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害死你的……我会害死你……”佟若雨喃喃叨念着，又忙从他怀里挣扎开来，她恍然若失跑到地上。
“若雨！”赫连翊一手箍住她的腰，用力将她收回怀里，把头紧挨着她惶恐不安低念，“你要去哪？”
“放开我！我要去想办法补救！一定还有办法的！”佟若雨挣扎了一下又使劲推开他的手，“你赶紧放开我，否则我会害死你的！”
赫连翊紧搂着她不放说道：“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不需要补救！你冷静一点好吗？若雨，你这个样子让我很不安，别再吓我了。”
“都怪我……都怪我自作聪明……”佟若雨红着眼圈使劲推开他的手，像个疯子一样跑去。
“啊……”
赫连翊追上去从后死死抱着她说：“是我的错！是我自以为什么都能办妥，所以才没有跟你商量！是我急于向你证明自己有保护你的实力，才兵行险招。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做得好！你真的做得好！”
“你骗我！你在骗我！我不相信！是我把你害了的！”佟若雨紧咬牙根，鼓劲全身的力气把他的手挣开，又发了疯似地向外跑了。
“若雨……”赫连翊急喊了声连忙追上去。
秦洁岚才刚打开房门，佟若雨就风尘仆仆来到跟前了。
秦洁岚看见她光着脚丫披头散发又满脸彷徨苍白的样子，她愕然愣了愣，随后又看见同样披发光脚的赫连翊跑来，再吃了一惊。
沉了沉眸色，秦洁岚又看着佟若雨哑然无光的双眼问：“发生什么事情呢？”
“我想马上跟你商量一下韩之演跟琢玉的事情。”佟若雨淡漠地说了句就直接往里面走去。
秦洁岚迷惑地往站在不远处的赫连翊看了一眼。
赫连翊忐忑不安地点了点头。
秦洁岚再关上门回到里面去。
赫连翊快步走到门侧，看见佟若雨到这来，他紧悬的心才缓缓平了一点。
秦洁岚给佟若雨倒了一杯热茶，打量了一下她苍白的脸再试探问道：“你跟翊王……”
“三皇子不管用，还有什么办法能让韩之演把目光落到琢玉身上？”佟若雨紧握着手中的杯子，目无焦距，声线急促低念。
“不，这样太慢了。如何能从琢玉身上拿到韩之演谋害先皇的证据？进宫？他会把证据藏到哪里呢？”
秦洁岚眸心轻蹙，看见她煞白的脸黯然无光，彷徨的双眼全是无助的着急，握住茶杯的手一边颤抖一边收紧，仿佛要将它捏碎一样。
听着她碎碎不休的话，秦洁岚已经察觉她不妥了。
她忙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心问：“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急着找证据？”
佟若雨抬起彷徨的双眸来看了看她，双眼似乎变得有点朦胧。
她又放下杯子握住秦洁岚的双手说：“韩之演马上就带兵包围瞿京了，我担心他会对翊王不利。”
“……”秦洁岚错愕的眨了眨眼眸。
佟若雨又恍然若失低下头去碎碎低念：“他本来有万全之策的，但是被我一手破坏了。现在……”
“现在……他被我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了空大师说我太自信了，他说我会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不相信……”
“可是……我真的把他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怎么办？”佟若雨又扬起眼眸彷徨无助地看着她问，“我该怎么办？”
顿了一会儿，她又咬咬牙根说：“现在只能在一切还没发生之前倒下韩之演！对，只有这样！琢玉，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从她身上查探到秘密！这就去！我这就进宫！”
“别急。”秦洁岚忙摁住她的手，勾起一抹抹胸有成竹笑意说道，“我已经想到一个万全之策了。”
“真的？”佟若雨喜出望外问道。
