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猛转头,与这面白色石墙相对的画满花纹的灰色石墙映入眼瞳。
云舒奔到树下,两下扯下一把叶子,问权瑾沐:“会画画吗?”
权瑾沐摇头,傅时运道:“我会。”
云舒忙塞给他一把叶子,指指白色石墙与屋宅相接的一侧,“从这儿开始,对照对面石墙上的花纹画,记得,上下左右,高低宽窄,一定要与对面的对齐整。”
傅时运点头,下手之际,云舒又道:“要栩栩如生,还要快。”
傅时运再点头,全神贯注起来。
云舒从与傅时运相对的一端开始,与他一同动手,权瑾沐转身穿到树后,站在图前,手托石片,等待那刻时机。
沙漏极漏,很快一刻半钟已过去,蔚明早已坐上马车,无奈温婉和陆白相缠:“蔚管家,这还没到点呢,你这么着急走做啥呀?莫非是心虚了?”
温婉死死拽住缰绳,陆白张开双臂拦在马前,蔚明无奈,只得再等半刻钟。
云舒和傅时运两人风卷残云,手臂龙飞凤舞,看得权容眼花缭乱,树叶摩擦石壁,哗哗作响。
云舒觉得,已经快到血液滞留,手臂都麻木了。
没办法,纹路歪歪扭扭、七拐八叉,极度复杂,常速画来,起码需要两刻钟,时不待我,现在他们只有半刻钟。
傅时运和云舒同步地回头,同步地手臂挥舞,一念,两念——
门内门外的人屏气凝神,心咚咚咚、咚咚咚……
氛围绷到极点,云舒大喝:“再快!”
画了这么半天,还剩一半,而距离蔚明出发,半刻钟已过一半。
各个眉宇深重,直到……两个人的手终于相会,掌心下树叶镌刻的纹路,总算相连。
“嗡——”一声闷响,那是权瑾沐推动石片发出的声音。
权瑾沐一喜,“可以动了。”
云舒急忙扔掉叶子钻进树内。
苍茫黄昏中,原本整条透白的墙壁被画满了殷红花纹,在衔着山巅的晚霞中,熠熠生辉。
这就是玄机,云舒根据遗漏在墙面和墙根的表面现象所推断出来的。
没下雨,墙根却湿了,证明一点,蔚朗前不久开启机关,进入过制药场地,出来用水把红渍擦洗了,从而滴淌下来水渍。
这也是为什么温婉一开始没闻到他身上隐藏的这股味儿,后来才闻到。
他进入制药场地再重新沾染上气味儿,但谢栎死了,不能再继续煎药掩盖,于是被温婉闻到了,
云舒双眼凝着图画,石片可以推动了,但是……要怎么拼?
她心急如焚,呼吸都不自觉放微弱,眼神全方位扫荡。
可怜亲情,却以斤两称
不比歹人,其心戋戋有
字谜,字谜——
云舒眼球在两行字间来回滑动,同时两个字组合在脑际:新、残。
新残、新残……又代表什么?代表什么呢?
混蛋!
代表什么?……
“上弦月!”云舒顿然醍醐灌顶,猛呼。
上弦月,新月!
图的谜底,残月,即下弦月!
她连忙推动石片,与此同时,马车中的蔚明掀起车帘,看着阻挡在外的两人,冷冷开口:“二位,时辰到了,松手吧?”
到了又如何?
温婉誓死不放,陆白也誓死不让!
蔚明冷笑,直接催促车夫赶车。
车夫扬起马鞭,“驾……”完整的“驾”字没出口,轰隆一声响彻天际。
那一瞬,蔚明的脸血色骤失。
云舒将新月拼成残月,破了机关,一声巨响后,紧接着是无数声沉闷古老的“嘎吱嘎吱”……
只见栽种那棵红树的土地边缘,上、左、右三个方向与地面断裂,慢慢掀起,树随之倾上空中,一个地窨的入口呈现出来。
大门外,蔚明死盯着谢栎府宅方向,眼睛猩红,极其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