过,她酝酿了一阵子再淡若说道,“但是,流沙有一个请求,如果我把歹人揪出来了,陛下可否全权将她交给我处置?”
“你如何处置?”老皇帝好奇问道。
“她意欲废我一双腿,害我差点不能舞甚至沦为军妓,她如此狠毒,我必定十倍奉还。”佟若雨勾起一抹含毒的笑弧,眼里嗜血之意尽显无遗。
“废了她的腿?”老皇帝试探问道,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作法,有怨报怨。
兰妃又忙把微微颤抖的手摁到案几的酒杯上,蹙紧的眉心轻颤。
佟若雨不以为然摇摇头说:“这只是小惩大诫,不足以发泄我的心头之恨。”
她又悠悠地看了老皇帝一眼微笑问:“陛下,如何?答应我这个请求吗?”
老皇帝再往嫔妃扫看了一眼说:“如此心肠歹毒的人,的确留不得,好吧,只要你能让她自个承认,朕就将她交给你随便处置。”
群妃想起她对禾雀做的事情,不由得心中一阵寒栗。
兰妃脸色也跟着微微发白。
佟若雨暗地轻扫了一眼,又看向老皇帝说:“多谢陛下恩典。其实,流沙也只是想废了她一双腿,但是,方法有点残忍。”
佟若雨走到兰妃跟前,刻意停顿了一下。
兰妃垂下眼帘刻意压制住心中的惶恐。
佟若雨又轻迈步绕着群妃说:“把盐撒在伤口上能将痛楚提升百倍,所以,我准备现在她的腿上开一个小口,埋一点盐进去,再把伤口缝起来,用辣椒水慢慢摩挲,让里面的盐溶化。再开一个小口,循环重复。当然,得用人参吊住她的性命,免得她少受折磨。”
“……”听到这么狠毒的阴招,在座的人忽地打了一个寒战,连老皇帝也感到一丝毛汗。
兰妃煞白的脸上早已布满冷汗,摁在案几上的手不停的手不停发抖。
她才抬起头,就看见佟若雨那双含血流毒的寒眸。
兰妃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她忙挺着肚子扑跪出来瑟瑟发抖求饶:“陛下!是臣妾!臣妾知罪了!请饶了臣妾!”
“是你?”老皇帝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
众嫔妃又似幸灾乐祸又似惊乍地松了一口气。
老皇帝沉下脸来责问:“你为什么要对流沙下手?”
“臣妾……臣妾……”兰妃脸色煞白地看了一眼佟若雨,又低下头去瑟瑟发抖说,“臣妾只是……只是……月华那贱人抢了陛下的恩宠,臣妾心生妒忌,所以派人去对付最被看好的流沙。流沙有太子撑腰,月华胜出后,臣妾嫁祸给她,太子殿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陛下也……”
老皇帝一手抓起桌上的酒杯狠狠掷到地上凌厉叱喝:“你这毒妇竟然还敢利用朕和太子为你争宠!死不足惜!”
“陛下饶命啊!”兰妃一个劲磕头求饶,“臣妾知错了!看在臣却怀有龙种的份上,饶了臣妾!”
“怪不得你最近心绪不宁,原来是做贼心虚!”老皇帝气急败坏说道。
“啊!”不知哪位嫔妃惊喊了声,“见红了!”
兰妃低下惨白如纸的脸看去,脑袋一晃,整个人昏阙过去了。
“御医!赶紧请御医!”老皇帝忙从位置上跑出来急切大喊,“一定要保住小皇子!”
众人忙围上来,七手八脚地拥着昏迷的兰妃去了,只剩下佟若雨和闵贵妃还在原地。
“你这贱人很厉害。”闵贵妃盯着她冷冷说道。
佟若雨低头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闵贵妃阴下眼眸冷声说道:“你早就知道是她?”
佟若雨轻弯嘴角微笑反问:“如果我说不是,贵妃相信吗?”
