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闷子被放到河边,与此同时,官差们也遥遥远来,每人提着木桶,纷纷舀水浇火。
小闷子身上没有烧伤,但很不幸,还是死了,云舒探知他鼻息的手无力垂下,沉沉一叹:“我们还是晚一步。”
渐渐的,周围围聚起民众百姓,扬长脖子观望被官差逐渐熄灭的火,指指点点,咬耳议论。
小闷子被抬回了衙门,一路上,云舒都淡无表情,衙府笼罩着一种沉重清寂的氛围。
云舒嘱咐仵作:“过两个时辰在剖验。”
仵作不解,但还是默默照听。
云舒用干净脸帕擦洗小闷子的脸,动作很细很轻,其他人看得满腹狐疑,权瑾沐目不转睛盯着尸体,似乎有所发现。
众人眼珠随着云舒的手转,权容蹲在她身边,问:“师傅,您有发现了?”
云舒指指尸体,“仔细瞧瞧,可能看出什么?”
闷子的脸已被擦得倍儿净,呈现原本的暗黄肤色。
权容弓下腰,凑近尸体仔细瞧,其他人也围过来,不一会儿,权容恍然大悟地叫:“啊!嘴角!”
众人的视线移向嘴角,有点儿破皮,残存一丝干涸的血迹。
云舒看着权容,“那王爷再说说接下来的想法?”
权容想想,娓娓道来:“小闷子可能是被捂死的,挣扎途中牙齿不慎磕到嘴角,才导致破裂。”
云舒面露赞许,傅时运解释得更为周细:“所以云大人命仵作稍后剖验,因为通过尸斑可以推测出小闷子的死因。”
众人醍醐灌顶,云舒面上的赞许转为赏识,心叹,不愧是大理寺卿,这缜密迅捷的心思,就是胜过常人。
俟待两个时辰的期间,几人进入公堂后的内府用膳,一个个都饿坏了,狼吞虎咽。
云舒啃肉途中脑子还不停息,盘亘着案件,盘旋着厅堂的两具尸首,回想他们死时的情景。
权瑾沐将碟里的肉都夹给她了,自己只吃了几块桂花糕,云舒低头啃猪蹄儿,乜斜他,含糊地说:“姑娘,你也爱吃桂花糕?”
权瑾沐咬糕的嘴一顿,笑笑,“奴家自小爱吃甜食,大人,还有谁喜欢吃啊?”
云舒一哼,一摆油爪子,“我认识一个王八蛋,也挺喜欢的。”
权瑾沐顿时觉得嘴里的糕不香了,味同嚼蜡,默默吞下嘴中含着的,把手中的半块扔盘子里。
云舒没发现他阴沉的脸色,啃完一个猪蹄又喝了小半碗鸡汤,后背一靠椅子,响亮亮打个饱嗝。
在场人都豪情的很,即便饭桌上是两位王爷、一位郡主、一位大理寺卿,抛却这些表面身份,个个憨得可爱。
吃饱了不由得昏昏欲睡,云舒晃晃脑袋清醒清醒,望着屋顶梳理案情。
太阳平西时,几人又围拢在尸体前,睁大眼盯着云舒的动作。
她轻轻抬起脚,检查了后背、后臂等,尸斑并不是着火时应该吸入浓烟而呈现出的樱红色,这就说明在着火前小闷子就已经死了。
表面看来,除过嘴角那一点破皮,尸身再无其他伤口,因此极可能是被人捂死的。
但是,尸体表象又推翻了这个结论,颜面不发绀,不肿胀,口唇、指甲没有紫绀,无流涎等等被捂死的症状。
云舒借温婉发簪一用,蘸蘸闷子嘴角的血丝,让傅时运捉来了只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