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知道是不可能的。
从前他也曾试过对付飞天舞坊,但她并未屈服,她之所以献身救佟若雨只是因为心中有愧。
至于现在为什么突然献身,他不想追究什么,只要她肯,他就敢要。
韩之演又将她揉入怀中喃喃道:“下一次求我的时候,记得把你的心带来。我已经厌倦了跟一具‘尸体’欢爱,下次你做主动。”
秦洁岚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蠕动,睁着眼睛看着上方的白帐淡漠道:“我想要近日进贡的凝香胭脂。”
“喔?”韩之演挽住她的娇躯好奇道,“你竟然开口问我要东西?”
秦洁岚微闭眼睛冷声说:“那胭脂非同一般,涂抹在脸上可添几分盈动,涂抹在唇,荧光暗闪,熠熠生辉,且芳香异常,沁鼻渗骨。”
“为了在大殿上一舞夺魁?”韩之演蹭着她的脸暧昧呢喃,“你的确花了不少心思。好,我给你取来,但是……”
他停了停,双眼泛着火热的情欲喃喃道:“你亲自来拿,我得先尝一下它在你身上的味道。”
第二天,佟若雨来到大堂看了看正在踱步的雪儿,她慢步走上去问:“班主还没回来吗?”
雪儿转过身来急切摇摇头说:“还没有,你说,师父会不会出事呢?那个女人会不会对师父下手?”
“不会的。”佟若雨淡若说道。
她担心的是,秦洁岚会不会受琢玉的要挟而做出什么事来。
毕竟,那是她唯一的亲人。
作为一个母亲,为了亲身骨肉,就算火海也敢跳呀。
儿子,就是这个不知是否真实存在的儿子作怪。
佟若雨低想了一会儿,又扭头看向雪儿说:“我心里有些凌乱,到庙里走一趟,如果班主回来了,让她不必担心我。”
“嗯,”雪儿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佟若雨才刚离开,就有一个人送信来了。
雪儿拿着写给她的信追了两步,出到大街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她的影子了。
雪儿看了看手上的信无奈摇头低念:“罢了,还是等她回来吧。”
佛觉寺
佟若雨到佛堂里给那无字神位上了三炷香。
她对着神位默念了好一阵子,了无大师随后走过来轻声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你终于来了。”
佟若雨稍稍沉下眸色来冷声道:“大师急切盼望我的到来,难道还想给我点忠告吗?你上次的话,我已经很受有。”
“女施主的戾气又见长了。”了空大师说罢又微闭眼睛喃喃叨念了几句佛经。
一会儿,他再睁开眼睛说:“女施主今日乌云盖顶,大劫将至,随贫僧到禅师打坐,可助你化解。”
佟若雨淡然一笑反问道:“大师神机妙算,可否指点一下,将有何劫到来?”
了空大师摇摇头没有说话。
佟若雨又淡笑问:“那大师上次有没有算到,你庙里的两个僧人,差点让我命丧黄泉?”
“那并不是你的劫,定能逢凶化吉。”了空大师淡若回答。
“罢了,我也没心思跟你猜哑谜。”佟若雨沉下眸色直接问道,“了空大师对缘空师父的事情了解多少?”
了空大师合十双掌道:“该了解的都了解,不该了解无缘了解。”
佟若雨不耐烦吁了一口气,又淡若问道:“这些年真的没有人来探望过他吗?”