“喔。”闵贵妃恍然大悟说道,“你之前故意放风出来说已经知道幕后主使了,为的就是让她终日忧心恐惧,忐忑不安。”
“刚才又求得陛下的特许故意说些令人不寒而栗的话,让她自己鬼拍后尾枕跑出来认罪。”
“不错,不费吹灰之力就让那贱人堕胎了。胎儿没了,恐怕她从此只是陛下眼里的一粒沙子,除之而后快了。”
“多谢贵妃夸奖。”佟若雨微微一笑说,“贵妃若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流沙先行告退。”
没等闵贵妃反应,佟若雨嫣然转身离去。
她的确不知道谁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赫连翊只查到跟宫中某位嫔妃有关,并没有查到其他线索。
她那日故意放风出去,就是要那幕后主使自乱阵脚。
刚才到御花园的时候,她已经刻意留意各位嫔妃的表情。
几乎所有的嫔妃看她的时候都有几分轻蔑之态或者淡漠,唯独兰妃刻意回避。
看她脸容憔悴,应该是终日惶恐不安所致。
说到有人伤害自己的时候,她又刻意把目光落到兰妃的身上,通过心理战术,让她原形毕露。
不过,这虽然为自己出了一口气,但似乎无意中帮了闵贵妃一把。
“女施主,我们又见面了。”后面突然传来了空大师的声音。
佟若雨忙收回思绪扭头看去,只见小宁子领着了空大师和另外两个小和尚沿着神道走上。
佟若雨转过身来双手合十拜了拜。
了空大师向两个小和尚示意然后走过去。
小宁子和小和尚站在原地等候。
了空大师走到她跟前微笑说:“恭喜女施主得赏所愿。”
佟若雨稍沉眸色冷声道:“没什么值得恭喜的。”
停顿了一下子,她又警惕看着他问:“大师跟琢玉是什么关系?”
“女施主指的是御舞坊的琢玉姑姑吗?”了空大师试探问道。
佟若雨理所当然点点头。
了空大师微微一笑说:“进宫的时候,偶尔会见上面。”
“仅是如此?”佟若雨将信将疑问,“大师上次为何告诉我关于尹公公的事情?”
了空大师理所当然说:“因为你问了,出家人不打妄语,贫僧只能如实回答。”
“是吗?”佟若雨不以为然冷声道,“大师为何把牌子给我……们?出家人不是四大皆空吗?你们也得懂舞艺精彩与否?”
“贫僧不懂赏舞。”了空大师淡若回答,“只是,贫僧知道这一次手上的牌子举足轻重,它可能成就了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孽,亦可能扶持了救济万民于苦海的英才。”
“贫僧与两位僧友再三商量,最后还是把它们押在你身上。还望女施主,莫辜负了我等的期望。”
“大师这话说得太沉重,我承受不起。告辞。”佟若雨淡若转身走去。
“女施主……”了空大师看着她的背影又忙提醒一句,“不能再舞了,否则性命堪忧。”
佟若雨顿时止住脚步,既然勾起一抹轻冷的笑弧,傲然眺望淡若道:“不舞也罢,复仇路上,谁敢与争辉?”
了空大师轻叹一口气再劝道:“锋芒太露不好,懂得韬光养晦才是正道。”
佟若雨不以为然冷声笑了笑,低眸冷嗤:“我不喜欢藏拙,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为报仇而来,我要让他们在无休止恐惧中等待鲜血的洗礼!”
这是随时都可能死于非命的地方,没有必要默默无闻,即使有一天死了,也有人知道她为何而死。
“涙气太大了。”了空大师轻声道。
佟若雨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若有意味说道:“大师,不管是敌是友,是缘是由,麻烦你以后见到我,不要再跟我说些玄机太深的预言。我不希望任何虚弱有无的东西羁绊我前进的道路。谢谢。”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了空大师合十双掌微闭眼睛喃喃道:“尔绝非池中物,贫僧会为你祈祷的。”
翌日,佟若雨带上徐日扬一同进宫。
所到之处,总听到各种窃窃私语。
他俩来到御舞坊的时候,又看见舞姬们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碎碎低语。
“有何趣事吗?”佟若雨淡若笑问。
舞姬霎时回过神来,带着稍带警惕地目光转过头来向她睨视而去。
佟若雨约莫猜出此事与自己有关了,然后也不作多问,直接往琉华阁走去。
“那个舞姬蓉儿要被册封为三皇子妃了。”她们中的一人突然说道。
佟若雨和徐日扬顿时止了止脚步。
一会儿,佟若雨又扭头看向徐日扬。
徐日扬轻弯嘴角苦涩笑说:“她活着就好,至少能保住性命。”
“流沙姑娘……”小宁子随后走来说,“陛下召见。”
佟若雨随着小宁子来到百鸟亭子。
老皇帝和闵贵妃正在亭子里面对饮,小宁子躬身上前轻声道:“陛下,流沙姑娘带到。”
老皇帝扭头看了她一眼说:“过来吧。”
佟若雨轻锁眉心走进亭子里面。
闵贵妃挑起柳眉冷声说道:“陛下与本宫准备把你们舞坊的蓉儿册封为三皇子妃,你知道了吧?”
