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拜将

赫连翊愤懑地握了握拳头,盯了一眼暗中得意的韩之演,继而转向老皇帝说:“陛下……”

“好了……”老皇帝一脸不耐烦挥手说道,“既然已经真相大白,所有事情都是他干的,将陈家一家诛九族,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谁也不准再提了!”

“父皇……”赫连祯急切喊了声。

老皇帝拧紧眉头不悦瞪了他一眼。

赫连祯只好把气噎了回去。

赫连翊咬了咬牙根又忙上前说:“陛下,佟大将军……”

“不要再说了!”老皇帝再一次凌厉声明,“关于屿古城的事情都不要再说了,陈岳峰已经伏法,佟振邦既然也已经死了,他勾结土匪的罪名也就罢了,已经罪有应得,都不要再提了!”

佟若雨心底忽地一阵荒凉,没想到当今皇上竟然是这样一个昏君。

奸臣当道,主上昏庸,要为家人申冤,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赫连翊看见她失落的表情,心头也跟着痛了。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想抱住她,温暖她冰冷的心。

“陛下。”韩之演又突然插话。

老皇帝吐了一口闷气看向他。

韩之演看向佟若雨厉声说:“这女子无故闯入皇宫,见了龙颜,至今还没下跪行礼,简直是大逆不道,罪大恶极,应该处死!”

赫连祯冷声责问:“她是本太子带进宫来,胤国公有意见?”

韩之演低低笑了一下然后说:“但是,她未经通传就闯上大殿,同样是罪不可恕,至少重大三十大板。”

“她是天女,为救太子立了大功!”赫连翊紧盯着他冷声反驳,“她今天到大殿来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揭发某人的罪名,即使有过,功也比过大的多!”

赫连祯你向佟若雨小声提醒:“赶紧跪下。”

佟若雨却桀骜不驯地站在原地,拳头轻握,脸容一如春水般平静。

没有任何情绪,闪着冷光的灵眸却萦绕着让人猜不透的锋芒。

不跪,龙椅上那人压根不值得她下跪。

她在心里冷冷起誓:就算断了一双腿,也绝不下跪,因为他不配!既然皇帝不能给我佟家一个公道,那么,用自己的办法为佟家洗刷冤屈!

“嗯,是功大于过。”老皇帝点点头。

生了一个贪婪的念头,他摸着下巴笑说:“这是不可多得奇女子,既然是天女,那就该跟天子配一对,朕破例,将她纳入后宫吧!”

“……”赫连翊和赫连祯猛地瞪大眼睛,心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赫连翊呼吸紊乱,喘了几口慌气,又忙走出来神情急切说:“陛下,她不能成为后妃,她早已经……”

“她是一个风尘女子!”赫连祯连忙打断赫连翊的话,又暗暗给他使了一个厉色。

赫连翊很不愿意给赫连祯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的目光交锋了好一会儿,他才紧握拳头倒退一步。

赫连祯再看向老皇帝说:“父皇,她不适合留在宫中,既然她是舞姬,赏她一个花魁的称号就是了。”

“我不需要!”佟若雨脱口而去,强硬的语气盈满了桀骜不驯的冷厉。

众人不可思议地看向她,这到底是怎样的女子,竟敢闯大殿,至今不下跪,还敢拒绝赏赐!

赫连祯扭头盯了她一眼以示提醒警告。

赫连翊却是满心担忧地看向她。

佟若雨舒了一口气淡若说道:“民女现在不需要花魁的称号,若皇上真要赏赐,请代民女给屿古城所有无辜枉死的百姓在祭天的时候上一柱清香。”

“好,朕答应你的请求。”老皇帝眯起眼意味深远地看了她一眼。

赫连翊总算松了一口气,自个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流沙姑娘不求赏赐,臣倒想求赏赐。不知可否答应?”

老皇帝捎带惊讶地看向他说:“喔?你求赏赐,难得。你救太子有功,说,尽管说!”

赫连祯倒急了,见赫连翊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到佟若雨身上,他担心这家伙该不会求赐婚吧?

赫连翊思忖了一会儿微笑说:“为了免得以后有人再借平阳城的事情做文章,臣恳请陛下,加官进爵什么的都可以,只要足矣证明臣是功臣而并非某人口中的奸佞,即可。”

老皇帝一下子纳闷了。

群臣也跟着迷惑对看。

佟若雨看着他禁不住微微一笑,哪有人不要脸地讨赏,还讨赏讨得这么刁砖。

想了一会儿,老皇帝才拍案欢喜笑说:“这样吧,加官进爵,既然你是荣亲王的世子,朕就准许你提前继承爵位,封你为翊亲王,封地跟你父亲一样!”