她明白上一次是琢玉设的局,但是,她猜想缘空说的话是真的,否则琢玉也不会杀人灭口。
不管缘空跟琢玉是不是一伙的,现在只能从他身上查找蛛丝马迹,看看秦洁岚的儿子是否真的还在人世上。
了空大师低想了一下回答:“有,住在西山脚下的男施主,跟他曾经一同在宫中办事,来过两三次。”
“谢谢。”佟若雨说着转身走去。
了空大师连忙说道:“女施主,听贫僧一句劝,你今日诸事不宜,还是赶紧回家吧,不要到处游逛。”
“我早就没有家了。”佟若雨不以为然冷声说道,她沉了沉眸色大步向前走去。
当然,她认为这个了空大师是琢玉派来乱她心神的,甚至他所指的西山男人又是一个局。
但是她不停强迫自己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不管为了秦洁岚抑或为了接下来的比赛,她不希望再有任何东西干扰着她。
其实,她明知道这可能是一个局,但她还想往里面跳,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她集中不了精神跳舞,她见了其他人就莫名烦躁。
她需要释放,她需要解脱,她想挣脱这种莫名的束缚感。
她想卸下堵压在胸口的东西,所以她强迫自己去走这一条路。
她在西山的山脚下找了好一好阵子,拨开丛林就看见前边的茅屋了,她谨慎地锁了锁眸光然后迈步过去。
走到茅屋外面,她还没敲门,里面就传来声音:“你来了。”
佟若雨顿了一下,再试探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不是她让你来的吗?”里面的男子阴阳怪腔道,听上去的确像个太监的声音。
“嗯,是他让我来的。”佟若雨应了声。
她以为他指的人跟她说的人一样是同一个人,所以更加肯定这是一个局。
“进来吧。”里面的男子淡淡道。
佟若雨推门进去看了一眼,屋子里很干净,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
老太监坐在屋子中央的桌前,他一手扶着桌边一手在桌上摸索,眼睛似乎看不见。
“这封信……”老太监摸到桌面上的信再递给她说,“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在里面。”
“我想知道的事情?”佟若雨轻蹙眉心纳闷问道。
老太监理所当然点点头,再试探反问:“你不是要找飞天的儿子吗?”
“……”佟若雨谨慎地看了看手中的信。
如果不是跟琢玉串通的,谁还知道她在找秦洁岚的儿子呢?
她打开信看了看,里面除了一个地址,什么都没有说了。
她再看向老太监问:“你跟琢玉是什么关系?”
“你走吧,我不会把其他东西告诉你的。”老太监挥挥手说道。
佟若雨见他坚决只好离开,她出了茅屋又想起了空大师的话。
她想不通,他一个劲劝她不要到处走,但是,如果她不到这里来又如何能入局?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然而,他那一席话无疑又让心生叛逆的她更想往这边来。
佟若雨又摇摇头默念:“故弄玄虚的人,这就是他的妙计,他喜欢利用人的心理。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她握了握手上的信又大步走去。
她没走多远,屋里的老太监就吐了一口黑血倒在桌面上。
隐藏在丛林中的男子看了看佟若雨远去的身影,再潜入屋里看了一眼,见老太监已死,他又忙紧跟佟若雨而去。
佟若雨根据地址一路寻找,结果到了一间荒废破落的大宅子里面。
这里屋顶塌荒,蜘蛛网到处都是,日积月累的尘埃至少有十年以上。
佟若雨又忙看了看手中的地址,她是一路问人找过来的,难不成错了?还是……
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难不成绕了这么大个圈子,琢玉要告诉她秦洁岚的儿子已经死呢?
胤国公府
韩之演兴致勃勃地坐在案几前擦拭着自己的狼旋剑,想起近日的温柔乡,心中按耐不住的喜悦全挂在嘴角那抹险恶的笑弧上。
“咯咯……”敲门声过后,是秦越急切的声音:“主公,有急报。”
“何事?”韩之演旋即沉下脸来冷声问道。
“关于流沙的。”外面的秦越轻声道,“留在佛觉寺的眼线。”
“马上传。”韩之演冷声道。
经过上次的事情后,他已经对佛觉寺起了警惕之心,不管那事是谁的阴谋,但他自己清楚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所以,他安插了眼线在寺庙内外,随时注视着庙里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光头的人走进来。
他跪下来拜了拜再恭敬说道:“主公,今日飞天舞坊的流沙到了佛觉寺,跟庙里的方丈说了一些话,然后到了西山脚下找到昔日的尹公公。她将他灭口,然后到了距离佛觉寺一百里外南郊的一间荒废的大宅里面。”
听到“距离佛觉寺一百里外南郊的一间荒废的大宅”,韩之演摁在狼旋剑上的手忽地一振,傲冷的心底忽地多了一丝局促不安。
这个尹公公又是当年侍候先皇的小太监,如果她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怎么会杀人灭口?
还跑到距离佛觉寺一百里外南郊的一间荒废的大宅去。
“她……”韩之演沉了沉厉色再试探问道,“她……她发现了什么?”
