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禁不住抹了一把冷汗，这舞姬太放肆了，竟然当众要王爷抱她。
赫连翊二话没说站起来稳稳抱起她，健步沿着阶梯走下去。
佟若雨靠在他的手臂上微闭眼睛迷迷糊糊呢喃：“我累了，让我靠一会儿。”
赫连翊凝视她微微发白沾满汗珠的脸温声呢喃：“我的胸膛永远是你的温床，尽管依靠，醒来，我还在。”
这费尽一生力气的舞蹈已经让她虚脱了，如果没有他的胸膛，恐怕她下一刻就倒在人前。
葛珍格气急败坏站起来，熊嚣刚忙站起来摁住她的肩膀，葛珍格甩开她的手又默默地看着在寂静中离去的两人。
赫连云啸急切站起来，想追上去却发现脚跟不听使唤地停在原地，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扎根了，摸不着，却有点隐隐作痛。
落日的余晖映照在赫连翊矫健的背影上，佟若雨飞扬的秀发缠绕着他的气息，在昏黄的日光下闪闪发亮，多么唯美，多么恬静，谁也不愿意打破这一刻宁静。
飞天舞坊
佟若雨像只疲倦的小猫一样窝在赫连翊的怀里沉沉入睡，贴在他胸膛的脸随着他的呼吸起伏，吐气如兰。
赫连翊下巴轻挨着她的头顶，不停用下巴摩挲她乌亮的发丝，一手抱着她的娇背，一手载满疼惜揉抚她晕红的脸，看着她似是婴儿睡姿，心底的柔情倾泄而出。
她似乎很久没有睡得像现在这样这么安静，是的，她通过自己的努力为她的父亲争得一口气。
虽然没有直接平反，但是，她要求韩之演率领群臣三跪九叩大喊三声，这足以证明佟振邦是冤枉的，至少在百姓心中，他是冤枉的。
而且，谁都会猜到，这幕后黑手就是韩之演这狗贼。
至于昨日狼旋盛宴上的事情，任由其他人如何去编造，她这个惊世才女注定成为整个瞿京的焦点。
印证了她那句话，不鸣则已，一鸣务必惊天动地。
现在大街小巷谈论的都是她，飞天舞坊从没有过的热闹，铺天盖地的帖子压成一座小山。
只是，唯独她依然睡得恬静。
佟若雨迷迷糊糊在他怀里蹭了蹭，她把探摸在他衣服里的手伸出来揉了揉自己懵惺的眼眸，再抬起似醒非醒的灵眸看了他一眼微笑呢喃：“你还在。”
“当然，答应过你的。”赫连翊揉了揉她的脸微笑呢喃，再靠下去轻吻她的瑰唇。
“别！”佟若雨使劲推开他，赫连翊错愕愣了愣，她又忙拉开他胸膛的衣服慌忙看了一下。
“小坏包，你挑逗我呀。”赫连翊油然升起一阵莫名的冲动，心底的欲火翻腾而起。
他又一手将她箍入怀中，握住她的玉手微笑说：“它很乖，没有抓伤我，不用担心。”
佟若雨知道自己没有作恶，才微微舒了一口气。
赫连翊又钳住她的下巴邪魅呢喃：“只是，你不乖，一整晚对我上下其手。害我差点把你给吃了。”
佟若雨脸颊顿红，她怪不好意思缩起脖子再偷偷探眸看了他一眼。
他压过去搂着她腰再轻咬她的脸颊欢喜呢喃：“不过，我喜欢，记住，你只准摸我，只准睡在我身边。”
佟若雨张大巴掌摁住他的脸推开他不悦低念：“赫连翊，你怎么长得跟头野狼一样，老是色眯眯地看着我。”
顿了一会儿，她又迷惑问道：“你为什么还能忍得住，不跟我圆房？却夜夜睡在我身边，被我抓被我打，你傻了吗？”
赫连翊用胸膛蹭了蹭她的肩膀坏笑叨囔：“怎么呢？你按耐不住呢？”
“我……”佟若雨扭头白了他一眼又别过脸去不语。
赫连翊将她轻拥入怀恳切呢喃：“我答应过你，等你正式成为我王妃的那一天才真正地占有你。我相信，日子不远了。”
其实，这小娇美的尤物夜夜躺在他怀中，他怎么可能按耐得住？
她这么美好，夜夜在他梦里魂牵梦萦，他早已不止一次想将她融入自己体内，跟她彻底底合为一体。
只是，每当他有更进一步亲密的时候，连她都不知道，她潜意识里抵住他，不想跟他圆房。
他不想让她为难，所以只好默默地陪伴她，默默地等待她放开自己的心扉。
他明白她在惧怕什么，她怕自己怀孕，怕自己会沉溺在他的温柔忘记仇恨，怕自己不坚定的心影响前进的路。
