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翊再上前一步,逼近他责问:“当时胤国公不还是说是为了我而去吗?难不成胤国公为了陷害我而去?那封莫名其妙的匿名信,这么巧又会落在您的部下手里,还真的很难令我不怀疑,这事与你无关。”
韩之演不慌不忙,阴险的双眼透露着老谋深算的厉色冷声道:“翊世子这是想多拖一个人下水吧?”
赫连祯连忙转向老皇帝说:“父皇,这是破绽百出,一定是有人使了阴谋,想趁机打压你身边的忠臣。”
他又睨向嘴巴蠢动的韩之演冷声说:“当然,本太子并不是说,幕后黑手就是胤国公您。”
他再转向赫连翊意味深远说:“啊翊,虽然你前脚到侯爷府,胤国公后脚就到,他前脚离开屿古城,屿古城后脚就出事,但是,我们也千万不能就以为这是胤国公的阴谋,他可是我朝的功臣!”
“嗯。”赫连翊强忍着嘴角的笑意,斜睨韩之演冷声道,“我当然不会贸贸然怀疑胤国公。也希望胤国公不要像只疯狗一样胡乱一口咬定。”
赫连凌烟看了看一个头两个大的老皇帝,知道他现在正满脑苦恼,她忙小小插话:“好了,你们都别在争吵了,父皇一定会秉公办理,不会冤枉了谁。”
“是是是……”老皇帝想抓到了救命草一样连连点头。
赫连凌烟眼里流过一丝诡秘的亮色又连忙说道:“父皇,这事跟熊嚣刚脱不了干系,屿古城又沦陷了,为免让元平皇姑担心,还是把小侯爷招到瞿京来了,这样还可以方便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嗯,凌烟说得有理。”老皇帝连忙点点再扫向他们说,“你们也别再争了,朕会派人查清楚。”
“是。”赫连祯跟赫连翊拱手应声。
韩之演顿了一会儿继而满脸忧忡说:“只是民间对这事众说纷纭,甚至不少人诬蔑太子有弑君为皇的意图。”
老皇帝突然骤怒责问:“谁敢这么大逆不道,竟敢肆意诬蔑太子?赶紧派人抓住这些胡乱造谣的人,凌迟处死!”
赫连祯正欲说话,韩之演抢在前头说话:“陛下请息怒,百姓只是根据自己看到的事情才胡乱臆测,并非存心诬蔑太子。臣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让谣言不攻自破。”
“真的?”老皇帝喜出望外问道,“韩爱卿有什么好想法?”
韩之演阴险的眼眸泛着厉色,他诡秘笑了笑说:“沅江一带发生了水灾,百姓流离失所,不见天日。要不,让陛下派太子亲自去赈灾,多带些人,隆重一些,这样,百姓们知道陛下重用信任太子,自然会让谣言不攻自破。不仅能让百姓淡忘边陲被沦陷的耻辱,还能显示陛下和太子的恩德,百姓更加拥戴你们。”
“好!这个主意好!”老皇帝禁不住叫好,又转向赫连祯说,“啊祯,这事就这么定!你身体还吃得消吧?”
“胤国公一片好意,儿臣怎能拒绝。”赫连祯淡若笑道。
等老皇帝和韩之演一群人离开后,赫连凌烟又满脸忧急看向赫连祯问道:“这老狐狸怎么突然要让你去赈灾,难不成又有什么阴谋?”
“这应该就是他今天来的目的。”赫连祯轻吸了一口气说,“如果我赶不及回来,他也许会遣罪于我,让我‘戴罪立功’。”
他向前走了两步阴下眼眸低念:“至于他的阴谋……我们只能见步走步。”
吐了一口闷气,赫连祯看向赫连凌烟问:“皇姐为何把熊嚣刚招进京来,万一他真的跟韩之演合谋,岂不引狼入室?”
赫连凌烟不以为然笑了笑。
赫连翊看出了她的心思低眸取笑道:“皇姐肯定是噎不下这口气,想亲自给熊嚣刚一点教训。不管熊嚣刚多凶猛,离开了他的地盘,怎么跟我们这些地头蛇比较?”
