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杀人是我的乐趣,太子若不喜欢一个时辰杀一个,本王可以一个时辰杀两个,或者十个。”元虎魃放肆冷笑几声继而站起来,他一边走一边说,“今晚太子好好歇息,明天正式开始计时!”
赫连翊手中的杯子一下子被捏碎了。
他鼓动着眼里的厉色盯了对面的座位好一会儿,又在心里狠狠默念:“韩之演你这狗贼,我赫连翊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揣测到这是一定跟韩之演有关系,否则,他们不会前脚刚到后脚敌军就进城了。
更何况,他们一来就嚷着要搜捕太子,肯定是收到了什么风声。
这平阳城易守难攻,就算是闹饥荒也不至于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攻下了,更可况周边还有几座城池,觉族人来势汹汹,其他镇上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呢?
除非是有人在暗中帮助,里应外合。
赫连翊独自走到露台外面,今夜又是月圆,还记得上一个月的今天,是他跟她的成亲的大喜日子。
他承诺,下一个月圆就回到她的身边,结果,从此天各一方了。
“娘子,你还好吗?”赫连翊黯然神伤低念了声。
他垂下眼眸看了看手中的那瓣发丝,黯然惆怅了一阵子,又拎出短萧黯然神伤吹奏。
悠扬而愁伤的乐声穿破黑夜传到高府外面。
佟若雨随后走到高家的围墙下停了停脚步,听到这触人心弦的萧声,压抑在内心深处的伤痛似乎一下子萦绕上来。
再伤心再难过也回不去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往高墙看了一眼,微咬下唇继而凌空踏步点着墙壁飞到瓦檐上。
她正欲往里跳,唰唰的利箭如密雨般射来。
她猛然瞪大双眼旋即翻身往外翻腾躲开利箭,才刚单膝下地,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
没想到这里守卫竟然这么森严,佟若雨爬起来转身就跑,不料,另一边随后又传来急促的声音。
她急切张望了一下,随后一个稍微熟悉的黑衣身影从跟前掠过,她还没看清楚他的脸就被挽住了纤腰。
黑衣人搂着她两遍大街的跳到屋檐上,两群士兵随后追捕过来,黑衣人带着她躲到楼阁的凭栏下躲着,恰好躲过搜索他们的目光。
等觉族人的士兵过去后,佟若雨才轻声低念:“又是你?”
赫连祯摘下脸上的黑布,眼里稍微多了一丝不可思议说:“你竟然会武功?”
“女子不能懂武吗?”佟若雨理所当然反问,又怪不好意思地在他怀里蹭动了一下。
赫连祯耳根微红,才知道自己仍紧搂着她。
他忙缩回手退后一点然后凝重提醒:“高家庄守卫甚严,就算你会武功,也不能随便乱闯。”
“你为太子而来?”佟若雨试探问道。
赫连祯微愣了一下继而点头不语。
佟若雨打量了他一下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赫连祯的心底像是多了一丝感激之情,她总算想起来要问他是谁了。
他仍旧是一脸深沉说:“我是太子的幕僚,南书先生。”
“你可有办法解救太子?”佟若雨紧接着问,这是她目前最关心的事情。
赫连祯稍带忧色低念:“暂时尚无头绪,虽然听见太子吹的曲,大概知道他现在平安无事,但是,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太子吹的曲?”佟若雨若有所思低念。
她轻愣了一下,太子为何吹奏如此幽怨的曲子?既是被俘,应该是悲愤才对。
赫连祯轻作点头看了看她试探问:“你呢?你也准备救太子,单凭你一人之力?”
佟若雨看了看他深眸里不经意的轻蔑之色,没有回答,现在的自己没有佟家军在后,的确实有些不自量力。
别说救太子,如果刚才没有他的话,恐怕自己已经被捉了。
“为了给你们佟大将军洗刷冤屈?”赫连祯再试探问了句。
佟若雨流转眼眸睨了他一眼。
赫连祯理所当然说道:“难道不是吗?但是,你为何如此执着这件事呢?”
“我说过了,佟大将军待我们这些子民如子女,我们的父母含冤而死,我们为什么不能为他舍命伸冤?”佟若雨冷声反问。
她不喜欢这人自以为清楚一切的语气,她今晚来这里还没想过要为佟家伸冤,现在最重的是保住太子,把敌军赶出去。
她仅仅不希望这里成为第二个悲惨的屿古城罢了。
顿了一会儿,她再试探问道:“你是太子的幕僚,太子出事了,你总不会在这里让太子坐以待毙吗?可有办法联络到外面的人?”
