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赫连翊嘴角含笑往太子府走去。
还没进太子府，他又沉了沉眸色扭头睨向纠缠在后的葛珍格冷声说道：“你一直跟在本王身后做什么？”
葛珍格跑到他身边稍带几分挑衅笑笑说：“我说过了，我就要缠着你，不管你到哪去，我都跟着你，直到你肯娶我为止！”
“你爱跟就跟个够。”赫连翊不耐烦道了句往里面走去。
葛珍格欢喜笑了笑，紧跟着在他身后。
赫连祯若有所思在院子里修剪花草，深邃的眼眸萦绕着淡淡的忧虑。
管家随后来报告：“殿下，翊王爷来了。”
“祯哥！”随后就听见赫连翊兴冲冲的声音。
赫连祯挥退管家，然后转过身来看了看喜形于色的赫连翊冷声说：“都差点把天给捅下来，还敢笑。”
赫连翊不以为然走上来说：“天不是还没塌下来吗？为什么不能笑？”
赫连祯又转过身去一边裁剪花草一边说：“你故意派人把屿古城以及佟家军的事情宣扬开去，这舆论的压力已经让韩之演一个头两个大。福王爷还上书参了他一本，这又是你的杰作？”
“这不是好事？”赫连翊反笑问。
赫连祯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转过头来反问：“你就不怕韩之演狗急跳墙，狠下心来全力对付你？”
赫连翊耸耸肩理所当然诡秘说：“我就是怕他太沉得住气了。”
他又把手中的图纸交给赫连祯说：“太子府里外新的兵力分布，这是我跟若雨商量出来的。”
赫连祯接过图纸看了看再满意点头，然后看向他提醒：“别再一口一个若雨了，还是喊她‘流沙’吧。”
顿了一会儿，他又稍微沉下脸说：“对了，你那小尤物也闹得不像样，外面的谣言都成什么样呢？”
“她会有分寸的。”赫连翊微笑回答。
“她怎么有分寸呢？”赫连祯脸色更沉，稍带点疾言厉色说，“外面的人都说她是韩之演玩过不要的女人。她是你的女人，你就由得别人抹黑她？”
赫连翊愣了一下又无辜眨了眨眼说道：“我怎么会跟他们一般见识？我的女人我自己清楚就好，还需要跟他们交代不成？祯哥，你不懂她。”
“我……”赫连祯说了一个字又说不上话来，的确，自己有什么权利去管她呢？
外面的谣言满天，又跟他有何干？
赫连翊又浅淡笑了笑恳切说道：“祯哥你不用担心，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些谣言只是谣言。我比任何人都在乎她，包括她的清誉，谁也不能玷污她半分。”
赫连祯浅笑不语。
离开太子府后，赫连翊转路往飞天舞坊走去。
葛珍格又撅着裙边跟在他的屁股后面。
没走多远，他就看见迎面走来佟若雨。
今天她穿了一身轻便的雪花百褶裙，没有涂脂抹粉，乌黑的三千青丝用碎花丝带简单挽在右边，看上去清新脱俗。
她手中还捧着一轴画卷，优雅的神态加上清素的打扮，宛若观音菩萨身边的仙童，下凡教化众生。
看见路上的行人三步一回头觊觎自己的美人，赫连翊快步走上去站到她的身边宣示自己的主权，再勾起怒目瞪了一瞪不知好歹的人。
“你干什么呢？”佟若雨不爽白了他一眼。
“没干嘛？”赫连翊诡秘笑了笑，再与她并肩迈步微笑问，“到哪去？瞧你打扮的这么漂亮，一定是想见我吧？”
“嗯。”佟若雨把手中的画轴交给他谨慎说，“我们舞坊里的蓉儿，你认得吧？她闹脾气离家出走了，彻夜不归。她一个女子在外，心里又憋着气，不安全，所以让你派一些人去找她。”
“嗯，没问题。”赫连翊接过画轴微笑说，“我已经把事情转告祯哥了，他很满意我们的安排。”
佟若雨轻弯嘴角微笑说：“这样就好，希望他们能尽快适应，你一定要好好督促他们。”
“嗯。”赫连翊轻作点头。
顿了一会儿，他又暧昧看着她问：“你……的厨艺可有进展？”
提起厨艺，佟若雨十分不悦瞪了他一眼，虽然看了好几本关于厨艺的书，但依旧是一头雾水。
赫连翊稍带点幸灾乐祸笑问：“有难度？主帅可不好当呀。”
佟若雨微咬牙根，瞪了他一眼说道：“赶紧去办事，这事马虎不得。”
“嗯。”赫连翊垂下眼眸看了看手上的画卷，再谨慎问道，“她可有其他特别的去处？”
