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子看了看佟若雨的异色紧接着说:“在飞天舞坊找到的, 说飞天舞坊包庇钦犯,所以……”
“请公公带路。”佟若雨眸色稍显急切说。
徐日扬呼吸微微加促赶紧跟着她走去。
佟若雨见步来到御花园百鸟亭前。
不少侍卫太监在这侍候着,一众舞姬站在一旁。
闵贵妃和几个妃嫔围在老皇帝的左右,赫连阙也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蓉儿跪在中央。
“陛下,流沙姑娘带到。”小宁子带着佟若雨和徐日扬走上来。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他们身上。
跪在地上的蓉儿急切转身看向他们。
“就是你这妖女窝藏罪犯!”赫连阙随即上前一步怒指佟若雨。
他咳了几声,又睨向徐日扬怒声咆哮:“还利用父皇的特许,包庇这个该死的东西,你们压根就是一伙的!”
赫连阙又扭头看向老皇帝激动说道:“父皇,赶紧治他们死罪!”
“稍安勿躁。”老皇帝压了压手又睨向佟若雨冷声责问,“说,你为什么要包庇谋害三皇子的钦犯?”
佟若雨上前一步淡若说道:“回陛下,民女是在替三皇子减少罪孽。”
闵贵妃旋即阴沉着脸。
赫连阙正欲叱喝,老皇帝又沉下脸来冷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佟若雨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陛下,三皇子不顾身份强行淫欲妇女,徐日扬因为救人心切才出手伤了三皇子,在狱中,他所受的苦岂止是三皇子的十倍。”
“三皇子赤身裸体倒在大街上已经招人笑柄,如果还处置无辜受害的女子,百姓怎样看待三皇子,怎样看待皇室子弟?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她只是一个取悦男人的舞姬。”闵贵妃不悦反驳。
佟若雨针锋相对:“舞姬也是人,舞姬也有自己的尊严,并不是每一个舞姬都是男人的附属品。”
“父皇,”赫连阙忙转向老皇帝,指着蓉儿忿忿不平说,“是她存心勾引儿臣!她一直想攀附儿臣达到进宫的目的。儿臣拒绝她的要求,她就设计冤枉儿臣!”
“我没有!”蓉儿仰起头来激动说。
“你没有?”赫连阙转过身来睨向她冷嗤一声轻蔑说道,“为了进宫,你答应把飞天舞坊的雪儿给本皇子享用,本皇子才刚尽兴,你就横插一脚进来,自己送上床来,然后让这该死的东西砍伤本皇子,这不是你的阴谋!”
“我……”蓉儿啧了啧舌又急切看向佟若雨和徐日扬含泪摇头。
徐日扬痛心地缩了缩目光。
蓉儿又转向老皇帝激动说道:“民女已经迷途知返!断绝跟三皇子的交易,可是他……他强行……”
“承认了吧!”赫连阙凌厉指责,“就是你这贱人存心勾引本皇子!”
“三皇子也承认自己使阴谋强抢民女?”佟若雨话音一落,赫连阙霎时啧了啧舌头说不上话来。
“他是皇子,要一两个女人也是理所当然。”闵贵妃冷声插话,“这是他们的造化。”
佟若雨冷嗤一声反问:“以贵妃的意思,皇子就可以目无王法,皇子就可以随意奸淫妇女是吗?”
“你……”闵贵妃霎时接不上话来,只有鼓着厉目狠狠盯着她。
“都别吵,朕自有定夺。”老皇帝紧皱眉头一脸不耐烦说道,他看了看闵贵妃说,“你没有错。”
他又转向佟若雨说:“你也说得对。”
他再看向徐日扬说:“你已经被判死刑了,已经死过一次,之前的事就不罪追究。”
徐日扬松了一口气。
赫连阙和闵贵妃又咬牙切齿盯着他。
老皇帝再沉了沉气睨向跪在地上的蓉儿说:“至于这女人,满心攀附荣华富贵,以致惹出祸端来,赐白绫吧。”
“……”蓉儿猛然怔了怔惊恐的眼眸。
“陛下……”佟若雨急切上前一步。
老皇帝摆摆手忙说:“不要再多说了,至于飞天舞坊窝藏罪犯一时就不做追究。”
“陛下!”徐日扬忙扑跪下来急切说道,“伤到三皇子的是小人,与蓉儿没有关系,小人愿意代她去死!”