“卑职不知道。”光头男子摇摇头回答。
“秦越,”韩之演随即扬起厉目睨向秦越说,“你马上到飞天舞坊把秦班主请过来。”
“是。”秦越应了声忙退出去。
韩之演扭头盯着案几上的狼旋剑独自陷入沉思:她到底发现了什么?自认当年做事干脆利落,什么都没有留下……不,留下了一样东西!
韩之演猛然扬起厉色。
还跪在地上的光头男人愕然看了看他。
韩之演阴下冷眸冷冷道:“退出去候着。”
“是。”光头男子应了声躬身退出去。
韩之演站起来向前迈了几步,看着窗外渐渐昏暗的天空,他又回想到过去。
二十年前,他怂恿先皇去狩猎,用猎物然后把他引诱到距离佛觉寺一百里外南郊的一间荒废大宅里面。
趁他不注意,巧妙把一根银针刺进他的心脏,并未立即取他的性命。
当先皇兴起的时候,就突然猝死,没有人查出异样。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没能及时把插在先皇体内的银针出来之外,还留下什么证据呢?
他们总不能开棺把银针抽出来,即使把银针拔出来,谁又能将银针扯到他身上呢?
良久,秦越急急回来报告:“主公,秦班主拒绝邀请。”
韩之演骤然阴沉着脸,凹陷的眼眸里泛上寒戾的嗜血寒光。
佟若雨若有所思走在漆黑的街道上。
她又看了看掐在手里的信,心里的疑惑还是挥之不去。
琢玉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到底在图什么呢?
赫连云啸悄然跟在她的身后,本来想跟她说一下比赛的事情,但是,见她想得出神,他只好默默跟在后面。
等她回过神来了,再“为难”她。
他走了几步,突然听到屋顶上有异样声音。
他才刚抬起头,就看见两个黑衣人从屋顶上跳下来用麻袋把佟若雨罩住扛走。
“什……”赫连云啸差点喊了出来,又谨慎阴下眸光紧追过去。
“啊……”套在麻袋里的佟若雨被扔到地上,她挣扎了一下从麻袋里爬出来,抬眸就看见韩之演嗜血盎动的冷眸。
“你……”佟若雨还没来得及说话,韩之演骤然蹲下来掐住她细嫩的脖子厉声责问:“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咳咳……”差点被他拧断脖子的佟若雨挑起眼眸。
她艰难地看了看他狰狞的嘴脸,脑袋一片纳闷低念:“你……你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被人发现的……啊……”
韩之演手上的力度又重了几分,佟若雨紧咬牙根提起手来,他另一只掐在她手腕上的手狠狠用力。
“咳咳……”佟若雨紧抓着旁边的麻袋,呼吸越发急促,差一点就窒息过去。
“秦洁岚指使你的?还是赫连翊?说!”韩之演手上的力度越来越重,眼里的杀意越来越狠毒,掐进她肌肤的指头咯咯作响。
“你从小福子、小尹子哪里查到什么呢?”
佟若雨视线越发模糊,别说自己不知道该拿什么回答他。
她压根提不上声来,意识越来越微弱。
“咯咯……”外面的秦越急切敲了敲门说,“主公,云世子求见。”
韩之演手上的动作松了松。
佟若雨随即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大劫,果然是大劫,还是莫名其妙的大劫。
荣亲王府
赫连翊在书房里踱了一阵子,低忖了一下,他又忙抓起搁在屏风的外衣披在身上,才刚拉开房门下人就撞上来了。
“小王爷,对不起!”下人倒退两步惊乍说道。
赫连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忙问:“何事?”
下人不敢喘气连忙说道:“外面有个人要见您,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赫连翊拧紧眉头连忙赶到王府外面。
他看了看不停在外面踱来踱去的人忙问道:“你是何人?找本王有何事?”
“翊王……”这人忙转过身来急切说,“小人乃云世子的随从,世子看见流沙姑娘被掳入胤国公府了,他现在在胤国公府拖延时间,请你马上过去解围。”
“被掳呢?”赫连翊心头猛地一颤。
胤国公府
韩之演听完赫连云啸一番有的没的的话之后,再冷声说道:“云世子,你怎么突然有兴致过来跟老夫商量朝政之事?”