佟若雨轻作点点头说:“刚刚听到一点消息,不是很清楚。”
闵贵妃拈起酒杯浅尝半口冷声说道:“那丫头虽然怀有皇儿的血脉,但是,毕竟是一个低贱的舞姬出身,又曾害皇儿蒙羞,现在要册封她为三皇子妃,群臣纷纷反对。”
“大臣们都不愿意出席婚宴,后宫六司也不愿意筹备婚嫁之事,六宫嫔妃也是一再反对,要求处死她,你说,陛下跟本宫如何决断?”
佟若雨思忖了一下淡若回答:“流沙对此事尚不清楚,暂时不敢妄下定论。”
“嗯。”闵贵妃放下酒杯又睨向她冷声说道,“昨日因为你的事情,害陛下失去了小皇子。”
“兰妃虽然罪不可恕,但小皇子是无辜的,现在害他无辜丧命,你罪责不少。这也是群臣反对舞姬为皇子妃的原因之一。”
佟若雨嘴角微弯淡若笑说:“流沙自知有错,请贵妃指教,如何赎罪。”
“三日之内,你必须劝服群臣同意蓉儿跟三皇子婚事,让宫中六司如期准备婚宴一切事宜。否则的话……”闵贵妃说着刻意停顿了一下,再挑起冷眸意味深远道。
“蓉儿腹中怀有皇家血脉,自然不能委屈。如果你不能办妥此事,那只好如群臣上奏,拿你的血还有飞天舞坊舞姬的血给蓉儿洗清罪孽。”
佟若雨眸色微紧,冷声说道:“流沙不是很明白贵妃的意思。”
“很简单。”闵贵妃站起来边走边说,“蓉儿差点还三皇子丧命,你昨日又害死了小皇子,让你把蓉儿的罪名一起扛了,正好。”
“而且,只要飞天舞坊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蓉儿成了三皇子妃后,就没有人再说三道四。”
她再站到佟若雨跟前,直视她的双眸一字一顿冷冷说道:“除非,你能令群臣和宫中各人赞成一个舞姬成为三皇子妃。记住,只有三天时间。如果你办不到,就不要怪陛下和本宫心狠了。”
佟若雨微微一笑,又转向沉默的老皇帝问:“陛下,只要流沙劝服群臣和宫中各人同意婚事就可以了吗?”
“嗯。”老皇帝点点头说,“爱妃说的就是了。”
“流沙领命。”佟若雨轻作点头,眼底禁不住流过一丝复杂之色。
酿下的“苦果”终于送到跟前了,他们要联合起来一致对付她。
恐怕不管她做什么,都是自取其辱,徒劳无功。
入夜,佟若雨在房间里静坐了一会儿,又推开窗户往院子里扫视一眼,对着某处愣愣发呆。
她凭窗轻蹙眉心,思虑远飘。
既然是群臣上奏,他必定清楚这个几乎不可扭转的局面,她随时可能被两方势力击溃致死。
可是,她等了又等,他为何还不出现?
随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佟若雨忙抽回思绪稍带激动扭头看去。
走来的却是邱凌空,她又失落地收回目光。
“……”邱凌空被她这个激动的表情吓了一跳。
顿了一会儿,他才苦涩笑说:“主子,你等翊王?”