她还在乎现在的身份，她不希望以舞姬的身份跟他融合，所以他尊重她，那一刻的到来，应该是最美好的，他愿意等。
“现在是什么情况？”佟若雨扭头看向他试探问道。
“你是问韩之演呢？还是问关于对你的流言蜚语？”赫连翊逗着她的脸戏谑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说‘赫连翊，抱我回去。’。”
佟若雨白了他一眼。
赫连翊连忙笑说：“我们到外面走走吧。”
两人坐着马车到街上转了一圈，赫连翊又扭头看向她微笑说：“现在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你的名字了。”
“没有什么的。”佟若雨不以为然回答。
赫连翊深邃的眼里流过一丝诡秘的锋芒，挽住她的腰，诡秘笑说：“我想撮合葛珍格跟赫连云啸。”
佟若雨愣眨眼眸扭头看向他。
赫连翊若有所思说道：“继陈岳峰、黄冬青，为韩之演卖命的人几乎都死于非命。二皇叔是个聪明的人，他会想到如果还跟在韩之演身边，不会有好结果。”
“所以要葛家跟聂亲王府联姻？”佟若雨试探问道。
赫连翊点点头说：“福王爷从表面上是属于中间派，但实质已经倾向我们。”
“万一联姻之后，他又被聂亲王说服了，转向韩之演呢？”佟若雨不以为然反问，顿了一会儿，她又紧接着说，“而且，赫连云啸是个花花公子，珍格郡主是个真性情的人，他们两个不适合。”
“这些我都有考虑过。”赫连翊又垂下眼眸拍了拍她的手臂说，“皇室中多采取联姻，珍格如果不嫁给云啸，她还会嫁给其他皇孙贵胄。我看他俩斗嘴的时候挺般配，如果他们真的对上眼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当然是好事。”佟若雨箍着他的脖子诡秘笑说，“这样珍格郡主就不会缠着你，赫连云啸也不用再打我的主意是吧？”
“知我者莫若你。”赫连翊理所当然笑说，“而且，二皇叔现在只剩下云啸一个儿子，世子之位非他莫属了。”
“他为什么被废？”佟若雨好奇问道。
赫连翊回想了一下摇头说：“不清楚，这个堂哥一向很低调，除了昨天，他甚至还没在正式场面露过面。自从二皇叔的姬妾生下儿子后，就废了前世子。”
他又微皱眉头捎带醋意问：“你对他感兴趣？”
“小气鬼。”佟若雨无趣别过脸去。
赫连翊又把头挨在她的肩上暧昧呢喃：“听说，熊嚣刚调戏你。”
佟若雨白了他一眼又扬起慎眸说道：“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我借熊嚣刚试探了一下，凌天罡心虚了，近日内恐怕会露出马脚，你记得加紧查探。”
“嗯。”赫连翊点点头谨慎说道，“你往韩之演的头上捅了一个窟窿，最近出入要小心一点，我回去派邱凌空和妖风暗地保护你，你也可以差使他们。”
“嗯。”佟若雨点点头微笑回应，“听你安排。”
佟若雨回到舞坊察觉气氛有点诡秘，她放眼看去，才发现赫连云啸坐在前边。
他包下了整个场，小舞们都神色诡异柱在一旁。
赫连云啸站起来睨向她冷声说道：“一个舞姬罢了，架子比公主还大。”
佟若雨不以为然反问：“既然不耐烦，赫连公子何必在这等？”
说罢，她淡若转身走去，赫连云啸迈出一步拦住她，佟若雨转向小舞们说道：“你们都去办自己的事情，这里不用侍候。”
“是。”小舞们福身拜了拜转身走去。
“威信不低呀。”赫连云啸讥诮一声坐下来，佟若雨坐到案几旁，赫连云啸端起酒杯自饮自酌。
沉默了好一阵子，佟若雨扭头看向他问：“没话说吗？”
赫连云啸放下酒杯再扭头凝视着她的脸庞问道：“初次在酒楼见面，你故意戏弄我？”
佟若雨轻淡摇头微笑说：“我并不是认识你，为何戏弄你？只是听见你要带领一群美姬来折腾我，所以我才给你留下了一个谜题。后来的相遇，都是意料之外，世子不必放在心上。”
“我不是世子。”赫连云啸冷声说道。
“不久之后就会是。”佟若雨浅淡笑笑道。