蓉儿含着泪水扭头看向他哽咽低念:“日扬大哥……”
“闭嘴。”老皇帝不悦说道,“你是朕赏赐给流沙的护法,你没有死的资格。”
他再看向赫连阙说:“你是皇子,以后凡事得注意自己的身份。你要女人,父皇赐给你,不可再鲁莽行事,今次当作一个教训,事情就这样解决了,谁也不准再提。”
“是。”赫连阙憋屈应声。
“陛下饶命……”蓉儿惶惶喊了声,胸口突然涌上一股压抑的感觉。
“呕……”她抚着胸口想吐也吐不出来。
众人迷糊地看了看她。
佟若雨灵光一动忙说道:“蓉儿,你该不是怀孕了吧?”
“吖?”蓉儿扶着胸口纳闷地看向她。
众人迷惑对看一眼。
佟若雨又把目光落到老皇帝身上。
老皇帝撅起眉头迟疑了一下然后挥手叫喊:“来人,请御医过来把脉。”
好一会儿,小宁子把御医请过来。
蓉儿微咬下唇战战兢兢把手递给他。
御医把了一会脉后再转向老皇帝抱手说道:“回陛下,这位姑娘怀有身孕,将近半个月了。”
“……”蓉儿心情复杂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又忙扭头看了一眼徐日扬。
徐日扬低下头去,听见她怀孕了,心头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
但是,她怀有那人的孩子总算能保住性命,值得高兴。
赫连阙和闵贵妃诧异对看一眼。
佟若雨连忙说道:“陛下,这是你的龙孙了。”
“呸!”赫连阙气急败坏说道,“她是人尽可夫的贱女人,谁知道她肚子里的孽种到底是谁的?”
蓉儿顿时扬起恨恨地厉目紧盯着他。
赫连阙察觉她的目光冷声讥诮:“不要以为你怀有身孕就能保命!即使腹中是本皇子的骨肉,生出来也是下贱的东西,要不得!”
“爱妃……”老皇帝一时难以决断,忙转向闵贵妃问,“你说这是如何处理?”
闵贵妃琢磨了一阵子又看向老皇帝说:“陛下,阙儿说得对,谁知这舞姬肚子里是谁的孽种,皇家血脉,混淆不得。免得纠缠不清,影响阙儿的未来,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是处死她吧!”
“我没有!”蓉儿激动指向赫连阙凌厉喊屈,“只有他玷污了我!是他!我没有水性杨花!是他!他是个禽兽!”
“贱人!还敢嚷嚷!”赫连阙沉下眸色一步跨上前往她肚子踹去。
“蓉儿!”徐日扬惊喊一声忙把她护怀中。
佟若雨急步旋转过去摁住赫连阙的肩膀,冷声说道:“三皇子请三思,事情来得突然,还是在考虑一下吧,免得恨错难返。”
她卷起一阵带着清逸香气的冷风钻进赫连阙的鼻尖。
赫连阙嗅着迷离的香气意犹未尽倒退一步,诡秘笑笑道:“本皇子考虑得很清楚,这肮脏的孽种送都不要。”
“呃……”老皇帝拧紧眉头无奈说,“这事不急,这样吧,先把她押下去,明日再作定断。”
他又看向正欲开口闵贵妃和赫连阙说:“当然,明日由你们来定夺,你们爱怎么处置她,都行。”
离开御花园后,徐日扬又扑通跪倒在佟若雨的身后急切说道:“流沙姑娘,求你救蓉儿!请太子或者翊王出面,现在只有你能救她!蓉儿虽然刁蛮任性,但都是被我们惯出来的!流沙姑娘……”
“你喜欢她?”佟若雨流转眼眸向后试探问道。
徐日扬轻咬唇点头不语。
佟若雨睨向前方说:“起来吧,我答应师父会代她照顾舞坊,就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出事。”
“你真的有办法救她吗?”徐日扬急切站起来问。
佟若雨没有说话淡漠向前走去。
入夜,冷风轻撩着屋檐上蹁跹的黑色衣袂,纤秀玲珑的身影在轻撩的雾色中若隐若现,一双灵澈而锐利的明眸在黑夜中绽放着嗜血的寒彩。
不一会儿,六个彪悍的黑影“咻”的一声轻盈落到她的身后。
妖风远远看着走入琼玉楼的赫连阙,然后恭敬报告:“回主子,三皇子生性风流,但未立妃,喜欢在外流连,至今并没有留下半点血脉。”
佟若雨凌厉如猎鹰的冷目盎动萦光,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来:“贱男人,剪了。”
后面的六人忽感自己下边凉飕飕的。
佟若雨流转眼眸冷声道:“把他的剪了。”
“……”妖风吞了一口寒气,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主子……那是皇子。”
佟若雨冷目一睨不以为然说道:“皇子又如何?剪不了他的,就把你们的交上来。”
六人打了一个寒战忙捂住自己凉飕飕下边。
佟若雨不紧不慢转过身来说:“你们六人都曝光了,不方便出手,但今晚之前,务必把事情办妥,自己想办法。”
邱凌空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我负责在这留守放风,你们去办事。”
“我才是妖风,放风的事情当然……”妖风正与激动反驳,触碰到佟若雨还认凛冽的目光,他又悠悠地缩起脖子低下头去说,“遵命。”
铜钱轻扯嘴角笑笑,作出一个剪刀的手势试探问:“主子,真剪呀?”