“我像等他吗?”佟若雨冷声问道。
邱凌空邈邈嘴理所当然说:“你总不会等我吧?瞧你的样子,分明就是害相思病。”
他又咧起嘴角笑笑说:“要不,我去告诉翊王,让他过来一趟?”
“不必了。”佟若雨留下一句话忙上把窗户紧闭。
回到房间后,惦记着闵贵妃的难题,佟若雨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掀开让它闷热的被子,一瞬间,又好像嗅到了他的气息。
佟若雨搂着被子深深呼吸,可能是想他的缘故,感觉好像每天晚上都跟他在一起。
在他怀里安稳沉睡,被窝里全是他的气息。
可是,天亮醒来的时候却知道只是一场梦,自从让他别来之后,他就真的没有来过了。
他如此顺从她的意思,这是他过分的溺爱吗?
还是,他已经不似当初那样爱得那么深呢?
佟若雨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军营外面。
远远看去,还看见几个亮着灯火的营帐。
他……还在忙?
佟若雨看着前边的营帐踟蹰了好一会儿,耳边忽而传来几许幽幽的冷风:“主……子……”
“……”佟若雨心脏无力地颤抖了一下,抚着差点没跳出来的心再扭头盯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妖风。
“你竟然被我吓到了!”妖风不可思议说道。
佟若雨哭笑不得盯了一眼他幸灾乐祸的样子,又轻声低念:“嘘,别乱嚷嚷。”
妖风故作诡秘小心翼翼往四周摇曳的草丛看了一眼,再看向她迷惑问道:“主子,你是找我们还是翊王,为何神秘兮兮的?”
佟若雨的目光落在营帐那边试探问道:“翊王……他还在忙?一直很忙吗?近来怎样呢?”
妖风往自己身后躲在草丛里的人瞄了一眼,然后一脸忿忿不平转向佟若雨说:“主子,你还是赶紧进去看看翊王吧,否则翊王妃一位就被抢走了。”
“什么意思?”佟若雨轻蹙眉心迷惑问道。
“唉!”妖风抓狂地抓了抓脑袋,继而小声低念,“最近翊王迷上了一个女子,那女子有几分你的神采,但是,比你温柔一点,笑得漂亮一点,还有……”
看见佟若雨阴沉的脸,妖风又缩起脖子慑慑嘀咕:“男人最怕寂寞,也许王爷……只是……只是找一个跟你像似的女人消遣一下下而已。不是真心的。”
佟若雨沈静的眼眸霎时犯上郁结难舒的醋意,不,是杀意!
她怎么能允许别的女子模仿自己,取代自己!
“主子……”妖风小心翼翼轻喊了声。
佟若雨随即转过寒眸来。
妖风顿时咬伤了自己的舌头“吖”的一声说不上话来。
铜钱偷偷溜进营帐,瞄了一眼趴在桌上睡觉的赫连翊。
他踮起脚尖溜过去往桌上瞄了一眼,看见赫连翊手边放着一盒胭脂。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把胭脂盒拿起来,然后打开盒子往自己的嘴上抹了一把胭脂,再俯身过去吻了赫连翊的脖子一下。
“嗯?”瞌睡的赫连翊蹙了蹙眉心,伸起手来往自己的脖子拍去。
铜钱忙推开来侧过身去,利索地把胭脂盒藏进袖中,再一个劲擦拭自己的嘴唇。
赫连翊醒来看了看一个劲蹭动的他,纳闷问道:“你在干什么?”
“嗯,王爷你醒了!”铜钱再使劲擦了擦自己的嘴,然后转过身来笑笑说,“吃东西!吃东西!怕他们抢了,躲进来吃,不好意思,把您吵醒了。”
“吃什么东西,要躲起来?”赫连翊哭笑不得说。
铜钱挠挠头,抿紧唇笑笑不语。
“允笙。”佟若雨随后挽起卷帘走进来。
妖风和丁狗紧随在后。
铜钱连忙跟他们对上一个诡秘的眼色。
妖风和丁狗故作严肃站在一旁。
赫连翊看见突然到来的她,愣了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再快步迎上去好奇问:“连夜过来,有要事吗?”
