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珍格迷惑扫看他们一眼,似乎听不懂他们的话,正欲说话,突然浑身痉挛。
“吖……”她难受地拧紧眉心捂着堵压的胸口低吟,“吐!”她又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赫连荣达和贺琳琅猛吃一惊,霎时反应不过来。
葛珍格眼前一黑扑倒在桌面上。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佟若雨怔了怔忙跑过去扶起葛珍格,把手摁在她的后脊梁上推上去,再使劲往她后背一拍。
“吐!”葛珍格再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来。
众人又吃了一惊。
佟若雨连忙张声吆喝:“还不赶紧请大夫!”
众人慌作一团。
佟若雨又忙睨向徐日扬说:“赶紧把她抱到井边去,给她灌水!”
徐日扬忙跑上去抱起昏迷的葛珍格。
佟若雨站起来又跟挤上来的下人撞在一起,她沉了一口气凌厉吩咐:“还不赶紧引路!”
下人七手八脚跑去,请大夫,引路。
贺琳琅愣了好一会儿,忙扶起赫连荣达跟过去。
太子府
赫连翊健步来到赫连祯的书房,看了看正在翻阅奏折的赫连祯迎上去问道:“祯哥,你突然派人找我过来有何事?”
他还担心着佟若雨的事情,怕她今天会出什么事情,掂量着韩之演这老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赫连祯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来淡若说道:“父皇下令不准再提屿古城一案的事情,这事只能暂时搁置。”
“嗯,我知道。”赫连翊苦涩点点头说,“但是,民间的想法是怎样的,我可控制不了。”
“我不是要责备你宣扬佟家的事情。”赫连祯淡若笑笑说,“我把派出去的童思伽召回来了,上次跟你提过的。待会他就过来,我想让你们见上一面。”
话音刚落,下人就过来敲了敲门报告:“太子殿下,童将军来了。”
赫连祯扬手说道: “马上传。”
一会儿,走进来一个身穿半身盔甲的年轻男子。
赫连翊看见他的一瞬猛地了愣了一下,似曾相似的感觉骤然袭上心头。
童思伽单膝跪下来恭谨行礼:“卑职拜见太子殿下,拜见翊王爷。”
赫连祯平手说道:“起客吧,不必多礼。”
赫连翊愣眨眼眸有自己打量了走进来的童思伽。
他身材魁梧,五官端正,看上去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炯亮的双眸却有一丝令人猜不透的深愁,像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对了,他的家人在屿古城沦陷的时候也丧生了,怪不得也会有这份伤愁嫉恨。
但是,他的样子真的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他一样,尤其是他身穿盔甲的样子。
“童将军,我们见过面?”赫连翊试探问道。
话音刚落,他又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对了,是佟大将军!
这童思伽的轮廓几乎是跟着佟振邦一个模子印出来!
童思伽听到这样问,忽地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他又微笑摇头说:“卑职还是初次见到翊王爷。或许,以前曾经遇见过。”
“你……”赫连翊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跟已故的佟大将军是什么关系?”
童思伽愕然看了看神情急切的他,顿了一会儿,他又苦涩笑说:“他是我爹。”
赫连翊猛然睁大眼眸,一股惊乍之情直冲心口堵压起来。
不料,童思伽又紧接着说:“他是我们屿古城每一个百姓的父母。”
“喔……”赫连翊激动的亮色又徐徐沉了下去。
这会倒轮到赫连祯激动了,因为他曾听到佟若雨说过差不多的话,思绪请不自己又飞到了与她初次见面的情景。
沉默了好一阵子,赫连祯又回过神来说:“我明白佟大将军对你们的意义,但是,这话在外面就不要说了,否则会惹祸上身。”
“是。”童思伽黯然应了声。
悠悠的思绪一下子又飘到了遥远的过往——
小男孩看着凯旋而归的父亲一边大蹦一边喊:“爹……爹……爹好威风啊!琼儿长大后也要跟你一样,做个威风的大将军!”
抱着盔甲的父亲快步迎上来,一手将他托到肩上笑说:“好!等你长大了,随爹一起上战场!”
小男孩高举着小手欢呼:“呼!我要去打战!琼儿要跟爹爹一起保护屿古城,打败那些坏蛋!”