佟若雨摇摇头说：“我们都是刚刚到瞿京，人生地不熟的，哪有什么特别去处？所以，才特意拜托你找些人帮忙。”
赫连翊轻作点头说：“嗯，我马上去办。”
顿了一会儿，他又含情脉脉看着她说：“你不陪我？”
佟若雨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无奈轻轻推了他一把说道：“好了，别撒娇了，等你立了大功，再裳你。”
“……”赫连翊满脸黑线。
撒娇？亏她说得出口。
他恋恋不舍地看了她一眼捧着画卷走去。
完全被忽略在后面的葛珍格，恨不得马上将佟若雨生吞活剖。
瞎子都知道，赫连翊是故意在晒温情！
她咬了咬牙，狠毒地剜了佟若雨一眼，追着他跑去。
佟若雨走了一段路，突然嗅到一股噬人心骨的香气。
她鼻翼禁不住扇动了几下，再扭头看了看右边的百宝酒楼，原来着阵阵香气是从这里边传来的。
厨！
她脑海里突然回想这一个字，心里一直咒骂着刁难自己的赫连翊，脚步却情不自禁挪了过去。
楼上包厢尽是醉生梦死的欢笑声，满室旖旎令人想入非非，芊芊玉手在帐中暧昧游走，销魂蚀骨的歌舞给帐内的春色添了几分情调。
“云公子喝酒。”仅穿一件薄纱单衣的女子把美酒端到男子跟前。
男子伏在她娇躯，迷离轻嗅上去，再暧昧十足地饮下她送来的美酒。
“云公子再喝！”另一个美姬半起身子，口含美酒送到他的嘴里。
流淌下来的美酒溅起些许星沫，沾到他披散的发丝上，他一脸享受张开双臂左右右抱，敞开的胸膛露出洁白如玉的胸肌。
美姬们对着洁白如玉的胸肌爱不惜手，争先恐拥入他怀中想要占据他的美好。
帐外的乐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男子搂着两个美姬探头出来责问：“怎么不唱呢？舞呢？怎么不跳舞呢？小青呢？她怎么不来？”
“云公子……”献舞的美姬蹩蹙眉心，鼓起泡腮，我见犹怜坐到床边，满带委屈说道，“小青受了委屈，心里不高兴，怕自己怠慢了您，所以不敢来。”
“喔？”男子一手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拥入怀中，再轻扣她的下巴暧昧笑问，“谁敢让本公子的女人受委屈？”
“还不是飞天舞坊那群不入流的舞姬嘛！”后面的美姬突然扑上来箍住他的脖子愠闷说道。
“他们仗着胤国公的势力，硬生生地委屈了我们两大舞坊的舞姬，还选什么花魁呢，那分明就是仗势欺人。”
“喔。”男子接过递来的酒杯淡若笑了笑，迷醉的眸色仍在丹凤眸里萦绕不去。
“就是那个自称天女的女人吗？”
“什么天女？胤国公说的，那是妓女！”美姬们呵呵取笑，“我们都打听过了，现在她们冷清得很，没有人稀罕，还天女呢！连三流妓女都比不上！”
男子迷离的丹凤眼里却多了一丝兴趣盎然之色。
他随手把手中的酒杯扔掉继而诡秘笑说：“韩之演玩过的女人是吧？我倒想看看那是怎样的货色。去，给我下一帖子，让她马上滚过来。”
他又轮流钳着她们的下巴暧昧笑说：“折腾她一番，给你们出气。”
“云公子最好了！”她们又争相恐后往她身上施展媚术。
良久，去下帖子的人回来汇报了：“云公子，飞天舞坊的主人说，流沙姑娘暂时不接受任何请帖。”
还泡在温柔乡里的男子忽地脸色一沉。
他忙从众美姬的温柔里面探出半身来责问：“你说什么？”
外面的人听得出他语气里的怒意，怔了怔，又战战兢兢重复一遍：“飞天舞坊的主人说，流沙姑娘暂时不接受任何请帖。”
男子温色旖旎的丹凤眸里旋即多了一丝阴翳之色。
他努了努嘴冷冷说道：“竟敢拒绝我的帖子，一个残花败柳还敢在本少爷面前摆架子，给脸不要脸！”
美姬们见他生气了也不敢说话。
男子随手抓过衣服冷声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走，我们这就去把这三流的舞坊拆了！”
佟若雨在酒楼里溜了一会儿，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就往厨房那边溜去了。
