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若雨让丁狗率先离开后,她自己又在寺庙里游逛了一下。
毕竟这是当今皇上最信任的寺庙,既然来了,走一遭也无所谓。
经过赫连阙的事情后,这里的香客稀疏了很多,香油钱也少了很多吧,看来这群坐等山空的和尚不恨他才怪。
佟若雨走进庙堂里看了看金碧辉煌的佛像,再绕到偏殿看了看神台上的长生禄位。
看向悠悠的香火,心头又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她正想叹气的时候,一个手端油灯的老和尚走来,他没有胡子,脸色有点憔悴。
正当佟若雨转过脸来的时候,老和尚“啊”的惊呼一声,他手中的油灯霎时飞了出去。
佟若雨被他突然起来的惊呼吓了一跳,又忙往四周看了看。
没发现什么异样,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就发现那个老和尚已经躲到了柱子后面瑟瑟发抖。
佟若雨轻扯嘴角苦涩笑笑试探问道:“我……吓到你呢?”
“不……不……”老和尚脸上的肌肉不停在打颤。
眼里显露的惊恐之意给人的感觉是他遇上鬼了。
他打着哆嗦惶恐道念:“不是我……不是我杀你了!不是我杀你的!”
佟若雨骤然眉心轻蹙,心里多了一丝纳闷:杀人?
“你杀谁呢?”佟若雨故意沉下脸来上前一步试探问道。
“啊!”老和尚看见她走过来,骤然睁大一双惊恐的眼,使劲往自己的脸上抓出几道鲜红的血痕。
“……”佟若雨愕然止住脚步。
她刚提起手来,老和尚就抱着脑袋一边叫喊一边跑了。
“喂……”佟若雨急切追了上去,才刚挽起金黄色的布帘准备追过去,就有一个白色胡子的老和尚从小侧门转出来,“吖!”佟若雨看见突然冒出来的人心脏无力地颤跳了一下。
“阿弥陀佛。”老和尚举起右手在身前轻念了声,再看向她关切问道,“女施主,贫僧没有吓到你吧?”
佟若雨缓过气来淡若摇头,她又往侧门看了一眼问:“大师,刚才那个师父是谁?”
“你指的是缘空吧?”老和尚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油灯,又淡若说道,“他也许又犯病了,女施主莫见怪。”
“喔。”佟若雨轻了声,她又提起手来微笑问,“大师怎么称呼?”
老和尚提手稍微低了低头说:“贫僧乃这里的住持,了无。”
“了无大师。”佟若雨轻作低头拜了拜,又往神台的方向看了一眼说,“我想在这为已故的亲人摆一个长生禄位,点个长明点。”
“女施主请随贫僧过来。”了无大师伸手引请,他又转过头来问,“请问女施主的故人叫什么名字?”
佟若雨低想了一会儿,又轻弯嘴角淡若说道:“不必写名字,他们会知道的。”
“嗯。”了无大师轻作低头应声。
“这事拜托您了。”佟若雨说着随即掏出银子来。
了无大师轻作摇头说:“不必了,贫僧与女施主有缘,这盏长明灯救当作是贫道为你的故人供奉吧。贫道一定会派人好好打理的。”
佟若雨眉心轻蹙稍带迷惑地看着他。
了无大师淡然笑笑解释:“女施主相貌惊奇,非一般之才,可祸国殃民,亦可造福万民,甚至将来统一神州,都可能出自你之手。”
“……”佟若雨眼里霎时多了一丝诧异,更加警惕地打量了一下跟前这个人。
了无大师又往神台的方向看了一眼若有意味说:“你所供奉的故人,一定都是英魂。”
佟若雨眸色微紧扫看了他一眼继而在心里默念:都是?难道他也知道我想要供奉的不止一个人?
“只是……”了无大师的脸色忽然变得有几分忧心忡忡说,“女施主头顶聚有乌云,最近恐怕有一大劫。”
“多谢大师指点。”佟若雨不以为然笑道。
她又把银两塞到他手里说:“我的故人还是由我自己供奉吧,但如果大师也想为他们点一盏长明灯,我想他们也不会介意。”
了无大师又提手在身前淡若说道:“不管女施主信也好,不信也好,太过自信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一大劫恐怕会让你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
佟若雨脑袋轻轻地闪过一个激灵,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都已经……
不,还有一个,赫连翊!