……
“爹!爹!金威大刀!把金威大刀给琼儿!”小男孩骑在父亲的肩上伸手叫喊。
父亲扶着他乐呵呵笑说:“等你立了大功,这金威大刀就归你了!”
“琼儿什么时候才能立大功?”
父亲骑着他向前跑去笑喊:“当然是你驰骋沙场的时候。”
……
年轻男子愤怒地摔破手中的杯子,用绝望的声腔咆哮:“你固执!你蛮横!你根本不配当一个父亲!我佟钦琼从这一刻开始跟你断绝父子关系,生死不相往来!”
父亲看着远去的儿子凌厉叱喝:“出了这个家门,你就别回来!”
……
“哥哥……哥哥……”小女孩一直追在男子的后面大喊,她冲上去抱住男子的大腿哭喊,“哥哥你为什么走呀?不要跟爹爹吵架了,不要丢下雨儿!”
男子强忍着萦绕在眼底的泪水,再转过身来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哽咽低念:“雨儿,你还小,有些事,你还不懂。”
小女孩揉着泪眼扁起嘴巴哭喊:“是不是雨儿不懂事,你跟爹爹吵架呢?雨儿知错了!哥哥回去。”
小女孩拉着男子的大手哭念:“我们回家吃饭,雨儿饿了。”
“哥哥已经回不去了。”男子蹲下来紧拥着她的小身子哽咽低念,“我跟他已经无法在同一屋檐下,我不知道该拿怎样的心面对他。雨儿,你要长大,这个家,就靠你了。”
说罢,他松开她站起来转身走去。
“雨儿不要长大,雨儿要哥哥!”小女孩追上去紧抱住他的手。
男子捂住不断溢出泪水的双眼,哽咽了一阵子,又转过身来抹掉她脸上的泪珠,再勾了勾她的指头微笑说:“我们来个约定好不好?等雨儿当了大将军,哥哥就回来。”
“爹爹不是大将军吗?”小女孩扁起嘴巴问道,“雨儿为什么要当爹爹?”
“说好了,等你当了大将军,哥哥就回来。”说罢,他就甩开小女孩的手。
不顾后面的哭声有多可怜恳切,他还是不顾一切地跑了。
……
从此再无佟钦琼,只有童思伽。
童思伽走到院子里看向蓝天黯然默念:“雨儿,你在天上还好吗?你一定恨死哥哥了吧?娘还好吗?他……真的回不去了。”
“又在缅怀已故亲人?”赫连翊走到他身后试探问道。
童思伽转过头来苦涩笑笑不语,看了看赫连翊怪异的目光,他又好奇问道:“翊王爷为何一直目光怪异地看着我?”
赫连翊轻扯嘴角笑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跟佟大将军长得特别像,所以才多看了几眼,别见怪。”
“你……”童思伽顿了顿试探问道,“你见过佟大将军?你到过佟府?”
赫连翊迟疑了一会,跟佟府的关系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让她受到威胁。
他又轻摇头微笑说:“只是曾在屿古城见过佟大将军,没到过佟府。”
“喔……”童思伽怅然应了声。
“翊王爷……”丁狗神色匆忙跑来说,“出事了!主子出事了!”
赫连翊眸色一紧连忙迎上去问:“出什么事呢?”
“她……”丁狗喘着大气说不上话来却一个劲指着右边,好一会儿,他才拍了拍堵塞的胸口说,“大牢……被关进了大牢!被……珍格郡主中毒昏迷……主子被抓起来了!”
“什么?”赫连翊猛然睁大眼眸,顾不得多想连忙拔腿就跑。
丁狗随即追上去跟他解释事情的经过:“属下根据你的吩咐,一直守在葛府外面,突然就看见官兵押着主子出来。”
“他们说,葛府的一个下人承认下毒,说主子指使他的,他们又在主子身上找到毒害珍格郡主的药,就把她打进大牢,还不允许任何人探望!”
赫连祯走出来看见赫连翊匆忙远去的身影,他愣了愣转向童思伽问道:“童将军,翊王爷怎么呢?”
