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肃叹息道,“此为秘闻,你我本不该提及,可我是担心关关…”
“快说!”尘帝失去了耐心。
唐肃吓的一个激灵,不敢耽误,急忙道,“尘严对先妻子感情甚深,虽然先先妻子与他人通奸,且生下孩子,可尘严仍对她有情…即便逝去多年,他一直念念不忘,将她和那孩子的尸骨偷偷藏在了下,而且尘严一直怀疑,当年与先妻子偷情的那个人是赵年,而那孩子是她与赵年所生,可是没有证据…”
尘帝脸色阴森的瞪着唐肃,沉声道,“这些和小关关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一些见不得人的秘事!”
唐肃摇头道,“不,当然有关,先帝怀疑赵年,便想用滴血验骨的方法,与那孩子的尸骨做个试验,赵瞰一直被寄养在江南,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于是,在先妻子死去的第三年,尘严便命人将赵年三岁的女儿偷出来,是想与那个死去的孩子的尸骨上做滴血验亲…”
“你说什么!”
尘帝心口好像被人打了一掌一样,剧烈的一震,整个人都癫狂了,眼珠子猩红,周身煞气暴涨。
唐肃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他才道,“如果,死当年在那里的孩子是赵年的,那么关关的血一定与被他的骸骨相融,不过,滴骨验亲发现,关关的血并不能与之相融,先帝这才放过了赵年。”
尘帝冷不丁的倒退了两步,身子撞在了椅子上,砰的一声椅子被撞翻了,他缓缓俯身半跪在地,整个人的气息都狂乱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当年林正习用刚人偷梁换柱的将他从那地方里换了出来,死在大火里的是别人,而他…是冒用了尘帝的身份活下来。
他也曾怀疑赵年是他的父亲。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追查当年之事,虽然怀疑,可他没有证据。
可如今…唐肃却告诉他,小关关竟然有可能是他的妹妹!
唐肃很诧异于尘帝此刻的样子。
他皱了皱眉,也不想去揣摩这个阴诡男人的心思,而是将他心中藏了多年的秘密都说了出来,“先帝当年在验亲之后,并没有将关关送还,而我又正巧是那一年的高考状元,天子门生,所以尘严才将那个孩子交给了我,让我好生抚养,此事内情我原本也只是模棱两可,我明白知道的越多死的更快,也不敢深究…
只是最近,赵瞰在找他失散多年的妹妹,不知如何查到,我在那一年领养了关关,便来找过我,一番威逼利诱间,他说了关关的特征,我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亲兄妹!”
尘帝缓缓瘫坐在地,手扶在额上,心头冰凉悲哀,倚在桌角,颓然往后靠倒,双臂都有些发抖。
唐肃低叹一声,这么多唐肃低叹一声,这么多年,他在商场沉浮,也着实累了,反而被尘帝拉下来后,才过的更为开心肆意,他道,“赵年不管红尘事已经多年,他儿子赵瞰此人看起来憨憨傻傻,其实心里腹黑,他的野心只怕不止于庙堂,他在宴会上敢让陈述当众侮辱关关,可见其心狠毒,他现在知道自己的妹妹在你身边,只怕会在关关身上下文章,我与她终究父女一场,情意还在,我将此事告诉你,是希望你能早做准备,好好保护关关…”
“出去吧…”
尘帝扶着额头,整个人都低靡下去,低沉又痛楚的说了一句。
唐肃还想在说什么,尘帝猛地抬头,整张脸狰狞的可怕,好像能啖肉噬骨,可把唐肃吓了一跳,从地上一个蹦高,撅着屁股连滚带爬了出去。
尘帝整个人都癫狂了,他仰头呵呵的笑了起来,随后不可遏制的大笑,越笑越猖狂,身上的血液流动都快了起来,一线血腥从眼底扩散,“不可能,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和小关关是…
这不可能!
