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翊摆出一副友好的样子不紧不慢微笑说道:“珍格郡主你误会了,我只是突然有急事,必须马上回书房去办。”
“嗬,别再撒谎了!”葛珍格翘抱双手轻蔑说道,“今天朝堂的事情,姑奶奶都知道了!你拒绝娶我!还说什么婚姻自主,你以为谁稀罕非嫁你不可?”
赫连翊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弧说:“既然如此,珍格郡主为何还留在这里?”
“你……”葛珍格气急败坏地盯着他。
沉了好一会儿的气,她又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说道:“姑奶奶本来不想嫁你的,但是,你竟敢嫌弃我,我现在就非嫁你不可!”
赫连翊嘴角微微抽动,极度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又淡漠侧身而过快步向前走去。
“赫连翊!”葛珍格转过身来对着他远去的背影大喊,“我就赖上你了!你逃不掉!”
“你喜欢那个叫流沙的是不是?”
“什么夺魁,明天晚上,我要她连路都走不了,更别说跳舞了!”
“赫——连——翊!”
赫连翊完全没有理会她的咆哮,直径离开了。
“可恶!”葛珍格气急败坏地踹了一下墙角。
“吖……”她又抱着疼痛的脚拧紧眉头跳了几下,继而沉下脸冷冷低念,“低贱的舞姬,竟敢跟我葛珍格抢男人,走着瞧,明天晚上非废了你一双腿不可,管你是什么天女!”
那日在飞天舞坊被羞辱后,她就查探过那个“丑女”是谁了,今日又听见她在大殿之上大出风头,而且见了皇上也不下跪。
葛珍格咬牙切齿盯着前边:这低贱的舞女真是嚣张至极,一定要给她颜色!
第二日,飞天舞坊内外张灯结彩,四处奔走的小舞忙得不可开交。
今日不仅是舞坊初次迎客,而且,几位台柱的房子也从楼上搬至与舞坊连通的院落里面。
这样确保她们平时的生活不受客人打扰。
舞坊的舞台被水榭包围,水榭下边种有荷花,因为今晚是选舞魁的大日子。
舞台前临时摆放了不少桌椅供客人观赏舞蹈,还有不少点心美酒。
舞姬们打扮得花枝招展,都以最佳的姿态和笑容严阵以待,一切都准备好了,现在只等到夜幕的降临。
水榭舞台后面是姑娘们更衣上装的闲室,各自的熟舞和固舞殷勤地为自己的主子梳妆打扮。
蓉儿亲自给雪儿梳了一个单螺髻,还把自己最宝贝的珠钗首饰都给了她。
蓉儿扶着她肩膀看向镜中她欢喜笑说:“雪儿,我给你梳了这个发髻,单螺直上,舞魁非你莫属!”
雪儿摸了摸头上的发髻又扭头看向她说:“可是……这珠钗太多了,跳舞的时候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蓉儿说着又往她的发髻上插了两给金钗,“我平时不也这样。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别人想要,我还不肯给了。”
“这也是。”雪儿抿唇笑了笑。
“雪儿这话一点也不差。”育儿摸着自己的灵蛇髻又扁起嘴巴往蓉儿看了她一眼。
蓉儿得意笑笑说:“别看我,我的珠钗都给雪儿了,你还是用你自己的吧,你不是藏着很多宝贝吗?又或者……”
停了一会儿,蓉儿又扭头看向呆坐在案前的红儿说:“红儿不是有一根灵蛇宝钗吗?跟你的发髻正适合。”
“红儿……红儿……”蓉儿轻喊了几声。
红儿才恍然回过神来茫然地看向她。
蓉儿嘴角微弯笑说:“育儿向你借灵蛇宝钗了。”
“喔……”红儿应了声又不小心把案上的首饰盒给推到了,珠钗首饰顿时撒了一地。
众人的目光随后转移过来。
红儿弯身去捡,身后的熟舞连忙说道:“红儿姑娘,还是让我来吧。”
“红儿,还好吧?”还在梳妆的磬儿转过头来试探问道,“今天为什么一直心不在焉?”