“多谢陛下!”赫连翊忙单膝跪下来道谢。

赫连荣达也忙单膝跪出来欢喜笑说:“多谢陛下赏赐!”

“臣还多求一个赏!”赫连翊紧接着说。

赫连荣达少少沉脸盯了他一眼——不要得寸进尺!

老皇帝有求必应笑道:“说!”

赫连翊看了一眼佟若雨,继而转向老皇帝说:“臣请求婚姻自个作主,除非我找到心仪的人,否则任何人不得逼我娶亲,或擅自给我定立婚事。”

“没问题,朕答应你!”老皇帝又爽快地答应了。

赫连荣达不悦睨了他一眼。

赫连翊不以为然笑笑,诚恳的目光暗暗落到佟若雨身上,向她示意。

赫连祯微微舒气,下意识看向佟若雨,却发现这对小情人早已目光相许,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是悲呢还是喜。

老皇帝顿了一下又看着赫连翊欢喜笑说:“啊翊,既然你已经封王了,就该好好为朝廷办事。”

“这次救太子有功,之前你又跟在和亲王身边学习军法,这样吧,朕赏你一支军队,专门负责保护太子的。”

“除了你和太子,任何人不得擅自调动这支军队,包括朕。”

“……”赫连翊受宠若惊睁了睁眼眸,又忙单膝跪下拱手说道,“多谢陛下隆恩!臣必定不负你的所托,好好保护太子!”

他又暗地盯了一眼脸色不好的韩之演说:“绝对不会让某些人有机可趁!”

赫连翊隐藏起眼底的锋芒,略显激动看向赫连祯。

赫连祯看向他由衷地笑了笑。

熊嚣刚也不客气,随即拱手向着老皇帝说:“陛下,臣虽然没有在平阳城立功,但是,为了确认臣的忠心,臣可否也讨一个赏,也求婚姻自个做主。”

“嗯。”老皇帝连连点头若有所思说,“你在这次动乱中也受了不少委屈,好吧,既然你跟凌烟的婚事取消了,以后婚娶丧嫁就由你自个做主吧。”

“谢主隆恩!”熊嚣刚顿时感激涕零跪下来拜了拜,总算放下了心头一块大石。

“陛下,”赫连翊顿了一会又暗睨韩之演紧接着说,“赏的已经赏完了,罚的也应该罚了吧?”

老皇帝眯起眼迷惑问道:“该罚谁?”

赫连翊转向韩之演冷声说道:“这两件事虽然从表面上跟胤国公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事实上,脱不了干系。”

“翊世子……”韩之演顿了顿又不以为然冷声说道,“翊王爷,你想说什么?说清楚一点。”

老皇帝略显不耐烦说:“我都说这两件事不要再提了,朕已经罚胤国公一年的俸禄了,啊翊,你就不要再追究了。”

“这样吧,不管怎么说,胤国公都受小人的蒙骗才让荣亲王府含冤受屈,啊翊你尤其委屈。”

“朕下令,让胤国公替你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以示补偿,如何?”

赫连翊看了看神情淡漠的佟若雨又痛心地握了握拳头,继而睨向韩之演冷声说道:“好,麻烦胤国公朝东三跪九叩走出大殿,并且自刮三掌!”

韩之演阴翳的双眸微微眯了起来,寒栗的杀意盎然欲动地盯着他。

赫连翊扬起森寒的厉目,毫不客气地回了他一个戾色。

朝堂之上的大臣们也纷纷打了一个寒战,羞辱胤国公,这可不得了。

赫连祯也跟着为他着急。

大殿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好像所有的空气都被抽走了一样,众人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

“咳……”老皇帝随即咳了声,又轻扯嘴角笑了笑说,“啊翊,不可放肆,不能让胤国公做有损颜面的事情,换一个,不急,慢慢!就这样了,没事了,退朝吧!”