秦洁岚理所当然点点头，她再拍了拍她的手背说：“你在这等一会，我取一样东西来，看过之后，你自然会明了。”
佟若雨握住杯子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彷徨的双眸又泛起一丝暗亮。
“若雨。”秦洁岚突然在背后喊了声。
佟若雨才刚转过头去，秦洁岚骤然把一盆冷水从她头淋下去。
“吖……”佟若雨惊乍低喊了声，再微闭眼睛怔了一下，呛了几声，然后睁开眼眸愣愕看向她。
秦洁岚沉了沉气冷声问：“冷静了吗？清醒了吗？”
一个时辰后，佟若雨微微睁开眼睛。
她看了看坐在床边的秦洁岚，再流转眼眸扫看了一眼房间问：“他呢？”
“我让他回去了，你现在不适宜见他。”秦洁岚轻撩着她的发鬓，垂下温婉的双眸若有意味道，“翊王已经大概跟我说了一下。”
“你没有做错，他亦没有错，只是你们都太冲动的。韩之演如果真有起兵围城之心，翊王突然约他离开，他绝对不会没有两手准备。”
“而且，即使韩之演不在，他的武将也会有默契，哪能这么容易就上当？这一次，翊王的确太鲁莽了。”
佟若雨微闭眼睛轻轻舒了一口气，再坐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我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呢？好像着了魔一样。”她又睁开眼睛看向她说，“谢谢你。”
“儿子出事的时候，我也跟着了魔似的。”秦洁岚沈静的眼眸撩起一层怅然的水雾，她又轻弯嘴角低低苦涩笑道，“关心则乱。”
她叹了一口气又看向佟若雨说：“你一夜间失去家人，现在只剩下翊王，当然很在乎他的生死。但是，越是在乎就越要冷静。”
秦洁岚伸手过去轻抚她的脸恳切低念：“琢玉擅长心术，她一句遗言让韩之演对我起杀心，一句话让你心神不宁。冷静是你最厉害的武器，你虽聪明睿智，但心神一乱，便兵败如山倒，懂吗？”
“嗯。”佟若雨连连点头说，“我的确太在乎他，太在乎那句话了。”
她又轻蹙眉心喃喃道：“心中有恨的人，的确不应该同时存在爱。否则顾及太多，难成大事。”
“难道你想放下翊王？”秦洁岚试探问道。
佟若雨摇摇头若有所思道：“不能跟他决绝，否则他会心神大乱。不能见，真的不能再见，至少让我们的感情谈下来。”
她又抬头看向纱幔说：“或者……他爱上别人的话，用不着提心吊胆，就不会这么鲁莽了。”
沉默了一阵子，她又看向秦洁岚问：“蓉儿的事情怎样呢？”
秦洁岚黯然摇摇头说：“已经四处打探了，还没有消息。三皇子裸露倒在街上，谁都会猜出这事跟女人有关。”
“而近些日子，又是蓉儿与他最亲近，如今三皇子出事，蓉儿又失踪了。”
“所以，她已经被官府定为头号嫌疑犯了，官兵正在四处搜查。一定是日扬把她藏起来了。”
“三皇子昏迷不醒？”佟若雨试探问道。
秦洁岚点头应声。
沉默了一阵子，佟若雨又若有所思说：“其实，即使没有发生遗言的事情，我和翊王仍旧是韩之演除之而后快的对象。现在只是多了一个他必须杀我们的理由罢了，实质上，什么也没有改变。”
她又抬起眼眸看向秦洁岚说：“既然他认为我们可能知道他的事情，他的目光自然落在我们身上。这样，即使我们跟琢玉较劲，他也只会认为我们是故意转移视线。”
“所以，我没有必要以祸避祸，直接定准目标在琢玉身上，想方设法取得她手上的证据就是了。”
停顿了一会儿，她又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说：“至于韩之演，翊王和太子会想办法跟他抗衡的，我们只需要一门心思对付琢玉。这样就可以避免腹背受敌了。”
“嗯。”秦洁岚欢喜点点头说，“头脑清晰了，果然看事情也明亮得多。”
佟若雨看了看秦洁岚的脸。
不知什么时候，眼前这个人突然变得亲切了，自己失控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总觉得她会帮到自己的。
也许她跟自己实在太像似了。
她又垂下眼帘，心里思忖着要不要把她儿子可能还活着的事情告诉她呢？
但是，如果告诉她了，就等于被琢玉抓住了她的软肋。
又或者，这根本是另外一个局呢？