…
满腔的愤恨都尘帝胸中暴涨,在血液里迸裂,将他撑得呼吸给掐住了般闷疼,忽然,他抬袖起掌,掌所到之处,所有东西皆碎成一片。
狂风暴雨之后,尘帝单膝跪地,一手撑在地上,努力的将情绪压抑下来,他知道,此时此刻胡乱暴怒没有任何意义。
至于十八年前的事…
他的身世,亲生父亲又是谁,不过只是一种怀疑,没有确实的证据。
赵年身穿红衣,身形与他相似,这些年他一直在尘家转悠,这些都可以是巧合。
而母亲当年关在房间时,他曾偷偷去看过。
那时,他虽年幼,可记忆还是有,母亲与赵年,根本就没有过分行为。
他不信,他不信上天会如此捉弄他。
他绝不相信。
尘帝神思恍惚,脚步虚浮的回到大院时,日头已经坠到西山之后,而唐关关此刻正不知为何变得异常难受。
他刚推开门,唐关关便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他,踮起脚尖就吻了上来。
尘帝这心里如一团乱麻,感觉唇上传来的温软,那是属于他的小关关的气息,夕阳溜进两人面颊间的缝隙,她浓烈的热吻似百年美酒,即熏然又醉人。
尘帝心里满是无奈和纠结,缓缓伸手将唐关关推了下来。
可她像个黏人的小妖精一样直往他怀里拱去。
尘帝搂着她的腰肢,视线接触到那粉团子似的的人儿时,眸色变得复杂,许久,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道,“小关关…”
唐关关在他怀里磨蹭着,微仰头一双大眼迷离的眨着,脸颊染了一抹粉,粉粉的唇瓣晕出淡淡红,她用手扯了扯领子,糯着声音道,“尘哥哥,我也不知怎么了,我现在就很难过。”
“很难过?”
尘帝看着她此刻这小模样就立刻察觉出不对,收了他所有的心绪,他回身将门关好,扯着唐关关的手进了屋。
唐关关像个小膏药一样,抱着他的脖子,就让他抱着。
尘帝无奈,只好伸臂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手搭在她的额头上,皱眉道,“的确有点。”
唐关关只觉得他的手很凉,碰在额头上很舒适,她用手按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去。
不知为何,就连尘帝忽然间也难过了起来。
唐关关一双大眼里像含了一汪雾气,定定的痴看着尘帝,软着嗓音道,“尘哥哥…我这是怎么了…”
尘帝低眉看着她,发觉尘帝低眉看着她,发觉他的小关关有些不寻常。
尘帝捧着她的小脸儿,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小关关,你告诉我,你到底哪儿不舒服?”
唐关关扁了扁小嘴,从唇里伸出小粉去撩着他的手,有点想哭,“我就是想…你,尘哥哥,我想和你圆房,我也不知我是怎么了?”
尘帝被她的话说的心尖颤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才没有低下头去吻她。
闭上眼,他沉了沉心,才再次睁开,轻轻的拍着她的脸,诱哄道,“小关关乖,你告诉我,你刚才都干了什么?”
唐关关实在是太难受,扁了扁小嘴儿道,“就是合欢花太香了…”
想了想她又道,“对,你爸给你的汤,本来想要倒掉,又觉得倒了浪费,就…让我给喝了。”
尘帝闻言眼神一沉,忽然伸手砍向唐关关的后脑勺,她的头向一侧歪倒,就睡着了。
他喘了一口气压下自己从胸腹窜出来的,抬手为她裹好衣服,便让周宇叫来大夫为她诊治。
大夫搭脉诊了一会儿,摸了摸胡子,又在屋内走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案台上的那盆合欢花上,上前嗅了一下,才恍然道,“启禀老大,合欢花上被人洒了药水,并不多,而方才夫人喝的拿碗汤里有山獭骨,这二物本身并无毒,只是调和一起,便是催情毒药。”
“可有破解之法?”
尘帝此刻也是难受的厉害。
可毕竟那碗汤他只喝了一口,他还能控制自己,可是小关关…大夫摇了摇头道,“药物不行,夫人等不了,必须阴阳调和。”
“…”