说罢,老皇帝像避难一样,迫不及待从龙椅爬起来就灰溜溜走了。

“恭送陛下!”群臣又跪下来宣喊了一声。

等老皇帝离开大殿后,大臣们也不敢多留,生怕殃及池鱼,也跟着一股烟似的开溜了。

韩之演走到赫连翊跟前冷笑说:“翊王爷,恭喜,老夫等你。”

他阴寒一笑继而拂袖握着手中的狼旋剑转身走去。

赫连翊转头盯了一眼他的背影。

赫连祯又走到他跟前微笑说:“罢了,别再跟他生气,你现在是名利双收,应该庆贺。”

“如何值得庆贺?”赫连翊不以为然惆怅说道,“我还没能为佟家军伸冤,若雨心里还难过着。她为我赴死,我却不能为她做点什么。”

“你还不能为她做了什么吗?”赫连祯冷嗤一声讥诮道,“为了一个女人,你冒死跟那些狗贼对峙,还求权揽位,现在父皇又准许你不联姻了,你为她做的还不够多?从前你怎么不肯为了我就受官位?”

赫连翊淡若笑了笑又轻搭他的肩膀说:“祯哥不必吃醋,我谋求爵位除了保护她,还为了辅助你,要跟他斗必须要有权。”

他沉沉吸了一口气凝重说:“我绝对不允许再发生平阳城事件,以后我就能正大光明地带兵保护你。”

赫连祯一边向外走一边问:“熊嚣刚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反过来帮助我们呢?你跟他窜好了?”

“没有。”赫连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又随即掏出一块白玉玉佩来递给赫连祯说:“祯哥,这块玉佩应该是你的。上次在高家庄捡到的,若雨身上还有我的玉佩,这块,是你的。”

赫连祯接过玉佩,脑海里突然浮现那日她捡到玉佩时那眷恋不舍的情意。

错了,除了他自己,还有谁知道?

赫连祯苦苦一笑把玉佩收起来。

熊嚣刚和佟若雨沉默走了一段路。

佟若雨走到楼阁外的飞檐下边再流转眼眸向后看了一眼问:“你为什么帮我们?”

“你错了,我没有帮你们。”熊嚣刚走来上看向她不以为然说,“佟若雨,屿古城不止是你们佟家的天下,我熊嚣刚也是喝那里的水长大,那也是我的故乡。你可以忿怨,我同样可以!”

她又站到凭栏边向远去的宫廷楼阁眺望而去,沉沉吸了一口气说:“他韩之演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屈服在他之下?”

她再睨向佟若雨一次一顿说:“不是只有你们才敢在老虎头上叮虱子,我也敢。”

“嗯,熊家的地位非同一般,你的确有这样的资本。”佟若雨也跟着看向远方淡若笑说,“希望你有心理准备,恐怕,你要为今天的狂妄之举付出很大的代价。”

熊嚣刚不以为然笑了笑,顿了一会儿,再看向她试探问:“你从来没有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身份,包括赫连翊?”

佟若雨笑笑没有说话。

熊嚣刚微沉眸色试探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佟若雨转过身来靠在凭栏上微笑说,“我喜欢这样做。正如你没有揭发我的身份一样。”

“我只是还没有找到适当的机会。”熊嚣刚也跟着转过身来靠着凭栏诡秘笑说,“这是一个很有价值的秘密,将来一定能换取一个价值不菲的东西。”

佟若雨扭头盯了她一眼。

熊嚣刚睨向她阴冷笑说:“赫连翊为了你在大殿之上求爵谋位,还拒绝其他婚姻,相信他愿意为你付出更多。”

佟若雨扬了扬冷盯着,正欲开声说话却听到脚步声。

她俩不约而同扭头看去,随后看见凌烟公主带着一群宫人沿着游廊走来。

看她的样子来势汹汹,一定是来讨债了。

赫连凌烟稳步走上来,傲慢的明眸冷盯了一眼熊嚣刚,继而带有几分愠气冷声讥诮:“你就是熊嚣刚是吧?长得果然有几分妖孽,男不男女不女。”

她又睨了一眼旁边打扮成太监的佟若雨说:“跟太监没什么两样。”

熊嚣刚不以为然嗤笑。

赫连凌烟沉下来不悦责问:“你笑什么?”

“笑你无知。”熊嚣刚抽出藏在袖中的折扇,继而潇洒地轻摇几下冷声讥诮,“真假太监都不分不清楚,你又怎能分辨雌雄?”