赫连云啸勾起一抹讨好的笑弧说:“之前是晚辈心高气傲得罪了您,还望国公不要急挂在心上。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到访自然有事相求。”
“喔?”韩之演兴趣盎然问道,“世子有何事相求?”
“求一官半职。”赫连云啸忙说道。
“求官职?”韩之演稍带质疑打量了他一下试探问道,“世子近日不是一直陪伴在陛下身边吗?求官职,跟陛下说一声岂不简单?”
赫连云啸不以为然笑笑说:“国公说笑了,谁不知道真正领导百官的是您。晚辈要的是权力,并不是闲职,最重要的是能跟赫连翊抗衡的。”
“跟翊王抗衡?”韩之演勾起一抹阴晴不定的笑弧道。
赫连云啸理所当然点头说:“国公双目如炬,肯定看得出晚辈看上了飞天舞坊的流沙姑娘,要征服女人首先得有权势,尤其是要从一个自以为不可一世的男人手中将她抢过来,权势更是少不得。”
“世子对她动情呢?”韩之演兴趣盎然问道。
赫连云啸笑了笑又端起酒杯不以为然说:“国公说笑了,风尘女子只能动心不能动情,她虽有姿色,但我要得到她,最主要的是……赫连翊喜欢她。”
“好。”韩之演欢喜拍掌笑道,“男人就该有这分冲劲,否则得权势来做什么?你放心,老夫准给你安排一个好职位!”
“主公……”秦越急步走进来汇报,“翊王说有神秘人窃取军情,一路追赶过来,神秘人逃进了府内,他要带人进来搜。”
赫连云啸眼底流过一丝秘色默念:“这赫连翊来得还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韩之演稍稍阴下脸来,约莫猜出赫连翊肯定是冲这佟若雨来着。
他勾起一抹冷弧冷声道:“把他拦在外面,要他带圣旨过来搜……”
话音未落,赫连翊就带着手下打伤阻拦他的人冲进紫岚阁来,睨向韩之演凌厉扬起手中的利剑质问:“胤国公,你不让本王搜,该不会是你心中有鬼吧?”
韩之演不紧不慢站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赫连云啸就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站起来冷声说道:“这是先皇敕封的胤国公府,岂能是你说搜就搜的?本世子记得,翊王只是负责太子安全的,即使你怀疑有人盗窃军情,那也得派刑部的人过来搜。”
赫连翊冷睨了他一眼冷声道:“喔,原来好哥哥也在这里,难不成在商量什么好计谋来着?”
“你猜。”赫连云啸诡秘笑道。
赫连翊淡漠看了他一眼又转向韩之演问:“胤国公,安全起见,还有为了你的清白,如果本王人搜查胤国公府让你蒙羞,倒不如你亲自带人搜?”
韩之演不以为然冷嗤一声说:“本国公说没有就是没有,除了带圣旨过来,谁也搜不得。”
“主公……”下人随后跑进来惶惶说道,“不好了!太子殿下带人把胤国公府包围了!”
韩之演随即沉下脸来,没想到一个舞姬还搬动了那么多人,看来不仅仅是赫连翊对她动心了,赫连祯这个太子也中毒了。
赫连翊也跟着纳闷,这事来得匆忙,根本没有时间跟他商量,他怎么也过来呢?
赫连云啸也同样纳闷着,自认自己只是派人通知了赫连翊,怎么多了一个太子跑出来?
他不是竞争对手吧?
不一会儿,赫连祯就带着一群侍卫走进来了,他看见这里的赫连翊和其他人顿时微愣了一下。
赫连翊他们看见他这个表情,就猜得出他似乎并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祯哥,你怎么来呢?”赫连翊忙迎上去解释,“刚刚有人盗取军情潜进了胤国公府,臣弟正派人过来捉拿。”
“是吗?”赫连祯若有意味应了声,再睨向韩之演冷声道,“看来胤国公府今夜注定不能太平了。”
韩之演神情淡若问道:“太子带兵过来包围胤国公府有何要事?”