童思伽略显茫然摇头说:“卑职不太清楚,好像说珍格郡主中毒昏迷,什么主子被抓起来了。翊王爷一听,就匆忙赶过去了。”
赫连祯微紧眸色,看见赫连翊着急的样子,大概知道是佟若雨出事了。
赫连翊和丁狗心急如焚赶到大牢附近。
在这里来回踱步的邱凌空连忙迎上去说:“王爷,他们说主子谋害珍格郡主,是朝廷重犯,不允许我进去探望。完全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情况。”
赫连翊咬紧牙根狠狠捶了一下围墙,拧紧眉头低念:“我就知道今天会出事,不该让她一个人!”
说罢,他又鼓起厉目快步往大牢走去。
守在牢门外的官兵随即扬刀拦截他。
赫连阴沉着脸冷声说:“我是翊王爷,立即给我滚开!”
“王爷!”他们恭谨拜了拜,又一脸严肃说,“胤国公吩咐,这里面是毒害珍格郡主的要犯,在没判决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探望。”
赫连翊阴下眼眸凌厉咆哮:“胤国公是什么东西?立即给我滚开!”
“王爷,请不要让小的为难!”守门的两个官兵不依不挠说道。
“翊弟。”突然传来赫连祯的声音。
赫连翊扭头看了看随后到来的马车。
赫连祯探眸出来说:“上马车。”
赫连翊微拳头看了一眼牢房的方向,再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上马车。
赫连翊坐下来,愁眉深锁。
赫连祯看了看满脸忧忡的赫连翊说:“你先别急,先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才有机会帮到她。”
“嗯,我明白。”赫连翊轻作点头。
他们才刚回到太子府外面,铜钱就抹着大汗跑来了。
赫连翊随即跳下马车急切问道:“又出什么事呢?”
铜钱抹着淋漓的大汗迫切说道:“刚才探子来报,他们说韩之演要陷害主子,派人在大牢里动手,造成畏罪自杀的样子。”
赫连翊脑袋再次一轰,转身就走。
“你干什么?”赫连祯跳下马车抓住他的手责问。
“我要救她!否则她就活不下去了!”赫连翊凌厉甩开他的手,再睨向铜钱说,“铜钱,召集人马,立即赶去大牢!”
“站住!这是他的计谋,别上当!”赫连祯连忙大喊。
赫连翊不顾他的劝告,风风火火带着铜钱赶去了。
赫连祯微闭眼睛忧急地踱了两步,又扬起厉目往赫连翊远去的方向急切看了一眼。
赫连翊带着几个护卫来到大牢外面,睨扫了一眼守在牢房外面的几个官兵冷声说道:“开门,本王要进去。”
“胤国公吩咐了……”守牢人还没说话,赫连翊阴下眼眸冷声叱喝:“立即开门!”
话音刚落,里面突然传来几声挣扎的惨叫和刀剑的碰撞声音。
铜钱心头一紧忙转向赫连翊说:“王爷!他们动手了!”
“闯!”赫连翊挥手吆喝。
守牢门的人随即拔出剑来以示警告,铜钱他们听到赫连翊吩咐,顾不得什么紧接着拔剑往里面闯。
佟若雨静坐在牢房里回想在葛府发生的事情。
葛珍格突然中毒,众人慌忙抢救,大夫把葛珍格身上的毒稳定下来后,刑部的人就闻讯而来了。
他们彻查了一阵子就有家丁突然浑身发抖跪出来自认下毒,也就是在一旁倒酒的家丁。
他还指明是佟若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毒药给她,要她毒害葛珍格。接着他们就从她身上搜出跟葛珍格身上一样的毒粉。
她回想了一下,这毒粉一定是在混乱的时候被栽赃的。
她记得,那时候有一个家丁撞到了她,应该就是在那时候下手的。
虽然赫连荣达跟贺琳琅一再说多亏了她才救了葛珍格的性命。
但是,刑部尚书一口咬定这是掩人耳目的诡计。
沉思了一会儿,听见外面的打斗声,她蹙起眉心迷惑走到牢门探眸向外看去。
不一会儿,就看见赫连翊一剑杀了两个拦截上来的狱卒,急切赶来。
“允笙……”佟若雨惊乍低念了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赫连翊随即来到她的牢前一剑把锁链劈碎,他跑进去抓起她的手向外走去说:“这里不安全,跟我走!”
“去哪?”佟若雨踉跄跟在他身边,看了看他绷紧的脸,她又忙抓住他的手问,“你来劫狱?”