躲在厨房外面探眸偷看里面的“刀光火影”，不看还有点把握，一看才发现自己压根没有这天赋。
“什么人！”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凌厉的吆喝声。
佟若雨做贼心虚地瞪了瞪眼眸，她鞠了一个躬转身就走。
那人却不依不饶追在后面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是厨房重地，谁派你来的！”
佟若雨突然把自己当作一个探子，到敌军军营调查不果被发现。
这种情况，当然是，跑！
“走，本少爷一定让她们再也无法在瞿京立足！”云啸嘴里还嚷着恨事，左拥右抱从楼上走下来。
“后有追兵”的佟若雨正好往这边跑来。
“让开！”突然听到店小二的呼喊声。
佟若雨止不住脚步猛然向前扑去。
“小心！”走下来的云啸惊喊一声，疾如闪电的双手随即从美姬的纤腰移开，本能去挽住佟若雨的手腕。
“啊……”被抓住的佟若雨愕然惊喊一声，猛然一百八十度旋转落入他的怀中，惊乍间，把手一抓，竟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三道晶莹的血痕。
云啸骤然看了一眼落入怀中的美人，心忽地怦动了一下，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脸上的痛，所有的注意力全凝聚在她惊乍的脸上。
瞬间映入眼中的幻美，如一道无法掩盖的光芒，差点擢穿了他的眼膜。
她鹅脸如樱，粉嫩娇美，细腻精致五官的每一根独一无二的线条都萦绕着如诗般的诱惑。
此刻狼狈的她，更有几分落水惊鸿的绝色美艳。
“云公子小心！”背后是美姬们的惊呼声。
“小心！”佟若雨看着凌空抛下来的瞪大眼眸惊喊。
云啸触电般把她的脑袋埋入自己怀中，掉落下来的碟子在他本能抬起的另一只手破裂飞刺开去。
“啊！”附近的人慌忙四下逃跑。
措手不及的店小二猛吃一口寒气，掌柜傻了一阵子又忙迎上来。
佟若雨反应过来后忙从他怀里退开来，她踉跄倒退一步再看向这陌生男子。
残余剩菜都飞到了这人绣着金丝的紫衣上边，他满身啷当的玉佩挂饰也显得有几分狼狈。
“云公子！”掌柜慌了一下，又忙转向店小二斥责，“你怎么办事？没长眼睛吗？没看到……”
“是她撞上来的！”店小二满脸委屈指向佟若雨。
佟若雨缩了缩眸光苦涩不语，她只是想来看几眼，没想到引起一阵骚动。
“没关系。”云啸风轻云淡说了句，继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掌柜说，“刚才的损失，我包了。”
掌柜忙躬身讨好笑说：“云公子受了委屈，怎还能让您破费呢？只要你不生气就好，这银子收回去吧，否则就折煞我这小店了。”
掌柜虽然不清楚这云公子是什么来历，但他是他们酒楼的财神爷。
他出手大方阔卓，每天的花费不下百两，甚至过千，得罪不得。
云啸一脸不在意，随手把手上的银子抛了开去，好像抛出去的大锭银子是石头，丝毫不心疼。
倒是站在阶梯上的舞姬，眼巴巴地看着银光闪耀的银子落入掌柜的手中。
不顾掌柜讨好的笑脸，云啸转向佟若雨关切问：“姑娘，没受惊吧？”
佟若雨轻扯嘴角笑了笑。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两个美姬就上来给他整理衣服还碎碎低念：“云公子，你的衣服都给弄脏了，还是上去洗一洗吧。”
“不碍事。”云啸把手一推，全副心思还在佟若雨的身上。
刚才看她是洛水惊鸿的美，现在看她却又是另一番韵味。
从她秀丽的打扮到清冽的衣着，从别致的五官到沈静的表情，无一不透露着沁人心脾的诱惑。
掌柜又睨向追出来的厨子责问：“你不在厨房干事，冒冒失失地跑出来做什么？”
“是她……”厨子战战兢兢指向佟若雨说道，“她鬼鬼祟祟躲在厨房外面，不知道做什么。我喊住她，她还一个劲跑，所以我才追出来了。”
掌柜又审视了一眼佟若雨，美虽美，但是，在他眼里，美人在金钱面前都得靠边站。
万一她真的有什么阴谋，例如下毒，又或者偷取菜肴秘密之类的，这可不得了。