赫连祯睨向他冷声问道:“今天,你是否从宫中领走了一批进贡的胭脂水粉和玉石。”
韩之演轻沉眸色又冷冷反笑问:“是又如何?难不成太子因这点小事责怪老臣?陛下曾特许,凡进贡之物,老臣都可以随便任选五分之一。”
“这个本太子清楚。”赫连祯连连点头说,“但是这批东西出了一点意外,麻烦你把它拿出来。”
韩之演随即向站在门边的秦越使了一个眼色,秦越忙吩咐其他下人把东西取来。
东西取来后,赫连祯再稍微提起手中圣旨冷声道:“本太子接到密报,说觉族人在这批进贡品当中放了跟我朝奸细互通消息的书信。而接头人,就是韩之演你!”
韩之演冷沉眸色没有说话。
赫连翊迷惑地扫看了一眼。
赫连祯随即扬了扬指头,他带来的侍卫忙把这些胭脂首饰搜找了一遍,最后在一个胭脂盒的夹层里边找出了一封书函来。
赫连祯拿过用觉族文字写成的书函再睨向韩之演冷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栽赃嫁祸的事情,太子殿下该不会相信吧?”韩之演冷嗤一声说道。
赫连祯稍沉眸色淡漠道:“在从前进贡的物品之中,你只会挑选珍宝和美酒,但现在却突然要一批胭脂水粉,难道不惹人生疑?更何况,胤国公府并没有女主人。”
韩之演轻笑一声不以为然道:“既然太子殿下生疑,那还是交给陛下定夺吧。”
“把胤国公带走。”赫连祯冷声下令。
韩之演正欲拿起自己的狼旋剑,赫连祯快步走上去摁住他的剑说,“卸剑而审,免得众人畏惧先皇的威严。”
韩之演冷毒地剜了他一眼又冷哼一声拂袖走去,心底狠狠低念着“秦洁岚”这三个字。
她果然是有目的的,而且是处心积累的恨。
等他们把韩之演和秦越押走后,赫连祯再扭头看向赫连翊问:“翊弟,为何贸贸然带人闯进来?真的有人盗取军情?”
赫连翊摇摇头再急切低念:“他捉走了……”
他又谨慎扫了一眼赫连云啸说:“……流沙。”
赫连祯顿时微吃一惊,再略显急切问道:“她人呢?”
“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赫连翊警惕说道。
这里毕竟是韩之演的地盘,虽然他不在这里,但是他的势力和爪牙还在,免得隔墙有耳被抓到了把柄。
离开胤国公府再转到围墙下,就看见搀扶着佟若雨的铜钱和炫虎。
赫连翊急步迎上去从铜钱手里接过她关切问道:“怎么样?他……”
还没说完,他就看见她脖子上斑驳的伤痕,紫黑五指捏成的瘀痕还清晰可见。
佟若雨微弱摇头不语,又无力靠在他的臂上,扫看了一下在场的人,又微愣了一下。
她只听见铜钱向她解释,赫连翊带兵从正门闯入转移韩之演和胤国公府的人的视线,他俩再趁机潜进去把她救出来,没想到赫连云啸和赫连祯都来了。
对了,垂死的时候,好像听到一声“云世子来访”。
赫连云啸和赫连祯看见她煞白的脸,心头忽地痛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赫连祯急切上前问道,“他为什么突然把你捉呢?”
佟若雨摇摇头不语,她只要稍微一动声线,脖子就跟着痛,几乎是提不上声来。
“祯哥,她受了伤,还是先让大夫给她诊治吧,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赫连翊说着小心翼翼把她拦腰抱了起来。
赫连祯再行前一步郑重看着她的双眸,意味深远说道:“今晚,本太子已经把韩之演抓了进宫受审,扣押了他的狼旋剑。”
顿了顿,他再补充一句:“发现了他跟觉族人通番的证据。”
佟若雨猛然眨了眨眼眸,强打着精神扭头看了看赫连翊,等待他的回答。
赫连翊垂下眼眸微笑说:“真的,他刚刚被押走了,你看到了没?安心养伤,一切会好起来了。”
佟若雨又流转目光看向赫连祯,他的目光很复杂,那深沉而寒戾的锋芒好像是要向她在宣示什么。
她轻轻把头埋在赫连翊怀里,尽量躲开赫连祯暗暗的炽热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