罢了，随缘。
秦洁岚把他们召集到大堂神色凝重说：“结果已经出来，通过第一关的有六间舞坊，因为只有我们舞坊和揽月舞坊三局都赢了，而最后一关需要有三间舞坊，所以只胜出两局的舞坊也通过了。”
众人听到这消息不知道是惊还是喜。
但是，看见秦洁岚斗志十足的模样，她们就知道除了赢之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秦洁岚缓了缓气紧接着说：“接下来的一场比赛很关键，不仅要靠实力，各方面的关系也绝对少不了。”
“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拉拢各个无归属舞坊的舞姬背后的大臣。”
“还有一些落败的舞坊，我们需要将她们拉拢过来，努力争取到他们背后势力的支持。”
“师父……”雪儿冷冷冒出一句话来，“现在蓉儿和日扬前途未卜，你怎么还有心思忙着比赛呢？难道他们的性命都比不上输赢吗？”
秦洁岚沉沉吸了一口气再看向她郑重说道：“正因为出了这件事，我们就更加要赢！如果三皇子的事情，真的跟他们有关系，那绝对是死罪。所以，我们只有拿到火凤凰令，才能救他们的性命！”
“……”雪儿恍然大悟地眨了眨眼眸。
其他人又纷纷对看了一眼，心头也跟着涌上一丝非赢不可的情愫。
佟若雨低眸想了一下再挑起眼眸看去。
秦洁岚随即把目光落到佟若雨的身上说：“流沙，待会你陪我出席礼部侍郎在百宝酒楼设下的酒席。他跟其他负责这次比赛的大人会详细跟我们说一下接下来比赛规则。”
佟若雨微笑点头，她明白这一次设宴的目的当然不是简单地说规矩。
甚至说可以定胜负了。
初选入赛资格是利用各方面心理来取胜，第一轮比赛靠的是实力，第二轮绝对是利益的角逐。
在背后潜伏已久官员开始蠢蠢欲动，他们一直从各方面盘算着哪间舞坊最值得他们投放舞姬，现在正是他们选择的时候。
因为第二轮比赛结束后，过关的舞坊直接进宫献舞，他们不会再接受其他人把舞姬投进来与自己分一杯羹。
只有在第二轮比赛的时候，他们因为要得到各方面的支持才会大规模地吸收舞姬。
在比赛开始前，就已经划定好势力范围。
秦洁岚再把目光落到红儿她们身上说：“至于拉拢舞坊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自己把握。”
她们郑重点点头不约而同应声：“师父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下午，佟若雨和秦洁岚一同前往到百宝酒楼，她俩才刚转上楼阁就碰上了正欲下楼的赫连云啸。
他依旧是一身奢华，锦衣华翠，玉饰朗目，但今日的他如往日的他似乎一样，但又很不一样。
看他的神态好像变了，至于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
赫连云啸微愕看了一眼佟若雨。
她三千乌丝简单地盘在头上，别上一盏罗色小扇，便无其他饰物，本就清丽脱俗的模样显得更加清灵明秀，粉色罗裙简单优雅，如花娇脸不施珠粉却依然风姿卓越。
“世子。”佟若雨和秦洁岚稍作低头轻喊了声。
赫连北淳虽然姬妾成群，但是就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前不久刚刚被摔死了，现在就只剩下赫连云啸这个独子。
所以，赫连云啸被废的世子之位很快被恢复了。
赫连云啸淡若点点头，再往楼上的厢房看了一眼问：“到二号房去？”
“嗯。”两人点头应了声与他擦肩而过。
赫连云啸嘴角微翘，在佟若雨经过身边的时候小声低念：“更美了。”
佟若雨没有任何回应随着秦洁岚往二号厢房走去，她从不惊讶在这里可能会碰上赫连云啸。
因为之前他一直寄居在这里，至于后来他有没有搬走，她没有再探究。
她俩才刚进入厢房，“唰唰”的锋利目光就如一道道毒辣的刀刃横划过来，本来热闹的房间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房间里的人仿佛如临大敌一般，纷纷投来警惕而敌视的目光，一丝不苟地打量着走进来的两个人。
