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尘埃渐落,只剩零零散散的在烛光里飞扬,旋转成柱,地上已然积起一个一人高的小山丘。
傅时运和权容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慢腾腾挺直身,手托着墙壁摇摇欲坠,两个大男人,就像刚生完孩子一样虚弱。
傅时运这才忍下不适,张口回答云舒的问题:“我们进入山后触动了机关,被石头追上了山顶,跑得太急,没看清前面的路,一脚踩空,滑了下来。”
云舒和权瑾沐看着他们,他们继续说:“先是滑着拐了三次弯,后面就像掉入了无底洞,一直下坠没有尽头,过了好长时辰,眼前出现一堆粉末,”傅时运指指白粉,腮帮子一鼓又埋头呕去了。
权容接话:“我们眼见着要掉到白粉里,不料突然咯嘣一声,粉末下漏了,我们也跟着掉了下去,就掉到这里来了。”
粉太臭了,掉进里面比掉进粪堆还让人作呕。
别说他们,白粉散发出来的腥臭愈演愈烈,充斥着人的鼻腔,云舒和权瑾沐都开始不适,胃里有点翻滚了。
几个人都面色骇白,云舒盯着白粉,脸上深蒙着一层阴云。
这个世界上,能有什么臭抵得过尸臭呢?
这堆子粉末散发出的味道显然就是尸臭味儿!
云舒抬起胳膊捂着鼻子,向前走去,权瑾沐跟上,来到粉堆前云舒弯下腰,仔细观瞧,粉末中有块类似小石头的小东西吸引了她的视线。
云舒拿手掏出,吹掉白尘,就着烛光打量,眼睛缓缓睁大,凝重的脸更是严峻到不行。
指骨,是一小节指骨。
傅时运和权容也凑来了近前,看清云舒指间捏得骨头时,神色震变!
傅时运看看骨头,再看看粉堆,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形成,指着粉堆结巴道:“那,那不会是一堆骨头吧?”
骨头研磨成的粉末?
云舒很想摇头,但点了点头,“目前看来,是的。”
“嘶——”
权容倒吸一口冷气,两眼瞪得老圆,死盯粉堆,眼珠子都快瞪出了。
云舒看向权瑾沐,权瑾沐意识到了事清的严重性,这儿是他的地盘,却挖出了骨头不说,还藏着骨粉。
单一眼估量,这堆白粉可有三人高,一人高的宽度,那要用多少具骨架才能磨出来?
云舒不敢想,后脊一阵发冷。
她看权瑾沐,并不是怀疑他,而是询问他知不知道此事?
可权瑾沐也是一脸震惊,明显的一无所知。
云舒说:“王爷,我需要一个仵作。”
权瑾沐点头,“本王会尽快安排给你。”
出去的门已被封死,四个人窜上顶洞,按照权容和傅时运走得路线返回,顺便也查探了他们的路途,一轮走下来,云舒心里大致有底了。
如果从山外面,就整座山而言,权容和傅时运是从右山脚进入,直行大约一里,遇到机关,与她和权瑾沐一样,被石头追上了山顶,然后从山顶斜向下滑,到了山的左面,最后坠到左山脚。
出来时,温婉、老梁,还有其他一些兵将等候在山洞口,见几人都平安无事,不约而同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