“你来这做什么？”掌柜沉下脸责问。
“我……”佟若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来偷师吧？恐怕还没说完就被大卸八块了。
好吧，都怪赫连翊！
“她是我的人。”云啸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众人愕然愣了愣，包括佟若雨她自己。
她还没反应过来，云啸就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带到楼上去。
佟若雨莫名其妙地被他带到厢房里面，看见一屋子的美姬，她就掉汗了，还以为自己误闯了青楼。
这屋子里除了姿色妖娆的美姬，还有挥之不去的旖旎过后的气息还参杂着的酒气，闻着就令人生厌。
地上还凋零了一地轻纱衣物，瞎子都知道这地方是做什么的。
迎面是这些美姬火辣的妒忌锋芒，佟若雨莫名吐了一口闷气。
她正欲转身离开，更衣完毕的云啸就从里面出来轻喊：“姑娘要往哪去？”
佟若雨扭头看了他一眼，刚才没看清楚，现在看得稍微真切。
这男子没有熊嚣刚的妖孽，没有赫连祯的沉稳，更加没有赫连翊的正气凛然，反而是多了一丝邪恶的气息。
他换了一件绣满金丝的藏青色衣服，环腰锦带上的翠玉阁外耀眼，啷当挂饰奢华至极，脚踏金陵绣花靴，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不，瞧他曲发不羁束缚的浪荡漠样，准是哪家的二世祖，否则也不会一出手就是一锭银子，眼睛眨也不眨。
佟若雨侧身轻咳了一声，再微弯嘴角淡若说道：“公子事忙，小女子不便打扰……”
顿了顿，她还特意补上两个字：“……你们。”
云啸一下子明白了她意思，他忙沉下脸来扫睨了一下左右的美姬低声道：“还不赶紧收拾一下滚出去。”
美姬们扬起哀怨的眸色，委屈地看向他。
佟若雨又忙笑道：“不必了，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佟若雨才刚向前迈了一步，云啸脱口而出责问：“本少爷给你解围，你就这样走呢？”
佟若雨淡雅回眸，嫣然一笑反问：“难道公子还要我以身相许不成？”
云啸看见她恰似牡丹盛放的笑敛，微微颤抖的心像突然被猛浪拍打了一下。
他不羁的脸上竟不由自主地升起两朵红晕，轻扯嘴角笑笑说：“当然不是，姑娘想哪去呢？”
佟若雨捎带轻蔑睨了他一眼。
云啸瞧见她这眼色，心头骤然一紧，不似生气，换做平时，有人敢蔑视他，他早就咆哮了。
但现在，他着急，怕她嫌恶自己。
佟若雨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看着人在这酒楼里的地位不低，借他的身份或许能光明正大学到点东西，这样就能一举夺了赫连翊的威风。
反正这人心怀不轨，何不来个顺水推舟？
她转过身来淡若笑问：“公子希望我如何报答？”
云啸愣了一下，他本以为她就此带着对她的轻蔑潇洒地走了。
或许这样，他还会对她魂牵梦萦。
但是，她却折回来了。
他似乎马上从她美貌的诱惑中清醒过来，以他的身份地位，女人不过是一件唾手可得的玩物。
从前也不乏这种假装清高的女子，最后还不是落入他的股掌之中，任他愚弄。
玩玩罢了，何须动心。
“你为什么跑到厨房去？”云啸试探问道，“饿了？没银子吃饭？”
在他眼里，女人都离不开金钱，接近他还是为了金钱。
除了饥饿，他想不出还有什么迫使她到厨房去。
“……”佟若雨脸上霎时布满黑线，极度无语地看向他在心里默念，“我这样子像穷得没饭吃吗？”
她又轻抿瑰唇笑笑说：“公子好奇？”
云啸轻蹙眉心看了看她澄澈灵眸里的狡黠目光，又理所当然点点头说：“嗯，的确好奇。”
“好奇是要付出代价的。”佟若雨抚着自己的发鬓，再挑起眼眸笑意盈盈说，“除非公子肯帮我一个忙，否则，我无可奉告。”
“来了，终于往我身上找好处来了，女人。”
