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将丫鬟身上的喜服拔了,连带尸体一起运回衙门。
厅堂内,支起的木床上躺着三具死尸,嫁衣里子翻外,摊放在桌上。
云舒站在桌边,盯着嫁衣腰间的部分,鲜红上,细细碎碎的白色粉末特别惹眼。
云舒盯着粉末,一边回想新郎摔倒的画面,得出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碧玥是谢栎杀的。”
“什、么?!”陆白骤然瞪大眼,“怎么会呢?为什么?”
权容也眼波猛闪,“师傅,能确定吗?”
云舒看他,“当然不能了,只是我的推测。”
云舒踱步到丫鬟小环的尸体前,权瑾沐立在她两步之遥,她说:“嫁衣是谢栎送给碧玥的,大婚那天,谢栎假装摔倒,拉了碧玥一把,嫁衣内的暗线被拉开,放出毒粉,毒死了碧玥。”
“这不可能啊!”权容叫,“师傅,您忘了那些情诗吗?谢栎分明是爱碧玥的。”
是啊。
云舒望向门外,望着天边那轮明日,这也是自己想不通的地方。
权瑾沐走到她跟前,凝着她侧颜,说:“也许那些情诗不是写给碧玥的呢?”
云舒扭头看他,眼神交汇间,两人各自从对方眼中读到了同种默契。
云舒笑,双手捧住他的脸,用力揉捏,“我们家姑娘真聪明。”
权瑾沐眯起眼,黧黑的眸底,危险涌动,却未曾察觉自己不经意间扬起的嘴角。
呵,小破丫头。
权容瞧着这一幕,心里对师傅腾起不爽。
云舒又来到嫁衣前,绕着桌子转圈。
陆白跟着她转,“如果不是写给碧玥的,那是写给谁的?”
云舒缓慢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嗷嗷~”
傅时运尖细的叫唤猝不及防传入每人耳中。
他们赶紧出去,瞧见正在下车的温婉,云舒跑过去一把拉住她,“郡主,您可算来了。”
云舒激动得忘了男女有别,温婉红着脸从她掌中抽出手,低唤:“云大人。”
“啊、啊,”云舒这才意识到什么,干笑着摸头,“郡主,对不起对不起,看到您太激动了。”
温婉微笑着摇摇头,与她一道走进衙府大门,“很急吗?”
云舒点头,“有两个死者是中毒而死,其中一个的症状很奇特,简直前所未见。”
温婉站定尸体前时,傅时运正被人搀扶着,艰难地挪下马车。
权瑾沐冷眼瞅他,“怎么了这是?”
傅时运吸口冷气,牙尖上下哆嗦,“腰,腰子伤了。”
权瑾沐兴味地挑眉,“接人还逛窑子?”
傅时运啐,“狗屁!”
“来,来,扶一把,”傅时运朝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权瑾沐收回瞧智障的眼神,慢条斯理地搭上手。
踏入门槛时,权容猛乍惊叫:“你们干什么呢?”
傅时运和权瑾沐一同抬头,看见权容横眉瞪眼,气鼓鼓瞪着他们。
云舒和温婉的注意力也被这一声吼吸引了。
权容两大步上前,抓住傅时运搭在权瑾沐腕上的手,狠狠甩开。
“嗷~”
傅时运一声长嚎,结结实实扑向门板。
“傅大人!”温婉急忙上前扶住他,关切地问:“撞到伤口了?”
她看见他冒出一头的汗,傅时运疼得说不出话,温婉当即甩脸给权容,“王爷,傅大人受伤了,您怎么能这样呢!”
权容才感到愧疚,蠕着嘴,低低道歉:“对不起,我……”
傅时运摆摆手,陆白接话:“里间有床,快去休息休息。”
陆白前头带路,温婉扶着他跟上走,半道,他转回头,指指权瑾沐,“我要他给我上药。”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