赫连祯理所当然点点头再往高家的方向看了一眼说:“我会想办法通知外面的人来救援,但是,翊……太子还在里面,要成功救出他,就必须先了解里面的情况。”
佟若雨低想了一会儿说:“嗯,我会想办法查清楚里面的情况。”
“你有什么办法查?”赫连祯略显急切问。
“还没想到。”佟若雨摇摇头再看向他问,“如果我查到了,怎么通知你?”
“东街胡同二号。”赫连祯连忙说道。
佟若雨点头站起来。
她正欲翻身跳到屋檐下,赫连祯忙站起来追上去问:“我怎么称呼你?”
“流沙。”佟若雨留下两个字就远去了。
“流沙……”赫连祯轻声低念,看着她远去的方向,心底又撩起一阵奇妙的情愫。
这女人把自己藏得太深了,几乎连一个表情也不肯给他,虽然他也是同样的颜脸淡漠,她让人很想深究,但她的冷漠又让人难以接近。
上一次见她的时候,便觉得她洞察力异常敏锐。
现在,他只说自己是太子的幕僚南书先生,她竟丝毫没有怀疑,是她过分相信自己的判别能力呢?还是她过分胆大?
佟若雨回到住处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这里的人正是满心着急。
秦洁岚看见她回来了又是急又是生气责备:“你不知道外面是什么状况吗?为什么还一个劲乱跑?”
“我就是知道,才要查探,我不是舞姬,我是兵。”佟若雨毫不领情冷声反驳。
“你这话太过分了。”红儿一脸不悦走上前来责备,“你不知道师父担心你吗?”
佟若雨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她又谨慎提醒:“现在城门关闭了,外面实行宵禁,没事的话,千万别往外跑。”
蓝儿迟疑了一下试探问道:“听说太子被抓住了,是真的吗?”
佟若雨点头不语。
她们怔了一下对望,心下多了一丝惶惶不安之色。
站在门边的徐日旭说:“听说太子是来赈灾的,结果被捉了。”
秦洁岚挽着佟若雨的手往里面走去。
到了房间,她从盒子里拿出一块白玉递给佟若雨说:“这是上次救你的时候,你留下来的,一直没有几乎还给你。”
佟若雨指尖颤抖了一下,轻轻触碰刻着“赫连”二字的玉佩,又忙握紧它放在心头上。
这是成亲之夜赫连翊送给她的。
“翊世子跟太子一党,太子被抓了,也许翊世子也在其中。”秦洁岚若有意味说道。
佟若雨迷惑地看了她一眼。
秦洁岚轻叹了一口气坐下来说:“你肯定想救太子,我不会阻拦你,但是,前提是务必保住自己的性命。”
“嗯。”佟若雨应了声向外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这个秦洁岚,这人给她的感觉很复杂。
初次见她的时候,她是那么的高贵、温婉,隐约散发着令人像窥探的秘色。
第二次见她的时候,觉得她很普通,很温柔,平易近人,像个亲人一般。
第三次见她的时候,才知道她藏着秘密。
后来她变脸了,似好又坏,明明已经撕破脸了,她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似的逼迫她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她总是猜不透她的目的。
现在的她又那么体贴,在大是大非前显得那么理智。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是好是坏?
其他人还是满心不安地坐在厅子里面,因为这一次攻城的是觉族人,而并非那个人,她们不敢保证自己能否活下去。
佟若雨才刚转出来,在外面打探消息的徐日扬回来了。
蓉儿迫切站起来满脸忧心问道:“怎样呢?现在什么情况?”
徐日扬轻叹了一口气,咬牙切齿说:“那些贼人不知道怎么呢,只要见到街上的行人就捉捕,而且每隔一个时辰杀一个人,把人头割下来就送高家。”
“……”她们毛骨悚然地打了一个寒战。
徐日扬缓了缓气又紧接着愤恨说道:“外面还嚷着要找舞姬进高家给太子表演,谁也不敢去,那些贼人正挨家挨户地找,只要漂亮的女人就抓出来,一旦不会跳舞的,先糟蹋了在杀!”