佟若雨斜目睨了他一眼,笑笑试探问道:“没要事不能见你?”
“当然不是。”赫连翊忙笑笑说,“过来坐下。”
“你对我,好客气啊。”佟若雨苦涩笑道。
赫连翊纳闷看了看她,又给她拨了拨发鬓。
佟若雨沉默了一会儿再试探问道:“最近忙吗?可有好好歇息?”
“还是这些事情,跟童将军研究布阵排兵之事。”赫连翊微笑回应。
佟若雨心头不觉涩涩的,他怎么不问自己的事情?
为何不问她今日为何躲避他?
又不解释他为什么也装作什么都看不见。
还有压在眼前的难题,他不是应该摆出一副忧心匆匆的样子吗?
他不知道了,还是真的如他的承诺,不再过问?
她站了好一会儿,他竟然没有让其他人出去,好让两人独处。
他……好像陌生了。
“若雨,怎么呢?”赫连翊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想什么呢?碰到难事呢?”
“我的事情……”佟若雨正欲反问他不知道吗,却无意看见他脖子间的一点红。
她伸手过去轻轻拨开他的发丝,看见他脖子间的唇印,脑袋一轰,骤然浑身乏力地打了一个激灵,心向被什么剜割一样,赤痛赤痛。
“……你不用管。”佟若雨尽量压制住心中莫名的惶恐,调整自己紊乱的呼吸,勾起一抹恬淡的笑弧问,“今天去哪呢?”
站在一旁的铜钱摸了摸鼻子,再刻意退后一点。
妖风和丁狗也跟着抹着鼻子对视。
“嗯?”赫连翊理所当然笑道,“离开皇宫就到这了,你今天在皇宫不是见到了我吗?”
“是,我见了你,我见了你。”佟若雨低下头去喃喃低念了声。
她几乎是使劲全身的力气,扬起温和的笑弧说:“没事了,我这就回去。我的事情,不必管,真的,不必管。”
“嗯,都依你的。”赫连翊抿唇笑说。
“都依我的,真好。”佟若雨扑上去紧紧拥抱了他一阵子,又退开来,急步转身跑去。
“若雨……”赫连翊急切喊了声,迈前一步。
妖风和丁狗忙笑说:“王爷不必担心,我们这就送主子回去!”
趁赫连翊转移了注意力,铜钱忙把塞在衣袖的胭脂盒推回桌上。
赫连翊还想追出去,炫虎和益阳随即走进来说:“王爷,主子已经走远了。”
“她怎么过来呢?”赫连翊低念了声,他又扭头看了看桌上的胭脂盒,继而勾起一抹笑弧说,“刚才竟然忘了送给她了。”
他拿起胭脂盒打开一看,瞪大眼睛看了看被掏了的一个空。
他忙扭头睨向他们责问:“谁动偷吃了本王的胭脂?”
铜钱一个劲地摇头,但赫连翊毒辣的目光依旧紧盯过去。
铜钱扭头一看,才知道这没义气的两个家伙正指向自己。
赫连翊冷冷盯着他责问:“动本王的胭脂做什么?”
铜钱也了一口唾沫忙指向炫虎和益阳说:“跟他俩打赌,他们说,只要我敢动您送给主子的胭脂,他们就把整合胭脂吞下去!”
“……”炫虎和益阳怒瞪了他一眼——该死的家伙,竟然把我们拖下水!
铜钱反瞪了他们一眼——你们不仁在先,就不要怪我不义在后!
炫虎和益阳忽感背后一凉,忙转身开溜。
“站住。”赫连翊冷冷说道,“既然你们对吃胭脂感兴趣,三人平分了,马上给本王吞了。”
“王爷……”三人苦巴巴转过身来看着他。
“要三人一盒,还是一人一盒?”赫连翊毫不妥协问道。
他们仨憋屈地噎了噎唾沫,再悻悻地走过去。
铜钱又抡起衣袖,一个劲往赫连翊的脖子搓了搓。
“干什么?”赫连翊忙倒退两步问。
“没什么。”铜钱咧起嘴角笑笑说,“见你脖子有点脏,所以给您擦擦。我只是向您拍马屁,求您开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