“我厌恶这个身份。”赫连云啸紧咬牙根冷声说道，顿了一会，他又转向她冷声反问，“怎么，你喜欢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否则不会再跟赫连翊纠缠的时候，又跟熊嚣刚藕断丝连。”
“这是我的事情。”佟若雨轻弯嘴角淡若笑说，“看在你肯为了我拔剑的份上，善意提醒，多读一点书，会对你有益。”
赫连云啸沉下脸不悦责问：“你嫌弃我不学无术？”
佟若雨耸耸肩不以为然说：“我没有资格嫌弃你不学无术，我说了，这是善意提醒。”
赫连云啸突然站起来转移到她跟前，单手摁住椅把，以高居临下之势睨视着她试探问道：“如果我给资格你呢？”
“我不需要。”佟若雨推开他站起来淡漠说道，“多谢赫连公子的错爱，不送。”
赫连云啸对着她的后背凌厉说道：“赫连翊他厉害，所有女人都向他。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刮目相看，在没有资格得到你之前，我不会再来这骚扰你。”
佟若雨蹙起眉心止了止脚步，头也不回继续饶过石屏走去。
赫连云啸微微缩紧眼瞳，经过昨天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她跟韩之演到底有什么恩怨，但他深切明白到她的处境。
的确只有赫连翊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才能保护她，难怪她要紧攀着他。
但是，这世界上并非只有赫连翊一个能跟韩之演作对，也并非只有他一个才能从韩之演手上把她安全带走。
假以时日，他也可以，但也只是假以时日罢了。
佟若雨回到房间，才刚推开房门，一根鞭子迎面甩来，她扬起厉目本能向右侧躲避。
“接招！”葛珍格厉喝一声再跨前一步，把鞭子甩过去。
佟若雨拧紧眉心翻身躲开她的鞭子，又敏捷转移到她的身后。
葛珍格缩紧眉头转身向后甩出鞭子，却看不见佟若雨了。
“啊……”葛珍格突然错愕喊了声。
佟若雨擦过她身边夺过她的鞭子，鞭子一甩就束缚了她的手腕，继而绕着她转了一圈，把她整个人束缚成粽子一般。
“郡主什么时候过来的？”佟若雨松开鞭子浅淡笑问。
她无奈地皱了皱眉头，看来得马上把邱凌空和妖风找过来守门口，免得啊猫啊狗都跑进来。
葛珍格挣开鞭子转到她跟前凌厉责问：“说，你跟佟若雨到底是什么关系？”
佟若雨耸耸肩走到案几前坐下来，继而抿唇笑说：“好朋友，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练鞭，一起……”
说着，她又黯然垂下眼眸凝视着案几上的杯子，灵澈的乌瞳浮上一丝深远的愁伤。
葛珍格蹲到她跟前看了看她黯然神伤的样子，轻轻握住她的手恳切说道：“不用怕，既然你是她的朋友，也就是我葛珍格的朋友，我会代替她照顾你的！”
佟若雨扬起眼眸看了看她恳切的脸容，心头忽地多了一丝暖意。
葛珍格又抿唇笑笑说：“前提是，你要距离翊王爷远远的，否则韩之演不会放过你的。”
佟若雨轻弯嘴角淡若笑说：“谢了，他会保护我的。”
葛珍格不爽地瞪了她一眼。
韩之演来到舞坊的二楼厢房，他看了看坐在案几前的秦洁岚直接问道：“她到底是谁？跟佟振邦有什么关系？”
“佟大将军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秦洁岚不紧不慢说。
韩之演转到她跟前坐下来试探问道：“她真的是佟振邦的女儿？”
“你害怕？心虚？”秦洁岚端起茶杯浅尝半口，又睨向他冷声讥诮，“佟大将军深受百姓爱戴，只要有人对他不利，他们都会以性命相报。”
“她不是佟振邦的女儿？”韩之演皱起眉头不悦问道。
秦洁岚冷笑不语，眸底洋溢着诡秘之色。
韩之演低低笑说：“故弄玄虚，我相信自己办事干脆利落。”
他又站起来走了几步，扭头睨向她说：“还有一关，没有这么幸运。”
韩之演走出飞天舞坊，又扭头向后盯了一眼。
