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很想占有她的笑容,但是,深知她这一刻并非为自己而笑。
这女人,他总是猜不透。
“你饿了?”他禁不住问了句。
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在她面前,他竟然抵不过一碟菜,一碗面!
“……”佟若雨满脸黑线,一下子回过神来,淡若摇摇头。
云啸又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他诡秘一笑试探问道:“你想学下面条?难不成你突然想学厨艺,是为了做个贤良媳妇?”
佟若雨诡秘笑笑不语,有些问题不必回答,尤其是一些听上去便觉得愚蠢的问题。
云啸派出去的下人随后带着一包东西回来,他把东西放到桌面上说:“公子,这姑娘想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嗯。”云啸应了声继而把东西推到佟若雨跟前,再站起来诡秘笑说,“明天老地方见,我等你。”
说罢,他就潇洒带人离开了。
等他走远后,佟若雨才抓起包袱绕另一边走去。
不一会儿,走远的云啸又诡秘探头出来看了看她远去的身影,继而快步追上去。
佟若雨才刚转入小巷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掐住了手腕。
“啊……”她仓惶低念了声撞到墙壁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堵墙”占据了所有的光芒。
她缓了一口气抬起眼眸看了看赫连翊寒刃似的锋芒,再拧了拧被他紧抓的手腕不爽低念:“你把我弄疼了。”
“你怎么一点心虚都没有。”赫连翊扣住她的脸颊,靠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我才刚把狂蜂浪蝶赶走,转个眼,你又跟他喝茶。”
跟上来的云啸躲在大街对面的隐秘处探眸看去,看见两人暧昧的举止,心头多了一丝莫名的恼怒。
“还不是跟你的比赛。”佟若雨瞪了他一眼小声低念,“我打探到一个秘密,不知道是真是假,凌天罡窜通宫中的妃嫔倒卖宫中珍品。”
“从他那探听来的?”赫连翊几乎是贴着她的脸呢喃,声音里带有几分淡薄的醋意,“他是谁?”
“还不清楚,明天有好戏。”佟若雨从他怀里转出来又抿唇笑了笑说,“我得赶回去,有正事忙。”
她走了两步,赫连翊又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收入怀中,冷魅笑问:“有办法了?”
“你想偷步?”佟若雨白了他一眼。
赫连翊往她脸上偷了一个香又微笑说:“我去安排一点事,晚上见。”
他俩各自分路走了之后,云啸走出来盯了一眼佟若雨远去的方向冷声讥诮:“我只以为你是个特别一点的贪慕虚荣的女人,嗬,跟其他女人也没有什么分别,原来也是一个水性杨花的骚妇!”
他又往赫连翊远去的方向狠戾低念:“王八蛋,竟敢戏弄我,你想抱得美人归,我就让你付出代价!”
入夜,佟若雨坐在案几前使劲研磨硫磺石,再看了看旁边的书本上的记载,又往里面加了点东西。
“咳咳……”坐在床上的赫连翊咳了一下,又披上衣服走到她身旁坐下来埋怨道,“你一直在弄什么?很呛鼻。我都来一个晚上了,你连正眼也没看我一下。”
“你累了就睡呗,不必管我。”佟若雨翻了一页书,看着字眼说。
赫连翊赖在她身上暧昧呢喃:“你不陪我,我睡不着。”
佟若雨诡秘一笑又不爽地撞了他一把微笑说:“别再撒娇了,我正忙着了,你别想借故扰乱我的计划。”
“这就是你对付狼旋剑的东西?”赫连翊顺手摸到她的手背上,再把头探前看着她的脸说,“科举将至,后天在东衙门有个祭文大会,报考的学子还有一些朝中大臣也会出席。韩之演也会参加祭奠仪式,我准备在这下手。”
佟若雨放下手中的东西,流转眼眸看向他好奇问道:“为什么告诉我?”
“我想你给我参详一下。”赫连翊搂着她的纤腰微笑说。
佟若雨靠在他怀里低想了一会儿,目光含笑扭头看向他。
赫连翊揉着她狡黠的脸微笑问:“怎么呢?想跟我双剑合璧?”
佟若雨流转眼眸向后看了他一眼问:“你有办法让他卸下狼旋剑?”
赫连翊眸光狡黠点点头。
她垂下眼眸想了一会儿再扬起眼眸说:“好吧,我们合作,你羁绊他,我毁剑。”
“不比赛了?”赫连翊诡秘笑问,“那……我们的赌约?”