“……”她们听着背后一凉。
佟若雨沉默了一会儿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出太子,才能放心从来调集缓兵攻城。我想去查一下高价的情况,”
说着,她扫看了一眼她们问:“你们谁愿意自动献舞的?”
她们对看了一眼谁也不愿意,各自别过脸去,或者装作没有听见。
佟若雨站起来凝重说道:“觉族人暴戾成性,如果不能解困,这里迟早会成为屿古城第二,你们确定,这一次,你们背后的人还会保住你们?毫发无损?”
“我去吧?”蓝儿站起来说。
“不了,还是我去吧。”蓉儿站起来,捻着自己的发丝销魂地笑了笑说,“给太子献舞罢了,有什么可怕的?说不定还能得到太子的青睐,不小心成了太子妃!”
“你不适合。”秦洁岚随后走出来,她扫看了一眼最后把目光锁定的红儿身上说,“红儿,你去吧。”
“……”红儿微愣了一下。
蓉儿邈邈嘴不悦问道:“师父,为什么我不适合?”
秦洁岚扬起眼眸冷厉说道:“红儿做事果断利落,不会轻易坏事,这是非同一般,绝不是儿戏。”
蓉儿嘟了嘟嘴沉默不语。
红儿无奈点点头继而微笑说:“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秦洁岚又转向佟若雨郑重提醒:“我暂时把红儿交给你,你必须答应我,带着她,平安回来。”
佟若雨肯定点头,看着秦洁岚的眼里的复杂锋芒,她心底里的迷惑更加浓烈。
高家庄
元虎魃为了给赫连翊消遣,特意下令招来舞姬。
赫连翊被安置在一个被屏风三面环绕的高台上,欣赏下边走马灯似的舞蹈,外面还有两个觉族官兵在守卫着。
他清楚这是元虎魃和韩之演的阴谋,故意给身陷敌军的“太子”醉生梦死的待遇,为的就是借这些舞姬把这“太子”的不堪传到百姓的耳朵里面。
想起从子时开始,就陆续被送来的头颅,赫连翊的心有说不出的愤恨。
苦于自己还没想到办法跟外面的赫连祯联系上,做自己的一举一动几乎都被监视着,根本没有机会,只能吹箫以保平安。
回过思绪的时候,才知道乐声已经变了,是连续的清明琴音,听上去很轻快利落。
但赫连翊并无心欣赏,无意看了一眼,百花丛中跳舞的红衣女子有几分熟悉,尤其是那抹红艳的色彩,记忆依稀还在。
“飞天舞坊的人来了……”赫连翊看着红儿的红枫舞。
果然舞如叶飘,捻指温柔,但又像火一样炽热,像红叶一样鲜红欲滴,难以忘怀。
不知不觉,他竟把跳舞的人看成是佟若雨,又想起她那惊鸿一舞,想起与她共谐连理时,她与飞天舞坊的舞姬共舞的画面。
越发想她,心里的痛越深,痛得越是深刻,越是不能不去想她。
为何跟她相识的日子那么短暂?为何老天准许他娶她,却不准许他们相守?
“咯咯……”突然传来轻盈的敲打声打断了他深远的思念。
赫连翊愣了一下,声音来自旁边的屏风后,他看了一眼站在前边的觉族官兵。
确定没有惊动他们时候,他又轻敲了一下屏风示意。
随后一直纸条从屏风底下传进来。
赫连翊缩紧眸光用指尖把纸上拖过来看了一眼,字迹既娟秀又清晰有力,上边写着“南书难舒。”。
赫连翊一下子会意了,略显激动地往屏风看了一眼。
这是他跟赫连祯的暗语。
一次交谈的时候,他看着赫连祯老是郁郁难舒的样子,于是取笑他是南书先生。
赫连祯没有反驳反而很乐意接受,还一直以这个自称。
赫连翊心下迷惑:难不成他派人混进来呢?