顿了顿，他再睨向候在马车旁的秦越说：“不管用什么办法，否给本国公摸清流沙的底细。”
秦洁岚走到窗台外看向远去的马车，她的眉心轻轻蹙紧。
据她对韩之演的了解，第三关已经开始了。
焦点就是：流沙到底是不是佟若雨。
即使不是，他也会想方设法让她成为佟若雨，这是他另类的斩草除根。
赫连翊回到军营就指派邱凌空和妖风到飞天舞坊去“驻守”。
经过昨日的事情，他猜到韩之演一定会对流沙跟佟家的关系感兴趣，他也没有必要欲盖弥彰。
反正佟家军归他管，他可以大大方方地调配任何人去办任何事。
邱凌空和妖风前脚离开，童思伽就带着几个人来了。
赫连翊迎上去微笑问：“童将军怎么往这边来呢？太子有吩咐？”
童思伽淡若摇摇头，他又若有意味扫看了一眼继而轻弯嘴角微笑说：“听说翊王爷手下的兵都来自佟家军，所以想过来见识一下。”
“对哦，忘了你也是屿古城的人。”赫连翊伸手引请笑道，“或者有不少你的故人。”
童思伽又摇摇头苦涩笑说：“末将已经离乡多时，恐怕认识我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说着，他又往校场上看了一眼，看见在操练的佟家军，心头一阵揪痛一阵怀念。
沉默了一阵子，他又扭头看向赫连翊试探问道：“翊王爷为何如此看重佟家军？为了他们，不惜多次跟胤国公正面冲突。听说，昨日还因为一舞让韩之演背上了陷害忠良的骂名。”
“难道童将军认为本王做错呢？”赫连翊扭头看向他反问。
童思伽扫视校场上的士兵微笑说：“末将只是想替佟大将军多谢你罢了。”
沉默了一阵，童思伽扭头看向赫连翊好奇问道：“那献舞的奇女子是谁？竟不惜多次以身犯险。”
听见他称赞佟若雨，赫连翊马上显示出几分骄傲的样子，微笑说：“她跟你一样，对佟大将军很崇拜，要不，改天我安排你们见上一面？”
“好，有劳王爷了。”童思伽拱手拜了拜。
“王爷……”铜钱兴冲冲跑来说，“有人把大将军的金威大刀送来了！”
童思伽听见“金威大刀”四个字，脑袋霎时像炸轰的雷响，思绪又飞了过去——
……
“爹！爹！金威大刀！把金威大刀给琼儿！”小男孩骑在父亲的肩上伸手叫喊。
父亲扶着他乐呵呵笑说：“等你立了大功，这金威大刀就归你了！”
“琼儿什么时候才能立大功？”
父亲骑着他向前跑去笑喊：“当然是你驰骋沙场的时候。”
……
赫连翊快步迎上去，托着长盒的丁狗和炫虎连忙把盖子打开，朴素而威风凛凛的金威大刀霎时呈现在眼前。
赫连翊心头一紧，脑海里又浮现佟振邦正气凛然的样子。他正欲伸手去摸一下，童思伽倒是已经摸到了大刀的锋刃上，映红鲜血沿着刀锋滑落。
赫连翊忙摁住他的手急切说：“流血了。”
童思伽看了看鲜血涌溢的指头苦涩笑说：“能用鲜血祭奠这柄金威大刀，是我的福气。”
“大大……大将军！”丁狗他们看见酷似佟振邦的童思伽猛地吃了一惊，经不住惊喊出来。
“他是童将军，立里童，别误会了。”赫连翊连忙解释，“跟你们一样，都是屿古城的战士。”
“喔。”他们又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也是，就算佟大将军在世，也不至于年轻了这么多。
他们之中，除了邱凌空见过佟若雨的亲哥哥，但那也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记忆早已模糊。虽然眼前这人长得很像佟大将军，但是他们不敢随意猜想。
而且，这人连姓氏都不一样。更何况，当年那大少爷似乎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才被赶走的，在他们看来，那大少爷应该是凶残暴戾，或者其他……
反正就不是现在这个模样。自从他离家出走后，佟振邦一直对外宣布只有一个独生女儿，所以，没有人会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他的亲生骨肉。