“作罢。”佟若雨淡若说道。
赫连翊把她摁入自己的怀中笑问:“今天给你喝茶的人到底是谁?”
“不知道,明天看一下能不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他的身份不简单。”佟若雨枕着他的臂弯,撩着他垂下来的乌发淡若低念,“只是,他对你恨之入骨,你日后出门记得小心。”
“啧啧……”赫连翊戳着她的脸颊小声低念,“你真的一点心虚的样子都没有。好歹被你夫君撞上了,你至少解释一下今天的细节。”
佟若雨扑哧一声笑说:“有你宠着,何须解释?”
翌日
佟若雨由云啸的下人领到厢房外面,她敲了敲门试探低念:“云公子,是我。”
“进来吧。”里面传来云啸平淡的声音。
她才刚推开门,脸“唰”地红透,又忙紧闭房门背过身去,里面随即传来嘤嘤的讥诮声和狼喘猫叫的交叉风声。
太恶心了,没想到这男人竟这么不要脸,还在里面跟两个女人巫山激战。
竟然叫她进去看活春宫!
良久,云啸才半披着衣服从厢房里出来,走到她身后邪佞低念:“怎么呢?不习惯?男女寻欢作乐很平常。”
他身上残留的那股交欢气息太浓了,佟若雨厌恶轻掩鼻尖低念:“我劝云公子出门之前,还是先洗个澡吧。”
“你想跟我鸳鸯浴?”云啸呢喃了声就要扑上去。
佟若雨伶俐躲开他的手,转到另一边去警惕盯着他。
云啸冷嗤一声看着披戴脸纱的她好奇问道:“今天怎么突然戴脸纱呢?”
佟若雨理所当然反问:“我将来是要成为丞相的儿媳,怎能在烟花之地抛头露面?”
云啸轻蔑冷嗤一声往房间走去说:“你到楼下等一会吧,我洗洗就来。”
佟若雨在楼下坐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云啸才搂着两个美姬从楼上走下来。
他今天穿着一件绣着金丝的紫色绸衣,环腰锦带光彩夺目,玉冠束发,一副浪荡不羁风流纨绔样子。
“走吧。”云啸淡漠应了声搂着两个美姬走去。
佟若雨轻扯嘴角笑了笑跟上去,此人俗不可耐。
到了飞天舞坊,云啸就愣住了,不知为何,昨天还冷冷清清的舞坊,今天却突然变得人满为患。
云啸纳闷地皱了皱眉头。
站在他身后的佟若雨淡若说道:“看来这舞坊很受欢迎。”
“云公子,你来了。”元霜笑意盈盈走上来道了句,她再平摊手看向其他兴致勃勃的客人说,“这就是今天挑战我们流沙姑娘的云公子。”
“……”如坠云里雾里的云啸霎时愣住了,脸上顿时布满了莫名的黑线。
挑战?
什么时候的事情?
元霜再一脸温和地看向莫名的云啸解释:“云公子,正如昨天所说,只要顺利过了三关,你就可以见到我们花魁,流沙姑娘。”
“……”云啸顿时掉了一地冷汗,这回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原来这突然多出来的客人是来看他出丑的。
但是,他又在心里轻蔑低念:“流沙是吧?凭你就想当众戏弄我,不自量力,看鹿死谁手。”
他又睨向元霜冷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会耍花样,开始吧,第一关是什么。”
元霜击了击掌,随后两个护院端着一长桌子来放到距离云啸三丈的地方,三个小舞先后端上一碗水来一列摆放在桌面上。
元霜用手指了指桌上的三碗水微笑说:“请问云公子,你就站在原来的地方,怎么才能喝到这里的水?”
云啸顿时啧了啧舌又扭头看向左右的两个美姬,他拧紧眉心盯着远在三丈之外的三碗水,一下子摸不着头脑。
他又暗暗盯了几眼兴致勃勃盯着自己围观的人,想起他们存心看自己出丑的,手心禁不住急出了冷汗。
他正欲当面翻脸,佟若雨随即从他身后走出来直接往桌子走过去,她端起一碗水送到云啸的跟前温婉说道:“云公子,你的水。”
云啸愣了一下看着她,想了一会儿,他又恍然大悟激动说道:“对!这样就能喝到水了!我还站在这里!”
