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你说本王要是将此事上奏朝廷,皇上会如何发落?”
云舒心里咯噔,权瑾沐字字打在她的心上。
如何发落?
连诛九族!
虽然她的九族已经没了,但还将难逃具五刑的命运,云舒想想就发慌,浑身抖成了筛子。
这是大明的严苛法令,女子不得为官,违法者,诛九族,具五刑。
所以她能承认吗?敢承认吗?
面前的人可是三王爷,当今皇上的亲儿子,她若乖乖认了,不就相当于认罪伏法了?
到时只有死路一条!
横竖都是死,不如搏一把!
云舒至死不认,反抗到底:“王爷真会说笑,留个长发就是女,女的了?”
她声音很低,明显底气不足。
权瑾沐冷下眼,语气也降了三个温度,将云舒从头寒到脚:“你非得逼本王出手?”
出手?
怎么出手?出什么手?
云舒没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在看他大手一挥,一道疾风排山倒海而来。
这是权瑾沐化出的内力,浑厚难破,瞬间席卷了她娇小的身子。
云舒只觉自己正被成千上万把利刃凌迟,无处遁形,可未等感到疼痛,这股凛冽便消失了。
空气凝滞一瞬,“砰——”
她上身发出一声沉闷的爆炸,衣帛瞬间四分五裂,变成一堆碎片,飞冲空中,如漫天飘荡的雪花。
云舒短暂的怔呆,然后,“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叫回了权瑾沐的魂。
在衣服碎裂的那一刻,权瑾沐呆住了。微张着嘴,愣愣地看她。
玉脂的雪色肌肤在肚兜下若隐若现,黑发如瀑倾泻而下,散落在肩头,弯弯柳眉娇羞含情,盈盈丽目勾魂摄魄,挺秀的瑶鼻,滴水樱桃般的小嘴……
权瑾沐一双眼睛好似粘在了她身上,这所有所有,一切一切,都让他难以移眼。
她突然的尖叫给了他当头棒喝,猛被捶醒。
权瑾沐眼神闪闪,稀里糊涂地端起茶轻抿着,灵魂在微微激颤。
云舒好似被欺辱的良家妇女,当即失魂落魄,踉跄跌坐在地,面如死灰,生无可恋。
权瑾沐一看她这个样子,也有些着急了,他,他就是想让她乖乖开口说实话,怎么,怎么把人……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但身为王爷,向来骄傲惯了,他是绝对不会低头认错的。
权瑾沐咳两声,冷冷道:“云舒,这是你……逼我的。”
权瑾沐暗扇自己一巴掌,本想正襟危坐,装腔作势地教育教育她一顿,怎么话一出口就变味儿了?
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顺脸颊啪嗒滴落,这次云舒是真落泪了,是真感到伤心了。
不是吊唁已碎的贞节,而是哀悼自己死期将至。
这下她还能狡辩么?手臂上的守宫砂,那么刺眼,他怎么会看不到?
“啊呜呜……”
脑中不自觉浮现出自己被具五刑的场面,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她就抖得更厉害了,哭得更伤心了,干脆扯开嗓子大号了起来。
“别哭了!”权瑾沐板下脸吼,哭得真闹心,好像他把她怎么着了。
“凭什么不让我哭?我都要死了还不让我哭吗?”
云舒张嘴回呛,权瑾沐一瞬哽住,活了十几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朝他叫嚣。
“没错!我是云舒!月河县令云舒!一直都在女扮男装!欺骗了皇上!欺骗了天下人!你上奏吧!告发我吧!杀了我吧!”
云舒绝望地闭上眼,眼泪流得更湍急。
反正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别说面前这人是三王爷,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无惧了。
权瑾沐被呛得哑口无言,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
其实他想说,他,他并不是这样的人,原本只是想撕个袖子,没想到出手重了,一个不小心就……就酿下此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