佟若雨抿唇笑笑不语,又不以为然转过身走去。
“一舞惊鸿,一舞倾城,一舞还冤……”
听到这话,佟若雨又顿时止住脚步轻蹙眉心。
“一舞清朝纲,一舞浴血,一舞倾国。”
佟若雨呼吸突然紊乱,她忙转过身来。
了无大师却只留下一抹背影往金色帘帐走去了。
“方士的话,不可尽信。”佟若雨舒了一口气转身走去。
走了几步,她又停下来扭头看了看了空大师离开的方向默念:“难不成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故弄玄虚,打什么主意?”
佟若雨从佛殿里走出来,脸色不怎么好。
虽然她不相信了无大师的话,但是,对他那句预言还是耿耿于怀。
“这一大劫恐怕会让你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
她已经失去太多了,如果还失去赫连翊,那她的世界从此就只有阴霾了。
“赫连翊……”她轻握着手中的白玉佩喃喃低念,“你千万不能有事,你答应过我的。”
走了几步,她又想起了无大师最后说的话。
她沉下眼眸喃喃叨念:“一舞惊鸿,一舞倾城,一舞还冤……一舞清朝纲,一舞浴血,一舞倾国。一舞清朝纲……一舞清朝纲……”
重复道念了几句,她又触电般抬起眼眸愕然默念:“他怎么会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佟若雨激动转过身来,正欲回到里面追上去问一下他到底打什么主意,刚才那个疯癫老和尚突然连扑带滚跪到她的跟前。
“呃……”佟若雨诧异地喊了声,踉跄倒退了两步。
缘空和尚举起手中的东西递给她,脸上的伤口还一直在流血,惶惶不安低头叨念:“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我把孩子还给你了!我没有杀他!没有杀他!求你原谅我!饶了我!”
佟若雨莫名其妙地垂下眼眸看了看,他手里捧着的是一个婴儿的布偶。
佟若雨见他疯疯癫癫也没有多理会,她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不是我……不是我……是琢玉逼我的……是她逼我的。”
佟若雨听到“琢玉”二字猛然止住脚步。
她再扭头看了看这个老和尚,他抱着手中的布偶一个劲患得患失碎碎低念。
佟若雨皱了皱眉心然后走过去蹲下来试探问道:“这孩子是我的?”
缘空和尚悻悻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一会儿,他又使劲摇摇头激动说:“不!你不是她!别过来!”
他又突然抱起布偶步步倒退说道:“我不会让你把孩子抢走的!韩之演,琢玉,他只是一个孩子,何必对他残忍!”
“韩之演……琢玉?”佟若雨迷惑低念了声,脑袋里又猛地晃过一个激灵。
她记得磬儿说过,秦洁岚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结果被韩之演害死了,难不成……
佟若雨又猛然看向他问:“这孩子是……秦洁岚的?” “啊!”缘空和尚听到“秦洁岚”三个字,顿时大受刺激。
他激动地把手中的木偶抛了出去,又惊惶地张望了一下继而躲到佛堂外的凭栏下。
佟若雨才迈了一步,他又惊慌失措大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没有死!你的孩子没有死!琢玉……琢玉把他藏起来了……假的……假的……”
佟若雨迷惑呢喃:“孩子没有死?”
她再扬起眼眸想再问什么,缘空和尚触碰到她的目光,他“啊”的惊喊一声就连扑带滚跑了。
“喂,你别跑!”佟若雨喊了声连忙追上去。
“喂哟……”匆忙间,缘空和尚把正在扫地的和尚给撞倒在地。
佟若雨追上来的时候,缘空和尚已经没有踪影。
佟若雨扫看了一下,有三道门不知往哪追过去,她又看向爬起来得起一个碎碎埋怨的小和尚。
她上前两步问:“小师父,刚才那缘空和尚是什么人?”