他又看向元霜嚣张问道:“你还有什么刁难的,尽管使出来!”
围观的人拍掌叫好。
云啸暗带欢喜地往佟若雨的方向看去。
佟若雨浅作低头又回到他的身后。
云啸稍微动了动唇低念:“你很聪明。”
佟若雨低下头去,眼里闪过狡黠之色——是不是聪明,你马上就知道。
随后一个护院捧着一盆水放到桌面上。
元霜把一个鸡蛋放到盛满水的水盆里再转向云啸说:“云公子,如何能让沉下去的鸡蛋浮在水面上?”
“……”云啸张了张嘴却说不上话来,他又不是妖精怎么会这些东西。
围观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云啸拧紧眉心急了一下又暗地看向佟若雨。
佟若雨上前一步凑到他耳边娥语了几句话。
云啸顿时笑逐颜开,再一副春风得意地看向元霜说:“给本少爷取一锅盐来。”
不一会儿,小舞就端着一锅盐来了,众人兴致勃勃地看向云啸。
云啸诡秘地笑了笑信步走上去,把一锅盐倒进水盆里面。
好一会儿,水盆里的鸡蛋就浮上来了。
“哇……”围观的众人不由得惊叹一声。
云啸极具挑衅地看了元霜一眼。
“好!”众人又禁不住高呼拍掌。
佟若雨又跟元霜暗地对上一眼。
元霜会意眨了眨眼眸。
佟若雨收回目光的时候却愣了一下,她垂下眼眸看了看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云啸握紧了。
她沉了沉眼眸想把手缩回来,却被云啸握得紧凑怎么也甩不掉。
她又着急地往楼上看了一眼,瞧见赫连翊毒辣的锋芒,她再睨向云啸低念:“云公子,请自重。”
云啸扭头看了看她,再垂下眼眸握在手心的玉手,他淡若笑了笑然后松开手,眼底又流过一丝复杂的锋芒。
第一次,感觉到有一个女子在自己身边会这么踏实。
不为美色,他却主动握住她的手了。
他又睨向元霜冷声责问:“第三关呢?”
“云公子别着急。”元霜上前一步微笑说,“三关过后你就能见到我们流沙姑娘了,但是,如果你闯不过第三关了,总该有点惩罚吧?”
云啸扭头看了一眼佟若雨胸有成竹的目光,再转向元霜冷声讥诮:“区区皮毛,本少爷不看在眼里,我不会输。”
元霜微笑试探问道:“公子就是愿意接受失败后的惩罚?”
云啸努了努嘴傲慢问道:“什么惩罚?”
“剥光衣服爬出去。”元霜话语一落,大堂之内又响起一阵哇哄。
云啸抿了抿唇又扭头看向佟若雨。
佟若雨狡黠地给他点点头。
云啸自以为会意再看向元霜说道:“我接受你的条件,但是,如果我赢了,我也要她剥光衣服下来迎接我!”
“哇!”四下又响起一阵激动的哇哄。
贱男人!佟若雨冷厉盯了一眼他的后背。
元霜又急切地看了一眼她,佟若雨淡若点点头,元霜松了一口气看向云啸说:“一言为定。”
“哇!”四下又掀起一阵兴奋的哇哄,恨不得马上就让云啸闯过第三关。
“第三关,解一道题。”元霜竖起三根手指说,“有三个旅人共住一间客房,一晚需三十文钱,他们每人凑了十文,后来掌柜让小二退五文给他们。”
“结果小二只给他们每人退了一文钱,剩下的两文钱他自己收起来了。”
“这样,他们每人给了九文钱,那就二十七文钱,再加上小二贪污的二文钱,加起来就只有二十九文钱,那剩下的一文钱哪去呢?”
听得如坠云里雾里的云啸愣眨眼眸,第一时间把目光投到佟若雨身上,见她没有反应,他再看向元霜说:“你说得太快,没听清楚。”
元霜击了一击掌,随后两个护院搬来一个木架,在木架上挂上卷轴,卷轴上把题目写得一清二楚。
听得一塌糊涂就算了,看也是一塌糊涂,云啸冷扫了一眼众人炙热的目光又忙扭头向后看。
他使劲擦了擦双眼却发现佟若雨不见了。
他着急张望几下再拉着带来的美姬急切问道:“她呢?她到哪去呢?”
