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下午,云舒都失魂落魄,几人你瞧瞧我,我瞅瞅你,好似在问:你知道她怎么了吗?
夜半时分,她的脑子才彻底清醒,赶走那些旖旖旎旎,投入到案件中。
既然从毒药不好下手,那就只能另觅别路了,可以是哪里呢?云舒望着窗外明月,思索着。
第一缕曙光漫上屋脊时,云舒还睁着眼,一夜未睡,直到太阳照到脸上,爬起身。
她蹬上鞋推开门,与此同时,他也推开了门,四目相对,她的眼光恰撞进他的瞳中。
云舒眼波闪闪,顿时划过一抹不自然。
倒不是只因为那简简单单的一个吻,而是通过那个吻,她总会想到一个人。
权瑾沐倒大大方方,盈盈迈步到她跟前,“大人,您醒了,”语气轻淡的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云舒点点头,来到膳桌前,抓起两个包子吃。
陆白巴巴望着她,云舒知道他想问什么,咽下包子开口:“陆大人,关于铁铺可有什么进展?”
从昨日救火到现下,衙役一直循着云舒的嘱咐寻找蛛丝马迹。
那本画着武器的线装书被焚毁了,云舒认为的有价值的东西也都尽数湮灭,陆白苦败地摇摇头。
云舒咀嚼的动作慢了慢,又加快,两三口吃完,奔出门,陆白也简单应付几口,抹下嘴跟上了她的脚步。
瑰丽的晨光洒向大地,给通往铁铺的小路架起一道霓虹。
大火后的铁铺全部夷为灰烬,风一吹,洋洋洒洒漫在空中。地上脚步杂沓,一个又一个黑鞋印,是几十个衙役东奔西跑留下的。
云舒远远在小路就瞧见了这一境况,路两旁的草丛也被踩扁、压倒,失去了生机。
突然,她走着走着停了,权瑾沐和陆白也定住脚步,见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脚前的一个鞋印。
陆白弯下腰,看看鞋印,看看云舒,“有什么不对吗?”
云舒蹲下,伸手抹了下鞋印,灰烬粘在指尖,权瑾沐目视着她的动作,再瞧瞧周边脚印,眼睛一沉。
云舒道:“有除过官府之外的人来过。”
陆白一惊,“何出此言?”
云舒指指脚印,再指指周边的,“陆大人,您可看出这个脚印与周围的有何不同?”
陆白这才仔细打量,陡地睁大眼,“这脚印很干净!”
是,很干净,只有灰烬,并不像其他脚印一样,还夹杂着泥土。
昨天来的衙役都参与过救火,在河边和铁铺间来回跑,一边是泥泞,一边是灰烬,所以他们的鞋子上两者都有,那留在地上的脚印自然也是两样具备。
可这个脚印,没有泥泞,证明没有去过河边,没有救火,那就不是衙役,会是围观的百姓吗?
昨日确实有百姓围观,但官差并没让他们乱跑,而是指令他们聚集在小路两侧的草丛里,不能靠近大火。
一来给来来往往急于救火的官差让路,二来以免发生什么意外,所以百姓们没有踏上过这条小路,鞋底更不会染上灰烬。
那就只有一点,昨晚夤夜人寂,铁铺荒无人烟后,有人偷偷摸摸来过。
而且……云舒盯脚印盯得更为仔细。
从铁铺来小路这个方向看,脚印的右侧边沿有擦滑痕迹,并不像左侧的清晰纹印,这说明,那人匆忙间不慎向右滑倒了。
再观右侧路径,果然草丛躺倒了一大片,是那人滑倒时身体压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