云啸在心里轻蔑默念了声，又连忙点头说：“没问题，本少爷就不相信我的银子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你尽管说。”
“你能让这里的厨子教我做一个菜吗？”佟若雨试探问道。
云啸微愣了一下。
屋子里的舞姬也迷惑对望。
佟若雨再解释一下：“我需要学一个菜，你能帮我吗？”
“为什么要学做菜？”云啸纳闷问道，他又看向她娇滴滴的玉手说，“这么好的一双手拿去做菜，岂不浪费？”
说罢，他迈步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
佟若雨伶俐地把手覆在身后，悄然倒退一步说：“是不是浪不浪费，只有我自己知道。”
云啸沉了一口气说：“跟了我吧，不必做些下栏的东西。”
“公子好直接呀。”佟若雨风轻云淡笑笑说，“但是，现在对我来说，学一个菜，比找一个男人依靠更重要。”
云啸稍稍眯起眼来盯了她一眼——她竟然说他比不上一个菜！赤裸裸的羞辱！
半柱香后，云啸把美姬们都赶走了，然后让人送了美美的一桌珍馐美味过来。
他扬手指了指桌上的美味佳肴，再看向站在旁边的佟若雨说：“尝尝这些佳肴，不必客气。”
佟若雨轻扯嘴角睨了他一眼，这人的智商是不是特别低？
她要学做菜，不是吃菜。
罢了，虽然不知道荣亲王府的厨子是什么水平，还是回舞坊慢慢学吧。
“我不饿，公子的美意，我心领了。”佟若雨淡若笑道。
“不饿也可以吃。”云啸意味深远地凝视着她说，“慢慢尝，尝着尝着，也许你就突然知道自己要什么了。”
虽然他把女人定义为玩物，但是，遇到这种假装矜持的玩物，他很享受慢慢一张一张剥下她们面具的过程。
佟若雨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要让她知道他是一个怎样富有的男人，要她拜倒在他的金钱之下。
跟着他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山珍海味不在话下。
她又不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的夫君，当日赫连翊也以为她是那些趋炎附势的女人，一心攀附熊嚣刚，以至于对她诸多刁难。
庆幸的是，她所爱的人并不像眼前这个人一样庸俗，没有时刻把金钱挂在嘴头。
“云公子，”佟若雨不想跟他多耗时间，带着隐晦的轻蔑笑意说，“你能花这么多银子买下一桌珍馐美味，难道就搬不动一个厨子吗？”
云啸嘴角顿时抽抽，再睨向她，这女人是不识抬举，还是欲擒故纵？
但是，不管如何，质疑他的能力就是万万不能。
激将法果然奏效，不一会儿，云啸就把她带到厨房去，他是这里的财神爷，这小小要求，掌柜自然不会拒绝。
佟若雨从走进厨房的那一刻起，锐利的锋芒就缓慢往忙碌的人扫视过去。
他们切菜时快如闪电的刀工，和炒菜翻锅的技艺，都让从没进过厨房的她大吃一惊。
云啸跟在她身后笑问：“你想学做什么菜？”
“不知道。”佟若雨敷愆地应了声，看见前边眼疾手快的刀工，她又快步走上去微笑问，“大叔，我能试一下吗？”
云啸瞪了一眼，掌柜忙上示意，负责切菜的人忙把菜刀转交给佟若雨。
佟若雨虽然拿过刀剑，但是，拿起笨重的菜刀还是有点别扭。
她再随手抓过一个红萝卜，默想着刚才那人的鬼斧神工，她又凌厉下刀切去。
“啊……”随后就听见她的痛喊声。
“小心呐！”云啸连忙走到她身旁握起她被切伤的手指疼惜低念，“切到了，流血了……”
他又一脸着急转身吆喝：“大夫！赶紧请大夫！”
“切了一下，不必请大夫，包扎一下就可以。”佟若雨抽回自己的手，十指连心，不痛是就怪了。
包扎完毕后，她不敢再碰菜刀了，反正赫连翊只是要她烧菜没让她切菜。
她又转战到火炉前接过厨子炒了一半的菜，抓着锅铲小心翼翼地翻炒了几下。
厨子站在一旁小声提醒：“该添油了。”
“油在哪？”佟若雨手忙脚乱问道。
她看见旁边有一个小瓦锅，随即端起它往锅子一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