美姬愣了一下说不上话来,云啸再仔细环顾一圈,还是没找到她的倩影。
他缩了缩眸光快步走去,舞坊的护院一下子冲出来将他包围。
“云公子,你打算临阵退缩?”元霜凌厉问道。
云啸沉下脸扭头睨向她,谁说他要逃走,他只是找美人罢了!
元霜又稍带傲慢睨向他诡秘笑说:“你刚才可适当中立下的赌约,就算要走,也得把衣服留下。”
“我有说猜不出来吗?”云啸盯了她一眼不悦斥责,他又往木架上的卷轴上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晕头转向。
他又暗暗扫看了一眼四周围嘲笑的目光,拳头紧握,这回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他努了努嘴扭头就走。
“扒了他的衣服!”元霜凌厉叱喝一声。
护院一下子冲上去擒住他。
云啸震开他们凌厉咆哮:“滚!谁敢动本少爷!”
“云公子,愿赌服输!”元霜不依不挠申明。
云啸丝毫不买账一手震开又冲上来的人,他没走两步,又一群“护院”冲上来了。这群“护院”孔武有力,训练有素,一下子就把云啸给按了下去。
当然,他们是赫连翊从军营了特意调配过来了,武功卓著,对付云啸,卓卓有余。
“滚!”云啸从包围中爬出来,摁着被撕扯零碎的衣服连爬带跑逃了。
站在窗边看着云啸狼狈远去的赫连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又扭头看向坐在房间里悠然品茗佟若雨说:“他的嘴巴很硬,始终不肯暴露自己的身份。”
“或者实在太丢了,他不敢暴露。”佟若雨不以为然浅笑说,“毕竟这不是光耀门楣的事情。”
“不急。他的事情搁一边去。”赫连翊转回来坐到她对面说,“我们明天还有大事,你的蚀骨水准备得如何?”
佟若雨抿唇笑笑不语。
赫连翊伸手过去轻捏她的脸颊谨慎说道:“记住,安全第一,如果发现不对劲,务必先行离开。”
“知道了。”佟若雨握住他的手微笑说,“好好配合。”
第二天,佟若雨化装成一个书生模样混在书生里面进入东衙门,庭院安置了祭拜的神坛,神坛的下边整齐摆放了不少团蒲。
佟若雨和其他书生以此跪坐到团蒲上。
“翊王爷到!胤国公到!”
突然传来一声吆喝,众书生双手交叠在额前伏拜下去。
佟若雨也跟着拜下去,她又偷偷挑起半只眼瞄去,随后就看见赫连翊和韩之演被一群官员簇拥走来。
赫连翊一眼瞄中了她又谨慎地收起眸色,继而转向韩之演说:“胤国公,听说你武功卓著,待会祭祀完毕,我们比一场如何?”
韩之演转过头来淡若笑说:“翊王爷,今天是文祭不是武祭,就算比武,你好像选错时间了。”
赫连翊双手覆在身后不以为然说:“正因为是文祭才需要以武助兴,现在并非真正的天下太平,我朝尤其需要一些文武兼备的人才。”
他再刻意扭头睨向韩之演极具挑衅问:“怎么,胤国公怕技不如人,当众出丑?”
“既然翊王爷盛意邀请,本国公定当奉陪。”韩之演不紧不慢笑道。
“好!”下边响起一阵欢呼声。
赫连翊又看向韩之演挂在后背的剑说:“但是……胤国公身带先皇所赠的狼旋剑,本王怕一不小心失手了,担当不起。”
韩之演随手把背后的剑取下来递给身后的秦越说:“暂时把它寄放到衙门偏殿,派人谨慎看守。”
“是。”秦越双手捧剑恭谨转身走去。
赫连翊微微一笑,暗地往书生中的佟若雨放眼看去。
不一会儿,祭祀就开始了,趁着繁琐的祭祀仪式,佟若雨悄然离开祭祀庭院。
她早就把东衙门的地形记清楚了,不一会儿就摸索到衙门偏殿去。
她往门口探看了一眼,神情淡漠的秦越正守在门外,退了几步来到紧锁的窗前,她掏出准备好的蚀骨水倒了一点下去,把窗溶开一个口子。
她轻轻推开窗户小心翼翼溜进去,扫看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架在桌上的狼旋剑。
她的呼吸突然加促,握在手中的瓶子使劲捏紧,脑海里又浮现全家被灭、屿古城沦陷的场景。
她紧盯着架上的狼旋剑,整个人像着了魔一眼,鼓动的双眸凝满了骇人的涙气,就是它调兵遣将,就是它让所有人向它屈服。
赫连翊和韩之演各自端起酒杯,才刚准备齐天祭拜,突然传来一阵轰然巨响,地面剧烈摇晃了一下。
众人愕然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边已经掀起了一阵纷扬的尘雾。
“不好了!”秦越突然跑回来汇报,“偏殿的屋顶塌下来了!”