一个白衣素裙，沈眸雅目，给人沉稳厉练的感觉；
一个粉裙素衫，灵瞳乌澈，看上去恬静而脱俗清雅。
虽然两人宛如入世的清冽仙子，但显然与这个房间格格不入。
佟若雨利索地往里面扫看了一眼，官员还没来，除了一些在旁边侍宴的小童外，入围的其他五个舞坊的班主各自带了一个舞姬来了。
她们几乎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玉捎螺头，涂脂抹粉，香粉混杂的气味在未进入房间就能嗅到。
佟若雨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秦洁岚，眉头又轻轻蹙了起来。
飞天舞坊三场胜出已经成为众矢之的，现在又一身素衣“特立独行”，这不明显在跟她们叫嚣？
但没有办法，个人风格难以逆转，而且今天这些都是敌人，无需要讨好她们。
在一片火辣的目光中，两人轻然迈步找了两个相邻的位置绕桌坐下。
他们盯了她俩一阵子，很快又恢复到刚才的话题。
其中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站起来转到中央去，她拈起兰花指放在玉唇边盈盈低念：“我们玉秀舞坊准备在大殿上进献玉罗舞。”
说着，她就展开销魂的玉臂舞了起来，她袒露的纤瘦肚皮上镶着两个银钻，肚皮抖动的时候，银钻熠熠生辉。
透明如水的纱罗随即缠在她光滑的玉臂上，半个酥胸在金色的抹胸下与性感的锁骨天衣无缝地散漫着无尽的诱惑，飘拂的落纱掩映在光滑纤长的玉腿上。
相信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被她的性感妖媚所诱惑。
更何况，是那个对美色垂涎三尺的老皇帝呢？
其他舞坊也争先把自己准备在大殿上表演的舞蹈一一亮出来，说尽自己的优点和好处，以及必胜的把握在哪里。
而在她们说得兴起和表演得淋漓尽致的时间，在旁边侍宴的小童不断进进出出，像走马灯一样，来了一批又换一批。
佟若雨纳闷地看了看秦洁岚。
秦洁岚目光轻扫再轻声解释：“别小看了这些小童，他们是各个势力派来观察我们的人。”
“今日的宴会，那些操纵舞姬的官员不能光明正大出席，但是，他们会让他们贴心的人打扮成小童来探听情况。”
佟若雨霎时恍然大悟，怪不得这群人一直在讲述自己要表演什么，好像自己马上就赢得比赛一样。
原来这些话是故意将给背后的人知道，让那些人知道她们实力，从而选择支持她们。
她们争论了好一阵子，最后又把目光落到静坐在一旁的两人身上。
其中一个人冷嗤笑问：“飞天舞坊呢？连胜三场，除了惊鸿、飞天、红枫之类的，你们还有更厉害的绝技在大殿之上表演？”
秦洁岚和佟若雨不约而同勾起一抹恬淡的笑弧，继而端起酒杯浅尝不语，凌傲之气跃然脸上。
她们不悦互对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小童又眸色诡秘地出去了。
当然，他是去报告飞天舞坊的情况，尽管她俩一言不发，关于飞天舞坊的实力，几乎没有人敢质疑的。
尤其是看到她们自信而傲慢的姿态，他更加肯定，如果能进入大殿献舞的话，瞿京舞魁之称，舍她们其谁呢？
然而，最让百官们担心的是，飞天舞方背后的太子是否会对他们不利。
还有，她们的舞姬曾在狼旋盛宴上羞辱了韩之演和官员，支持她们，是否会埋下祸根？
另一个人又冷声插话：“飞天舞坊不是有太子殿下和翊王撑腰吗？只要太子点头，你们飞天舞坊随时能进入御舞坊了，何必苦苦参与赛选？”
这是一个百官关注的敏感话题，厢房内的小童顿时竖起耳朵谨慎探听。
秦洁岚不紧不慢放下酒杯说：“太子生性沉稳冷傲，容不得任何女人企图借政治之手博取利益。太子只是偶借我们舞坊发威，并不会给我们好处。我们要生存，自然要有一套仅属于自己的求生之道。”
她特意在“仅属于自己的求生之道”上加重语气，为的就是告诉那些心里七上八下官员：即使他们跟她们舞坊做交易也是秘密进行的，绝对不会被太子知道，因为她们也需要借助他们的势力，互利共存。
她再缓慢扫视过去，看向众人不紧不慢意味深远反问：“你们说，是吧？”