赫连翊又转向看了看童思伽还在流血的指头说：“童将军，还是包扎一下吧。”
童思伽苦涩地笑又把目光凝聚在金威大刀上恳切问道：“王爷，可否将佟大将军的金威大刀转赠给末将？”
“这……”赫连翊顿了顿霎时说不上话来，这是佟振邦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他不敢贸贸然将它转交给别人。
“当然不行！”倒是跟在后面的益阳发话了，他撅起眉头稍显激动说道，“这大刀是我们大将军的，难得找回来，当然是给……”
赫连翊阴下眼眸给他使了一个厉色。
益阳明白他的意思忙紧闭嘴巴不语，这才意识到自己差一点就把佟若雨给抖出来了。
赫连翊收回厉色，嘴角含笑试探问道：“这大刀谁送过来的？”
他们迷惑对看了一眼。
铜钱又摇摇头说：“我们不清楚。军营外面突然多了一个盒子，我们上前一看，见是大将军的东西就连忙抬回来了。”
赫连翊稍稍沉下眼眸，轻作思忖。
正常情况下，他看见佟振邦生前的东西，第一时间必定将它送到佟若雨跟前，毕竟这是她父亲的遗物。
但是，金威大刀失踪已久，现在却突然出现，恐怕内有玄机。
又或者这根本就是韩之演设下的一个局。
如果这柄大刀出现在“流沙”身边，那就等于公告天下，她就是佟若雨。
赫连翊收回思绪又转向童思伽说：“童将军，这柄大刀失踪了好一段时间，现在贸贸然出现，恐怕背后有什么玄机。你若真想要它，那得小心谨慎。”
童思伽满带感激拱手说道：“多谢翊王爷提醒，末将会谨慎的。”
丁狗他们倒是很不愿意，虽然眼前这人长得很像佟大将军，但毕竟只是像而已。
他们的心可都在佟大将军的遗孤——佟若雨身上。
铜钱鼓起泡腮挪到赫连翊身边，像个怨妇一样碎碎低念：“姑爷，你至少得问一下主子意见。我们佟家军可都是听金威大刀的号令的。”
赫连翊垂下眼眸盯了他一眼，故意沉下脸来小声反问：“你的意思是，本王没有金威大刀，你就要造反了是不是？”
铜钱努了努嘴缩起脖子不语，眼里还藏着几分委屈的愠闷。
赫连翊沉下眼眸谨慎低念：“最近是非常时期，她的身份千万千万要保密。即使你们做梦、或者喝醉酒，都务必给本王忘记了她的真实身份。”
铜钱瞅了瞅他眼里的慎色，忙一脸郑重点点头。
翌日
佟若雨走到阁楼的阳台外面，她看了看秦洁岚的背影再走过去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秦洁岚的目光仍注视着大街上的行人说：“下个月就是瞿京舞魁的比赛。夺魁者能进宫献舞，甚至留在皇宫御舞坊。正因为陛下喜欢歌舞，瞿京的舞坊才有如此之多。上有好者，下有甚焉。”
“我不会进宫的。”佟若雨淡若说道，沈静的眸光悠然落到某处。
秦洁岚流转眼眸看了她一眼。
佟若雨走到凭栏前不以为然说：“要对付韩之演，没有必要进宫。进宫要讨好谁，我不屑。”
话音刚落，大街上的行人突然匆忙行走围在大街两侧。
众人闪耀的目光，兴趣盎然地凝视着前方。
不一会儿就有一辆奢华的大马车往这边驶来。
透过粉色的纱幔隐约看到马车里的两个女子，但看不真切。
倒是听见街上的行人对她们欢呼雀跃，似乎喊着什么“琢玉姑姑”、“宁冬姑娘”的。
佟若雨迷惑眨了眨眼眸，无意间往秦洁岚这边看了一眼。
这才发现她双手狠狠抓着木栏，划出几道深陷的痕迹来。
她的眼里凝聚着怨毒的锋芒，蠢蠢欲动的恨意似乎差一点就将她从楼上拉了下去。
佟若雨忙摁住她的手试探问道：“班主，你怎么呢？”
被仇恨淹没双眼的秦洁岚骤然回过神来，胸口翻腾的怨念压抑了下去，抓在栏杆的手也慢慢舒展开来。
她转过头来看向佟若雨，摇摇头沉默不语。
佟若雨看了看她额上零星的汗珠，见她隐晦不语，她也不再多问。
佟若雨把目光落到街上的马车，思忖了一阵子，再扭头看向秦洁岚试探问道：“她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