赫连翊脑袋一轰,随即扔下酒杯发了疯似的冲过去。
韩之演阴下眼眸诡秘笑了笑继而带人跟过去。
赫连翊看跑到偏殿看见坍塌的屋子,脑袋一片空白。
他睁着空洞的眼睛跑过去,一边疯狂地扒碎瓦一边在心里呐喊:“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若雨,你答应过我的,不能有事!”
韩之演随后带着人赶过来,他看着赫连翊疯狂失神的样子又忍不住讥诮问:“翊王爷,你在干什么?”
“赶紧搬开石头!她在下边!赶紧搬开!”赫连翊吆喝两声,又心急如焚转过身来对着来人竭斯底里叫喊,“快!把这碎瓦……”
他的目光一凝,竭斯底里的咆哮声戛然而止,看见站在人群中的佟若雨。
他的嘴角僵硬的抽了抽,随即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像个疯子一样狂笑起来又傻傻地抹掉眼角的星泪。
众人看着他复杂多变的表情,还以为他被吓傻了。
“翊王爷,谁在下边?”韩之演突然打破氛围试探问道。
赫连翊收回眸色看向脸色阴险的韩之演,再扫看了一眼废墟说:“胤国公的狼旋剑不是在下边吗?本王是替你着急,你就不怕这剑被砸坏了?”
“翊王爷不必担心,这剑是假的。”韩之演话音一落,赫连翊愕然眨了眨眼眸。
韩之演上前一步诡秘笑说:“先皇所赠的宝剑,本国公岂敢随便把它搁在一处?为了防止某些立心不良的人,所以做了几把像似的剑作掩护。”
赫连翊微握拳头冷盯着他。
韩之演走到他跟前凑到他耳边小声低念:“你以为本国公猜不到你的目的吗?夺兵符,下一个目标自然是我的狼旋剑。告诉你,上得山多终于虎,这次是给你的小小教训。”
赫连翊咬紧牙根冷声说道:“彼此彼此,这一次是你幸运。”
韩之演不以为然冷嗤一声,他又转向其他惶恐不安的人说:“翊王爷为了本国公的剑差点哭了,应该很多人想翊王爷一样,对本国公的狼旋剑感兴趣。这样吧,三日后,本国公在府上设宴,让大家见识一下真正的狼旋剑。”
“好!”众人拍掌叫喊。
韩之演又刻意扭头看向赫连翊诡秘笑问:“翊王爷,相信你对本国公的狼选盛宴一定很感兴趣。”
“期待。”赫连翊冷嗤一声直径向前走去。
“站住。”韩之演突然冒出两个字来。
赫连翊沉下脸止住脚步,气氛一下子又严峻起来。
韩之演轻弯嘴角笑了笑说:“翊王爷,这话,本国公不是跟你说,而是……”
韩之演说着走到佟若雨的身后,一下子摘下她头上的发冠,她乌黑柔顺的青丝如同瀑布一样倾泻下来。
四周的人霎时瞪大眼眸紧紧看着她。
佟若雨蹩蹙眉心垂下眼帘。
赫连翊随即绷紧眉心动了一下脚步。
韩之演转到她跟前冷哼一声说:“如果本国公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飞天舞坊的舞姬,怎么会在这里?”
事实上,在她踏进东衙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
他早就猜到赫连翊会对他的剑下手,所以才把假的狼旋剑放到足够远的地方,为的就是方便他们下手。
当然,他也设好了陷阱等待他们跳进来,他让秦越把剑放到偏殿是因为在这屋顶做了手脚。
佟若雨抬起眼眸看向他咬唇不语。
赫连翊才刚走了半步,韩之演紧接转向赫连翊着说:“翊王爷,她该不会是你带进来的吧?”
赫连翊动了动唇,韩之演没有给机会他说话又连接着道:“今天是极其严肃的日子,这又是衙门重地,怎么允许一个舞姬进来?”
赫连翊沉默,深邃的冷眸似乎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