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云舒看到那封遗书时只觉滑稽,凶手想伪造自杀现场,却偏偏百密一疏。
温婉问:“云大人,您说这恨歌的死和白家会不会有关联?”
云舒摇摇头,“说不准。”
说不准?权瑾沐看着她笑,明明脸上那么自信,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还假装糊涂说不准?
小破丫头。权瑾沐满脸宠溺。
陆白苦着脑,亦苦着脸,“云大人,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云舒神秘一笑,没头没尾给出四字儿:“装神弄鬼!”
夜深声寂,拂卷在流云中的白月泛着诡秘清光,黑烟缭绕,阴气森森。
一股劲风呼过,掠得厚重的窗扇撞上墙,“啪嗒”直响。
榻上的人猛然惊醒,惶恐瑟瑟,颤着声问:“谁?”
回应她的又是“啪嗒”一声响。
黑暗中,白茹烟两只大眼睛分外鲜明,如黑雾中的两团白点,鬼气十足,一瞬不瞬盯着窗处,心提到了嗓子眼。
死寂中,只有“咚、咚、咚——”自己无比清晰的心跳,和放到不能再轻的呼吸。
“烟、儿!”
猛不防听到这声呼唤,白茹烟骤然失去血色。
烟、儿……
这声湮灭于记忆深处的情人的呼唤,一瞬复燃,白茹烟不可置信,双眼茫然盯着前方,好像能看到什么东西。
“烟儿。”
正当她以为自己听错时,这声呼唤又无比清晰地回荡起来。
白茹烟一个挺身扑下地,四方旋转,望着茫茫黑暗,大喊:“恨歌,是你吗?恨歌!”
“是我,烟儿是我。”
白茹烟一瞬泪如泉涌,“恨歌,你在哪里,在哪里?恨歌……”
“烟儿,我死得好冤啊,那个老婆子杀死我还逍遥法外!”
“恨歌,你在哪里,谁杀了你?告诉我,告诉我……”
白茹烟跟真疯了似的,竭力嘶喊,泣不成声。
“那个老婆子,烟儿,那个老婆子,徐老婆子!”
“恨歌,恨歌,……”
白茹烟还在嘶喊,烛光骤然大亮起来,白茹烟吓得尖声利叫,瘫坐在地。
她一身素服,烛苗跳跃的掩映中,神色凄然,发丝凌乱,一绺斜越过脸颊,粘在嘴角,随着呼吸,发梢一起一落,泪痕斑驳,大半夜中,真如同索命贞子。
好长时间后,白茹烟才魂归附体,四肢撑地爬起,踉踉跄跄跑出门。
徐娘的院落中还灯火通明,徐娘坐在烛光下,正纳着一双花布鞋,小巧玲珑,甚是好看。
门突然咣当被撞开,徐娘抬头看见冲进来的白茹烟,惊得从椅子上站起,“茹烟?怎么还没睡?”
白茹烟硕大的眼瞳一改恐惧,变成满目仇恨,和隐约的杀气,一指徐娘,愤然嘶吼:“是你杀了恨歌!”
徐娘一瞬膛目结舌,“茹,茹烟,你胡说什么?”
白茹烟死盯着她,一字一字质问:“恨歌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是你,是你杀了他!为什么,为什么!恨歌哪儿招惹到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白茹烟步步紧逼,徐娘连连后退,后腰磕在桌沿上,“茹,茹烟,我没有,别瞎说,我……”
“还敢狡辩!”
白茹烟猛然抓起针线篮里的剪刀,朝徐娘刺过去,“我要为恨歌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