“还是翊弟最懂我心思。”赫连凌烟欢喜笑了笑,向前走了两步,满目栗色低念,“熊嚣刚敢羞辱我,还让我们差点掉入韩之演的陷阱,我一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赫连翊跟赫连祯对看一眼,又无奈摇摇头。
平阳城
佟若雨打了一桶水上来,正巧走来的徐日旭快步迎上来接过她的水桶说:“这操重的功夫,还是让我来吧。”
“不必了……”佟若雨正想把水桶拉回来,徐日旭已经挽着水桶快步往厨房走去了。
等他折回来的时候,她再无奈道了句:“我要洗衣服,你把水搁到里面做什么?”
徐日旭愣了一下忙扭头看了看放在井边的一盆衣服,他一阵汗颜,挠了挠头怪不好意思说:“对不起哦,我马上给你把水取回来了。”
一会儿,他忙把水桶挽出来继而抱歉说道:“对不起。”
佟若雨把水倒在盆子里。
徐日旭蹲下来挽起衣袖说:“还是让我来吧。”
“你不必为我做什么,没有意义。”佟若雨冷声说道。
徐日旭顿了一下还是抓起衣服往洗衣板搓洗:“之前我也曾帮她们洗衣服,没关系的。”
“我不怪你。”佟若雨淡漠道了句。
徐日旭的手顿了顿。
佟若雨紧接着说:“我想清楚了,我是我,你是你,我是佟家的子女,救我父母是我自己的责任,你只是一个外人,或者,你只想救人罢了。我不应该怪你。”
徐日旭一边搓衣服一边低着头说:“当时情况太危急,以我的能力,不可能把所有人救走,所以……”
他顿了顿,扬起眼眸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将军和夫人也希望你活着。”
佟若雨沉了沉气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徐日旭深沉笑了笑又继续搓衣服说:“孤儿,不会是害你的人,适当的时候,班主会告诉你的。”
佟若雨不以为然别过脸去。
沉默了一会儿,徐日旭又看着她问:“你……我听说,你仅看一眼就把惊鸿给记住了,她们都说你是练舞的奇才,现在为何……”
佟若雨淡若说道:“我对练舞不感兴趣,如果可以,我宁愿一辈子也不碰这东西。”
徐日旭摇摇头不以为然说:“一个厌恶舞蹈的人,绝对不可能有这么高的造诣,仅看一遍就记住了,除非你是天才,否则你肯定喜欢它。我留在舞坊多年,只有心怀热忱的人才能真正领悟当中的奥妙,才能感化所看的人……”
“因为我想习武术,我想带兵,才逼迫自己去学着不属于我的东西。”佟若雨仰起头侧过身去说。
走了两步,她又黯然说道:“我很想成为一个出色的将领,像爹爹一样,所以,很努力。”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毫无焦距地看向前边说:“但是,时间总是不够用,除了学习我自己喜欢的,还有我不怎么喜欢的,所以,我经常压迫自己去对所有事情上手,慢慢的,就练成了你们所说的,过目不忘。但是,我一直追求的东西一夕间被毁,不喜欢的,又怎么还会存在?”
“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徐日旭忙放下拽在手里的衣服绕到她跟前去。
蓉儿恰好走来,她看了一眼两人又忙躲在石拱门后面探眸看去。
徐日旭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你这是在压抑自己,就像你不哭不笑,你也是在压抑自己。”
“这与你何干?”佟若雨淡漠问道。
“我……”徐日旭啧了啧舌。
他别过脸去沉默了一会,继而转过头来深深凝视着她说:“我相信班主不会错看人的,你将来一定是我们舞坊最厉害的舞姬!”
佟若雨冷嗤一声不以为然侧过身去,冷声道:“我从来没打算要成为一个舞姬。”
“随我来吧。”秦洁岚不知道何时站在抄手回廊出。
徐日旭怔了怔忙向她点头行礼。
佟若雨淡漠跟着她走去。
“唉……”徐日旭看着佟若雨萧冷的身影,黯然轻叹了一口气。
他还记得初次在侯爷府见到她的样子,那时候的她很嚣张傲慢,后来在四合院误捉她,她那身英气十足的打扮和自信的笑让他猛地一惊。
何时才能再见昔日的她?
即使在火海中奋力杀敌的她也比现在这个状态好。
“看上她呢?”蓉儿冷声戏谑走来。
徐日旭忙收回思绪扭头看了她一眼说:“你什么时候来的,别胡说八道。”
蓉儿睨了他挽起的衣袖一眼,又盯着地上放满衣服的木盆讥诮道:“如果不是看上她呢,为什么又给她送吃的又给她献殷勤?”