其他舞坊的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们纷纷悠悠地别过脸去没有回应。
但是小童们又是一身忙碌地端着手上的东西进进出出。
随后，负责这次选魁的人来了，她们马上站着以示恭迎，首先走进来的是看似文质彬彬的礼部侍郎。
紧接着是凌天罡，还有两个其他官员外。
随后走进来的是赫连云啸和琢玉。
佟若雨看见赫连云啸不怀好意的目光，心头忽地浮上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又忙递过手去握住秦洁岚的手心，因为她察觉到秦洁岚眼里隐隐跃出的凛然杀气，她知道这是因为琢玉“害死”她儿子的缘故。
好一会儿，秦洁岚才收起自己眼底的戾色，她沉了沉气又往佟若雨看了一眼，示意让她放心。
行过礼后，她们又纷纷坐下来。
礼部侍郎随后站起来说：“今天让你们来就是详细跟你们谁一下下一轮比赛的规矩。评审依然是十个，除了琢玉姑姑外，还有左副丞相凌大人、聂亲王府世子和鄙人。至于其他的人，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他停顿了一下，再补充说明：“每个评审握有一个牌子，只能投给一个舞坊。如果发生不相上下而超出数量的现象，最后两个舞坊需要再次额外增加比赛”
这一次输赢的命运就集中在这十个牌子上边，然而要得到这十个牌子就几乎不可能仅靠实力了。
必须尽可能地拉拢更多的大臣和落败舞坊，拥有足够强大的背后势力，自然有人替自己把牌子送到手上来。
佟若雨扫看了一眼邻桌的人，琢玉的牌子，如无意外都会给飞天舞坊了。
因为她要把飞天舞坊的人都送去当军妓，这是对付秦洁岚最快捷有效的办法。
至于凌天罡，他跟韩之演是一党的，牌子自然不可能给她们了。
赫连云啸吧，瞧他眼里复杂的秘色，肯定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龌蹉企图，所以，佟若雨对他手上的牌子从来没有奢望。
还有这么礼部侍郎，尚未了解，暂且将他交给自己即将拉拢到的人来处理。
礼部侍郎绕着两张桌子边走边说：“你们准备两支精彩的舞蹈，一支给宫外比赛，一支是胜出后马上进宫御前表演的。”
“之前已经跟你们透露过，胜出的三间舞坊都需要进宫献舞，最后胜出者能得到火凤凰令，可以向陛下提一个愿望。”
“但落败者，尽数充军为妓。要不要继续参赛，你们在比赛开始之前得想清楚了。”
“是。”她们不约而同应了声。
礼部侍郎才刚回到座位上，赫连云啸就发话了：“陛下知道本世子对歌舞有研究，所以特意派我来监督。”
他目光诡秘扫视过去冷笑说：“只要是才艺出众的，本世子一定支持。”
“请云世子放心，我等一定把所长发挥得淋漓尽致。”姑娘们看着丹凤眼里的邪佞禁不住悠悠应声。
更何况赫连云啸这个花花公子早就在各大风月场所“闯出”了名堂，几乎没有女人对他不喜爱的。
当然，某人除外。
赫连云啸的目光又往那始终恬静如水的人儿身上一凝，继而勾起一抹阴险的弧度笑道：“这位粉衣姑娘就是飞天舞坊的流沙姑娘吧？”
佟若雨轻淡点头不语。
赫连云啸冷嗤一声站起来边走边说：“在上一次狼旋盛宴上，本世子曾一睹你的风采。”
他又暧昧地凑到她耳边吹了一口热气诡秘笑道：“那惊人的才华，令本世子至今念念不忘。”
说到狼旋盛宴，厢房内的小童再一次警惕地竖起耳朵。
所有人都明白一个事实，韩之演是龙胥国的半边天。
尽管“流沙”有万千才华集于一身，只要她跟韩之演扛上了，便没有人敢站在她这一边。
除非，敢跟韩之演作对的人。
“嗯，多谢世子赞赏。”佟若雨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弧说，“只可惜世子前些日子没有到飞天舞坊来，胤国公又设了一个小宴，虽比不上狼旋盛宴，但也十分精彩。”
“下次吧，胤国公今近兴致大好，说不定过些日子又来了，世子若赏脸，流沙一定为你献上精彩绝艺。”
简单的几句话又恰到好处地打消了众人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