赫连翊止住脚步转过头来,垂下眼眸神情急切说:“韩之演派人来对付你,我怎能让你留着这么危险的地方?”
“他什么时候派来对付我呢?”佟若雨迷惑问道。
“他……刚才……声音……”赫连翊啧了啧舌,扫看了一眼平静的内牢,这下才明白自己似乎上当了。
不一会儿,铜钱喘着大气跑进来说:“王爷,主子不好了,韩之演派了一大群人来把大牢外面包围了,说王爷你劫狱,要将你拿下!”
赫连翊微缩眸光。
佟若雨深深吸了一口气,忙甩开他的手转回牢房去。
赫连翊忙转向铜钱说:“守住,不要让人何人进来!”
“是!”铜钱忐忑不安应了声又忙转身走去。
赫连翊跟进牢房里急切说道:“你不必担心,就算拼了性命,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坐在地上的佟若雨挑起眼眸淡若问道:“劫狱?你王爷的身份不要了?”
“跟你的安全相比,什么都不重要。”赫连翊蹲下来握住她的手说,“别愣着了,我马上带你出去。”
佟若雨摇摇头说:“韩之演在外面布置好军队,他就是故意引你上钩,你以为我们能逃得了吗?”
赫连翊拧紧眉头轻握拳头冷声说:“没关系,如果不能带你出去,我就留在这陪你。看他能怎样。”
“你疯了?”佟若雨蹙起眉心责备,沉了沉气,她把手抚到他的脸上恳切低念,“清醒点好吗?你留在这里帮不了我,只会让他的阴谋更得意。你应该做的,是为我洗刷冤屈。”
“可是……”赫连翊握住她的手忧心忡忡说,“我担心他会对你下手。”
“如果我死在狱中,那也只是死在狱中罢了,对他有什么好处?”佟若雨不以为然说道,顿了一会,她又试探问道,“你认为,在这件事上,我在狱中畏罪自杀对他有利呢?还是珍格郡主回天乏术对他有利?”
“……”赫连翊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猛然看着脸容沈静的她。
佟若雨再次捧着他的脸恳切低念:“求你,为了我,冷静一点。你一定要出去,好好保护珍格郡主。”
赫连翊将她拥入怀中,微闭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抱歉呢喃:“对不起,我真的疯了。从昨晚开始,我就一直担心他会怎么陷害你,听到你出事后,我就乱了阵脚。我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
“相信我,不会有事的。”佟若雨紧搂着他的腰微笑说,“我没有做过,他奈何不了我。”
赫连翊垂下眼眸凝视着她灵澈的锋芒。
佟若雨抿唇温婉低笑。
他轻抚她的脸微微笑念:“我懂了,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不会让你担心的。”
他又俯身下去从她的玉颈抚入发梢,温昵轻咬她的唇瓣,带着满腔的温情与不舍挑逗着她缠绵的丁香小舌。
佟若雨紧搂着他,微闭眼睛沉迷在他的温柔里面,热切回应他索要。
独自在这里怎么可能不害怕,韩之演只手遮天,在这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她也希望他留在这里陪着自己,但是,他必须离开。
一旦出事了,至少还有人知道她是无辜的,知道佟家军是被冤枉的。
而且,她要他平安,现在,他是她唯一的亲人,就算出事,至少得保住他。
好一会儿,他才带着迷离的眸色割下她的温柔,他捧着她的脸暧昧呢喃:“出去之后,你要给我更多。”
“嗯。”佟若雨抵住他的头轻笑说,“只要你平安,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赫连翊紧箍着她的背,把头埋在她的脖子间轻嗅她的气息。
他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深意,她脸上的沈静只是为了让他放心离开,她并没有多少把握为自己摆脱困境。
他竟忘了,她能依靠的,就只有他了,为了她,怎能再让自己慌乱呢?
赫连翊走出牢房,停了停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信誓旦旦说:“为了你,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深陷窘境的。”
“记着,我就在外面。”
“嗯。”佟若雨微笑点头。
赫连翊带着铜钱他们走出大牢,包围在外面的官兵随即警惕起来。
不一会儿刑部尚书黄冬青从人群后走上来说:“翊王爷,你打伤狱卒硬闯牢门,跟毒害珍格郡主的凶手有什么关系?竟然卸下身份来劫狱。请随卑职走一趟。”
赫连翊不以为然冷嗤一声笑道:“请尚书大人注意用词,本王只是来大牢审问罪犯,并不是劫狱,不要把莫须有罪名加到本王身上。”
黄冬青诡秘地打量了一下赫连翊身上沾到的些许血迹,又满脸严肃冷声说道:“王爷若不是劫狱,为什么带人杀到里面去?”
