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墨霆尧的表情，嘴角扯了个难看的笑容。
哎呀，她万万没有想到，第一次背着他和别人喝酒，就直接被抓了个现行！
只是这是她能够最快地，也是在她能力范围之内解决应丰衍工作合同的途径，因此她没有拒绝路言。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告诉给墨霆尧，他肯定不会同意她和路言去喝酒。
她没有时间去浪费。
错了就是错了。
现在这么个情况，她完全没了底气，瑟缩着她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小身板。
“哦，只是这么一小杯？”
墨霆尧磁性的嗓音，似乎透着几分戏谑，听得乔陌陌愈发羞赧。
他拿起小酒杯，两指捏着杯身轻轻摇晃，矜贵中透着一丝雅痞的气息。
“现在被你亲眼看见，我也只能告诉你，和别人喝酒这件事上，我现在算是和你先斩后奏了。”
乔陌陌小手晃着墨霆尧的衣摆，讨好似的睨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先斩后奏，这个词用得的确不错。”
墨霆尧笑声更为戏谑，幽深瞳眸审视着她，精致如神祇的面庞，透着一抹如狼眸看向猎物般的狠意。
“我知道这件事，正确的应该是先提前和你商量一下，不过基于我所有的考量，我选择了直接去做。”
拿捏不准墨霆尧此时的态度，乔陌陌选择不再做任何争辩。
“你所有的考量中，认定了我不会允许你这么做，是么。”
男人把酒杯放回原处，迈开长腿坐了下来，姿势慵懒，透着几分邪魅。
乔陌陌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冷冻分子似乎渐渐占满，她缩了缩脖子，轻声道：
“对，我要马上达到我的目标，这件事是最快的捷径。
而且我也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失手。
所以，你现在的出现完全在我意料之外。
你是早就知道了，还是偶然发现的？”
“现在你是在质问我，我是故意，还是无意？”
男人话语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他只是坐在那里，视线始终在乔陌陌身上，不曾移开。
“不是，只是好奇。”
乔陌陌立马摇头。
老实说，她现在有点心慌。
明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明明这只是她在处理自己的私事，面对男人的目光，她却无法做到理直气壮。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背着家长，做了明知道家长不会允许的事情一样，那种心虚在无限蔓延。
“你的私事，我说过我不会干涉。
不过，若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之间的协议里，对于你和别人喝酒这件事，你似乎承诺过我什么。”
男人的语气很淡，不夹杂多余的情绪，感觉不到任何喜怒哀乐。
但这样的语气，却更让乔陌陌感到莫名的心惧。
就好像墨霆尧虽然就坐在她面前，可她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尤其是他话里的内容，让她更有种未着寸缕被看透的感觉。
没有提前商量这件事，她真的犯了很大的错吗？
带着心里的疑问，她开口了：
“我记得我承诺过你，要事先和你商量。
不过，我如果告诉你，为了公司的事，我约了路言喝酒，你会答应让我去吗？
这件事的前提是，第一，我答应过他，不让你知道这件事。
第二，路言是一个男人，还是我名义上的……也是你的外甥。
除了没有和你商量这件事之外，我还有哪里做错了吗？”
“前任未婚夫”五个字戛然而止，乔陌陌的眼神中，透着满满的执着，其中还充斥着一丝迷茫。
在她没有遇到墨霆尧之前，她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决定的，后果自然也会让自己来承担。
如果要让她认识到这是一个错误，她当然希望墨霆尧可以把话说得明白。
她不希望，这件事是因为他们之间的不沟通，而让他们的关系产生隔阂。
“我是第一次，和一个女人谈恋爱。”
只听男人开了一个让乔陌陌意外的头。
谈恋爱这三个字，从墨霆尧口中说出来，真的很戳她的心，在她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他这是在变相告诉她，她是他的初恋吗？
只见墨霆尧站起身，朝她一步步缓缓踱去，直到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敛眸睨她，一字一句，从最终的柔情，到最后的冷漠：
“我不知道，在我们这样的关系里，做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
或许我应该欣慰的是，至少你在做这件事之前，已经考虑过我的想法。
你最终给予我的，是逃避，是隐瞒。
这是一个成年人基于现实考虑，最理智正确的判断。
只是基于情感，我是不是应该认为，我对于你而言，呵，其实，也不过如此。”
“……”
这番话直接冲击着乔陌陌的内心，她不知道应该如何把话接下去，但她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心被每一个字狠狠敲击着，生生地泛疼。
最终，她都没能吐出一个音节。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高大背影，一步步消失在酒馆门口。
“为什么，他的话听起来，好像很伤心？
明明，我只是想解决问题。
可现在听起来，好像我做错的不是这件事，而是什么更严重的……”
乔陌陌喃喃自语，她没有发现她轻声细语之下，是透着恐惧的颤抖。
她更没有察觉，她的眼里，早已经水光氤氲。
她只能感受到心中那股不时的钝痛，痛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他打算，和我……”结束了么？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她才像是上了发条一样，脚步飞快地跑出了酒馆。
“墨……墨霆尧！”
看着酒馆外浓郁的夜色，寂寥无人的街道，她边漫无目的地跑着，边心慌意乱地大喊着男人的名字。
她曾几何时，让自己这般不顾一切，只为了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或许在她当初被背叛的那一刻时，她对吴姐说她还会相信爱情时，其实早就已经对男女之情这件事上了厚厚的锁。
只是现在，她才直观地发现，她对他的感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泥足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