红儿轻扯嘴角笑笑不语。
蓉儿连忙笑说:“红儿一定是担心夺魁的事情吧?那个女人不仅舞姬了得,昨天还跑皇宫去了,舞姬上大殿的事情,都传得沸沸扬扬的。她呀,的确不凭姿色不凭舞艺就打倒我们了。因为她有后台……”
众人连忙向她使了一个眼色。
蓉儿愣了愣再扭头看去,这才看见正好走进来的佟若雨和元霜。
蓉儿睨了一眼佟若雨不以为然侧过身去说:“来了又如何,我蓉儿说一句是一句,不像某些人,敢做不敢当,还栽赃陷害。”
红儿听到这话心头忽地绷紧了一下,又忙拿起画眉笔心不在焉地描画。
佟若雨坐到自己的镜子前,沉默不应。
蓉儿再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
佟若雨早已梳妆更衣了,头上顶着一个百合髻,弯入发髻的两鬓头发缠绕着一些碎花,后脑垂下两根白色带子,看上去清新脱俗。
而且她跟磬儿、雪儿一样都身穿一袭雪白纱衣长裙,但是,三人的风韵各有千秋。
磬儿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依旧是只可远观不敢亵玩。
雪儿倒像傲雪的寒梅有一枝独秀的凛然傲气。
至于佟若雨,高傲吧,不失灵动,仙气扬逸吧,又多了点红尘的涙气。
蓉儿走到她旁边冷声讥诮:“你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到这里做什么?”
“提醒你们几句话吧。”佟若雨风轻云淡道了句,继而转过头来缓慢扫视过去若有意味低念,“你们都已经明白秦班主的意图了,当花魁者,恐怕任重道远,你们确定还要跟我竞争?”
听到她这话,六人的心突然像打翻的五味瓶,不约而同狠盯佟若雨。
她们刻意不再提起这件事,没想到她现在竟然又提起来。
她们还不不能接受这个现实——秦洁岚栽培她们只是为了报复韩之演。
而且,在她眼里,这些栽培已久的棋子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入目!
在她心里一文不值,远远比不上刚刚进来佟若雨。
她,在一步一步丢弃她们!
“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退出。”雪儿率先打破沉寂,继而扬起厉色直视佟若雨说,“我不管师父怎么想,但是,我一定会证明‘惊鸿’非我莫属!”
佟若雨轻扬灵眸浅笑不语。
另一边却传来蓝儿碎碎的声音:“舞姬的一生不长,华容凋谢之时就是我们断魂之日,此时不争,更待何时?更何况……”
她悠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才不是了……”育儿战战兢兢接了声,她又黯然低下头去说,“师父对我来说,跟母亲一样,如果她需要一颗棋子,我一定会成为最出色的棋子,帮助她……”
“闭嘴!”红儿突然拍案而起凌厉咆哮一声。
众人的心不由得抖了一下。
红儿鼓起栗色不悦责备:“当花魁真的那么重要吗?”
“啊!”红儿身边的熟舞突然惊喊一声,她看着红儿的脸惶惶低念,“红儿姑娘……你的脸!你的脸……”
众人转眸过去也跟着吃了一惊。
红儿愣了一下忙俯身过去往镜子照看了一下,这下才发现自己的脸长满了红斑。
“怎么会这样?”红儿错愕地捂着自己的脸惊乍低念。
“你该不会吃蟹了吧?”蓉儿试探问道。
“怎么可能?”雪儿随即插话,“红儿吃不得蟹,她怎么会明知故犯呢?”
“又或者……”蓉儿意味深远低念,又扭头睨向佟若雨说,“肯定是有些人明知故犯。”
元霜鼓了鼓泡腮不悦护到佟若雨的跟前反驳:“喂,你凭什么冤枉我们流沙姑娘?”
蓉儿冷哼一声侧过身去冷声说:“我可没有指名道姓,某人的狗怎么就急着咆哮,难不成还真的是做贼心虚?”
“谁不知道就是你冤枉我们流沙姑娘,你才是不要脸的癞皮狗呢!”元霜双手叉腰瞪着她气急败坏反驳。
“前些天你不是借故冤枉我们流沙姑娘偷你的珠钗吗?现在一定是你故技重施!怎么,又想害我们流沙姑娘不成?”
“贱人!”蓉儿怒目一扬随即给一个巴掌扇下去。
佟若雨上前一步摁住她的手腕。
蓉儿气愤咬紧牙根拧了拧手腕。
佟若雨才脸容淡漠把她的手推回去。
元霜躲到佟若雨的身后嚣张的得意地吐了吐舌头。
蓉儿怒盯了她一眼又激愤说道:“谁再敢冤枉我,我就掀了她的嘴巴!”