停顿了一会儿,她再补充一句:“我的意思是他还没进你们佛觉寺之前。”
“你说那疯疯癫癫的缘空吧?”小和尚揉着自己的腰捎带不悦回答,“他是宫里来的太监,因为一件意外,变得疯疯癫癫,不能在宫里办事了,又无亲无故,所以就被送到这来了。”
“宫里的太监?”佟若雨迷惑低念。
小和尚看了她一眼又捡起扫把碎碎嘀咕走了。
佟若雨轻咬下唇低想一会转身离开。
等佟若雨离开后,琢玉姑姑随后从拐角处走出来。
她勾起一抹诡秘的冷弧阴险低念:“赫连阙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是让我亲自出手吧。秦洁岚,二十年前你斗不过我,再次归来,你还是我的手下败将。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让你痛苦,直接让你的舞坊跟你一起陪葬。”
缘空和尚随后走到她身后低念:“那个女人的神邃跟秦洁岚的确有几分相似。时隔多年,你认为她是回来报复的?”
“总而言之,我不要留下任何祸根。”琢玉姑姑淡若说道,她留下一个狠戾的目光转身就走。
佟若雨经过秦洁岚房外的时候,无意从窗看见坐在床边的秦洁岚抓着手中的小孩衣服默默沉思。
佟若雨走过去敲了几下门再试探问道:“我能进来吗?”
秦洁岚忙把小孩衣服收起来,把锦盒搁到一边说:“进来吧。”
佟若雨推门进来,她轻弯嘴角淡若问道:“你曾经在宫里呆过吗?”
秦洁岚愣了一下再站起来说:“为什么这样问?”
“问一下,你总得告诉我一些事情吧。”佟若雨淡若笑说。
秦洁岚点点头说:“嗯,我曾经在宫里呆过一阵子,所以才认识了琢玉。”
佟若雨确定她可能认识宫中的太监,再试探问道:“我能问一些关于你儿子的事情吗?”
秦洁岚听见这话,眼里骤然闪过一丝痛光。
佟若雨察觉她的异色连忙说道:“磬儿曾经跟我说过,如果你不想提的话,我不会勉强的。”
秦洁岚走了几步,回想过往,黯然说道:“当年韩之演设计害死我全家,我带着儿子苟且偷生。为了报复,我进宫成了御舞坊的舞姬。结果……”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里露着厉光,咬牙切齿说:“……遇上了琢玉这个贱人!她借我谋夺宫中权势,还骗走我的儿子把他交给韩之演……”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我儿子扔到火海里面,我听着他的啼哭声,却救不了他……”
秦洁岚霎时哽咽住了。
佟若雨鼓着厉目抱着泣不成声的她。
秦洁岚抓着她的衣服哽咽哭泣:“我的儿子……谁来救我的儿子!他还那么小……他在火里一直喊娘……”
佟若雨鼻尖微酸,脑海里又浮现屿古城沦陷时的火海。
回想家人惨死的画面,她微闭眼睛难过噎了一下,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再试探问道:“你怎么确定,被丢进火海里的就是你的儿子呢?”
秦洁岚止住哭泣,她抹了抹泪迷惑问道:“为什么这样问?”
“你儿子有什么特别吗?”佟若雨再试探问道。
她现在还不想把缘空和尚的事情告诉她,万一最后落空了,秦洁岚的心就会再痛一次。
秦洁岚跌坐到椅子上说:“他跟他父亲一样,胸口处都有一块灰色鸡胸型的胎记。”
佟若雨若有所思回到院子,再往屋顶上睨了一眼,然后扣指吹哨。
不一会儿,邱凌空就翻墙进来了。
佟若雨沉思了一阵子说:“你给我到佛觉寺查探一下缘空和尚的事情,尤其是他跟琢玉的关系。这事千万不能张扬。”
“嗯。”邱凌空应了声点脚快步跃去。
佟若雨才刚转过身,房间的门就拉开了。
熊嚣刚一脸怯怕地探头出来看了看,再气冲冲跑出来满带责备道:“你可回来了!”
佟若雨愣眨眼眸沉默不语,自己才出去半天,她至于这么生气吗?
还有她刚才探头出来的表情,实在太滑稽了,好像被人追债一样。
熊嚣刚走到她身侧不悦低念:“刚才葛珍格来了,带了很多药材和补汤,她总是色眯眯地看着我,我怀疑她对我图谋不愧!”
佟若雨禁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熊嚣刚气急败坏揪住她的衣袖责备:“你还笑!这都是你的馊主意!赶紧给我解决她!”
突然少了一个情敌,能不笑吗?