幸好桌面上有些笔墨,这是他要来打发时间的,没想到正好用上了。
他随即回了一句话又把纸张传回去。
屏风后面的佟若雨小心翼翼拎起纸张看了一眼,上边写着:“谁人。”。
她忙轻手从带来的篮子拿出笔墨来回复。
红儿来自荐献舞,佟若雨就打扮成丑陋的丫鬟跟在身后,脸上染了一片红色,还黏了痣,看上去奇丑无比。
刚来的时候,她已经视察过这欣赏歌舞的地方,趁红儿献舞的时候,她独自带着篮子往这边走来。
避开周围的耳目溜到屋子里面,正好有屏风躲闪,不易被人发现。
因为怕说话声会被发现,所以以纸条代替。
随后赫连翊又接过她传回来的纸条,上边写着:南书先生欲知殿下情况,以作部署。
赫连翊看了一眼守在前边的人,不敢耽误,随即挥笔疾书。
把自己的大概情况,和了解到的周围部署都简洁明了写清楚了。
佟若雨看了看他传回来的纸张,心头的怒火越发旺盛。
低想了一会儿,她把这张纸吞了下去,又用另一张纸蘸墨写了几行字给他。
赫连翊随后接过纸张,看了几眼之后,忽地心头一振,略显兴奋地迫不及待往屏风的方向看了一眼,恨不得马上推开屏风看看,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他现在最痛恨的就是元虎魃一个时辰杀一个无辜的百姓,恰好,纸条上告诉他如何对付觉族人的办法。
她说,觉族人最爱面子但肯认输,认输之后又会很不甘心地卷土重来,一直死而不僵就是他们最大的特点。
他们是一群头脑简单的莽汉,最受不了激将法,跟他们硬碰没有用,用智,一纸可令他们颜面扫地。
随后突然传来清脆的拍掌声。
赫连翊旋即回过神来看去,这才知道红儿已经表演完毕,不知何时出现在花丛前的元虎魃大加赞赏地拍掌叫好。
赫连翊忙把纸张叠好贴身收藏在衣服里面。
随后,元虎魃带着欢喜的朗笑声沿着阶梯走上来说道:“太子,你们中原的歌舞还真不同一般呀,怎么样?本王对你还不薄吧?”
赫连翊不以为然冷嗤一声说道:“二宗主打什么主意,本太子清楚得很,只是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最好的歌舞,本太子一点兴趣也没有。”
“太子你太过严肃罢了,上酒!”元虎魃吆喝了一声随即坐到赫连翊的对面。
他扫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笔墨,霎时拧紧眉头说:“大丈夫拿刀抢就是了,还抓只小竹儿在手里玩弄,窝囊!”
赫连翊还正琢磨着怎样引他上钓,没想到他自己撞上来了,那便不客气了。
赫连翊冷嗤一声不以为然说:“在我们龙胥国,真正的英雄扛得起刀,也拎得起笔。如果只能办到其中一样的,那么只是半个英雄,俗称,狗熊。”
“你……”元虎魃才刚扬起厉目。
赫连翊又一脸讥诮笑问:“刀能杀身,笔能杀心。不知道二王爷一个英雄呢?还是半个英雄?”
元虎魃昂起头来理所当然说道:“本王当然是英雄!否则你这个拿笔的怎么会成为我的阶下囚?”
赫连翊越发轻蔑讥诮:“虽然传出去有辱国体,但是本太子只承认现在被一只狗熊逮住了。”
元虎魃抖动的怒目越发凌厉,一手拍在桌面上,才刚放下来的酒壶霎时裂开了,酒水沿着桌面流淌下去。
赫连翊见他彻底燥怒了,正是好时机,他忙笑了笑旋动了一下手中的毛笔微笑说:“本太子无心欣赏歌舞,不知道二王子敢不敢陪本太子玩一个英雄游戏?”
“什么英雄游戏?”元虎魃稍稍收起戾色,既将信将疑又兴趣盎然地看着他。
赫连翊诡秘笑了笑继而站起来边走边说:“二王爷尚武,本太子崇文。这样吧,除去休息时间,我们每隔一个时辰轮流出题,由二王爷出文题来难倒我,我出武题来难倒你,三日,胜出最多者,才是英雄,输者,自认狗熊。”
元虎魃听着有点纳闷,好像听懂了又似乎没有听懂,最后他问到点上去了:“为什么是每隔一个时辰?”
“二王爷不是每隔一个时辰杀我一个子民吗?”赫连翊坐下来微笑说道,“如果我胜出了,下一个时辰,你就不能杀人。如果我输了,你可以加倍。”
“原来你是图这个。”元虎魃冷嗤一声睨向他,又兴奋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笑道,“好,本王接受你的挑战!谁是狗熊,谁就从对方的胯下爬过去!”