“都别吵了!”磬儿沉厉大喊了一声。
她们又顿时安静下来。
磬儿走到红儿跟前看了看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你的脸,谁对谁错,以后再说。”
佟若雨慢步走到红儿的案几前,拎起案上的胭脂盒看了看然后把它打开轻嗅了一下。
众人围过来迷惑地看着她。
佟若雨放下胭脂盒说:“这里头被掺了小许漆树汁。”
“啊!”红儿惊喊了声,忙往自己红痒的脸擦了擦。
雪儿随即端过一盆水来给她擦脸。
佟若雨郑重提醒:“千万不要抓,否则你的脸就毁了。”她又看向元霜吩咐,“你过去帮她剪了指甲。”再睨向红儿的熟舞说,“你去熬一些韭菜水来。”
“喔……”她们应了声慌忙去办事。
磬儿也帮忙给红儿洗脸。
雪儿赶紧把涂有红漆的胭脂给扔了。
“假惺惺。”蓉儿不爽低念。
佟若雨不紧不慢反问:“是我假惺惺呢?还是你希望红儿的脸毁了?”
蓉儿扬起厉目紧盯着她责问:“你什么意思?”
“不好了!”一个小舞突然冒冒失失跑进来。
正处于紧张气氛的人扭头看去。
小舞神色慌忙指着外面说:“那个……那个……外面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人!”
佟若雨暗了暗眸光快步走去。
小舞张开双臂拦在她跟前急切说:“流沙姑娘,你不能出去,他们都是冲着你来的!”
她们迷惑对看一眼。
佟若雨蹙额起眉头淡若问道:“为什么人?做什么?”
小舞摇摇头神情急切说道:“我不知道,外面乱成一团,他们进来就又打又闹,嚷着要流沙姑娘你离开飞天舞坊、离开瞿京,否则飞天舞坊就甭想在瞿京立足!”
蓉儿幸灾乐祸笑道:“哟,看来某人想要当花魁恐怕要到别处去了。”
佟若雨微咬牙根快步向外走去,转过雕刻着美人图的石屏,就看见一群气势汹汹的男子在大堂里又嚷又叫。
他们把舞台前的桌子全部推翻砸烂,更过分的是肆意侵犯花容失色的小舞们。
徐日扬虽然带着一大群护院在这里驱赶这些暴徒,但是他们来势太凶,徐日扬显得有点措手不及。
蓉儿他们随后跟了出来,看见这个情景猛地吃了一惊,各异的惊怯之色浮现在她们的脸。
蓉儿又睨向佟若雨不悦责备:“你都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竟然这么多人来闹事?还把我们舞坊给拆了!滚!你马上给我滚!”
佟若雨没有理会她,随手抄起摆设在一旁的花瓶傲气凛然往水榭舞台走去。
走到舞台中央,她鼓着厉色辣手把花瓶掷到舞台上。
花瓶爆裂的声音如惊梦一般,还在喧闹打砸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愕然往她的方向看去。
此刻的佟若雨桃花玉脸一如既往的沈静,缠丝百合发髻配上雪衣轻纱长裙,如高傲盛放的白牡丹,静静倚立在绿丛中。
但是,她眼里萦绕的嗜血锋芒却让在场的所有人不由得从心底猛然颤抖,仿佛看到地狱来的使者,谁也不敢大声呼吸。
舞台下那群凶神恶煞的人凝视着独自倚立的她,只顾着吞噎唾沫,几乎都忘了该怎么反应。
“你!”佟若雨指着其中一个人淡若问道,“为什么到这来?”
“我吗?”被点到的男子像中了大奖一样,差点没激动的跳起来。
听见她清脆如出谷黄莺的声音,怦怦跳动的心差点没跳了出来。
佟若雨垂下眼眸不耐烦地睨了他一眼。
男子完全没有了来时的凶悍,他噎了噎唾沫略带几分谦恭断断续续说:“姑娘你别动气,我们只是来驱赶妖女。”
“那流沙一介平民竟敢自称天女,而且还在朝堂羞辱尊贵的胤国公,罪不可赦!”