佟若雨一脸无奈耸耸肩说:“怎么解决?珍格郡主认定你舍身救她,虽然你熊嚣刚人品不怎么样,但这一次英雄救美还办得挺漂亮的。”
熊嚣刚鼓起厉目紧盯着她,恨不得用这世界上最毒辣的目光将她五马分尸。
首先,她从来没有想过英雄救美!
其次,就算英雄救美跟她葛珍格何干?
歹徒的目光又不是她!
佟若雨淡然轻笑道:“小侯爷,你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有必要留在这里,赶紧回府吧。”
“你赶我走?”熊嚣刚拧紧眉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责问。
佟若雨平心静气说道:“不是我赶你走,而是你不能一直留在这里。现在是选魁时期,舞坊是是非之地,你留在这里不合适。”
熊嚣刚轻蔑冷嗤一声睨向她说道:“你是担心赫连翊吃醋吧?”
“是的。”佟若雨直认不讳说,“除了赫连翊,我不能一直留个男人在我的房间里。”
“可你已经留了,而且不止一个晚上。”熊嚣刚扬起厉目斜睨过去冷声警告,“我提醒你,如果葛珍格真的对我死缠不休,我就告诉赫连翊,我们这些天在房间里都做了什么……”
熊嚣刚的脸旋即阴沉下来,关门了!
她还没说完,佟若雨竟敢擅自关门了!
熊嚣刚深深吸了一口怒气冷厉低念:“你厉害,我这就告诉赫连翊,这些天我们在房间里如何肉帛相见,如何巫山求雨!我不好过,你们也甭想好过!”
正巧走来的雪儿听到这些话又连忙退回去,这些天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他们暧昧,现在又听到熊嚣刚说这些话。
雪儿无奈摇了摇头端着手上的离开。
她没想到,这佟若雨毕竟也是将门之后,怎么会做出这不要脸的事情?
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只为她停留的赫连翊,她怎么忍心背叛他呢?
入夜,佟若雨在院子里踱了一阵子。
邱凌空随后落到她的身后。
佟若雨忙转过身来问:“查到呢?”
邱凌空沉沉吸了一口气,稍带凝重低声说道:“死了。”
“……”佟若雨愕然愣了愣。
邱凌空抿了抿唇再苦涩说道:“我到佛觉寺的时候,那缘空和尚已经死了,听说是抱着一个布偶摔死在崖底。”
“摔死在崖底?”佟若雨若有所思小迈两步。
她又想起自己离开的时候,那个缘空和尚情绪就极不稳定,难不成就这个时候摔死的?
如果自己追上去,会不会能救下他呢?
邱凌空看了看她沉思的模样,顿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说道:“我只打听到这缘空和尚在宫中办事的时候,名叫小福子。其他的就没有查到了。主子,这人很重要吗?”
“对某人很重要。”佟若雨若有意味低念。
顿了一会,她又看向他微笑说:“没事了,跑了一天,你也累了,去歇着吧。”
“喔。”邱凌空应了声。
他才刚转过身去,炫虎就落到院子里边了。
邱凌空心脏无力颤跳一下差点没吓倒在地。
“瞧你这胆小鬼。”炫虎白了他一眼戏谑道。
“你怎么突然过来呢?”佟若雨迎上去好奇问道,“王爷有话吗?”
炫虎想起正事来又一脸急切摇摇头,继而满带慎重低念:“主子,韩之演这狗贼突然邀请我们六个参加什么宴会,而且地点就在飞天舞坊。”
佟若雨眉心轻蹙重覆他说的话问:“韩之演?你们六个?舞坊?”
炫虎迫切点点头。
佟若雨低眸想了一下又仰起头急切问道:“翊王爷呢?他怎么说?”