“一言为定。”赫连翊扬起手来示意跟他击掌为誓。
元虎魃再郑重问道:“你出武题难倒我,你确定要比这个?”
赫连翊嘴角微翘冷声笑问:“难不成二王爷不仅怕文还害武?”
“笑话!老子什么都不怕!”元虎魃说罢一手拍到赫连翊的手心上。
他吆喝了一声“上酒”,再对身边的人吩咐:“传令下去,暂停杀人,等候本王的吩咐。”
“是!”官兵连忙接令赶去。
元虎魃又转向赫连翊问:“第一局,是你来还是我先来?”
赫连翊端起酒杯淡若笑说:“二王爷对中原文化所知不多,需要时间斟酌才能难倒本太子,本太子先给你出题吧。”
元虎魃听见他这话差点没气死过去,又忿忿拍案说:“谁说本王需要时间斟酌,第一局就我先来出题,你听着!”
元虎魃气势汹汹地说完之后,又是一脸憋屈地拧紧眉头。
好一会儿,他才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凌厉说道:“大丈夫一言九鼎的鼎字怎么写?”
赫连翊愣了一下,微瞪得眼珠子差点没掉了出来,额上顿时布满黑线。
虽说听到跟他们比文绝对没错,但是,没想到自己还是高估对手了,看他想了那么久,竟然出了一道这么没水准的题目!
元虎魃看见他这个吃惊的表情,以为自己难倒他了,正满怀得意地笑道:“怎么样?第一场就认输了?狗熊太子。”
赫连翊随手拎起毛笔一挥而就,继而潇洒地把毛笔搁在一边,留下一抹仙风尔雅的背影远去。
空中还回响着他扬长而去的话:“一个时辰后再见。”
元虎魃愣了一下,呆愣地垂下眼眸看了看纸上的字,瞧它复杂的形态,好像是那个‘鼎’字,又好像不是。
他抓过纸张满带纳闷地左右摆动了一下,又问了一下左右的人他写对了没。
他们压根就是个文盲,哪知道对不对。
“岂有此理!都是一群废物!”元虎魃叱喝了一声又捏紧纸张冷声低念,“赫连祯,我不会让你得意的,本王就不相信难不倒你!”
另一边,佟若雨和脸披红纱的红儿正欲离开高家。
突然两个官兵拦上来说道:“二位姑娘请留步,我们二王爷有请。”
红儿眸色微紧随即扶着额,“哎哟”一声倒在佟若雨怀里。
佟若雨扶着她跌坐在地上,不经意扯下她的脸纱。
两个官兵骤眼一看才知道红儿的脸上长满了疹子。
佟若雨见他们微怔的样子,忙伸手抓住他们的衣角哀求:“我们主子病犯了,你们赶紧救救她!这痘疹不会传染的!”
“逗疹?”他俩吃了一惊望风逃窜。
“快走吧。”佟若雨轻喊了声把红儿扶起来,假装晕倒的红儿忙披上脸纱快步走去。
红儿吃不了蟹,只要一吃蟹就会长满脸疹子,以防万一,表演完毕之后,她马上吃了一点蟹膏,否则就脱不了身了。
把红儿送回去后,佟若雨又忙向东街走去把“太子”的事情转告“南书先生”。
半路上就被两个士兵拦截下来,佟若雨微缩眸光刻意捂着脸上的红印倒退一步。
其中一个官兵扫看了她一眼不悦叱喝:“长得这么丑,还敢在大街上行走!”
另一个官兵讥诮道:“二宗主不是要一个时辰杀一个人吗?拿她抵数就够了!”
佟若雨微握拳头倒退一步,他俩正要伸手过来捉擒,她目光一沉转身就跑。
“丑八怪竟敢跑!站住!”官兵厉喝一声随即举起手中的长矛飞刺过去。
佟若雨凌厉侧身躲开擦身而过的长矛。
说时迟那时快,后边却有另一人窜出来一手抓住飞来的长矛,长矛在他手上凌厉螺旋一圈继而脱手而出。
“啊……”那官兵顿时脸色煞白转身就跑,追过去的长茅还是直接刺进了后颈,鲜血飞溅。
佟若雨微愣了一下,赫连祯怒目一睨,疾步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