“只要赶走这妖女,我们绝对不会伤害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我就是流沙,你们要敢挑衅,就到这上边来。”佟若雨一字一顿。
毫不含糊,没有挑衅也没有怯懦,如春水过溪,恬静而轻柔。
他们错愕地愣了一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此时看她,似有一双清亮含情的凌波目,含丹如花的樱桃唇,肤若凝脂,恰似明珠美玉,纯净无瑕,身旁如有烟霞轻笼,当真非尘世中人。
良久没有反应,佟若雨睨扫下去,还没说话,竟让一群大男人吓得双腿一个劲发抖。
“天女……”不知谁暗暗地低呼一声。
世上竟有这样的一个人,如仙子,如魔鬼,浑身散发着沁人心脾的仙气,却又带着一双噬人吞骨的戾目。
也就只有世外的天女既有这份独一无二的灵气,又有这份令人怯寒的底蕴。
这时却看韩之演带着人走进来了。
佟若雨往他的方向扫看了一眼又看向下边的人冷声问:“你们说我在大殿之上羞辱了胤国公,我如何羞辱胤国公?”
他们啧了啧舌,良久才有一个人忿忿不平叫喊:“你这妖女跟翊世子合谋,想谋害胤国公!还想抵赖?”
“是吗?”佟若雨淡若道了句,继而把目光落在人群之后的韩之演意味深远问道,“胤国公,民女羞辱你呢?”
众人愣了一下不约而同扭头看去,看见韩之演森冷骇人的脸,他们又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秦洁岚正好从楼上走下来,磬儿和育儿连忙走到她的身边去。
佟若雨在舞台上轻然迈步,语气悠然说道:“可辱之人总有可恨之处,你们的意思是胤国公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才让我抓了把柄在大殿之上羞辱他?”
他们一听,这话可不得了了。
他们立即扑通朝韩之演跪了下来说道:“请胤国公恕罪!小人并没有这个意思?”
“你们是什么意思?”佟若雨紧接着责问,“倒不如你们说说我是怎么羞辱胤国公的?”她又轻拈额上的发鬓淡若说道,“胤国公可是当朝忠臣,如果真被我这区区一个舞姬羞辱了,你们认为我还活得了?”
韩之演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睨向她。
那些人连忙磕头说道:“我们只是受人指使!只是受人指使!有人给我们银两,要我们借胤国公之名赶天女离城!”
“谁?”韩之演冷冷吐了一个字。
他们对看了一眼又往舞姬们看去。
这会小舞扶着脸戴红纱的红儿绕过屏风走出来。
他们忙指向红儿说:“是她!就是她!”
一脸茫然的红儿错愕地愣了愣。
其他女子随即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秦洁岚快步走过来责问:“红儿,这群人真的是你找过来的?”
红儿茫然地摇摇头急切说道:“师父,没有,我没有!”
“我记得……”佟若雨扭头睨向她不紧不慢说,“你曾说过,会不折手段赶我离开飞天舞坊。”
红儿紧了紧眸光说不上话来,急切看向秦洁岚。
秦洁岚微闭眼睛沉了沉气再平淡说道:“这事到此为止,红儿,你不舒服还是回房间歇着吧,今晚的夺魁比赛就不必参加了。”
“师父我没有!他们不是我请过来了的!”红儿满目委屈解释,“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秦洁岚淡淡说:“退下。”
红儿摇摇头紧抓着她的衣袖说:“不,师父,我没有做!”
“退下!”秦洁岚凌厉叱喝一声。
红儿委屈地看了看她,盯了一眼佟若雨继而转身走去。
蓉儿却是满心透凉地笑了笑。
秦洁岚双手覆在身前稳步上前看向站在门口的韩之演说:“多谢胤国公驾临,但是,这里已经狼藉一片,让你扫兴了,请回吧。”
韩之演不以为然说:“一点小乱子,在本国公眼里不算什么。”
他又扭头睨向身后秦越说:“去,马上派人来整理,务必在入夜之前办妥。”他再睨向跪在地上的人冷声叱喝,“还不赶紧滚!”
他们才刚要爬起来,却听见佟若雨锋冷的声音:“走不得。”
韩之演扬起厉目睨向她。
佟若雨从容不迫与他直视一字一顿说道:“他们敢在飞天舞坊闹事,不管受谁指使,都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这里,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践踏的。是吧,胤国公?”
碍于韩之演的面,他们不敢有任何反驳,也不敢随意说话,只是惶惶不安地看这佟若雨。
韩之演试探问道:“你想如何惩罚他们?”
“他们肆意践踏我们舞坊,我当然也不会对他们客气,否则飞天舞坊如何在瞿京立足?”佟若雨从舞台上走下来一步一步走过去说,“闹事的人统统给我跪到舞坊外面,自掴,直到这里整理好为止。胤国公认为如何?”