佟若雨勾起一抹浅弯盈盈笑道:“谁敢弄虚作假,我也会真剪。”
凉风轻轻吹过,五人把身子一挺,扬起视死如归的表情,“咻”的一下子点着屋顶远去。
沉默了一阵子,邱凌空又微笑提醒:“主子,深秋夜凉,你身子还虚,还是回去歇息吧,我留在这放风就好了。”
“翊王……”佟若雨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再试探问道,“有没有问,我让他们过来做什么?”
邱凌空低想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微笑说:“翊王知道主子你用到我们六人的时候,一定是做‘大事’,所以没问什么。”
他又捻着嘴唇碎碎低念:“不知道翊王知道我们今晚的行动后,作何感受。他会不会很震惊,后悔没多问一句?”
“他……”佟若雨迟疑了一下再问,“有问起我的情况吗?”
“没有。”邱凌空摇摇头说,“听丁狗说,童将军从边疆回来了,王爷最近很忙,几乎日日跟童将军在营中商讨军中大事,而且,都会聊到夜深。”
“他还真的放心得下。”佟若雨黯然低念。
明明是自己推开他,故意疏远他,不希望他再插手自己的事情。
现在听见他对自己的事情漠不关心,心里却涩涩的,好像缺了什么一样。
“主子,你想见翊王吗?”邱凌空试探问道,“他虽然很忙,但如果是你想见他的话,他一定会见你的。”
“不是。他军务繁忙,如果他没有问起,就不要拿我的事情去打扰他,免得他烦心。”佟若雨轻淡说道。
既然淡了,就淡下去吧,他平安就好。
良久,赫连阙“啊”的一声惨厉痛喊闯破了夜色的宁静。
邱凌空霎时撅起眉头,再扯了扯佟若雨的衣袖低念:“主子,他们应该……剪了……”
好一会儿,妖风他们跳跃而来落到屋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佟若雨看向他们问:“事情办得如何?”
他们忙捂住自己凉飕飕的某处苦涩笑说:“戳了一下,不知道断了没。”
“不知道断了没?”佟若雨阴下眼眸冷扫过去。
铜钱噎了一口唾沫苦涩笑笑说:“主子,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派人故意在三皇子的房间外争吵,打斗,等他一开门,故意装作扑倒,拿刀子轻轻他的祖孙根狠狠戳下去。一二三,闪。你要相信我们的能力,即使不断,也废了。即使还能玩女人,也生不出孩子来。”
“嗯,赶紧回营吧,莫让别人发现了端倪。”佟若雨淡笑说道。
只要把赫连阙生育功能废了,蓉儿腹中的骨肉之然是他唯一的血脉,暂时能保住她的性命。
虽然这不是唯一救蓉儿的办法,但是,这是让她最心凉的办法,天子犯法就该与庶民同罪。
是夜,皇宫内又是一片慌乱,心急如焚闵贵妃在房间外面看着进进出出的宫人。
老皇帝随后风风火火带着人赶过来问:“这又是怎么回事?不是才刚初愈,怎么又惹了一身血回来?不是让他多带点侍卫吗?”
他忘了自己下令,任何官家子弟以及朝中百官都不得夜宿烟花之地,赫连阙怎么敢带大批侍卫招摇而去。
所以只带了两个贴身侍卫,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陛下……救阙儿!一定要救阙儿!”闵贵妃扑到他怀里又推又攘哭喊。
老皇帝凌厉叱喝:“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保住三皇子的性命!否则朕要了你们的命!”
