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雅间内,回荡着古静婷一遍又一遍尖锐凄惨的利笑。
卓凡瞪大眼张大嘴,浑身僵直,难以置信地望着对面那疯笑的女人,直感到陌生,快认不得她了。
这还是静婷吗?记忆中那个温婉贤淑、美丽善良的古静婷吗?
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古老爷惊得连连倒退,年迈的身躯摇摇欲坠,死盯着女儿,眼睛猩红骇人,也不敢相信。
卓凡倒吸一口冷气,声音无尽的沧败:“这到底,为什么?”
古静婷听到了他的呢喃,笑声戛然而止,目光与他交汇,痴绵缱绻,无限深情,泪水簌簌而下,“为了,你啊!”
这一声,来自心间,撕肝裂肺。
卓凡手撑桌沿,颤巍巍站起,一步一步来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满是陌生。
这种陌生的眼神,宛如一把刀,剜着古静婷的心,她抚着心口,疼得萎缩在地。
卓凡蹲在面前,她仰起脸,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阿凡,我至今忘不了第一次见时你的样子。”
阿凡,出自情人的呢喃,她曾午夜梦回呼唤过无数次,幻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这样唤他,让他做她真正的阿凡。
没想到,是今天这样的结局。
她傻傻地笑了,“穿着一身白袍,像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傻乎乎的那么可爱,从那以后,你的影子就烙在我的心上,挥之不去。”
房间沉静如水,毫无波澜,只轻轻回荡着古静婷的音线。
她突然一转话锋,声音无限哀婉:“可是,我病了,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无法像其他女子一样,正常地度过一生,我需要比她们提前老去、死去,我瞒着所有人,不敢让他们发现。”
古静婷颤巍巍伸出手,指尖碰到他的指尖,受惊般一缩,然后确切地握住了他的手,“以前,我觉得顺其天意,能活一天,我就努力活一天,可后来遇到了你,我开始贪恋起人世,极度渴望生命,不愿意那么快老去、死去。”
“我开始怨天尤人,每天照着镜子,看着自己急速老化的躯体,以泪洗面,怨恨上天为何如此不公,这般残忍对我,如果能有什么办法挽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就这样,这种念头一天天疯狂起来。”
“直到有一次,看到《杂闻》,看到了血蛊,我不管这是个多么荒谬的传闻,一心只想好起来,便稀里糊涂的按照书上所指去往乌鲁寻找这种蛊,没想到,还真叫我寻到了。”
古静婷疯狂地笑起来,样子都有些魔怔了。
云舒问:“怎么找到的?”
古静婷看向她,摇摇头,“不知道,我到乌鲁后遭遇了危险,不慎昏迷,再醒来,就在一个山洞里,旁边放着一个小瓷瓶,底下压着一纸素笺。上面写道瓷瓶里面就有我想要的东西,同时详细附明了使用方法,我当时看了大喜过望。”
云舒急急问:“瓷瓶和素笺还有吗?”
古静婷摇头,“没有了,素笺上写着读后焚毁,我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但不敢不照做,害怕招上什么祸端,便听话的毁掉了。”
云舒脸上掠过失望。
古静婷说到这里,情绪已经缓合,声音也平静的不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