赫连凌烟随即盯向佟若雨。

佟若雨上前一步福身拜了拜说:“公主,民女流沙,今天随太子进宫,今天进宫的时候曾见过一面。”

“你就是流沙?”赫连凌烟微吃一惊。

今天没有留意赫连祯身边的小太监,没想到竟是自己好奇已久“天女”。

她早就从赫连祯和赫连翊哪里都听说过她,心里有说不尽的欢喜。

但是,见她跟熊嚣刚走得亲近,又生了一丝莫名的厌恶。

佟若雨点点头又扬起眼眸来试探问道:“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跟我?”赫连凌烟迷惑看了看她,又蹙起眉头盯了一眼熊嚣刚,然后随佟若雨走到一边去仍带傲慢之色试探问道,“说什么呢?”

佟若雨上前一边凑到她耳边轻声低念:“熊嚣刚,不行。”

赫连凌烟懵了一下,想了一下,她又猛然诧异地看向佟若雨。

佟若雨轻点头往熊嚣刚那边撩了一眼,再转过头来看向赫连凌烟诡秘低念:“她天生残缺,近不了女人,所以才不敢娶公主。但她又怕得罪皇上所以才故意纳妾惹恼公主你,让你提出取消婚约。”

佟若雨又上前一步摁住赫连凌烟的手肘轻声说:“公主,天生残缺的男人最小气,因为他不可能得到。她现在不敢娶你,因为她害怕。如果你再故意惹她的话,那就生怨,恐怕她会有极端的想法。”

赫连凌烟垂下眼眸,看了看被她扶住的手。

一般来说,她不喜欢任何人亵渎她。

但是,她对眼前这个人并不厌恶。

而且,她这话听上去就好像要她惧怕熊嚣刚一样,换做别人说,她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现在听着,却觉得有几分道理。

赫连凌烟打量了一下,再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你跟他什么关系?”

佟若雨嘘叹了一口气说:“我嘛,一个舞姬,她只能借我们这种身份的女人来显示她的威风。公主身份尊贵,就可怜可怜她吧。她便面上看凶巴巴的,心里却卑微得不敢见人。”

她又故意看了一眼熊嚣刚,继而凑到赫连凌烟的耳边低念:“公主,民女提醒你一句。其实,她一直爱慕公主你,因为你不喜欢她。谁对她好,她就觉得是可怜,她就会越讨厌。她喜欢对她耍坏脾气的人。”

“他真是个变态。”赫连凌烟禁不住低声念了句。

赫连凌烟锁起眉头,暗暗盯了一眼不时往这边看来的熊嚣刚。

看着她不男不女的嘴脸和想起她变态的嗜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赫连凌烟慢步走到熊嚣刚的跟前,本来想冷笑讥诮她一下,但想起佟若雨的话,只好作罢。

她又摆出一副友好的嘴脸微笑说:“看在你……”

她刻意往她裤裆的方向瞄了一眼接着说:“……的份上,过去的事情,本公主就不跟你计较了。回宫。”

赫连凌烟挥手带着人走去,又扭头看了看站在原地的佟若雨。

佟若雨冲她诡秘一笑。

赫连凌烟也笑得欢喜便远去了。

“你跟她说什么?”熊嚣刚快步走到佟若雨跟前警惕责问,“她为什么突然笑意盈盈的?”

“你放心。”佟若雨轻拍她的胸膛微笑说,“她不是看上你了,如无意外的话,她以后也不会再找你麻烦。”

熊嚣刚双手扼住她的柔腕,凝视了她好一阵子。

“我……”她才刚吐了一个字,又猝尤不妨地吻上佟若雨的唇。

“……”佟若雨猛然瞪大眼眸,继而凌厉往她脸上甩了一个巴掌。

佟若雨踉跄跌了一步气急败坏责问:“熊嚣刚你疯了……”

“下流!”一个寒戾的声音疾卷而来。

佟若雨才刚扭过头去,赫连翊矫健的身影擦脸而过。

“砰”的一声,听见熊嚣刚被打到了地上。

“允笙!”佟若雨急切喊了声,忙上前一步紧搂着赫连翊的腰低喊,“别……”

“别拦着我!”赫连翊气急败坏盯着地上的熊嚣刚叫喝,“这畜生敢碰你,我打死他!”

“我不是拦着你。”佟若雨忙松开手,不以为然郑重声明,“我只是让你别太轻手,往死里打就好了!”