“公道,就这样办。”韩之演冷厉笑了笑。
身后的秦越对地上的人冷厉叱喝一声:“还不快滚出去。”
他们连扑带滚向外爬去。
韩之演又冷声说道:“慢着。”
他们怔了怔又趴跪下去,惊颤不语。
韩之演看向傲气凛然的佟若雨说:“这流沙姑娘虽然助曾太子,但是,既然陛下没有嘉赏她,自有她的不足之处。天女是龙胥国的荣耀,而她只是一个舞姬,谁敢混乱了,小心招杀身之祸。”
“是是是……”他们兢兢战战应了声。
良久没听的韩之演的吩咐,便又连滚带爬地向外跑了。
等他们出去后,韩之演又看向佟若雨满带欣赏嘴角含笑说:“果然是个聪明伶俐,心机灵巧的姑娘。借我之名去惩罚他们,是想对外宣布,这舞坊有本国公撑腰吗?”
佟若雨嘴角微淡若笑说:“胤国公如果跟我们没有关系,恐怕也不会特意到这来吧?”
韩之演淡若笑了笑再看向秦洁岚笑道:“她就是你给我的挑战?”
“到楼上去谈吧。”秦洁岚留下一句话便转身往楼上走去。
韩之演诡秘一笑跟着她走去。
佟若雨迷惑看了看又扫看了一眼眸色各异的众人。
进了房间,韩之演席坐到秦洁岚的对面冷声笑说:“刻意把她弄到我的跟前,是想借她转移我的视线呢?还是借她来报复我?”
秦洁岚睨视着他从容不迫冷声反问:“你说呢?”
韩之演淡若笑了笑,端起案几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微笑说:“初次在侯爷府见到她的时候,我就觉得她跟一个人特别像。”
说着,他一饮而尽继而看向她说:“从前的你,她就是我初次见到的你。”
秦洁岚再端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酒反问:“给你的这份礼物还喜欢?”
韩之演手握酒杯冷声说道:“如果我早知道她会坏我这么多大事,当日我就该杀了她。”
他又端起酒一饮而尽,再垂下眼眸若有意味凝视着她说:“但是,你给我的这个挑衅,我很喜欢。”
秦洁岚冷冷低笑再给他倒了一杯酒。
韩之演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说:“既然你想借她来对付我,那我们赌一局如何?”
秦洁岚厌恶地垂下眼眸看了看被他紧握的手,又拧了拧手腕使劲想把手拉回来,却被他抓得紧。
她沉下气来冷声说道:“怎么赌?”
韩之演半身挨到案子边上,直视她桀骜不驯的双眸说:“她敢向我挑衅,注定没有好下场。但是,三次,我只会想方设法将她置于死地三次,如果她都能侥幸活下来了,那么,你赢了,从今而后我不再打扰你。”
秦洁岚想要把手抽回去,韩之演又将她的手扯到跟前说:“但是,如果她死了了,你必须接受我的安排,不得再违背我的意思。”
“一言为定。”秦洁岚使劲把自己的抽回来,再冷睨他说道,“我还有一个条件,如果你的阴谋三次都失败了,必须还屿古城佟家一个清白。”
“喔?”韩之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再饶有兴趣地看向她说,“看来你对佟家真的很上心,还好,我早将他们一家都给灭了,否则现在又要烦恼呢。”
秦洁岚鼓起厉目冷盯着他。
韩之演俯身过去钳住她的下巴冷魅说道:“我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妄想借太子对付我,他不是我的对手。至于荣亲王府,我不敢保证它什么时候会变成第二个正义将军府。”
秦洁岚厌恶拍开他的手。
韩之演却一手箍住她的腰,越过案几把她掳入怀中,借着几分酒气向她亲近。
“别碰我!”秦洁岚甩了他一个巴掌连忙爬起来转身逃跑,却被他一手抓住了手腕,一百八十度旋转又跌入他的怀中。
“三年没有尝过你的滋味了,你知道我想你想得多苦吗?”韩之演说罢掐住她细嫩的脖子将她摁倒地上,一边撑动自己的裤头一边轻吻她的脸。
“走开!”秦洁岚双手慌忙拍打他,脑海里不断浮现不堪回首的往事,氤氲的泪水萦绕在充满怨恨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