“那你看到我带人出来了吗?”赫连翊不以为然反问。
黄冬青啧了啧舌又凌厉说:“那是因为卑职带人守在这里,王爷您才不得不丢下那罪犯自个出来。”
赫连翊慢步走到黄冬青的跟前,以高居临下之姿睨视他冷声责问:“你知道中毒昏迷的珍格郡主跟本王是什么关系?”
黄冬青才动了动唇,赫连翊再逼近一步冷声追问:“珍格郡主出事了,你知道这对本王有多大影响吗?”
黄冬青被他的气势吓得踉跄倒退一步。
赫连翊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紧接着责备:“如果不是胤国公阻拦本王进去调查,你认为本王有必要大动干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凭什么只允许胤国公下令,不允许本王调查?”
“这……”黄冬青吐了一个字。
赫连翊又炮语连珠责问:“该不会胤国公与这件事有莫大关系,否则也不会派尚书大人带兵死守在这里,还不准本王进去调查,莫非想杀人灭口?”
“绝对没有这回事!”黄冬青禁不住脱口而出,又忙整理了一下情绪说,“福王爷是朝廷的栋梁,珍格郡主又是福王爷的独女,所以朝廷对此案才会格外重视,派兵来驻守,以防万一。请王爷不要误会。”
赫连翊淡若笑笑说道:“既然如此,本王也留下一两个人在这,免得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胤国公脱不了嫌疑。尚书大人该不会介意吧?”
未等黄冬青开口,赫连翊又转向铜钱说:“你带两个人守在里面,什么人来过,出了什么事,都务必马上通知本王。”
“是!”铜钱忙应了声,随即挥手带了两个人转回大牢里面。
赫连翊往大牢里面看了一眼,带着锐利的锋芒转身走去。
“王爷……”黄冬青急切喊了声。
赫连翊毫不理会他直径带人离开,没有人敢阻拦他。
黄冬青只得无奈叹了一口气。
翌日
赫连祯在房间踱了两步,又转头看向坐在案几旁的赫连翊说:“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父皇已经批准由聂亲王主审此案,聂亲王跟韩之演勾结在一起,这对她都很不利。”
“而且,还有葛府的下人一口咬定是流沙指使他下毒的。”
赫连祯又扭头看了看毫无情绪的赫连翊。
自从他从大牢回来之后就便显得特别冷静,冷静得好像这件事跟他完全没有关系,完全没有之前的失控。
“咯咯……”
“太子殿下,王爷,是我,邱凌空。”外面传来邱凌空急切的声音。
“进来。”赫连翊深沉应了声。
邱凌空随后推门进来,他正欲行礼,赫连祯看向他又忙挥手说:“不必多礼,现在什么情况了?”
邱凌空满脸忧色说:“珍格郡主仍然昏迷不醒,福王爷过来了,他要马上处死毒害郡主的凶手。”
顿了顿,他又急切说:“太子,这事跟我们主子真的没有关系!荣亲王不是在场吗?他还说,如果不是主子及时出手,珍格郡主现在就不是昏迷这么简单了!”
赫连祯摆摆手说:“如果他们存心要害她的话,也只能把她这举动当做掩人耳目,为了排除嫌疑才出手相助,否则,在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为什么只有她出手?”
邱凌空哭笑不得反问:“救人也有错吗?这还有天理!”
“邱凌空,冷静。”赫连翊轻淡说了句。
“主子生死未卜,我怎么能冷静?”邱凌空心急如焚说道。
顿了一会,他又跑到赫连翊跟前急切问道:“王爷,你是不是已经想到办法营救主子了。”
“还没有。”赫连翊淡若应声,平淡的声线没有丝毫焦急之情,深邃的桃花眸里萦绕着令人揣摩不透的锋芒。
邱凌空又无助地看了一眼赫连祯,他是太子,邱凌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