炫虎满心忧忡摇头说:“王爷突然接到消息,说城外有乱党闹事,他才刚带兵离城,韩之演这狗贼就派人来传话了。他还说,太子殿下也会出席。”
佟若雨轻迈脚步没有说话。
邱凌空走到她身后急切说道:“主子,他无端端点名要见我们六个,刻意调走翊王爷,还把地点定在舞坊,一定是针对你来的!我们六个是你的心腹,他一定……”
佟若雨稍微提起手来说:“不要慌,不要自乱阵脚。”
她转过身来谨慎地看着他们说:“记住,现在我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必须打心眼认定我只是一个舞姬。”
他俩急切点了点头。
邱凌空又忧心忡忡问道:“主子,王爷不在这里,要不去见一下太子,商量对策。”
“没有用的。”佟若雨轻吸了一口气说,“如果韩之演全心冲着我来,即使我们的对策多完美,也会被他找到破绽。他突然调离赫连翊,继而设宴,一定是有了充分的准备。我们现在只能相机行事。”
炫虎和邱凌空忧心匆匆地对看一眼。
如果赫连翊还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会有办法解决危机的。
可是,韩之演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把他给调走了。
第二天,未及中午蓉儿就把佟若雨约到水乡居去了。
佟若雨走进厢房扫看了一眼继而坐到蓉儿的对面淡若问道:“约我来何事?”
蓉儿不紧不慢倒了几杯茶诡秘笑说:“你应该猜到。再过几个时辰,韩之演就会带人到飞天舞坊去。”
她再挑起眼眸冷声说:“揭穿你叛贼之女的身份。”
“所以呢?”佟若雨风轻云淡问道。
蓉儿睨了一眼她沈静的脸庞,再冷嗤一声不屑说道:“我很佩服你的临危不乱的气魄,但是……你还记得吧?我蓉儿曾到忠义将军府献舞,而且,是在佟大小姐跟当时的翊世子成亲的婚宴上。”
佟若雨眸色轻沉,带有几分冷意盯向她。
蓉儿勾起一抹冷厉的笑弧阴冷说道:“待会我会随三皇子出席,只要我一句话,不仅仅是你,翊王爷,甚至太子党也会地动山摇。”
“你想怎样?”佟若雨冷冷问道。
蓉儿冷嗤一声,随即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来搁到桌面上说:“用它在你的脸上画一幅画,我满意了,你们自然安全了。”
佟若雨轻握拳头冷冷紧盯着她。
蓉儿翘起嘴角冷声道:“怎么,舍不得容颜?一张脸,比你的性命,还有荣亲王府上下的性命更加有分量?”
佟若雨沉沉呼吸再看向她不解问道:“毁了我的容颜,你能得到什么?”
“凉快,我心里凉快!”蓉儿嘴角那抹笑弧带着阴冷的寒气道,“你是罪魁祸首,你自以为是,你仗着自己的天赋横行霸道,还让那么多人甩我耳光……”
说着,她骤然拍案而起怒指她凌厉叱喝:“佟若雨!你害我的,我必定百陪奉还!我看你没了美色,还能算什么!呵呵……”
蓉儿像个得逞的疯子张开双臂一个劲地狂笑。
“吖……”她的笑声戛然而止,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喉咙抢了下去。
“咳咳……”蓉儿捂着脖子难受地咳了几声,再睨向佟若雨责问,“贱人,你给我吃了什么?”
佟若雨冷魅一笑,继而转到她的跟前钳住她的脸颊冷声说道:“告诉你,我不喜欢被任何人以任何形式要挟。”
“别碰我!”蓉儿一手拍开她的手,再使劲扣了扣喉咙。
佟若雨倒退开来转身走到门边冷声说:“这是慢性毒药,你最好给我管住你的嘴巴,说漏任何一个字,你都得跟我陪葬。”
她刚拉开门,又止了止脚步说:“还有,育儿的解药,中午之前,送到舞坊,否则,后果自负。”
“你凭什么要挟我!”蓉儿压住心底的慌气不悦叱喝,“大不了同归于尽!我只是一个人一条命罢了!”
“没错。”佟若雨勾起一抹冷弧意味深远说道,“你只有一条命罢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快步走去了。
“佟——若——雨!”蓉儿一脸抓狂咆哮,“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酉时,飞天舞坊一共设了十三席,气氛紧张,赫连祯坐正席,左右各六席,邱凌空他们六人坐在右边一列。
韩之演坐在左列第一位,其次下去是聂亲王赫连北淳一席、赫连阙与蓉儿共一席、福王爷与葛珍格共一席、熊嚣刚一席、还有一个人……
邱凌空他们都认得,所以六人的心跳都在不停地加促。
他们手心不停冒汗,面对最后那个人,比面临千军万马还令他们胆怯。
坐在左列最后一席的粗莽汉子,就是曾经把他们围困在贺龙山差点将他们全军覆没的土匪二当家。
他,知道佟若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