“我对你们不也如此?”徐日旭不以为然反驳,“更何况,是我欠她的。”
蓉儿撩着发辫向前走了两步说:“可是……我刚才听见某人信誓旦旦的说,这个资质蠢笨的佟大千金将来一定是我们飞天舞坊最厉害的舞姬,这是拍马屁的话呢,还是真心的?”
“你爱怎么想都好,我还有事忙。”徐日旭无奈道了句,快步转身走去。
“喂,徐大哥!徐日旭……”蓉儿对着他的背影大喊。
她又忿忿剁了跺脚低念:“王八蛋,一定是鬼迷心窍!”
“在骂谁呢?”红儿随后从石拱门走来笑笑问。
蓉儿噎了噎气但还是忿忿不平说:“还是徐日旭那混蛋,被那新来的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一直追着她后面跑,还说她比我们都厉害!”
红儿不以为然扑哧一声笑说:“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那佟大小姐家毁人亡,徐日旭又是看着的,他当然会上心一点,你吃什么醋呢?而且,佟大小姐的确可怜,父母双亡,还要背上卖国贼的罪名,试问谁不动恻忍之心?”
红儿又轻叹了一口气说:“更何况,这事多少跟我们有点关系。”
“父母双亡又如何?至少她还能亡!我们连父母都没有!”蓉儿忿忿反驳。
红儿摇头瞪了她一眼。
蓉儿还憋着一口气不悦低念:“所以你们才宠着她,像她这样的办事能力,换做是其他小舞,早就被我们骂死了!我们对她这么宽容,徐日旭来掺和什么?”
佟若雨随着秦洁岚进到房间里面。
秦洁岚拉着她到铜镜前说:“你每天到这里学习如何笑。”
她扭头看向佟若雨淡然说道:“不必发自内心的笑,舞姬的笑大多只是魅惑人心,你试着笑一下。记着,你佟若雨,不稀罕当一个舞姬。所以,镜中的人并不是你,而是舞姬流沙。”
佟若雨凝视了镜中的自己好一会儿,忽然像看到从前英姿煞爽的自己,转眼又是手捻血刀的自己,继而是一个雍容华贵的舞姬。
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妖魅的笑弧却没有任何情感没有任何情绪,看上去冰冷无味。
“嗯,慢慢练习就好。”秦洁岚稍微勾起一抹温婉的浅弧笑道,“当你学会哭笑自如的时候,就能所向披靡。”
佟若雨对着镜中的自己沉了沉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再勾起一个笑容,一遍一遍地练习。
“唬……”外面突然传来急切的号角声。
“敌军来呢?”佟若雨触电般惊愕扭头喊了声。
秦洁岚还没反应过来,佟若雨已经箭步冲了出去。
“流沙!”秦洁岚转过身来大喊一声。
追出院子的时候,佟若雨已经无踪无影了。
佟若雨屏住呼吸跑上大街。
街上的百姓慌乱逃跑,嘴里还一直嚷着:“敌军攻进城了!”
“平阳城不是五千精兵吗?怎么可能一瞬间被攻陷了呢?”佟若雨不可思议低念,脑海里又浮现屿古城沦陷时的火海,她呼吸紊乱脚步加快向城门口的方向跑去。
“快躲起来!”一个似是陌生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佟若雨愕然扭头看去,还没看清楚状况,就被一个矫健的身影强行掳到一边乱竹堆躲起来。
佟若雨拧紧眉心不悦挣扎了一下,却被身后的人钳得紧紧的,嘴巴也被他捂住了。
“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现在敌军进城了,到处都很危险,你别乱跑。”
耳边是温柔而低沉的声音,佟若雨愣了一下,这声音好像听过,只是那时候听起来有点冷傲。
随后就有一群士兵举着长矛从大街经过,他们都扎着两条辫子,长尖的褐色帽子。
这身打扮,她认得,从小就狠狠的印在心里,觉族人!
他们竟然打到平阳城来了,朝廷不是派兵镇压了吗?