进出的人猛地打了一寒战,院子里又一下子慌乱了。
好一会儿,宫女出来把他们请进去,御医忙从屏风后面转出来。
“怎样呢?本宫的阙儿怎样呢?”闵贵妃激动问道。
老皇帝忙扶着她轻拍说:“别激动,让御医说话。”
“回陛下和贵妃,三皇子的性命已经保住了,只是……”御医说着为难地蹙紧眉心。
闵贵妃又惊震地摇晃了一下。
老皇帝心急如焚叱喝:“别吞吞吐吐,有话直说!三皇子到底怎样呢?”
御医忙伏身作拜说:“回陛下,三皇子这次伤及淫茎,恐怕……恐怕以后难以生育。”
“……”闵贵妃猛然怔了怔。
老皇帝阴下眼眸来气急败坏责备:“你这狗奴才诅咒朕断子绝孙!”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御医忙扑跪下来求饶。
老皇帝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又急急绕过屏风去。
闵贵妃又忙扑倒床边大哭起来,老皇帝叹了一口气又转向到外面责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带三皇子出去的?”
两个贴身侍卫忙扑跪上来瑟瑟发抖说道:“请陛下饶命!卑职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两个醉酒的人……是他们……他们打斗伤了三皇子!”
“朕不是要你们寸步不离保护三皇子吗?为什么还出这样的事情?”老皇帝鼓着厉色凌厉吆喝,“来人,把这两个没用的东西拖出去斩了!”
“陛下饶命啊!陛下!”两个侍卫仓惶抬头求饶。
“父皇……”赫连祯急步走进来说,“儿臣听见三皇弟出事了,到底怎么呢?”
“唉!”老皇帝只有愤懑难舒地拂了拂袖说道,“终日到外拈花惹草,又惹了祸端!一泼未平又又起,他犯小人!”
“父皇,要不请了空大师过来给三皇弟诵经作法,免得小人缠绕。”赫连祯忙说道。
老皇帝低想了一会儿又忙点头。
赫连祯知道赫连阙出事后,就连夜赶进宫了。
他知道今日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现在赫连阙被废,为了保住他唯一的血脉,自然能保住蓉儿的性命。
她现在是疯了,他第一个就想到这件事肯定出自她的命令。只要稍微静下心来的人,都能想到这件事极有可能跟佟若雨有关。
现在只能尽量转移所有人的视线,希望他们不要想到佟若雨的身上去。
第二天,佟若雨独自进宫,关于蓉儿的事情,昨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稍有不慎,很容易被发现端倪。
她怕徐日扬情绪不稳坏了事情,所以没有把他带进宫。
佟若雨才刚转上抄手回廊,就看见迎面走来的赫连翊和两个官员。
她愣眨了一下眸光忙退到一边,刻意把目光转到别处。
脚步声远去后,她再猛然扭头看了看那远去的背影。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她才恍然若失地怔了一下。
他竟然没有回头。
“自己都躲开他了,怎还能奢望他回头呢?佟若雨,别傻了,现在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佟若雨默念了几句又忙快步走去。
她轻抬头苦涩一笑,放下吧,对谁都好。
了空大师在房间里给昏迷的赫连阙诵经驱邪,闵贵妃由宫女搀扶着走出来。
随后琢玉走来了。
闵贵妃轻叹一口气说:“你可来了。”
琢玉走上前来盈盈笑问:“贵妃,你派人找奴婢过来有何吩咐?”
“本宫心里烦闷,你说说阙儿是怎么回事呢?”闵贵妃黯然叹息,“最近犯小人似的。”
“三皇子的确示是犯小人。”琢玉若有意味说道。
闵贵妃看了看她诡秘的神色,又会意说道:“本宫头昏欲裂,琢玉,你按摩的手势一流,随本宫到霓裳宫走一趟。”
到了霓裳宫后,回到房间,闵贵妃忙关上门再转向坐在桌子旁的琢玉问道:“你是什么意思?难道阙儿这次受伤另有蹊跷?”
琢玉端起酒杯若有意味说道:“你想一下,三皇子不能生育了,对谁最有利?”
“太子?”闵贵妃试探问道。
琢玉摇摇头再放下酒杯说:“这事跟太子的关系不大。昨日不是有个贱丫头怀了三皇子的骨肉吗?但是三皇子坚决要处死她,然而突然出了昨晚的事情,她腹中的骨肉就是三皇子唯一的血脉,直到如今,还能贸贸然杀了她吗?”