“……”扬着拳头的赫连翊和捂着脸的熊嚣刚极度无语扭头看了她一眼。

赫连翊又毫不客气把熊嚣刚从地上揪起来挥拳下去。

“佟若雨!”熊嚣刚闭眼喊了三个字。

赫连翊的拳头就顿住了。

熊嚣刚得意地笑了笑。

倒是佟若雨上前一步毫不客气的掐住她的手往返一拧,“咯”的一声把她的手给拧折了。

“咦……”熊嚣刚猛然瞪大痛眸,痛得两眼发直,冷汗直流,她盯着佟若雨低念,“最毒……妇人心。”

“彼此彼此。”佟若雨轻俏嘴角冷声说,“妄想离间我们。”

熊嚣刚捂着剧痛的手倒退一步扫看他俩冷哼道:“嗬,你的身份以不同往日,只是一个低贱的舞姬,你认为你们的关系会长久?他至今不敢公开你们的身份,因为保护你还是怕误了他的前程?”

赫连翊盯着她不紧不慢说了两个字:“闭嘴。”

“你凭什么命令我?”熊嚣刚不以为然嗤笑。

赫连翊上前一步垂下森寒的厉目,深邃的双眸萦绕着不可亵渎的威严冷冷说:“王公侯爵,是我王,你是侯。我让你闭嘴,马上给我滚。”

熊嚣刚看着他眼里骇人的冷色,心底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她忙微咬下唇看了看满目得意的佟若雨,继而不悦转身抚着受伤的手走去。

佟若雨取笑一声说:“当了王爷,气势也不一样了。”

赫连翊转过身来,带有几分委屈地擦了擦她的唇。

佟若雨嗤笑一声,瞪了瞪他。

赫连翊又欢喜地往她唇上偷了一个香,将她拥入怀中呢喃:“我随时可以向所有人承认我们的关系……”

佟若雨忙点住他的唇愠闷低念:“不要因为别人的话影响我们的关系,不值得。”

“嗯。”赫连翊淡若笑了笑,又轻抚她的脸庞说,“刚刚封了王爷,有些事情得处理,明天晚上恐怕不能看你夺魁了。”

佟若雨眼里浮起一丝失落,又抿唇笑笑说:“嗯,没关系,这算不上是什么大事。”

“走吧,我送你出宫。”赫连翊轻覆着她的背走去。

佟若雨扭头看了看他平淡的脸。

她原以为他会说一些感激她到来的话,又或者责备她冒险上大殿,又或者……

佟家不能洗刷冤屈,他至少安慰一两句。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

他现在封王了,她却要正式成为一个舞姬了,想起熊嚣刚的话,无形的隔膜悄然加在两人之间。

佟若雨回到舞坊,她坐下来看了看手中的白玉。

她轻扯嘴角苦涩一笑,黯然把它放到盒子里面,轻声低念:“允笙,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不管最后陪在你身边的人是谁。”

“咯咯……”突然传来敲门声,随即传来秦洁岚的声音,“能进来吗?”

“嗯。”佟若雨应了声又忙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秦洁岚走进来看了看她的背影试探问道:“你彻夜不归,到哪去呢?”

“给你办事去了。”佟若雨一边画眉一边淡若笑说,“韩之演的爪牙之一,右丞相陈岳峰今天早上已经倒下了。全家抄斩,诛九族。”

“……”秦洁岚愕然愣了一下,她连忙绕到她身旁坐下来急切问,“这是怎么回事?”

佟若雨放下画眉笔又拿起胭脂盒轻描淡抹冷声说道:“我不想多说,麻烦你出去,我想准备一下明天晚上的事情。”

秦洁岚随手拿起案几上的象牙梳,轻柔挽起她乌黑柔顺的发丝给她梳头。

佟若雨愣了一下,脑海里突然回想起母亲给自己梳头的场景,随后又浮现那血腥的一幕。

她呼吸骤然紊乱,继而一手拍开秦洁岚的手凌厉叱喝:“别碰我!”

秦洁岚“吖”的一下跌坐在地上,飞出去的象牙梳在空中抛了两圈摔落地上。

佟若雨扭头睨了一眼摔成两半的象牙梳,她缓了缓气又冷声说:“你无须在这假惺惺,马上给我出去!”

秦洁岚没有说话转身出去。

佟若雨拧紧眉头怅然默念:“爹,娘,女儿不会让你们枉死的,我一定会为你们洗刷冤屈!”

傍晚,赫连翊回到王府,看见葛珍格坐在亭子里面,他随即调头往另一边走去。

“赫连翊你给我站住!”葛珍格吆喝了一声跑出来拦截在他跟前不悦说道,“我哪招惹你呢?你只遇见了我掉头就走吗?”

赫连翊没有理会她,直接绕过她走去。

葛珍格再次跑上去将他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