她双眼顷刻间显露出嗜血的凶光,如果不是后面的人箍得紧,她早就冲出去。
等觉族人的军队过去后,后面的人才松了松手。
佟若雨微喘着气又狠睨了一眼身后的人责备:“你拦着我做什么……”
话音未落她就愣住了,眼前这男人脸色微白,额上沾满了冷汗。
她垂下眼眸扫看了一眼,才知道他的双手手背都被抓出三道深陷的血痕,血肉模糊,几乎能见到筋骨。
她再猛然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才知道下毒手的是自己!
刚才的怨恨愤怒全部转移到他的手背上了。
“不必自责,”赫连祯强忍着手背的痛轻声低念,“我知道你痛恨觉族人,屿古城被沦陷了,你怎能不恨?”
佟若雨抿了抿唇抱歉说:“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不必了,我还有急事要办,不宜久留。”赫连祯转出竹堆转身走去,任由双手的鲜血流淌下来。
走了两步,他又扭头看了看她说:“小心保重,将来重建屿古城还需要你们。”
“嗯。”佟若雨点头不语。
等他走远后,她又往觉族人远去的方向看去,不一会儿,又传来马蹄和步兵奔跑的整齐声音。
她缩了缩眸光忙躲会原来的地方,不一会儿,又有大批觉族人进城了,而且这次声势浩大,也就是说,这平阳城真的被彻底攻陷了。
她微咬下唇隔着竹缝探眸看去。
骑马走在前的男子竟是觉族的二宗主,元虎魃,他约莫三十来岁,皮肤黝黑,脸容粗犷,睨视前方的双眼如饿狼一般狠戾森寒,出了名的狡猾毒辣。
元虎魃突然扬起手中的军旗凌厉喝道:“传令下去,紧闭城门,全城搜捕龙胥国的太子,限时三个时辰,一炷香杀十个人,如果三个时辰之后还没找到龙胥国太子,屠城!除了年轻女子,一律杀无赦!”
“太子?”佟若雨霎时蹩蹙眉心在心里暗暗默念,“太子怎么会到这里来呢?如果太子被捉住了……”
她又急切摇摇头继而放眼看去,紧握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声音。
要怎么办?
难道要平阳城重演屿古城的悲剧吗?
另一边,赫连翊和几个部下在屋子里满心着急地踱步,随后两个护卫神色匆忙跑回来了。
赫连翊连忙迎上去急切问道:“怎么样?找到太子了吗?”
他们应皇上的旨意到沅江一带赈灾,平阳城这边灾情尤为严重,还没到这边来的时候已经发现了端倪,准备进城作部署。
不料,他们才前脚进入平阳城敌军就进城了,赫连翊跟赫连祯走散了,约好了在这里碰面的,等了这么久,却还是没看见他。
护卫摇摇头,顾不得喘气心急如焚说道:“没……外面……城门关闭了,觉族人在全城搜捕太子殿下,而且……而且还下令,三个时辰之后,如果还没找到太子殿下就屠城!”
赫连翊蹙起眉头心急如焚地走了几步。
护卫缓了一会气又紧接着说:“他们还杀人,一炷香杀十个人。”
赫连翊转过身来凌厉扫看了一眼屋里的七个人说:“不怕死的,站出来。”
七人对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站出来。
赫连翊感激而又深沉地点点头说:“阿峰、阿达、阿奎你们仨随我去敌军那里。你们剩下四人,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把太子找回来,安全送出平阳城!”
“世子,你要代替太子去敌营吗?”护卫急切问道,“这可是凶多吉少的事情,恐怕……”
赫连翊不以为然凝重说道:“那又如何?总而言之,务必保住太子,千万不能让他落在敌军手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赫连翊才刚带人离开不久,赫连祯随后就回来。
剩下来的四个护卫松了一口气忙迎上去。
赫连祯扫视了一下房间急切问道:“世子呢?他还没回来吗?”
护卫们诡秘对看了一眼。
赫连祯察觉到不对劲继而阴下眼眸冷声责问:“世子呢?他出事呢?说!”
护卫们忙跪下来说:“回太子,外面的觉族人正四处搜查您,还扬言要屠城,世子担心您的安危,代替您到敌营去了!”
“什么?”赫连祯旋即扬起厉目转身就走。
四个护卫忙爬起来拦到他跟前急切说道:“太子请以大局为重!您是我们的太子,绝对不能落在敌军手里,否则……”
赫连祯咬牙切齿上前一步揪住其中一个人的衣襟冷厉责问:“你要本太子为了活命置兄弟的生命于不顾?”