闵贵妃低想了一会儿,骤然激动看向她问:“你是说,又是那群该死的舞姬使的阴谋诡计?”
“没错。”琢玉肯定点点头。
闵贵妃狠握拳头说不上话来,好一会儿,她又满脸激愤向外走去。
琢玉忙摁住她的手连忙说道:“别冲动,这只是我的推断,无凭无据,你抓了他也奈何不了她,说不定,还真的是太子主使的。”
闵贵妃甩开她的手激动反驳:“难道我皇儿就白白让他们算计呢?”
“明着治不了她,暗地总是可以的。”琢玉勾起一抹阴险的弧度冷声说,“她跟我们玩阴的,我们就得比她更阴。”
闵贵妃缓下气来急切问道:“你有什么好计谋?”
琢玉向前踱了两步再转过身来说:“陛下不是很欣赏她吗?找借口让她献舞。近来兰妃不是心绪不宁,夜夜做噩梦吗?邀上她一起赏舞。”
闵贵妃想了一会儿,紧接着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弧冷声道:“在流沙那贱人献舞的时候,绊她一下,让她撞到兰妃那贱人的肚子上。一举两得!”
“那个蓉儿……”琢玉又试探低念。
闵贵妃阴下眼眸冷声道:“暂时保住她的狗命,等她生下孩子后,再慢慢处置她。敢伤我皇儿,本宫必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琢玉勾起一抹诡秘的笑弧浅淡不语,眼里流过一丝兴趣盎然的厉色。
佟若雨再琉华阁二楼悠转了一阵子,小侧室的案几上摆放了几本舞蹈的书。
她随手拈起一本书翻了几页,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恬静的笑意,心想着雪儿看见这书肯定会很欢喜。
“流沙姑娘!流沙姑娘!你在吗?”楼下传来宫女的喊声。
佟若雨愣了一下从小侧室出来,再走到阳台外面看下去问:“何事?”
宫女福身拜了拜说:“陛下御花园在百鸟亭那边与各位娘娘畅饮,特意派奴婢过来请流沙姑娘过去献舞。”
“献舞?”佟若雨纳闷地皱了皱眉头冷嗤一声低念,“儿子才刚从鬼门关爬回来,还有心情与嫔妃畅饮赏舞?”
宫女往上看了看她又稍作解释道:“因为三皇子的事情,闵贵妃心情不好,陛下特意让各宫妃嫔陪伴为她解忧。而且,身怀龙胎的兰妃娘娘近日噩梦连连,精神不佳,影响龙胎,陛下也想让她轻松一下。”
佟若雨随着宫女往百鸟亭走去,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坐在亭子外面。
闵贵妃陪在老皇帝的身边,其他妃嫔各自坐在两边。
佟若雨往在座的妃嫔扫视了一眼,然后慢步迎上去。
“流沙来了。”老皇帝看着走来的她顿时兴致大起,他笑咪咪地看着她欢喜笑说,“流沙,最近宫中多事,你舞艺精湛,赶紧给朕个各位爱妃献上一舞,排解烦忧。”
“是呀。”闵贵妃睨向她阴柔笑道,“本宫和兰妃妹妹诸事不顺,烦事缠身,头昏欲裂,还望流沙一舞能为本宫和各位妹妹卸下烦恼。”
坐在侧下的兰妃强打憔容微微笑说:“姐姐说的是。”
她又看向佟若雨暗语连珠说:“昨夜三皇子才出事,姐姐一定心神不宁,流沙姑娘,你可有什么精彩的舞蹈能一舞去忧的?”
佟若雨稍作欠身看向老皇帝笑笑说:“陛下,很抱歉,流沙腿伤未愈,不能献舞。”
“大胆!”闵贵妃沉下脸冷声叱喝,“竟然怠慢陛下,你活腻了!”
“贵妃娘娘误会了,如果流沙自知不能舞却还要舞,这才叫敷愆怠慢。”佟若雨轻弯嘴角微笑说。
顿了一会儿,她又紧接着说:“更何况,陛下给了流沙特许,可以拒绝任何人的邀请,陛下也不例外。”
“你……”闵贵妃刚要发作,老皇帝忙摁住她的手微笑说:“是朕的特许,是朕的特许。”
老皇帝又眯起老眼看向佟若雨关切问:“朕不是派最好的御医给你诊治吗?都好些日子了,还没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