“太子请冷静!”护卫不慌不忙说道,“世子聪明机智,一定不会贸贸然送羊入虎口,我们现在只能相信他!”
赫连祯紧握拳头来回踱了两步,又狠狠一拳捶打在桌面上寒戾叱喝:“韩——之——演!本太子若能活着回去,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将你碎尸万段!”
骑在马背上的元虎魃还在带人沿街搜捕太子,赫连翊带着三个护卫突然出现在前方。
马背上的元虎魃缩了缩眸光聚成一个焦点睨向前边的赫连翊,继而扬起手示意让士兵们停下来。
士兵们随后把赫连翊四人包围起来,元虎魃随后骑马走上前来俯视下去试探问道:“你是什么人?”
赫连翊冷嗤一声双手绕到身后,摆出一副傲慢的姿态侧过身去冷声说:“你这外族夷人不是一直在找本太子吗?”
元虎魃看见他这副傲慢的姿态心里已经十分不高兴,尤其听到这羞辱他的话,更加是怒火中烧。
他紧拽着手中的缰绳冷声道:“什么太子,不就是本宗的瓮中之鳖,竟然还敢蔑视我!”
他的士兵们听得出他语气里的杀意,忙举起手中的长矛对准赫连翊。
三个户卫随即拔出剑来前后护着赫连翊。
赫连翊不慌不忙冷声讥诮:“你敢坐在马上跟本太子讲话,本太子为何不敢羞辱你?”
听到这话,元虎魃的怒气一下子消散了,他相信眼前这人就是太子赫连祯,也就只有太子能有这种临危不乱、傲然凛冽的嚣张霸气。
“呵呵……”元虎魃朗朗大笑几声继而跳下马来。
他走过去一脸好爽欢喜笑道:“本王还以为你们中原的太子懦弱的更加猪一样,没想到也有这份傲骨!”
佟若雨赶过来的时候,赫连翊已经被觉族人的军队给带走了。
元虎魃占据了平阳镇最奢华的高家院落,赫连翊也被他安置在这里。
这里的亭台楼阁虽不及屿古城侯爷府的恢弘壮大,但那奢华的程度丝毫不逊色。
这高家搜刮民脂民膏以自肥,才刚被朝廷停查封不久。
不一会儿就设了酒席,元虎魃碍于赫连翊那倔强的傲气,没有坐到主人的位置上以示威风,只是跟赫连翊对面席坐把酒谈笑。
赫连翊喝了一杯酒再睨向他淡若笑问:“二宗主大费周折命人请本太子过来,该不会就是请我喝几杯酒已贺你攻城之喜吧?”
元虎魃兴趣盎然地看了他一眼,继而放下酒碗,双手摁在膝盖上诡秘说道:“既然太子快言快语,那本王也不多说屁话。”
说罢,他击了击掌。
随后一个官兵手捧一个托盘放到赫连翊的跟前。
赫连翊垂下眼眸看了看,这是一份降书,而且是极其羞辱的降书。
上边说,要保住太子的性命,龙胥国的军队无条件退兵千里,且平阳城以西的土地全归觉族人,太子还必须在觉族人那里作客三年。
赫连翊端起酒杯轻轻把酒淋在上边,让字迹化开来。
左右的官兵怒瞪着他几欲拔剑,元虎魃随即扬起手来示意让他们退下去。
一会儿,他又睨向赫连翊说:“虽然本王很欣赏太子的傲骨,但是,本王的耐心不多,我最多给你三天的考虑时间。”
赫连翊冷嗤一声不以为然冷声说道:“你再给我三十天时间,本太子也不会签这份丧权辱国的降书。”
“我不相信。”元虎魃也是不以为然摇头说,“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知道太子殿下是抱死而来,本王也从来没打算放你回去。但是,你签了这份降书,至少可以保住这座城里的百姓。否则,这里将是第二个屿古城。”
元虎魃瞧见赫连翊微微愠怒的嘴脸,越发得意笑道:“而且,每一个时辰我会命人杀一个人,将他们头颅摆到你的房间以示提醒时间不多了。”
赫连翊一下子紧抓着手中的杯子,冷厉盯了他好一阵子,再忽地冷笑说道:“二宗主你这样做只会扰乱本太子的思绪,你让我静静想三天吧,到时候自然会给你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